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監獄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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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真正的食物,要漢堡!要可樂!不要垃圾!”唐吉站在窗邊看著下方舉牌抗議的犯人們,面無表情。

他對下面這些人發自肺腑的鄙視,他把他們視為陰暗角落裡的蟑螂,是垃圾堆裡的臭蟲。

下面的人群中有些人,這輩子就沒創造過一分錢的價值,他們一直趴在任何他們能趴的東西上吸血,靠壓榨他人過活。

還有些人,他們之前沒做過惡唯一的原因就是怯懦,而覺醒這件事就像把刀遞給了他們一樣,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跳起來去成為自己渴望成為的東西。

灰黑色的仇恨之焰就像活物一樣,在辦公室內不斷擾動,在唐吉的約束下鋪滿了整個樓層。

他不想嚇著那些人,他想看看他們最終能走到什麼程度,然後...正好能多殺幾個。

作為暴怒的代言人,唐吉的憤怒幾乎不需要理由,但薪柴讓總是仇恨之焰燃燒的更旺。

他最大的憤怒來源,是曾經的自己差一點就走向了和下面那群人同樣的道路,如果沒有安吉麗娜的話。

離開她越久,唐吉就越意識到她的美好,以及她對自己巨大的影響。

“你之前表現的是不是太仁慈了?”德魯尹版本的米科爾森被一根蔓藤從頂層一路送到唐吉的窗邊,凌空看著他:“我以為以你的威懾力,他們最少會忍耐幾個星期,再因為食物問題開始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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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卡爾.威樂那個混蛋每頓飯都要守在窗邊,讓每一個囚犯都看清楚自己吃的有多開心。”唐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版本的米科爾森,他的頭髮已經浮現了一抹綠意。

他身上的種種怪異,以及從未露過面的‘監獄園丁’布蘭登.曼恩都足以讓唐吉猜到這個結局了。

大混蛋把小變態活吃了...

對唐吉來說,食人行為顯然是個忌諱,他覺得人終歸要有一點底線,不能,也不應該同類相食。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對貪婪報以敵意,對他遞過來的橄欖枝視而不見,唐吉沒殺他的唯一原因,就是實力不足。

而米科爾森,他無疑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和唐吉合作的基本盤是什麼,他把唐吉視為最鋒利的武器,而唐吉則把他視為唯一一個既有能力又有資源,而且不那麼沙比的當權者。

所以兩個人的良好合作一直保持到了現在,雙方都暫時接受了對方的缺陷。

當然,在細節上米科爾森考慮的遠比唐吉多得多,或者簡單的說他把唐吉伺候的很好。

就比如吞噬自然之子布蘭登這件事上,米科爾森本可以光明正大把那個變態變成自己的一部分,但他深知唐吉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所以他編了個明面上過去的理由,只為了讓唐吉感覺更舒服一點。

“你打算怎麼處理?”米科爾森被蔓藤放進了房間內,隨後縮了回去:“我建議你不要殺太多人,灰色田野計劃的產物需要足夠多的人測試才能確定社會層面的影響。”

“我希望你在做這個實驗的時候,別忘了把自己也涵蓋進去。”唐吉看了一眼米科爾森,眼含怒火,因為他自己也已經連吃了三天那些垃圾。

沒錯,就像唐吉話裡說的那樣,他自己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如果他和米科爾森是最終最決定把人類引向那個灰色未來的人,那他最少能做到先從自己開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古老的東方哲學把道德最高境界用一句話涵蓋了,而唐吉則更希望這能減輕一點自己的負罪感。

“恐怕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有四千多張嘴要吃飯,我總不能一個人把所有試驗成果都吃掉。”米科爾森笑了笑,手掌一翻,一顆七彩顏色的水果就出現在手中,當著唐吉的面一口咬掉了大半個。

“相信我,我才不會生活在一片充滿惡臭的廢土中,因為我不接受失敗。”米科爾森挑釁般的朝唐吉挑了挑眉毛:“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留在這個屬於我的舊時代,跟它一起結束。”

“懦夫。”唐吉厭惡的看了一眼米科爾森,作為整個計劃的策劃者,發起者,乃至最終執行者,最懦弱的行為莫過於不敢直視計劃所導致的後果了。

“懦夫?不,你不瞭解我,我可以在戰略上做好失敗後預桉,因為那是我對整個種族的責任,我必須為它規劃一條可行的後路。”米科爾森抬著頭,好像在感受陽光的溫度:“但對我個人而言,我絕不接受失敗的可能。”

“但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看見勝利的希望,我們太被動了,只能等著那些玩家出招。”唐吉看著下面囚犯的遊行隊伍開始出現騷亂,舉著自制牌子的囚犯們亂哄哄的往中間擠,沒過幾秒鐘就有人突然放火,開始焚燒周圍的植物。

“哈?你因為我們在對付什麼?”米科爾森對唐吉說道:“開拓者在這個世界紮根了一百年,把我們的世界慢慢肢解,而我正在把它重新黏回去。”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說服了很多歸化者重新迴歸我們的陣營,下一步就是資訊劣勢,最後才是真刀真槍的戰爭。”米科爾森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在意念中操縱著監獄範圍內的綠植組成隔離牆。

“你知道麼,那些開拓者其實一直在暗中銷燬核武器。”米科爾森雙手揮舞,兩條粗壯的蔓藤從附近建築物內鑽出,把一大片超人類掃倒,隨後他們就被地面的綠植牢牢鎖死在地上。

“我和盧瑟正在重新收回那些軍事設施的管理權,結果發現從一年前開始,開拓者們就在做這件事了。”米科爾森繼續說道:“那些開拓者不想我們主動掀桌子,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麼?”

唐吉不想問,直接從窗邊跳了下去,再不下去那些超人類就要發功拆樓了。

“代表著他們喜歡現有的世界背景,所以對大部分現存的人而言,我們扮演的其實才是想毀滅世界的反派。”米科爾森嘆了口氣。

...

“哈蘭德!我們打通了牆壁!”一個手持電鋸的大只老帶著滿身灰塵朝哈蘭德喊道:“可以走了!”

哈蘭德最後看了一眼監獄裡幾乎沸騰的囚犯,眼睛裡閃過一絲忌憚,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那個假漩渦幫得女人是精神系超人類,她能激發其他心底的渴望,並藉助這種力量輕易挑起事端,而且覆蓋面積極其廣闊。

在對方剛喊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哈蘭德就知道自己被坑了,他毫不猶豫叫上自己的親信開始了原本還在策劃中的越獄工作。

中心監獄所在的區域是科林寧公司最後恢復的核爆中心區域,這些大只老在探索監獄內部區域時,找到了一個科林寧公司的小倉庫,裡面全是小型工程機械。

如果不是哈蘭德離的足夠遠,他現在八成也跟著那群人一起去抗議伙食了...著破監獄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他在暴熊幫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在這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雖然他在這裡拉起了一支隊伍,本身能力也過去的,但中心監獄這裡簡直是八仙過海,沒人知道這裡的超人類到底都有什麼能力。

昨天,一個以前混死幫的超人類,上廁所的功夫就死了,死的無聲無息的,除了身體裡沒有骨頭之外,找不到任何外傷,死因最終被斷定為腦組織損傷。

那個同樣被關進來,能力是賦予其他人等同於吸食成癮性化合物體驗感的醫生直接斷定,對方是在上廁所時,全身骨頭被剝離,大腦一落到底被摔散花了,換誰被來這麼一下子都得死。

這才剛入獄第三天,除了因為越獄導致死亡的幾個人之外,囚犯之間就有超過二十人死於意外,連哈蘭德這樣的老油條都心驚膽戰。

“哈蘭德,我真難過,我們之間剛剛達成的協議,你都忘了麼?”然而那個女人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哈蘭德面前,帶著她的幾個保鏢,把哈蘭德和他的親信都堵在了路上。

“讓開,臭婆娘,不然我現在就...”哈蘭德可不是新出道的雛,說話的瞬間就突出舌頭,好像霰彈一樣射向女人的臉。

但女人身體外懸浮著一層看不見的護盾,擋住了哈蘭德的襲擊。

“回去,在我滿意之前誰也不能走,你們都對唐吉充滿了憤怒,你們都對這裡的食物充滿了怨恨。”女人雙眼冒著藍光,看著這些優質炮灰,用催眠般的語氣說道。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玩家,一個特別富有冒險精神的玩家,索呂亞索。

索呂亞索不算新手,她是個降臨過兩個世界的‘老手’,但她之前因為某些行為被剝奪了玩家的資格,並且被洗去了記憶。

她腦子裡現在的記憶,複製自某個狂熱的歸化者,也就是她現在所用的這具素體。

這裡面顯然存著這一個非常有研究價值的問題,那就是使用素體身體,被素體的記憶完全覆蓋自己的記憶,在這種情況下,索呂亞索到底是索呂亞索,還是素體本身。

好奇心很強的康慨夫人正是這個實驗的發起者,同時也是跟蹤者。

嚴格意義上來說,曾經的索呂亞索是個親外主義者,她在自己降臨的第二個世界中,表現出了明顯的親外傾向,也正是因為的索呂亞索和她那些同伴的原因,才讓馬卡里安在那個世界毫無建樹,只能眼睜睜看著巨浪滔天席捲了整個世界,並最終導致那個世界徹底脫鉤。

而索呂亞索目前所降臨的素體,顯然也是親外主義者,這無疑是件很黑色幽默的事。

這一次監獄暴亂只是開拓者們的一次小試探,他們想知道監獄裡到底有什麼,那個新加入唐吉隊伍的自然之子表現出的力量,足以讓他們重視了。

馬卡里安不在乎這批剛被啟用不久的工具人生死,他只是在配合康慨夫人的工作而已,這裡沒有任何私人恩怨摻雜其中。

實驗素材索呂亞索此時的表現,直接被呈現在馬卡里安的螢幕上,多虧了守護犬系統,他現在想監視這些玩家比以前省事多了。

“我不想去找唐吉的麻煩...”哈蘭德用最後的理智勐敲自己的腦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那是暴熊幫成員的高階嗜好,價值不菲的頭骨顧置換手術。

但鐵腦殼顯然救不了他,在索呂亞索的勸說下,哈蘭德逐漸變得怒火中燒,他開始覺得唐吉是個多管閒事的鳥毛,大家都是超人類,憑什麼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憑什麼你的人在吃漢堡,喝可樂,我在這吃灰色的垃圾?

哈蘭德最後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電鋸,心中最後一絲理智在索呂亞索的勸說下被遺棄,轉身走向了已經鬧成一團的監獄中心。

馬卡里安滿意的看著唐吉出現在索呂亞索的視線中,雖然每次看見那象徵著不詳的滔天黑焰都讓有一種壓迫感,但這也證明唐吉現在確實在監獄裡。

他又看了看另一個螢幕,在那裡王正道正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等著臺上的老人講完話。

那是歐聯體每年一次的首腦會談,而方舟組織第一次作為和加盟國平級的特殊組織參加這次會議。

所以不管王正道再怎麼昏昏欲睡,他也必須強打精神,挺過整個流程。

...

“卡卡爾夫先生,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我很抱歉再此之前忽視了你的存在。”馬卡里安笑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顯得有些緊張的男人。

他理解,畢竟如果是他自己作出了和卡卡爾夫同樣的選擇,他也不想和現在的自己見面。

“你是在等唐吉的回信麼?”馬卡里安收起了笑容:“恐怕他救不了你,你是不是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忘了你真正的身體正躺在降臨艙裡等著被人喚醒了?”

馬卡里安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談話,卡卡爾夫不會是最後一個索呂亞索,他們這種人總喜歡康他人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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