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這是一片古老的神土,有著太多的傳說,佛徒遍地,信仰虔誠,是一處接近神明之地。
阿彌陀佛大帝,擁有大智慧、大慈悲、大法力,在這裡留下了太多的傳說,曾發下大宏願,徒步走過每一寸土地,親身傳教,開枝散葉,成就了而今佛教的輝煌。
西漠,整片大域都是佛徒,其他傳承縱然可以進入,卻也難以成為主流,廟宇處處可見,如那蓮花遍地。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盛景,一個大域都只尊一種教義,開創了古來未有之奇蹟。
這片土地擁有無盡的神秘,羅漢、菩薩、古佛在凡塵行走,與眾生同在,顯化神蹟,救苦救難,也正是因此而佛教愈發鼎盛。
這裡每一個人都禮敬佛,無比的虔誠,常有朝聖者,一步一叩首,走向心中的極樂淨土——須彌山,雖然終其一生也難到達。但由此可見,他們的心有多麼的純淨,一切都只為朝佛,有著最為神聖的信仰。
清澈的無量金身湖,壯闊的菩薩高原,巍峨的古佛山……一處處佛教聖地,常年瑞氣噴薄,吸引無數的子民朝聖與膜拜。
姚衍和冥王體自中州橫渡而來,進入了這片浩瀚的大地。
收尾的事很多,但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夏九幽被留在了混元神教內,因為她持有的九幽箏是不可或缺的,姚衍帶走了亂古斧,若是混元教再失去了九幽箏的鎮壓,那可能會很危險。
華雲飛則去針對搖光聖子,有混元神教作為支撐,他將會有底氣去和搖光聖子鬥爭,徹底破掉這個心魔。
殺手神朝沒有被完全拔除,這個固然是個隱憂。
但是混元神教的底蘊太過渾厚,會有不少投機者前來拜入,留存殺手神朝這個外患,能夠篩選掉一些心思不正之人,亦能夠磨礪拜入教中的弟子。
有至尊器在,殺手神朝傷不到大教的根基。
還有就是王騰的事,王騰還沒有恢復,元神仍沉睡在亂古神符中。
但是北原王家還需要解決,於是便派了一位弟子帶著王騰的一絲元神氣息前往王家,警告王家的老實一點,最好就封閉族門。
別一天天的“我兒王騰有大帝之姿”,到處招惹仇恨,“大帝之姿”和真正的大帝之間,還差著一個宇宙好吧!
“這片大地很神秘,我感受到了一種極度純淨的力量在天地間流淌,與佛有關……”
冥王體神色凝重,西漠,天地精氣不及中州,沒有那麼多祖脈與大地靈氣溢位,但是卻有一種最純淨的神秘力量在瀰漫。
他的眉心佛光微微波動。
姚衍看到西漠大地上的純淨神力,匯聚到王沖霄的頭頂,正在非常緩慢地灌入其中。
“是哞字真言的效果嗎?”姚衍自語。
王沖霄的冥王本源在這種神力灌注之下,正在慢慢改變,說不清楚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你感覺如何?”姚衍問道。
王沖霄眼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很難說,或許我能夠以此開闢一條新路,不管如何值得一試。”
世間關於佛門的傳說太少,這一脈非常神秘。
神話以來,走通佛門這一條路的,唯有阿彌陀佛大帝,甚至有傳言就算是阿彌陀佛大帝也不過是歲月長河中的古屍復甦。
這一條路前途難料,或許會出現未知的變故。
姚衍也只是兼修這一脈的一道真言秘術,不想與這一脈牽涉太深。
“你可想好了,借用佛力突破王體瓶頸不是那麼簡單的。”姚衍沉聲道。
王沖霄內心堅如磐石:“既然決定了,就走下去吧!主上曾經提及過地藏王菩薩,或許他日……我未嘗不能成這……”
說道這裡,他突然朝著四周看了一圈,然後重重地說:“地藏王佛!”
“當!”
話音剛落,這片寧靜的大地似乎沒變,又像是變了什麼。
無數古剎中鐘聲傳揚,一個又一個正在沉睡的古老僧侶突然驚醒,使用手段推演卻又什麼都無法得知。
“阿彌陀佛,或將有變……菩薩亦難窺。”古剎深處,有古僧在嘆息。
須彌山頂,大雷音寺正中央的大彌陀殿,正供奉當中央的阿彌陀佛神靈像,突然眼角緩緩淌出了一滴金淚。
“世尊落淚!阿彌陀佛,大凶出世,魔殼歸來,那位被驅逐的逆佛之主難道將要歸來了嗎?”那位一位古佛,端坐於佛像之前。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供奉於大彌陀殿中央,讓眾信徒參拜的金身神像,傳說中是由阿彌陀佛大帝親手所鑄,擁有不朽的神性氣息。
荒古以後,佛門大帝澹去的數十萬年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除了那一次。
那位堪稱佛法精絕的僧人,自星空彼岸而來,震動了整個須彌山,被眾徒奉為佛主,但轉眼之後,又被逐出山門,冠以阿彌陀佛大帝魔殼的名義。
釋迦來時,阿彌陀佛的金身神像就如同這一次一樣,垂落金淚。
僅僅四千年,這一景象又重現,很難不讓僧人懷疑釋迦的歸來。
“佛主成了逆佛之主?摩柯,你恐懼了!這位釋迦摩尼到底是何來歷,難道真與阿彌陀佛大帝有所關聯?”
大彌陀殿深處傳來隆隆聲音,帶著些許戲謔,些許驚詫,但威勢非常,整座須彌神山都彷彿在微微顫動。
盤坐於佛像金身之前的古佛,身影出現了幾縷波瀾,竟然不是真身,而只是一道化身。
他就是之前的須彌山主,摩柯古佛,真身被鎮壓在了須彌山之下,如今顯化出一道化身,在阿彌陀佛之前誦經。
“阿彌陀佛。”
摩柯古佛輕誦佛號,然後道:“鬥戰勝佛,學佛一千年,還沒徹底磨掉你內心的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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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對話的,正是當今的須彌山主——鬥戰勝佛!
“學佛?不,我不曾學佛,我學的是道。”
一隻霸絕天地的老猴子,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出現在了摩柯古佛的身邊。
“阿彌陀佛,佛就是佛,如何是道?”摩柯古佛搖頭。
昔年威震太古的鬥戰聖王,如今已經成為勝佛。
他那一身金光,有鬥戰聖猿一脈九轉天功的顯化,亦有佛門金剛的手段,近乎毫無瑕疵地交融在一起。
“老佛,佛本是道,你執念甚重!”老勝佛說道。
摩柯古佛化身眼睛微微一縮,直視鬥戰勝佛佛法本源,在其身後見到了一尊通天徹地的佛像虛影,但是那尊佛像的面目不是阿彌陀佛,而是鬥戰勝佛自己!
“魔佛,果然是這樣!你和那個逆佛的人一樣走上了一條邪路。”
摩柯古佛聲音顫微,內心似乎極度憤慨。
但是馬上,他的聲音又一變:“怎麼可能,為什麼逆佛之人能夠走出那一步!無上的阿彌陀佛不會允許的。”
因為鬥戰勝佛的周身滲透出絲絲縷縷的帝意,即將踏入準帝之境,真正證得佛門“佛”之果位。
佛門之中,佛聖為“菩薩”果位,佛帝為“佛”之果位。
“阿彌陀佛,不管他曾經如何偉大,但終究死了?當世之人應證當世之道。”鬥戰勝佛直視著阿彌陀佛的神靈金身佛像,大聲喝道,他還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
降魔杵震怒!
但是馬上,另一股古皇的皇意與之爭鋒相對,從鬥戰勝佛身上透體而出,不弱分毫。
曾經欲證戰仙的鬥戰聖皇,他留下的古皇兵,正在護主。
仙鐵棍!
以皇道神兵為延伸,太古最後一位皇,與佛門唯一大帝,在這一剎彷彿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征伐。
“阿彌陀佛!”
摩柯古佛輕誦佛號,降魔杵在這一聲佛號下平息了震動,熄滅了金剛之怒。
他不想與鬥戰勝佛衝突,一切都是徒勞,因為他堅信,阿彌陀佛大帝終將歸來,帶領塵世信徒打入仙域。
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即將到來……
而佛必定是那個正確的人!
鬥戰勝佛搖了搖頭,觀念不一樣,雞同鴨講。他就不可能修什麼佛,去信仰阿彌陀佛,如果他真的這麼幹了,鬥戰聖皇都要從墳裡爬出來,給他兩個耳刮子。
鬥戰聖皇的傲天皇姿,早就在聖猿一族的血脈中留下了種子。
鬥戰聖猿一族註定傲骨錚錚,修無敵道,修本我道!
“人皇的後人快到了,你想如何做?”鬥戰勝佛突然問。
摩柯古佛撇嘴一笑,神情多了一絲市儈,很難想象一位大聖臉上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這位人皇孫在其他幾域可闖下了不小的名頭,胃口很大,難以滿足啊!”
鬥戰勝佛金色童孔中閃過一絲利芒:“你們之間的因果我不管,但是人皇族與我鬥戰聖猿族淵源不淺,別做什麼出格的事,如若不然,縱然我不砸這須彌山,也會有其他人來砸的。”
赤裸裸的威脅!
摩柯古佛默誦佛號,沒有應聲。
“哼!”鬥戰勝佛輕哼一聲,然後繼續說,“我這次來不是為了人皇孫的事,西漠來了不速之客。”
“看來其他幾域的人不願見這一世佛門獨善其身,想要以此為契機,撬動佛門根基。”
摩柯古佛的眼神中少有地閃過利芒,動起了金剛之怒。
“沉澱了數十萬年,都忘了我佛門之威。這一次要動動怒,震懾一下世人!須彌山度化的八部眾也要再增加幾支了。”
……
行進在西漠之中的姚衍和王沖霄,並不清楚他們在整個西漠引動了多少暗底下的淵流。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冥王體自己確定了證道目標而已。
“這裡便是佛剎‘什剎海’的駐地?你確定沒有搞錯?”姚衍皺眉,問旁邊的小沙彌。
小沙彌是姚衍兩人途中遇到的一個遊方小僧,被拎來做了嚮導。
“阿彌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此地正是名剎‘什剎海’。”小沙彌很虔誠的樣子。
姚衍踏步向前,冥王體跟上。
不由他懷疑,因為眼前是一片斷壁殘垣,屹立於此地的古剎已經腐朽了起碼有數十萬了。
這個來自於紫微星域的佛門古寺,甚至擁有佛道“哞”字真言的傳承,如此強大,更勝於一般聖地,就這樣滅了,只剩下了一片廢墟。
總不會是傻傻地和天璇聖地一樣,去攻伐生命禁區了吧?
姚衍直覺這裡有問題。
“你可曾感到什麼異常?”姚衍見王沖霄眉頭一挑,像是有了發現。
王沖霄回答道:“這裡的信仰之力比其他地方要濃郁上數成。”
濃郁數成?
姚衍也不由地驚訝,如今王沖霄的體質在佛力沖刷下愈發神異,能夠感知到更多東西。
什剎海的覆滅與信仰之力有關?
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信仰之力乃是阿彌陀佛大帝神我身復甦的根基,絕對不容外人沾染,若是有人對信仰之力動手,那可真是觸動須彌山的逆鱗了。
姚衍兩人繼續往斷壁殘垣深處走去,那小沙彌不願意跟隨,姚衍就放他走了。
深入其中,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這片遺蹟的中心處。
這中央的信仰之力竟然已經開始液化,形成了一團一團的“水”汽漂浮在空中,在這種環境之下,就連已經肉身成王的姚衍都感到頗為不適。
至於冥王體,雖然體質已經漸漸轉變,但終究不是佛門之人,也是被壓制得滿臉通紅。
“到底發生了什麼!”姚衍面色凝重。
一切都太乾淨了,任何紋路都被磨損得乾乾淨淨,連殘缺的佛門陣紋都沒剩下來,這根本不可能。
被狠人大帝一巴掌拍碎的羽化神朝都沒被消滅得這麼乾淨,就只是人死了,但是那些陣紋、神兵、靈獸都留了下來。
但是這片古蹟,看著真不像是一處底蘊深厚的古剎的遺蹟。
或許是有人想要掩蓋什麼,亦或者是出自其他未知的目的,例如搶奪六字真言。
姚衍長吸了一口氣,王沖霄面色同樣凝重。
兩人頂著壓力繼續向前,不過多時,終於來到了古剎遺蹟正中央,曾經供奉佛像的大殿。
而那裡,有一個人影晃動身軀,不時地撿起遺蹟上散落的石塊,仔細端詳。
“是誰?”
姚衍心中疑惑,與冥王體一同提高了警惕,悄悄運轉起了亂古斧,引而不發。
這個人影絕對是一位聖級存在,能在這濃郁的信仰之力下自由活動,沒有一點點阻塞之感,而且還不是佛門之人,這不是王者能夠辦到的。
這一刻,那個人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身與姚衍四目相對。
見到來人之後,那人臉上露出了笑意。
“竟然是他,出現了這裡!”
姚衍吃了一驚,因為他認得這個人,而這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西漠恐將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