第六章 隱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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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你走啊,鄺法醫。”

張莉香握著鄺法醫的手說:“你來了,我們猶如天兵神助。”

“你走了,我感覺一下六神無主了。”

完成僧衣女屍的複檢後,鄺法醫今天要返回省城,她聽了張莉香的話,忍不住的笑說:“莉香,你說話真幽默,我要是能像你一樣會說話就好了。”

“老實說,常跟死人打交道,我都不知道啥是幽默了。”

畢向革聽了“撲哧”一笑,張莉香看了他一眼,畢向革忙說:“鄺法醫,其實你也挺幽默的,只是你沒感覺出來。”

“多餘的人,不一定都是死人。”

“哈哈哈!”鄺法醫聽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忙擺手說:“對不住啊,隊長。”

“我可不是說,你們是多餘的死人。”

張莉香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她說:“鄺法醫,你說話是真幽默,死人還啥多餘不多餘的。”

鄺法醫不好意思的捂捂嘴說:“你瞧我這嘴,一點也不走心。”

畢向革哈哈笑說:“沒事兒,鄺法醫,我說話也不走心的,我都走口。”

“哈哈哈,哈哈哈!”鄺法醫聽了又是捂嘴笑。

她嘆口氣說:“哎,我這人說話不著調,所以,這輩子只能當個法醫,現在上年紀了,更不著調了,你們千萬別誤會。”

張莉香說:“哪能呢,鄺法醫,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

“你現在又要走了,我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說著,張莉香拿過一個手提袋,交給鄺法醫說:“這是前幾天,我代表所裡去開會,市領導給的。”

“都是一些護膚品,我可都沒用過,你老跟死人打交道,多護理一下吧。”

“哈哈哈,哈哈哈~~~”鄺法醫聽了,忍俊不住的捂嘴一笑。

她接過袋子說:“那好,我謝謝你們兩個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幾個人聽了,都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送走鄺法醫,張莉香一時有點心緒難平,她覺得鄺法醫和她很像,只是鄺法醫說話比她還要直,直的不拐彎,直的沒旁白,直的需要人涵養。

但張莉香喜歡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很善良,也從不包藏禍心,做事也最可靠。

僧衣女屍這個案子,要不是鄺法醫不顧屍臭,捨身取證,拿著放大鏡的勘驗屍體,這個案子哪會收穫這麼重要的證據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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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鄺法醫乘車遠去的方向,張莉香心中暗自的惋惜,法醫的工作崗位上,太需要有這樣的人了!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電話是宋所長打來的。

“喂,莉香,鄺法醫走了嗎?”

“嗯,剛送走,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張莉香說到這裡,不由動情的擦了一下眼睛。

“那你過來我這兒一下啊,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聽宋所長說話的語氣和口吻,張莉香覺得所長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就趕緊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匆匆上樓了。

張莉香在沙發上坐下問:“什麼事,宋所長?”

沒想宋所長拿過一盤橘子說:“吃橘子吧。”

張莉香聽了“噗嗤”一笑,她說:

“所長,你不是要我來吃橘子的吧?”

“現在還沒過年吶。”

宋所長聽了“噗嗤”一笑,他手一指張莉香說:“你這丫頭,真是棵靈芝!”

“當然不是,我有點事兒要問你。”說著,他一屁股坐進沙發裡,撓了撓頭,好像琢磨要怎麼開口。

“哦,什麼事?”張莉香放下手中的筆記本,拿過桌上的橘子,在手裡拋著。

她覺得,宋所長說話這麼難產,一定是有什麼話不好說,所以,她要營造一下氣氛,打消所長心裡的顧慮。

果然,看張莉香輕鬆的在手裡玩了兩下橘子,宋所長開心的一笑說:“哦,是這樣的。”

“有一個人,他託我問你點事兒。”

“哦,誰啊,我認識嗎?”張莉香笑笑說。

宋所長撓撓頭說:“這個人你應該認識。”

張莉香聽了笑,她停住拋橘子,笑笑說:“怎麼啦,所長?”

“你今天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哈哈哈。”宋所長一摸頭哈哈笑說:“哎呀,全被你看透了,還真是這樣的。”

“老實說,我也是受人之託。”

“忠人之事,不能不問啊。”

張莉香聽了“噗嗤”一笑,她說:“所長,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繞?”

“貓咪織毛衣,全是繞繞!”

“哈哈哈,哈哈哈~~~”宋所長被張莉香逗的哈哈大笑。

他好不容易忍住笑說:“這個話說出來,也挺難為情的,但又不能不問。”

“這是人家讓我問的一點私事兒,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張莉香一捋頭髮道:“沒事,所長,我不介意的,你有話就儘管問吧。”

宋所長說:“那好,我問你一下。”

“你對物件有什麼要求嗎?”

張莉香一聽是這個,頓時臉一紅,她覺得自己的體溫上升的很快,感覺瞬間就衝到了額頭,而且還很燙,感覺有點發燒。

她想想說:“所長,是這個事啊。”

“我對物件,沒要求。”

“所長,怎麼想起問這個。”

宋所長聽了一笑,他用手指指指莉香說:“你這是糊弄我。”

“向革都跟我說了,你是一個很有理想的人!”

“你不可能對物件沒要求的。”

張莉香聽了,故作不高興的說:“畢隊長還對你說我啥啦,這種背後議論人家的事,可不地道,回頭我非找他說說不行。”

宋所長聽了,趕緊把手往下摁了摁說:“哎,你可不要找他,這事是我問他的。”

“他可不是背後議論你,亂嚼舌頭的,向革不是那種人。”

“我就是有人託我,要給你提個親。”

“我就想問你一下,你願不願意找個時間見一下。”

“人家條件很好的,父母很有地位,很有聲望,孩子國外讀過書,見過世面,你要是過去了,你的前途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張莉香聽了臉一紅,她思考了一下說:“謝謝所長,我已經有物件了。”

宋所長聽了,立即站起身說:“嗯這樣好,這樣好,這樣我就有交代了。”

說完,他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說:“哎,我是真幹不了這個,紅娘真不是男人幹的活兒。”

張莉香聽了,忍不住的偷偷笑,她拿著桌上的筆記本和橘子,趕緊快步的走出所長辦公室。

下樓看到陳其冰,張莉香把手中的橘子拋給陳其冰。

陳其冰說:“有啥喜事?見人就給橘子。”

張莉香聽了,臉又是一紅,她故意敲打陳其冰說:“你這人真是!”

“我給你橘子吃,你還敢叫我,賤人!”

“哈哈哈,哈哈哈~~~”陳其冰聽了哈哈笑。

張莉香隨後一臉正色的說:“其冰,僧衣女屍的協查函,還有線索徵集,寫了沒有?”

陳其冰:“嗯,已經寫完了,正準備交給你呢。”說著,就遞過兩張紙。

張莉香看了一下說:“嗯,協查函沒有問題,可以直接發給各同事單位。”

“線索徵集這裡,獎金還是不要寫了,就寫……”

“就寫,對給予提供線索的舉報人,將給予一定的獎金獎勵。”

“死者特徵這裡,不要寫手指骨折,就寫,小拇指做過斷指再造,指節骨上刻有字母 L.J. ,歡迎廣大群眾和知情者,積極向公安機關舉報。”

“好的。”陳其冰答應一聲,接過稿子。

“哎,隊長呢?看見隊長了嗎?”張莉香問。

陳其冰說:“隊長出去了,他說接到一條違禁品線索。”

“哦,那好的,我知道了。”張莉香說。

“稿子就按我說的,改完就立即發出去。”

太陽落下山,天漸漸的暗下來,湖水衝擊著沙灘,一聲又一聲,你看不見它,但卻能感覺的到,涼風習習,汗毛孔張,暗魅的鬼夜登場了。

一片寂靜當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的動,樹上的貓頭鷹,威武的站在樹枝上。它腳爪如鉤,鷹眼如炬,腦袋來回的兜轉著,收集著異常的聲響與動靜,審視和打量著這片叢林。

午夜十分,在臺湖派出所的大院裡,特警、武警、刑警、治安警、協警列隊整合,聽令畢向革的動員部署。一聲“出發”的命令下達,警員們紛紛登上車,一輛輛警車,閃著燈,無聲地朝目標駛去。

金港灣娛樂廳,從沒出現過這樣的場景,一輛輛警車圍在四周,警員們荷槍實彈,氣氛緊張,娛樂廳樓頂,探燈依然如劍地打向夜空,只是場內,霓虹燈不再閃爍,閃爍著的,全是警|燈!

在警員的押解下,娛樂廳內的涉案人員一個個抱著頭,走出娛樂廳。在幾名警察的裡外配合下,這次行動共抓獲關鍵販毒嫌疑人 3 名,另有多名涉違禁品人員,繳獲毒品違禁品若干,起獲管制刀具多把,涉案車輛多部。

畢向革走到起獲的違禁物品前,一個小的白色包裝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拿起那袋包裝,包裝袋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 444 ”。

畢向革不由自言自語說:“三條四!”

“難道真有此人?”

“這個是誰身上搜出來的?”畢向革問辦案的民警。

“從黃毛那裡。”辦案民警回答。

畢向革說:“好,回去先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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