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一動，第二界的天地萬道都在與之共鳴。鯤鵬，不，此時應該叫他“仇恨神魔”。他彷彿是第二界的主宰，奴役這片乾坤而行。

陸晨突然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悲傷：“你……這個世界的強者少的可憐，難道……你把強者都殺了？”

九天十地因為有天道的壓制，鴻鈞活著的時候才沒有那麼多聖人誕生。在鴻鈞死後，聖人如同雨後春素噴湧而出，超越聖境的強者也不少見。

第二界再怎麼說也是一片世界，而且不比第三界小。第三界和祖安大陸都有超越聖境的強者，甚至混元都不止一尊。這第二界，沒有法則壓制，強者怎麼會如此稀少。

只有一個解釋，仇恨神魔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將他們都給殺了！

仇恨神魔哼哼的笑了起來，如同雷電在轟鳴，嚇得眾生彷徨。“哈哈……你們眼中的眾生，都只是強者可以隨意收割的血食。他們活著也是浪費，供吾成長才是他們的最終使命。”

“這天地、這宇宙就是盤古大神為了他們開闢的。你們這些混沌神魔才是外來者，憑什麼他們活著是浪費？”陸晨氣急而笑，這些所謂的強者奴役眾生如同牧家畜，根本就不把他們當做生靈看，只把他們當做血食。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果只是生物鏈的相互廝殺，陸晨並沒有感覺不妥。這本就是生物的迴圈和輪迴，他並不是所謂的“聖母婊”。

但是強者不能為了自己的修煉，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就隨意的坑殺天地間所有的生靈。

你是強者，弱者可以尊重你，甚至為你做事。但是你不能隨意的剝奪他們的生命。

“呵……呵呵……”仇恨神魔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陸晨，片刻之後他開口。“你是人族的聖父！”

“貧道是人族的聖父！”陸晨點頭，他現在就是以無涯的身份出現。

仇恨神魔鄙夷的道：“你和女媧所創造的人族，他們可不少吃所謂的雞鴨魚蝦、牛馬豬羊，甚至還有獅子老虎大象等動物。你怎麼不去控訴他們，將他們一應斬絕？”

人族雖然還沒有成為後世那樣的絕對霸主，可是每日生活所消耗的動物植物都不在少數。仇恨神魔表達的意思就是，你說我無辜殺害生靈，你們創造的人族也不少殺生。所以，他們和我一樣。

女媧目光一滯，將人族和仇恨神魔所做的事情比對一下。就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兩樣。

甚至，讓她有些無奈的是。不光是人族，世間所有的種族都一樣。老鷹抓兔子、小鳥等動物，老虎獅子吃牛羊等動物，牛羊吃各種植物……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弱小的生命所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滿足強者的口食。弱者的生靈多，強者的數量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他們死不完的！”仇恨神魔的聲音彷彿擁有魔力一樣，不斷的衝擊這女媧之前的信仰。

女媧默不作聲，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她覺得，對方說的很對。自己這些年來一直保護的生靈，也是自私自利隨意殺害其他生靈的惡魔。

“哼！”仇恨神魔看到女媧的臉色，就知道她已經認同了自己的話。“兩位道友，本尊知道你們是好意，想要守護這世間的生靈。本尊很敬佩你們所做的事情，不過你們不能否定這世間的法則。”

“啪啪！”陸晨突然鼓掌，讚歎道。“道友真是伶牙俐齒，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不得不說，這仇恨神魔真能巧言善辯。要不然怎能憑藉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四處散播仇恨，挑起戰爭呢。

面對他的一席話，就連道心堅固的女媧都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是不是錯的。

“難道吾說的不對嘛？”仇恨驚訝的看著陸晨，想要聽聽他能說出來什麼花來。

“兄長……”女媧抓著陸晨的袖子低聲呼喚，她的信仰差一點崩塌。如果不是有陸晨在身邊，恐怕已經道心崩潰。

陸晨拍了拍她的纖纖玉手，朝著她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看向仇恨，笑道：“你的話從本質上就是偷換概念。”

仇恨雙眸中閃過一縷異樣的光芒，譏諷道：“是嘛，不知道本尊哪一點說的不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萬物在億萬生靈中，組成了一個閉合的圓圈。就像是你隨手畫一個圓！”陸晨開始反駁，為了方便看懂，三人的身前就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圓圈。

仇恨聽到陸晨的這句話突然愣住了，不斷的低聲呢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生一……”

這句話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彷彿在他充滿未知的修煉前路指引了方向。讓他原本朦朧的道，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嗡！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體內釋放出來，像是一塊石頭掉在平靜的海面上。波浪升起，以他為中心迅速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只是剎那的時間，整個第二界都被這股無形的力量籠罩。

遍佈第二界的大陣符文，在這個時刻竟然全都緩緩的消失不見。不論怎麼探查，都無法探查這些大陣的痕跡，真的是憑空像是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無上！”陸晨和女媧兩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仇恨竟然在關鍵時刻，再次晉升了！

“嗡！”仇恨緩緩的睜開眼睛，雙眸中閃爍著日月星辰亂轉，宇宙毀滅開創的景象。

“呵……哈哈……”他感受著自己的力量，興奮的大笑。“這就是無上之境嘛，無上……至高無上！”

天地乾坤都隨著他的意念而動，平地升起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數十萬裡的連綿山脈瞬間變成無盡的大海。

轉瞬間，斗轉星移、山河變遷。

紅色的眸子中有一道光芒閃過，整個第二界瞬間化為虛無。整個天地乾坤只有仇恨、陸晨和女媧三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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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眸子再次閃爍，原本已經化為虛無的第二界再次浮現。世界還是那片世界，所有的生靈一個都沒有少，一個都沒有多。一切，都沒有改變。

一念萬物生，一念萬物落。

無上之境所擁有的力量，超乎想象。

陸晨感受到這片天地的變化，微微驚訝。仇恨所走的修煉之法，竟然與其他人的都不一樣。

“道友，貧道有禮了！”從太上巔峰，轉瞬間晉升到無上之境的仇恨，對著陸晨稽首一禮。

他因為陸晨一句話，突破了原本的境界。這是一種因果，他稽首一禮想要償還對方的因果。

“恭喜道友晉升無上！”陸晨還禮。

仇恨晉升到無上領域之後，心境也有了輕微的變化。他俯視著陸晨和女媧，沒有了之前的殺心。“吾承受無涯道友的恩情，晉升無上之境。這一次，吾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走吧，下次再分生死！”

償還因果！

因果和命運本就縹緲，可是越到修為高深之處，越感覺到因果和命運的禁錮。

聖人不沾因果，並不是說因果不會加持到他們的身上。而是說他們殺戮聖人之下的生靈，不會有因果加身。甚至，他們也不會輕易的去將因果沾染到自己身上。

到了無上之境，他們本可以主宰天地。可是對虛無縹緲的因果，仇恨還是非常的小心翼翼，這一次不殺陸晨和女媧，就是為了償還因果。

陸晨卻微微搖頭，制止了對方的好意。“不急，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哦！”仇恨神魔冷哼。“道友還有什麼好說的嘛？”

“當然有，貧道不才，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扭曲事實。道友所說的弱肉強食，貧道自然要反駁一番，撥亂反正！”陸晨道。

“好，道友請說。”仇恨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陸晨接著說下去。

陸晨一句話讓他對道有了新的理解，因此他還願意聽陸晨有什麼獨到、新穎的見解，能令他耳目一新。

如果能讓他的道更加的明亮自然最好，如果沒有什麼新奇的觀點也沒有什麼損失。

如果……想要與自己為敵，那就殺了他們!

陸晨重新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伸出食指在上面輕輕的點了一下。光圈上面出現了植物、動物等等形象。

“貧道就簡單的拿部分生靈來舉例好了，這樣能夠好理解一些。”陸晨道。

仇恨饒有興趣的示意他接著講下去。

陸晨接著道：“植物從土壤中生長出來被牛羊吃掉，牛羊被狼豹吃掉，豹子和狼又被老虎獅子吃掉，獅子老虎又被龍等其他兇獸吃掉。而等龍和其他兇獸隕落之後，身體被天地分解滋潤各種植物的生長。這就是一個迴圈！”

女媧不斷的點頭，綜合世界之間的生靈，都與這個奇妙的迴圈差不多。

“道友說的很對，可是這與本尊弱肉強食的理念有什麼不同嘛？”仇恨認可陸晨的說法，將其與自己的理念歸為一類。“同樣是力量強的吃力量小的，這才完成這樣一個迴圈！”

“並不一樣！”陸晨搖頭。

“有何不一樣？願聽道友高論！”仇恨道。

陸晨道：“牛羊並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吃，狼豹也不是比它們弱點額生靈都吃。依然往上數，這迴圈裡面的生靈，雖然是弱肉強食卻並不是吃一切。”

說到這裡，陸晨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他盯著仇恨，露出一縷殺機。“而你不同，你是將所有的生靈全都殺害血祭，只為了提升你們的修為。”

“呵呵，本尊也沒有趕盡殺絕。這不是也留了一部分的生靈！”仇恨絲毫不在意陸晨的殺意，俯視著第二界的億萬生靈，宣示著自己的善心。

“不！”陸晨搖頭。“你不殺他們並不是你不會隨意的殺戮，你只是留下種子，好為你下一次收割提供必備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