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雙手叉腰,得意地揚起了頭。
“違約要賠多少錢?我幫我哥哥賠就是了。”
然而,這麼無禮的舉動,卻引得於小魚身後的人群一片喊好聲和起鬨聲。
跟來的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洛心儀哪裡見過這麼無禮的人。
關於這份合同,她有苦說不出。
先前陳展幫忙治好了她父親,讓她在家族內的地位提升,她覺得陳展的人情還沒有完全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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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與陳展立下合同,只是順著昨天的玩笑,想繼續還陳展人情而已。
擬合同時,根本就省略了違約這一項,相當於讓這個野蠻蘿莉鑽了空子。
看著陳展站在中間,像個木樁子一樣的愚蠢樣子,洛心儀頓時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酒吧打架的事已找到於家這個罪魁禍首,不需要陳展也罷。
她眼中含著不甘,對著陳展一聲失望地嘆息。
“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洛心儀頭也不回,穿過了酒吧櫃檯,到後面休息室休息去了。
這下,陳展發覺出不對勁了。
想把洛心儀追回來,解釋清楚。
可是立刻被於小魚伸著胳膊,用身體死死擋住。
“哥,你別相信那個老阿姨,她處處與我家作對,現在還在和我家搶生意,現在憑什麼把你搶走,今天我們是來喝酒開心的,我們不理她。”
酒吧人來人往,有些嘈雜。
人們的視線集中在陳展身上。
忽然,陳展的世界空洞了起來,一股寒意席捲全身。
一個陰鷙的目光如同利劍,直插而來。
武者的直覺告訴他,酒吧內正隱匿著危險,危險的源頭就在附近。
陳展立刻四處打量。
相比之下,於小魚與洛心儀的爭執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然而掃視一週,只看到了幾個高鼻梁的外國人投來的冰冷目光。
陳展再次堅定了此行的目的,不論合同是否被撕壞,他都要履行約定。
現在,無論在於小魚身邊還是洛心儀身邊,只要待在酒吧就好。
揪出禍害酒吧的兇手,化解危機,才是他今天的使命。
他與於小魚落座,一大堆於小魚的朋友立刻圍了上來。
於小魚平時出手大方、性格開朗,玩得也開,人氣才居高不下。
今天也是一樣,一出手就刷了幾萬塊,各種品類的酒擺了一大桌,隨便誰喝都不計較。
處於核心,她對朋友們介紹道:
“今天我來這裡,是為了感謝我哥哥對我的幫助,同時讓大家認識一下我哥哥,多的話不說了,我們一起敬我哥哥一杯。”
大家一起朝著陳展舉杯,氣氛熱熱鬧鬧。
陳展拿起了酒杯,象徵性的和其他人碰著。
於小魚喝的一直是果汁。
果汁在她手中就像酒一樣,毫不遲疑地和別人碰杯。
有人詢問,她便說:
“我一會還要賽車。”
陳展表面喝酒應酬,看著這群於小魚的好朋友,聽著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這種場面話。
實則全神貫注,觀察著四周的客人。
試圖找出那個暗中虎視眈眈的“人”,或者是“東西”。
可是,他似乎高估了他的酒量,即使在普通人中,他也屬於不勝酒力型的。
即使無論誰來敬酒,他都是抿一口。
可他不理解的是,於小魚亂七八糟的朋友怎麼那麼多。
幾圈下來,面對每個敬酒人,陳展僅僅是喝一口,也被灌多了。
他雙眼迷離,眼前昏黃的燈光發生了散射,形成了圓形的燈影。
一個酒瓶彷彿變成了兩個、四個……
忽然,陳展眼角瞥到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在吧檯附近晃悠。
人的身體是凝視,影子身體比人的身體透明了不少。
陳展一眼看出了區別。
他一個激靈,連忙定睛瞧看。
可隨著眼神清明,影子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泡沫,消失不見。
陳展不禁納悶,揉著眼睛。
剛剛是看錯了,還是真的看到了鬼影。
俗話說人懼鬼三分,鬼懼人七分。
如果剛看到的影子是鬼的話,現場這麼多活人,其中尤其有不少陽氣重的小夥子,為什麼它會毫不畏懼呢?
陳展四下去找,入眼一切正常,什麼都找不到。
無奈,他繼續和這些不認識的朋友喝著酒。
可是,醉眼矇矓間,再次瞥見了那個淡淡影子,正在遠處的一桌前站著。
陳展連忙再找,影子彷彿在和他玩躲貓貓,再次消失得毫無蹤跡。
這讓陳展好生惱火。
不過,也有收穫。
首先證明鬼影確實存在。
而且其出現伴隨著某種規律。
比如說,清醒的時候看不到,但是在喝酒後,不經意間迷醉地一瞥,影子就容易捕捉到。
洞悉了這些,陳展開始不斷喝酒,只為找到更完整的線索。
一來二去,他竟然主動和別人碰起了杯,大家嘻嘻哈哈著,這個夜晚顯得十分歡樂。
陳展也越喝越開心,酒精漸漸替代了思考。
什麼元兇與異常,什麼模糊的影子,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但當他完全陷入醉酒狀態時,那個影子已經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他看清了影子真實的樣子,甚至五官。
那東西長得和人一樣,中等個子,皮膚很白,頭上有些脫髮,高鼻梁,鼻頭很紅。
總之,如同一個腆著啤酒肚的外國人。
它在每一桌前都做停留,用鼻子嗅著酒的芳香,彷彿使勁去聞,使勁去吸。
可是沒有一個酒客在意到它。
它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隱形的,當然,除了已經捕捉到它的存在的陳展。
陳展搖搖晃晃地站起,手指著“影子”現身的位置,臉上洋溢起了喜色。
然而他的舌頭已經喝得徹底麻木,含糊不清地說:
“找找、找到了,看看、看看你往哪跑……”
被指的位置附近的酒客開始四處張望,然而,他們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們目光詫異地看著陳展,旋即一陣鬨笑。
只當作酒吧裡又出了一個酒鬼,當作再正常不過的事。
陳展也“不負眾望”,剛剛說完話,便眼睛上翻,眼皮下垂。
砰的一聲,一頭伏在了桌子上,再也站不起來。
隨著陳展醉得不省人事,於小魚露出了一個早知如此的神情,對身邊的人說道:
“我哥哥喝醉了,去把我哥哥扶到我的車上。”
立刻有人抬著胳膊和腿,將陳展抬出了酒吧之外,於小魚也跟著離開了酒吧。
喝醉的陳展朦朦朧朧地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化成一隻飛舞的海鷗,自由地吃著碼頭上的薯條。
可是吃著吃著,海上掀起了波浪。
他忽然被關在一艘遊艇中。
遊艇被風浪拍擊,他隨著裡面的物件四處翻滾。
他胃裡翻江倒海。
彷彿置身於滾筒洗衣機,被大自然的力量無情地甩來甩去。
他覺得喉嚨發癢,再也壓制不住噁心感,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陳展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輛豪華跑車裡。
身旁坐著一身賽車服的於小魚。
身邊路面飛速後退。
車速表顯示接近200。
風在耳邊呼呼刮過,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輪胎的摩擦,他彷彿什麼都能聽見,又聽得不真切。
身旁的於小魚十分興奮,見陳展醒來,又加了一把油門,扯著嗓子使勁地喊著:
“哥,想吐就吐吧,車窗已經給你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