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盞？”周本宏不解的說道。
李石明冷笑著搖了搖手裡的袋子，而後開口道：“怎麼，不記得了？十幾年前，我用兩萬塊買了你手裡的建盞。”
周本宏聞言，當即面色一變，眼神也變得躲閃開來！
突然，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
下一秒，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父親，有客人？”
齊陽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卻見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了一身便服走來，模樣俊俏，氣質大氣，此人應該就是規劃局局長周全梁！
這會，周本宏已經察覺到了李石明的冷意，當即著急忙慌的擺了擺手道：“你不用管，是我的好朋友找我來了。”
周全梁微微頷首，看了李石明和齊陽一眼後，便離開了。
這會，周本宏才笑著把李石明和齊陽請進了房間之中，而後指著書房的地方笑著開口道：“老李，要不咱們去屋子裡慢慢說？”
李石明臉色奇差的點了點頭，而後在周本宏的帶領下朝著書房走去了。
齊陽則是跟在兩位老人身後，眯著眼睛心裡犯起了嘀咕。
剛剛周本宏的表情說明，他心虛了！莫非……事情不像我上輩子聽到的傳聞，周本宏並非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賣給了李石明假的曜變盞？
而是他存心賣了李石明這假的曜變盞，為的只是坑李石明的錢？
在周本宏帶著李石明和齊陽進了書房以後，周本宏關好了書房的門以後，面露苦色的嘆了一口氣：“老李，十幾年前，是我對不起你！”
見周本宏這麼說，李石明愣住了，齊陽卻笑了。
半晌的沉默以後，李石明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周本宏，你！你居然真的騙我？”
周本宏再次嘆了一口氣，而後微微頷首道：“對，我知道你遲早會發現這件事情，可我一直都抱著僥幸心理，盼著等咱們兩個入了土，或者在我入土的時候，才會被你發覺……”
李石明氣的當場雙眼瞪大開來！
他本來還以為周本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把假的曜變盞賣給了自己，可是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周本宏就交代了！
十幾年前的兩萬塊錢，夠一家四口吃好喝好十年了！
齊陽見李石明氣的渾身發抖，當即拉住李石明悄聲開口道：“李校長，你先別生氣，我覺得……我覺得周老師有自己的苦衷！”
事情變成這樣，出乎了齊陽的預料。
畢竟上輩子的李石明在發現曜變盞是假貨以後，也找周本宏對峙過。
可是當時的周本宏並沒有直接承認和道歉，而是推卸責任，後來又說自己不知情，是李石明自己不懂裝懂才吃了啞巴虧。
就這樣，本來兩個特別要好的朋友因為一個假的曜變盞而對簿公堂，老死不相往來！
齊陽思索著，忽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他似乎猜到為什麼這輩子的周本宏會態度不一樣了。
上輩子，李石明大概在兩年以後，把這個假的曜變盞拿到博覽會上想大出個風頭，本想著能震驚全場，萬萬沒料到，卻落得個假貨的名頭！
當著博覽會全場的面，李石明的老臉都丟盡了！這件事情也被整個靜海瘋傳，成為了人們的飯後談資。
更是有不少的好事者，把賣給李石明假曜變盞的周本宏也扯進了這個鬧劇之中。
就這樣，整個靜海都流言四起開來。
成為輿論的中心，周本宏就算有心想道歉，他也不得不為了周全梁，也就是自己兒子的官途考慮，所以才不得不推卸責任，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
而這輩子，情況卻大不相同！
最起碼周本宏還沒有被流言蜚語攻擊，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後顧之憂。
而且他大機率從十年前把假建盞賣給李石明以後，就一直很愧疚，以至於李石明帶著齊陽找上門了，他直接就承認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李石明見齊陽這麼說，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緩了過來，而後咬牙切齒的說道：“為什麼！？”
周本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而後苦笑的開口道：“還能為什麼？我周本宏這輩子，除了為兒子，還能為誰？”
李石明聞言，當即愣住了：“這事還跟全梁有關係？”
既然已經承認錯誤，周本宏也不準備繼續瞞著了，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了。
十幾年前，周本宏的兒子周全梁考公務員就差兩分，他實在不忍心看兒子被分配到一個沒有前途的地方給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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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本宏氣急了，找遍了所有的關係，為的就是讓周本宏能成為公務員。
可是當時的教育局本來就沒人搞這些門道，再加上當時的周本宏也只是個小小的科長，他不管找誰，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後來有人點了他，說是想辦事，必須得捨得掏錢。
可是當時的周本宏分文沒有，只能把算盤打在了李石明身上。
當時李石明剛巧安排了一個科研項目，國務院那邊給他發了一筆很可觀的獎金，甚至他還獲得了一筆不菲的專利費。
這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剛好周本宏就是其中一個！
最最重要的是，李石明當時就特別喜歡收藏建盞，甚至喜歡到了瘋狂的地步。
周本宏一臉苦相的開口道：“當時，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曜變盞是全世界最難得的珍奇異寶，國內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曜變盞，當年小日本弄走了咱們國家的三盞，現在其中兩盞還被當場了國寶供著！所以我不得已，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李石明聞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當時我記得，你對建盞一點都不懂！”
周本宏微微頷首道：“對，我確實一點都不懂，可是咱們是在靜海，靜海里會仿古董的人，可太多了！”
靜海的歷史源遠流長，隨隨便便一口井，都可能會挖出來千年以前的古墓。
所以，靜海還有個別名，“假古董之鄉”。
“當時，我用二十塊請人做了這只曜變盞，然後專門讓你來我家吃飯，讓你看見……以後的事情，你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