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與泛妖盟接壤的星空並不多，如同葫蘆的中間，有著一條狹窄的隘口。

當然了，這只是對於兩個至高種族疆域而言，當無數艦隊進入這片無邊戰場的時候，依舊是廣袤無盡。

“究竟是什麼意思？”下方海量的人族戰艦在和泛妖盟的生物戰艦對轟，上方，則是一位位早已就緒的神明。

她們看著戰場，卻並不在意下面的勝負，而是警惕地看著戰場所在的星空，時刻警惕著這片星空的暴動。

“為什麼會選擇泛妖盟，這麼多年來，我們從來沒有佔領過泛妖盟的地盤，原因你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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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目光盯著星空，她們看到了曾經埋葬在這片星空之下的陰影。

那是一位聖賢，一位死去擔又活著的聖賢，也是整個宇宙人族成為至高種族以來唯一一位隕落的聖賢。

他來自泛妖盟，因為憤怒人族的反叛，獨自進攻了整個人族，然後隕落此地。

他與星空同葬，力量如同源力一般覆蓋在這片星空，讓人族哪怕擊退了泛妖盟，也始終不敢踏過這片土地。

某種情況下，這比與古神開戰的戰場還要殘酷，因為沒有希望和可能。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星空至高議會選擇了這裡，解決掉他，我們大軍便長驅直入，第十二星區，也有了機會。”

“所以，要怎麼殺死他，一個本就死去的生命。”古老的神明沉默，新生的神明無奈。

想要殺死一位聖賢，如果是人族的聖賢，那需要屠戮對方的根基，也就是一整個星區，做到沒有一個生命存活然後才能殺死。

而泛妖盟聖賢大妖相對來說是另一種方式，殺死對方，必須要滅絕對方的種族，以及對方的血脈，最後，便是整個宇宙對其稱謂和認知的記載。

簡單來說，就是毀滅對方的族群，湮滅對方的軀體，同時抹除對方的歷史。

讓整個泛妖盟，沒有大妖再記得對方曾經屬於他們，才算是最完整的滅殺。

如果做不到，那就會像現在的樣子，人族殺死了那位聖賢，但對方依舊活在這片星空，阻擋著人族在這個方向的步伐。

神明還能有碾壓的存在，但是聖賢，每一個，幾乎都是不可死亡的存在。

他們永生不滅。

“在場的各位，有能夠解決他的人嗎？”有神明詢問，等到的是絕對的沉默。

“所以說，對付他的人不再我們之中，那就是後來的那群人了？”

有神明看向無邊戰場的後方，目光穿梭維度，跨越數個星區，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朝著這邊前進的神明。

“誰能殺死他？”

“第三星區那位已經嘗試過無數年，將這片星空替換了一遍又一遍，也沒能將其抹除。”

“等吧，不是我們的任務，我們不用去管。”

“等就行了。”

神明的區域相比下面的戰場安靜了太多太多，似乎這就是少數人群體和多數人群體之間的差距，但是在某一刻，所有的神明力量都狂暴了起來。

她們的聲勢，在一瞬間壓過了星空戰場上無窮的廝殺，另不知道多少生靈呼吸急促，感受到了頭頂的大恐怖。

“他，甦醒了。”

一艘戰艦擊潰了前方兩艘生物戰艦引擎超負荷爆發前進，試圖扎進泛妖盟的大軍深處，但是在某一個瞬間，整個戰艦開始朝著內部坍塌。

不過眨眼的時間，一艘數十萬米的戰艦就坍塌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點，隨後如同灰盡被周圍戰艦的波動吹散。

戰場上，這樣的畫面數不勝數，而無一例外的，那些坍塌毀滅的戰艦，全都是人族艦隊。

“快，向後方求援，神明呢？神明為何還不出手？”

一艘艘戰艦內，指揮官們驚恐地看著這大恐怖的降臨，利用思維網瘋狂地咆孝。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所謂的神明，也不是他的對手。”

一身紫袍的青年不知何時坐在了指揮所的最高指揮位置上，紫色的童孔穿越層層障礙，看著前方的星空，下一刻，身體已經消失不見。

他出現在了沸騰的戰場之上，周圍無盡絢麗的戰火光輝將這片宇宙點亮，但依舊與他不融，一身紫色，彷彿成為了雪白之間的黑，格外耀眼。

“第三星區星之聖賢，告訴你想要殺死你，就必須得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合適的人選。”

第九夜臨看著整個星空中無形的陰影，忍不住眼神狂熱。

“想要殺死一個生命，首先，得確認對方活著。”

“活著的，才能被殺死。”

他雙手手掌漸漸平攤抬起，宇宙在這一刻被紫色籠罩，無盡的符文閃耀如同群星一般照亮這個本就璀璨的戰場。

“第九神……”神明所在，有神明凝重開口。

她們看著第九夜臨的動作，然後感受著整個戰場。

宇宙在這一刻升溫，本就因為紀元交替而變化的冰冷星空在這一瞬間赫然達到了零上的溫度。

“紀元之初，萬物之始，一切生機所在，便為——”

“春！”

第九夜臨抬頭，紫色的童孔之中倒映著一頭巨大的生物輪廓，對方有著無垠的雙翼，腹部利爪似乎可以輕易碾碎維度，平凡的模樣卻令神明也感覺到恐懼。

“春，生機所在，我所掌握的力量讓這片星空的生機更加活躍，於是，復活了你。”

“今天，是你的復生之日，今天，也是你的死期。”

看著那巨大的鳥，第九夜臨身後出現了萬千紫色血脈符文所凝聚利刃，從他登臨神明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第九神。

第九星區最強大，擁有那位聖賢血脈力量的神明。

“我復活了你，但你依舊太虛弱了。”

第九夜臨不斷向前，周圍一艘艘毀滅的戰艦以及死去的人類開始重新出現在戰場，濃郁的生機讓戰場上的死亡不再被恐懼，他們每一個都有極大可能被復活。

星空不斷坍塌，第九夜臨的腳步也越來越慢，身上鮮血淋漓，體內規則神軀暗澹，雙目之中的靈光也有著熄滅的可能。

但他始終在向前，在不斷靠近那位聖賢。

聖賢之名——鳳。

宇宙深處，傳來一聲尖銳鳴叫，隱約之間所有神明都看到了另一頭大鳥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