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顯國大師舉著鞭子指向黑衣人。
“我乃混元太極神鞭門掌門人白顯國,你是什麼人!報通姓名,何門何派?我不和無名之輩比試。”
“門派?可笑,弱者都喜歡聚在一起,你既然將定生死的比武稱作比試,那你的嘴裡便不配念出我的名字。”
黑衣人動了。
肉眼可見,他的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腳下沒有墊著鐵塊一類的東西增加高度。
是任由這種狀態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瘸著一條腿,衝向白大師。
從古至今,幾乎所有名門正派的武術典籍都是以正常人的體態為模板的。
正常人有正常人的步伐。
瘸者,有瘸者的步伐。
有名的師父連正常弟子都教不過來,何況瘸者。
瘸者不是不能變強,而是一切都要自創和苦練。
黑衣人因為腳的原因,無論走路還是奔跑,都重心不穩。
身體和地面形成一個夾角,隨時將要倒下。
但是仔細觀察,他的動作不斷在搖擺中借力,每一個動作彷彿都發揮了全身的力氣。
向前一衝,如同鬼魅。
白顯國大師則沉穩太多,亮出了一個架勢。
他很自信,多年來,他經常對外宣稱,他的氣功已經大成,就是一根手指,普天之下,也沒人能掰得動。
於是,在他自創的架勢中,時刻將食指指向前方,指著對方鼻子,給對手以威懾。
“白家功夫天下一絕,你實在要打,那就不好意思了,給你嚐嚐我接、化、發的厲害……”
他抑揚頓挫地說到一半,原本要擺的幾個pose沒有擺出來,忽然閉了嘴。
黑衣人手裡一把閃著寒芒的小刀,由下至上地削向他的脖子。
白顯國大師也不是吃素的,小碎步後退,脖子使勁往後縮。
鼻尖一涼,堪堪躲過這致命的一刀。
躲倒是躲過去了,可他過度後仰,直接來了一個屁蹲。
這一摔,摔得不輕。
手裡的鞭子也扔在了一邊。
畢竟已經是69歲高齡的老同志。
他想立刻起身,可用手一撐地,奈何力量不夠,沒有起來。
壞了。
他的腦子嗡了一聲。
面前小刀再次捅來。
怎麼辦?
大師乃是老-江湖了。
命懸一線,不能力敵,只能智取。
死到臨頭,他沒有求饒,聲音中反而帶著濃濃的嘲諷。
“小子我不服你!你不講武德!”
黑衣人一愣,小刀握在手中,暫時沒有割他的脖子。
白大師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松了一口氣。
坐在地上,用手指指著對方,玩起了心理戰。
嚴聲斥責道:
“我不服你,你不是要挑戰天下第一嗎?為什麼不等我亮出架勢,而是搞偷襲!搞偷襲取勝,算什麼天下第一,你殺了我,我也不服你。”
黑衣人一陣冷笑。
“我是要殺天下第一,要殺真正的天下第一,但沒想到你年齡一大把,網上說的很狂,現實中只是一個宵小之輩,欺世盜名的垃圾,我會像殺只雞一樣殺了你,這是你騙我的代價。”
白大師滿臉的不服氣:
“你欺人太甚,要不是我的鞋阻力太大,還有這個地不平,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敢不敢讓我起來,咱們換一個平坦的地方,堂堂正正地比一場,讓你嚐嚐白家鞭法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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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黑衣人不再說話,將刀子抬了起來,在遮起的嘴巴位置一抹,氣勢立刻發生了改變,變得更加兇厲。
白大師心說壞了,這招不好用了。
一股濃濃的殺氣正在一點點逼近。
他沒殺過人,但是他殺過豬,這是殺氣,沒錯的。
沒想到他白顯國縱橫武林一輩子,未遇敵手,今天遇到吃生米的了。
白顯國把眼一閉,坐在地上等死。
萬念俱灰之際,“嗖”的一聲,天上扔下一物。
黑衣人感受到頭頂惡風不善,連忙收刀後撤。
噗,白大師兩腿之間的地上多了一物。
一把半米長的透明尺子,扎進了地面。
儘管尺子普普通通,沒有尖銳的地方,但是足夠堅硬,加上拋擲力道足夠大,插在了泥土裡面。
黑衣人望向頭頂大樹,夜深林密,原來那裡還有人在藏著。
陳展自從吃完晚飯,便一直在樹上趴著。
他先是挑了棵樹爬上去,然後對著樹枝使用了鬼影附形。
身體貼在樹枝上。
無聲無息,氣勢都收斂在自身體內。
隨著夜晚的微風,保持了一個相對靜止的狀態。
來得時間較早,不僅白大師沒有發現,連這個黑衣人都沒有發現。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這裡,知道白大師在這裡。
無非是接受了白大師徒弟請吃午飯的請求。
聽了他對其師傅事無巨細的描述,知道了大師的生活習慣,有晚上出來僻靜之處,遠端擾民的舉動。
所以才特來“蹲點”。
陳展再不下來,大師的小身板要被小刀穿個透心涼了。
他不能眼看著白大師死掉,死人身上是很難尋到有用的“梗”的。
現在,大師已經成了瀕危保護物種。
每天都在流失。
網上的大師們原本吆五喝六,經常號稱絕技天下無敵。
當這個專殺天下第一的殺手出現後,很多耀武揚威的大師刪掉了自己秀功夫的影片,恨不得自己越弱越好。
相比之下,白大師敢站出來號召大師們聯合,境界已經比其他人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這麼做能體現出他高尚的情操和……不要命。
白大師見自己沒死,連忙雙手放在腰的後面,用手拄地,整個身體跟著往後蹭,拉遠了一些距離。
陳展跳落在地,無暇顧及白大師,而是打量著黑衣人的樣子。
瘦小的身影,腿還有些瘸,意外地有些熟悉感,似乎在哪留下過印象。
白大師也打量著陳展的側臉,他自恃見多識廣,幾乎認識武林所有大師,還有青年才俊。
人人見到他都得給他一點面子,叫他一聲白掌門或者白大師。
但他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年輕人。
心中打鼓,下來的要是一個弱雞,他們還得完。
“小夥子,你是誰,何門何派?”白大師滿頭是汗,還不忘問陳展出處。
陳展一拍胸脯。
“大師,我可是你粉絲,今天特意來向你學拳的,中午的時候聽說你在和客人吃螃蟹,沒有時間,我特意晚上過來看看你。”
黑衣人看到陳展作為幫手從天而降,不慌不忙,他陰惻惻地說道:
“還有幫手嗎?都出來吧,我既然敢來,我就不怕你們有埋伏。”
他的聲音沙啞,刻意造作,更加難聽。
陳展捂著耳朵。
“你這嗓子就別說話了,來吧,動手吧。”
對手拿的是一把不足一尺的小刀。
短是短了點,但好歹是把武器。
陳展以往打架都是赤手空拳。
他沒有兵器。
不像過去的人,隨身背把寶劍。
平時如果拎著一把兇器,還怎麼坐公交車。
剛剛看到白大師危險,情急之下,將丐幫李大叔給的尺子扔了下來。
因為先前收進了系統揹包內,現在可以拿出來用。
陳展拔出了泥土中的尺子,作為兵器。
白大師給陳展加油。
“小夥子,對方有點本事,你要加把勁,我剛才失誤了,受了傷,不然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看陳展纏住了對面,他想起身逃跑,忽然發現腳有些軟了,得緩一緩,才能動。
黑衣人和陳展打到一起。
他的功夫屬於剛猛一路,身體速度快,貼身近打。
一瞬間,動作令人眼花繚亂。
陳展善於分析對方關節動作,進行閃躲和進攻。
但由於對方太快,他逐漸跟不上對方的動作了。
左躲右閃,無暇進攻。
一刀扎來,他只得用尺子格擋。
尺子與小刀相撞。
“噌”的一聲。
小刀沒有任何異狀,尺子從中間斷開,茬口均勻,完全是被切斷的。
黑衣人手中握著的不起眼的小刀,竟然鋒利無比,堪稱利刃。
小刀穿透尺子,刀鋒繼續向前。
刀尖將陳展的衣服領子劃出了一個口子。
只差寸許就會割傷咽喉。
陳展握著半截斷尺後退幾步。
50釐米長的加厚耐力板尺子,是可以作為防身兵器的。
短了一半,25釐米,就顯得有些不夠看。
沒有捅刺的功能的半截尺子,即使有一定硬度,也是毫無威懾力可言。
見到陳展沒有了武器,白大師勉強爬起來,撿起剛剛丟掉的鹿皮鞭子,丟了過來。
“接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