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小黑也扯著細細的小奶音,發出一陣極沒氣勢的狂吠聲。
最近上水村可是熱鬧的很,隔三岔五就有馬車過來。
看到又有一輛漂亮的馬車,鄰居們紛紛從窗戶裡伸出了腦袋,一臉好奇地看去。
果然,沈家要發達了,就連來往的都是些有錢人。
沈長歌也站了起來。
陳大娘來時並沒有關門,只見一個小廝將馬車上的布簾掀開,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
看到她,宋忱微微一笑。
他下了車,提著包如意酥便走進了小院。
一見來人是宋忱,鄰居們嚇的連忙關緊窗戶,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陳大娘更慘。
她猛一抬頭,便迎上了宋忱那溫和的目光。
她嚇的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陳奶奶,你怎麼了?”小寶嚇了一跳,連忙伸出小手扶著她。
遺憾的是,他力氣實在是太小了。
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依舊沒有將陳大娘給扶起。
“你怎麼來了?”沈長歌有些詫異。
宋忱淺淺一笑,目光溫和的很:“上午本想和三妹好好談談的,不巧你沒時間。所以,大哥我只能親自登門了。瞧,我還帶了你最喜歡的如意酥呢。”
人都已經來了,沈長歌也不便把他給趕出去。
“多謝,宋爺裡面請!”她只能硬著頭皮說。。
宋忱也沒客氣,徑直走了進去。
沈家沒有客廳,一進門便是廚房。
廚房並不大,東邊是灶臺,靠北窗戶處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桌子。
桌子旁邊,有兩隻凳子。
雖然舊,但都擦拭的乾乾淨淨,平時沈家人吃飯都在這裡。
“宋爺請坐。”沈長歌笑著說。
裡屋是睡覺的地方,她不可能讓一陌生男人隨便闖入。
宋忱也沒嫌凳子破,極為坦然地坐了下來。
這個舉動,讓沈長歌對他心生好感。
不得不說,這春風鎮首惡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在禮數上從不欠缺。
謝逸辰殷勤地沏了杯溫水,放到他的面前。
像茶葉這種奢侈品,在上水村也唯有楊松年家有,那還是用來招待貴客用的。
來他們家,也唯有杯溫水了。
“妹夫可真是好相貌。”宋忱看了他一眼,笑著問,“聽說你以前在鼎香樓做賬房先生?”
謝逸辰微微點了下頭,便退到了沈長歌身後。
他是贅婿。
有客人的時候,他只能站在女主人身後。
“正好,我家酒樓還缺個人。”宋忱喝了口水,笑道,“如果妹夫感興趣,可以過去。至於工錢,我絕對不會虧了你的。”
在春風鎮,宋家的吉祥酒樓規模是最大的。
齊家雖有酒樓,但齊徵之志不在此,所以生意倒也一般。
能去吉祥酒樓做賬房,比當初在鼎香樓絕對要好的多。
謝逸辰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多謝宋爺美意。我這身子骨兒實在是差的很,實在不方便出去做事。”
“是啊,他出去做事我也不放心呢。”沈長歌也笑著說,“有這時間,他不如留在家裡洗衣做飯,給我打個下手。”
與虎謀皮,她可沒這個膽子。
宋忱聽了,不由地笑了起來:“三妹,你是怕妹夫在外面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纏著吧?”
關於石翠花的事,他也略有耳聞。
不過那女人已經不是宋家的人了,她的事他也懶得過問。
“沒錯。”沈長歌也沒否認,擼起袖子冷笑道,“我這人心眼小。萬一真有什麼不開眼的狂蜂亂蝶去惹他,我怕我會把那些女人給打成豬頭!”
見她如此直白,宋忱倒有些意外。
這女人,似乎比以前有意思了。
以前的她粗魯愚蠢,人見人憎。
可現在的她,就連冷笑都那麼可愛,頗有幾分小女兒態。
宋忱看了,不由地笑了起來:“三妹這性子,可真是豪爽。既然你不想讓妹夫出去做事,那也罷。”
“今天我來呢,還有件事想和三妹談談。早就聽說三妹的糕點是一絕,不過當時你和鼎香樓有合約,所以我也沒好意思提這事。”
“如今你和鼎香樓已經無合約,不知道我們吉祥酒樓是否有這榮幸和三妹做這筆生意呢。”
和宋忱做生意?
謝逸辰臉色微微一變,悄悄拽了一下沈長歌的衣袖。
這女人對宋忱印象不錯,萬一她頭腦一熱同意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宋忱是什麼人?
敢和他做生意,那豈不是自掘墳墓?
況且現在她也變好了,他不想讓她再和那些惡人混在一起。
沈長歌收到某人的暗示,笑了起來:“按理說我不應該拒絕的,畢竟這是樁好事。”
“不過呢,前段時間齊夫人也和我提過這事,我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做。”
“說真的,經過鼎香樓一事,我真的怕了。他們說毀約就毀約,弄的我心裡特煩,所以我才去把孫疤子家賭坊給砸了呢。”
聽到齊夫人也提過這事,宋忱目光一暗。
和齊家真刀真槍的幹,他沒這個膽子。
“看來我是沒這榮幸了。”宋忱心裡有些不爽,可英俊的臉龐上卻看不出一絲怒意,“無妨,這點小事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
“你還是我的好三妹,日後若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三人在屋裡聊了多久,屋外的陳大娘就抖了多久。
得知宋忱來了,一些村民們壯著膽子,悄悄埋伏在附近。
宋忱沒動粗,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覺得你們想多了呢。”羅大蘭在一邊看熱鬧,冷笑道,“別忘了,宋忱和沈大禍害可是稱兄道妹的。”
“說白了,他們都是一夥的!”
石老六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沈家妹子怎麼會和他是一夥的?”
現在的沈長歌可是大好人,她又怎麼會和宋忱同流合汙呢?
不過,他們到底在裡面談些什麼,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
過了很久,宋忱終於出來了。
他和沈長歌有說有笑,看上去極為親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宋忱這才上了車。
等馬上離去後,羅大蘭第一個跳了出來,厲聲質問道:“沈大禍害,宋忱來這兒做什麼?”
沈長歌懶得理她,便轉身要走。
“怎麼,你不敢說了嗎?”羅大蘭一看,氣焰越發的囂張了起來。
沈長歌回眸,冷笑著向她看去:“想知道?行,我這就把他給喊回來,讓他親自回答你。”
一聽這話,羅大蘭嚇的臉都白了。
別說質問宋忱了,就連被他看上那麼一眼,她都能嚇尿了褲子。
石老六見狀,連忙上前陪著笑:“沈家妹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這人嘴就是欠,你就當她放了個屁放了。”
“長歌啊,你別怪大蘭態度你。”陳大娘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一臉失望的向她看去,“想當年,咱上水村可是在宋忱手裡吃過大虧。”
“當時我們高價從他手裡買了種子,結果根本不發芽,害的我們白白錯過了播種的季節。”
“因為這事,裡正帶了和幾個人去鎮上找他討個說法。當時宋忱不在家。可在裡正他們回來的路上,卻差點被人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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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證據,可除了宋忱,我們實在想不出這事還會是誰做的。”
“長歌啊,以後你還是儘量不要和他來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