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愣了愣，腦海中浮現了許多關於鏡天神和神女的記憶，好像一切都有那麼一點理由說得通了。

“原來如此。”

神女也是確認了這的確就是夜梟後便離開了，夜梟獨自行走在艦隊各地，但宇宙到底還是太大。

那些長生星雲和星尊，夜梟一個都不認識，他們的來歷來自於宇宙許多角落，夜梟也不能全都清楚。

這也讓夜梟稍稍松了口氣，開始思考自己登神的可能性。

這一思考，便是百年。

百年時間，夜梟獨自行走在這小小星空之中，沒有人來打擾他，他也不曾主動理會任何人，唯一認識的三個人神女蹤跡全無，阿古和辛更是苦哈哈地戰鬥在最前線。

他看著這個被神明催生出來的星空，思索宇宙真正應該的模樣，看著人族和蟲族廝殺的戰場，模擬某些可怕的如果，有時觸碰冰冷的虛空，也只感覺無限的宇宙擁有無法比擬的孤獨。

慢慢的，夜梟的內心變得無比平靜起來，他看著星辰毀滅內心沒有絲毫波動，看著人類在面前倒下也絲毫不為所動。

他伸伸手就能救下對方，但卻沒有這麼做，不是不願意，也不是忌憚什麼，他僅僅只是……真的不在意。

無論對方是蟲子還是人類，他都沒有覺得怎樣，生命的消亡，在夜梟眼中變得太過尋常，就如同星辰圍繞著恆星運動，恆星牽引一顆顆行星圍繞在自己身邊，這宇宙最本質的真理一般。

生命誕生，生命死亡，短暫不過千百年，和宇宙星辰何其相似，只不過後者的時間跨越更長一些。

只是這再怎麼長，對於永生的生命而言，都只不過是曇花一現，千百年也好，億萬年也罷，這都是有數的時間，可以數的數字，和無限比起來，永遠都只是剎那。

夜梟看他們的生死，就像是看宇宙一塊隕石一動不動一直到永遠一樣。

他感覺到了自己心態的變化，“如果這種想法放大無數倍，就是神明的心態嗎？”

“我已經在接近了……”

“我……已經進入了登神的狀態？”夜梟很是不自信地問了問自己，但最終，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

別人的登神狀態何等壯觀威嚴，整個星河宇宙都籠罩在璀璨的絢麗光輝之中，但自己的登神狀態，為何如此平平無奇？

而且，夜梟感覺到了，他所需要的時間會很久很久。

別人是納無窮規則入體，但自己不一樣，自己不用有任何多餘的力量，利用自身的規則去碾碎其他所有規則，就是他的登神長階。

但因為每一種規則都是強悍的，他會非常艱難，而艱難背後代表的就是時間。

一百年，聽說人族無邊戰場已經派遣了又一支遠征艦隊前來，而這第一遠征艦隊的位置，也變得更加激烈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人族的計劃變通，導致了蟲族這邊也有了對應的變化，而很顯然的，只要把這第一遠征艦隊解決了，殺死黎天神，自然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所以，戰爭在這裡格外的激烈，除了青銅白銀兩大族類的炮灰蟲獸，代表蟲族中堅力量的黃金族類也開始大規模的頻繁出現在這裡。

比如夜梟最熟悉的刀鋒主宰，更是在這裡也成為了對付人族星主的主力。

蟲族最鋒利的刀鋒，這支黃金族類想要在這個紀元之末成為紫金族類，變相的可以說就是在挑戰人族的權柄。

畢竟，人族成為至高種族的時間太短，這個紀元依舊是人族的時間，刀鋒主宰想要逆天改命在這個時候成為紫金族類，難度不知道大了多少。

只是在夜梟眼中，這些東西越發不重要了。

他不止一次懷疑過，這樣真的正常嗎？

“神明，哪怕成為了神明，她們不依舊在為人族而戰嗎？總不能是因為至高意志的逼迫才讓她們如此，不應該是這樣，否則神明也不會打生打死了。”

夜梟知道自己的登神狀態很特殊，但他覺得這樣的情感似乎不對。

“如果我成為了神明，是不是也應該為人族而戰？”夜梟平靜地看向星空，他忽然覺得很奇怪。

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問題的，難不成他還能幫助蟲子不成？

立場從他出身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這本就不是一個疑問，更不應該是一個疑問。

他改變不了自己的立場，先天就站在人族這一邊，哪怕跨越時間長河打到宇宙起源之初也是如此。

但是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也算是一種考驗麼？”夜梟看著周圍，無法無天的力量一支圍繞在自己的一米範圍之內，他在等待宇宙無窮規則的到來，然後撞碎它們。

在看到黎天神之前的計劃中，夜梟是打算無差別覆蓋這片星空引起宇宙規則的狂暴然後在最快的時間裡跨越登神狀態成為真正的神明的。

現在的模樣已經改變，但是夜梟自己的心態思考，卻好像並沒有因為黎天神而發生變化。

他的行為變了，但是內心依舊保持著那絕對中立的情緒。

“這不對，也不應該。”夜梟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鏡子，他看著裡面完美的青年面孔，那是一個人，一個真真切切的人。

他不應該中立，這個宇宙，除了星空巨獸之外沒有任何生命可以中立，每個生命都有立場。

他也天然的擁有自己的立場，那就是人族。

“這不對，但我的內心似乎已經轉變不過來了，但我可以想辦法，我的心變不過來，但我的行為可以。”

夜梟抬起了頭，終於說出了那個自己最不願意去瞭解的東西。

“思維完整度嗎？”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思維完整度並不高的，這也是為什麼，夜梟從來不認同自己和銷金人一樣，但卻始終沒有否認過自己的確是銷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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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思維完整度破界，跌落在紅線之下的，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我需要讓自己記住，始終記住自己的立場。”

夜梟出現在了戰場，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