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片晴好，太陽花開出片片豔陽，就連酢漿草都在曬太陽，畢向革和張莉香端著咖啡，一同出現在審訊室，這次他們成竹在胸。

張莉香看看滿臉疲憊的胡四垣，笑說：“怎麼樣，老|胡，睡好了沒有？”

胡四垣甩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張莉香接著說：“這思考了一夜，該清楚了吧。”

“說吧，早說早解壓。”

說完，張莉香端起咖啡，愜意的喝了一口，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

胡四垣看的吞嚥了一下口水，他扭動一下身子轉轉頭，不知道是沒想好，還是不願說，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畢向革一拍桌子：“胡四垣，你別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樣頑抗下去有用嗎？”

胡四垣抬起頭：“我什麼都沒做，馬蘭做什麼跟我無關。”

張莉香說：“胡四垣，你一推二六五，撇的好乾淨啊，你妻子的死也和馬蘭有關嗎？”

“你妻子在時，人家馬蘭好像還沒到臺湖吶！”

胡四垣聽了低下了頭，張莉香接著說：“你別說你妻子是自殺，屍體是自己漂移過去的，說吧，幽靈洞裡的屍體，是不是都是你拋屍過去的？”

胡四垣想了一下點點頭：“是我拋屍過去，但人不是我殺的。”

畢向革聽了問：“那是誰殺的？”

胡四垣：“馬蘭。”

畢向革說：“馬蘭是怎麼殺死這些人的，你說一下。”

胡四垣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就是幫她藏匿了一下屍體。”

畢向革聽了笑：“還嘴硬，你只有拋屍這麼簡單？”

胡四垣點點頭，畢向革看一眼張莉香，張莉香點點頭，畢向革站起身說：“胡四垣，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好，那我就給你看點東西。”

說完，他走到胡四垣身邊，拿出兩張照片：“看看，這個你熟悉嗎，嗯～！”

胡四垣抬眼看了一下照片，一下就洩氣了。

照片上拍的是一個女孩，女孩在警察的看護下正在指認現場，女孩手指一臺機器，那是一臺GOIP，也就是他讓那女孩照看的“伺服器”。

“胡老闆，還要我帶那女孩和你對質嗎？”畢向革說。

胡四垣軟了，他說：“不用了，我承認。”

“這個機器是馬蘭交給我的，她拿來幹啥用，我不知道。”

畢向革和張莉香聽了不禁對視一笑，畢向革說：“好，那咱就不說這個機器。”

“我問你，胡某峰是怎麼死的？”

胡四垣想了一下嘆口氣：“馬蘭打死的。”

畢向革聽了問：“怎麼打死的？”

胡四垣：“用槍。”

張莉香問：“槍從哪兒來的？”

胡四垣說：“我不知道。”

畢向革接著問：“馬蘭不是胡某峰的情人嗎，她為什麼要殺胡某峰？”

胡四垣回答：“胡某峰總虐待她，她受不了了，就把他殺了。”

畢向革聽了問：“馬蘭是在哪兒殺的胡某峰，你都幫著做了什麼？”

胡四垣：“在旅館，我什麼都沒做，馬蘭是事後才告訴我的，我只是幫她轉運了屍體。”

畢向革問：“哪個旅館？”

胡四垣說：“就我的風華旅館。”

張莉香問：“那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你說說經過。”

胡四垣說：“這個我也是聽馬蘭說的，馬蘭說，胡某峰總虐待她，那天他又喝多了酒，又來虐待她，她受不了了，就拿出槍把他殺了。”

張莉香聽了問：“這事馬蘭為什麼找你幫忙？”

胡四垣說：“馬蘭找我，是因為我對她好。”

畢向革聽了問：“那你為什麼把屍體拋屍在那兒，你是怎麼知道那裡有個洞的？”

胡四垣說：“我以前常替人打撈屍體，潛水的時候發現那裡有一個洞，我大膽潛進去看了，結果發現裡面很深，還有氣穴。”

“馬蘭殺了胡某峰很害怕，就來找我，求我幫忙，我就幫她把屍體藏那兒了。”

張莉香聽了說：“你妻子是不是第一個被你藏那兒的？”

胡四垣點點頭，張莉香問：“你妻子是不是你殺的？”

胡四垣緊張的連連搖頭：“不是，她是自殺！”

畢向革聽了問：“她為什麼自殺？咋自殺的？”

胡四垣：“她是上吊自殺，她因為跟我離婚，我不離，她可能想不開就自殺了。”

畢向革和張莉香聽了互相對視一眼，張莉香說：“你撒謊吧。”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妻子和你感情不合，而你懷疑你妻子有外遇，你妻子要求離婚，你不離，你妻子就揚言要離家出走，因此，你就把她殺了，是不是這樣？”

胡四垣搖頭：“不是，她就是自殺的，我沒殺她，我沒殺她！”

張莉香聽了撇了一下嘴：“既然你沒殺她，她是自殺，那你為什麼報假警，說她失蹤？”

胡四垣說：“她和村裡人有不良關係，我沒說實情，是想嫁禍給別人。”

張莉香和畢向革聽了，又不由互相對視一眼，胡四垣看來早有心理準備，他只認拋屍，殺人的事兒他一概不認。

張莉香問：“那鄭刻是怎麼死的？”

胡四垣想了一下說：“也是馬蘭殺死的。”

張莉香和畢向革又不禁互相對視一眼，張莉香問：“馬蘭為什麼要殺他？”

胡四垣說：“胡某峰死後，我和馬蘭把他的屍體抬到車上，準備拉出去去拋屍，結果被鄭刻看到，馬蘭怕他報警，就把他殺了。”

張莉香聽了問：“馬蘭是怎麼殺的他？”

胡四垣用手在脖子上抓撓了幾下：“用錘敲死的。”

張莉香聽了問：“錘在哪兒，敲的哪裡？”

胡四垣說：“錘被我扔湖裡了，應該是敲的後腦勺。”

張莉香聽了拿出一份屍檢報告：“你撒謊吧，胡四垣。”

“我們法醫鑑定過，鄭刻的頭骨是完好的，根本不是敲擊致死的。”

胡四垣聽了扒拉一下後腦勺：“那可能是馬蘭力氣太小，沒敲碎，只是把他敲暈了。”

張莉香和畢向革聽了都不禁的笑，張莉香說：“那寧某全又是怎麼死的？”

胡四垣毫不猶豫的說：“也是馬蘭殺死的。”

畢向革聽了不屑的冷笑，張莉香問：“馬蘭為什麼要殺他？”

胡四垣說：“寧某全被緝毒的盯上了，馬蘭害怕警察查到她，就把他殺了。”

畢向革聽了問：“馬蘭為什麼害怕警察查到她？馬蘭是怎麼殺死他的？”

胡四垣說：“馬蘭怎麼殺的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寧某全是馬蘭的下線，馬蘭要是不殺他，你們就會順藤摸瓜查到她。”

畢向革聽了，不禁想起風華旅館的那幕，馬蘭搖擺如柳淡淡的笑，好像萬事無虞，現場那揮之不去的香水味，還濃濃映刻在他腦海裡。

畢向革問：“這麼說，馬蘭販毒？”

胡四垣點頭：“嗯。”

畢向革聽了長出一口氣，他接著追問：“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確定嗎？”

胡四垣：“我確定，這些都是馬蘭告訴我的。”

畢向革聽了問：“那馬蘭販毒你知道多少？”

胡四垣：“我知道的不多，她做她的，我做我的，我知道的都是她告訴我的。”

畢向革聽了問：“那你是怎麼知道她販毒的？”

胡四垣說：“她很有錢，我們俱樂部就是她開的，我問她怎麼那麼有錢，錢是從哪兒來的，她說是販毒。”

畢向革聽了環抱起了胳膊：“這麼說，寧某全就是那個權哥，馬蘭就是那個三條四？”

胡四垣聽了，斜乜起了眼睛：“我不知道什麼三條四，什麼權哥，我只知道她販毒。”

畢向革聽了看了一眼張莉香，張莉香說：“這麼說來，幽靈洞屍案裡的屍體，除了你妻子，人都是馬蘭殺的，你只是幫她拋屍，是這樣嗎？”

胡四垣肯定的點點頭：“是這樣的，人都是她殺的，她的事兒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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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莉香和畢向革聽了都不禁的笑，張莉香說：“那馬蘭現在藏哪兒了，你知道嗎。”

胡四垣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

張莉香說：“馬蘭不是本地人，她潛逃之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藏身之地不可能杳無聲息。”

“胡四垣，你的罪行你很清楚。”

“我希望你抓住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老實交代。”

胡四垣想了一下，還是堅持說：“我不知道。”

張莉香說：“胡四垣，馬蘭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

“她處處利用你，臨走還卷走你的錢，帶著自己的情人跑路，你為什麼還要給她當替罪羊？”

胡四垣聽了低頭說話。

張莉香看一眼畢向革，畢向革點頭會意，張莉香於是拿起一份材料：“胡四垣，你是真不見棺材不死心啊！”

“我這裡有一個馬蘭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胡四垣聽了張大了嘴，好像不明白張莉香說的什麼意思。

張莉香站起身走過去：“胡四垣，馬蘭把你當工具，臨走又把你當誘餌，還卷走你的錢，你就一點不恨她？”

胡四垣不說話，張莉香想了一下說：“胡四垣，你聽說過馬進喜嗎？”

“誰？”胡四垣聽了，詫異的抬起頭：“馬進喜是誰？”

張莉香說：“馬進喜就是馬蘭的情人。”

胡四垣聽了渾身一震，臉色變的鐵青而又難看。

畢向革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胡四垣看見，不自主地伸出兩根手指：“能給我一根嗎？”

畢向革聽了笑，他長吐一口煙說：“給你一根，沒問題呀，但你要配合我們啊！”

胡四垣聽了低下了頭，畢向革看了一眼張莉香，張莉香點點頭，畢向革於是起身走過去，衝胡四垣遞過一根煙：“胡四垣，還是都說了吧，悶在心裡幹啥，別悶壞了自己。”

說著幫他點上煙，胡四垣抽上煙，大口猛吸了兩口，然後吐出濃濃的煙，看的出來，他的內心非常的不平靜。

張莉香接著說：“胡四垣，你真不知道馬進喜嗎？”

胡四垣搖搖頭，張莉香說：“那你知不知道，馬蘭在認識你和胡某峰之前，就已經和馬進喜有關係了。”

胡四垣聽了，瞪大了吃驚的眼睛。

畢向革笑笑說：“這個你也別吃驚。”

“他們有關係，也有正常的一面。”

胡四垣聽了，瞪著吃驚而又疑惑的眼睛望著畢向革，很是迷惑。

畢向革吐口香菸說：“馬蘭的背景很複雜，我們也是深入調查之後才知道的。”

“你知道嗎，馬蘭是馬進喜的表姑。”

此話一出，胡四垣聽了臉色變的鐵板一樣，臉上的肉不禁的抽抽，一雙眼睛陡然發出畏寒的光，冷如蛇眼，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張莉香說：“胡四垣，這下你清楚自己在馬蘭那裡什麼位置了吧？”

胡四垣抬頭看看天花板，半天沒有說話。最後，他深吸一口煙，耷拉下腦袋：“我知道一個地方。”

“她可能藏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