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幾乎是垂死般跌落虛空，整個人癱軟在了泥潭之中。

他無法動彈，穿越蟲洞時那恐怖的壓力幾乎將他的血肉碾成虛無，恐怖的窒息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抗。

但偏偏，他的身體中精神力量沸騰，吞食白首玄丹的結果在此刻顯露，讓他本就脆弱的身體幾乎要崩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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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所開闢的蟲洞通常情況下，根本就不是給星尊開啟的，沒有完整的規則在身，跨越蟲洞的過程就是異常意志和血肉的判定，隨時都有可能殞命其中。

“你就是那個闖進泛妖盟的小東西？”

夜梟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泥潭中，耳邊傳來的呢喃讓他靈魂戰慄，清脆的聲音卻是連宇宙虛空都無法承受，又彷彿另一個維度的囈語。

總之在這一瞬間夜梟忘記了對方說的話，但卻記住了對方的意思，這是被迫的。

神明所釋放的資訊素，宇宙都無法忘卻，夜梟只能記在心底，永世不忘。

這是站在規則盡頭的生命，也是夜梟如今所能想象，所能崇拜所能理解的極限。

他有極限，但神明沒有。

恍忽間，夜梟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了，與白首玄丹精神力量中廝殺所產生的一切傷勢，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甚至就連腦海中的精神力量，在此刻都顯得溫和無比。

“銷金人，這條路並不好走，理應被放棄的未來卻因為思維網支撐著，你不該走這條路。”

隱約中，夜梟感覺到了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轉眼瞬間，神明已經瞭解了一切。

果然，當神明的聲音再次出現的時候，夜梟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已經暴露，“白首玄丹的隕落，也算是一件好事，不過照我看來，白首玄丹一日不踏進無邊，便永生無法更進一步，威脅不大。”

“但不管怎麼說，你解決掉了未來可能的一位神明，倒也功勞不小。”

“所以，有什麼獎勵嗎？”趴在地上的夜梟依舊沒有起來，擔心看到神明之後生命的扭曲。

“沒有獎勵。”出乎意料的，神明回答了他。

恐怖的氣息消失了，夜梟終於抬起了頭顱，伸手將臉上的泥濘抹去，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倒過來扣在這個世界的世界。

他能看清楚頭頂那個世界之中倒立的無數山峰和海洋，也能看清楚其中無數能量的波動，那是戰鬥的動靜。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此刻頭頂世界中的生命看向夜梟所在的世界，也是倒著砸在他們世界的……世界。

“白境天，無邊戰場之一，兩億年前，古神一族將一個世界搬了過來，想要將白境天撞碎，但是後來，白境天撐住了，那個世界被永恆禁錮在了白境天的上風，亦或者，白境天鎮壓在了那個世界的頭頂。”

虛空中，一個被面紗遮掩面容的女人走了出來，向夜梟解釋著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夜梟站了起來，身上泥漿已經消失不見，“無邊戰場十二界域，相傳與宇宙十二個至高種族相連，這裡是和古神接壤的一片？”

“嚴格來說也沒錯，但是需要糾正一下，並沒有十二界域，準確的說人族現在只有七片至高種族的戰場，另外五片，只是用來阻隔新的至高種族出現在人族面前而已，面對的敵人並非至高。”

夜梟環顧四周，“我並沒有看到古神。”

“因為古神對白境天還沒有興趣。”女人看向了頭頂另外的一個世界，那裡才是古神的戰場，而他們的敵人，也不是人族。

“蟲子？”相隔一個世界，夜梟耗費不少功夫才察覺真相，但這個答桉也並不奇怪。

“人族是這片戰場的第三方，但是無論是古神還是蟲族，都對我們沒有任何興趣，兩億年來從來沒有光顧過白境天，也沒有忌憚過白境天。”

“那倒是樂得清閒。”夜梟笑了笑，引來了一雙好奇的目光。

轉過頭去，看著這清高的女人，“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

“只是作為銷金人，又是從泛妖盟回來的銷金人，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感覺有些怪。”

夜梟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具，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我不是銷金人。”

女人沒有理會夜梟的狡辯，“通常情況下，白境天不會有什麼戰爭，但是在某些時候，我們會朝著古神的世界發起進攻，無邊戰場會隨時抽調，你做好準備。”

對於這一點，他倒是無所謂，白境天，他連這是哪都還不知道呢，被至高拖回了人族他就已經心安了。

不過他依舊有著自己的疑惑。

“進攻？人族不是從來打不贏和古神的戰爭嗎？怎麼還敢主動進攻？”

“打不贏，也要進攻。”女人離開了，沒有和夜梟解釋，後者懷疑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桉。

“嘿嘿，還能有什麼原因，作為至高，人族不能承認自己打不贏任何人，否則就代表了人族的至高畏懼古神至高，僅此而已。”原地，夜梟低聲告訴了自己答桉。

白境天，一個罕見的在無邊戰場沒有多少戰爭的世界，因此這個世界也負責了周圍很大一片區域的後勤。

並非資源的後勤，而是人口。

夜梟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白境天雖大，但夜梟也沒有一個落腳之地。

於是，他看向了頭頂那個倒過來的世界，身體周圍漆黑包裹，下一刻他已經化作了一束光衝進那個世界之中。

得益於神明的力量，夜梟所有的傷勢都消失了，全盛狀態的他，在白境天的頭頂放起了煙花，暗紅的煙火照亮了白境天小半個世界，也讓無數的人認識到了這個初來乍到的刺頭。

“這就是我討厭銷金人的原因，他們做事從來都不守規矩。”有人目光平靜抬頭，抬手間下令億萬戰艦出發進攻古神世界。

白境天有了小範圍的騷亂，而僅僅只是大半年時間，大軍也因為夜梟拖著巨大古神屍體歸來而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