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空島（一）

不同以往的小打小鬧，兩人就近挑了處無人沙漠，簡單招呼一句後，便開始全力戰鬥。

島鯨“拉布”和眾人的座駕“白沙號”停泊在距戰圈數千米外的海岸邊。

身為船長的崎亞則帶著硬要跟來的小安吉莉娜，利用月步滯空，位置就在兩位大劍豪交手地的不遠處。

在他上衣口袋中還待著只加菲爾德，主要用以應對有可能被兩位劍豪戰鬥餘波影響的情況。

純粹以觀賞角度而言，除了擊出青色劍氣的幾個瞬間，鷹眼的戰鬥招數並不像常人想象中的那般多變、夢幻，反而給人平平無奇的感受。

不過有個詞叫“返璞歸真”。

崎亞可是有幸短暫體驗過一笑釋放的恐怖重力場，那種尋常人連呼吸都困難的環境，鷹眼卻依然能夠正常揮刀，並應付住另一名大劍豪的進攻，完全足以配上其“世界第一大劍豪”的稱號。

雙方全力戰鬥近半個小時後，原先的沙漠已經佈滿十餘個大大小小的隕石坑，崎亞兩人的觀戰位置也是一變再變。

在最後一顆隕石也被鷹眼劈出的青色劍氣斬成兩半後，雙方默契停手。

米霍克用左手輕微敲擊了下自己的心臟，將黑刀夜重新背在背上，用平靜的口吻道：

“和你交手還真是折損壽命，希望下次香克斯也能領教一下你那獨特的劍道。”

一笑側著腦袋聽完米霍克的話後，臉上難得露出嚴肅神情，開口道：

“你說這是劍道也好，左道也罷，其實在我看來都是用以維護仁義的工具，合理利用自身的每一分力量才更能開發好這份工具。”

“道路什麼的，從來都不會只有一條或是兩條。”

米霍克平靜聽完，將鷹隼樣銳利的眼轉向半空中的崎亞幾個，帶著略微好奇轉而向一笑問道：

“像你這樣……追求仁義的強者，應該進海軍才對，為什麼會甘心給一個毛頭小子當打手？”

“不過雖然我這樣說，但我並非認為海軍就代表仁義。”

一笑豎著耳朵聽完，露出搞怪的表情想了想後，坦蕩道：

“這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臭味相投吧。如果沒碰上崎亞小兄弟，我可能真就進了海軍體系，去著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鷹眼：……

就在米霍克打算再說兩句，而後離開時，在他懷中的電話蟲開始“波嚕波嚕”響起。

取出，接通並將之置於掌心。電話蟲模擬成一名戴著青蛙眼鏡，下巴處扎著麻花辮鬍子中年的模樣。

與此同時，電話蟲對面傳來嚴肅人聲，“喬拉可爾米霍克，我需要知曉你當前所在的位置。”

鷹眼注視電話蟲的雙眼片刻，對著另一頭的海軍元帥戰國平靜道：

“我正在樂園遊歷，元帥是有什麼吩咐嗎？”

聽了米霍克略顯敷衍的回答，遠在馬林梵多的戰國不加掩飾地皺了下眉，開門見山道：

“情報顯示，落腳於阿拉巴斯坦的七武海克洛克達爾經確認，已經身死。惡徒為新人海賊詭劍崎亞。”

“而據中將火燒山和道伯曼陳述，你曾搭乘過這夥惡徒的船隻。”

“現在我需要徵召你制服這幫惡徒並移交給就近的海軍基地。”

米霍克並未對戰國命令式的口吻流露其他表情，依舊平靜道：

“什麼時候海軍這麼關心起我們王下七武海了？不知道元帥你打算用什麼代價拿下你口中的這幫惡徒呢？”

戰國自動忽略了鷹眼的前一個問題，神色變得略微緩和道：

“對於這樣剛進偉大航路就鬧出大事件的刺頭海賊，海軍將之扼殺在搖籃裡的決心都不會動搖。”

“如果你能夠完成這項委託，那麼接下來兩年內，海軍不會再以任何形式干擾你的自由，並且對你和紅髮曾經交往密切的事不再追究。”

聽了戰國開出的條件，米霍克首次露出個略帶諷刺的笑，道：

“元帥大人可能不知道，我的船隻還寄存在你那兩位中將的戰艦上，這時候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完成這項委託。”

“還是看看你們海軍內部，有沒有能夠勝任的人吧。我還需要解決接下來的代步問題，就不耽誤時間了。”

說完，米霍克乾脆結束通話了電話蟲，撇下一笑和崎亞一行，轉身徑直向著克洛克達爾老巢“雨地”的方向行進。

一般的電話蟲都不存在聽筒模式，先前兩人的對話被場中的一笑崎亞幾人聽得一字不落。

此時見到鷹眼獨自前往雨地，崎亞抱著小安吉莉娜落至一笑身旁，挑著眉向盲人劍客問道：

“老爺子，你對王下七武海有什麼看法？”

一笑皺眉沉吟片刻，答：

“單就指七武海制度的話，我覺得它像是剪去世界政府遮羞布的那把剪刀。”

“所謂的合法劫掠許可，無異於將無辜民眾置於虎口。”

崎亞早早預料到類似回答，略作沉吟後，從儲藏空間取出一隻鐵箱。

一笑接過箱子，開啟後往裡面摸了摸，隨後將臉轉向崎亞，等著對方的後話。

“這是谷雨鎮那位奴隸販子利安德劫掠來的天上金的一部分。除開惡魔果實外，這應該就是天上金中最有價值的東西。”

“而以天龍人的習性，能調動他們神經，致使同時出動一位海軍大將和一名諜報機關高層，這裡面十餘管綠色溶液的價值應該遠在惡魔果實之上。”

崎亞開門見山道。

一笑略一點頭後，準確從中取出一管溶液，將之置於太陽下，用見聞色仔細感知了一番，接著出聲問道：

“你有什麼打算，或者說，你要我做些什麼？”

崎亞按住安吉莉娜不安分伸向佩劍“穀雨”的小手，向著一笑道：

“我要麻煩老爺子你去和世界政府方面交涉，嗯，拿著這些東西去換個七武海的位置回來，而且要掛老爺子你的名字。”

一笑：……

見對方一時沒了聲響，崎亞耐心解釋道：

“就目前的形式而言，指望世界政府忽然廢除‘王下七武海’制度並不現實。”

“克洛克達爾空出來的位置遲早會被人補上，與其將所謂的合法劫掠權留給別人，還不如老爺子你當這七武海。”

一笑露出個搞怪神情，道：

“我需要清楚得到七武海稱號後，我該做的事情。畢竟，這和我原先預想中要做的相差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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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亞指了指白沙號方向，道：

“取得七武海稱號後，老爺子你就帶著大牛和船上一半成員前往新世界一處名為龐克哈薩德的島嶼。如果能碰上一位名叫m凱撒庫朗的瓦斯果實能力者，請務必要盡一切方式留下這人。”

“可以的話，我想把龐克哈薩德作為理想國的首個據點，並藉此擴張，直至解放整個新世界。”

聽到最後一句之前，一笑臉上一直保持著微妙笑意，聽完最後一句，盲人劍客的神情變得嚴肅，道：

“儘管我不能說完全瞭解偉大航路後半段的局勢，但也知道這裡面難度不小……你，真的準備好直面四皇和世界政府了？”

看著難得在自己面前嚴肅起來的一笑，崎亞隱匿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老爺子，沒說現在就要直面四皇和世界政府啊，這不是想藉著七武海的名號先在新世界立足嗎？之前說的，只是最後的野望而已啊。”

一老一少交談間已經回到白沙號的甲板，眾人見正副船長都安然無恙後表現各不相同。

航海士加里徑直上前請示是否。

受兩位大劍豪恐怖戰力刺激的波妮向著崎亞輕哼一聲後，拉著伊芙回到船艙的修煉室中繼續練習體術及雙色霸氣。

小蘿莉格瑞絲則被伊芙牽著一同去往修煉室。

心繫原主人的加菲爾德自崎亞口袋中躍下，還原至原始體型後，如脫韁野狗，歡快地跟在格瑞絲身後。

艾麗西婭一如既往地選擇安靜跟在崎亞身側，彷彿這樣能帶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半魔人”奧多向著自家船長露齒一笑後，轉而沉下臉督促起俘虜十藏、克里布以及那位名叫“阿尖”的邋遢劍士，清潔起船甲板上的衛生。

前者貌似對使喚人的活兒特別鍾情。

“章魚魚人”菲比在艙室頂層的船板上練習著魚人空手道。

在菲比身旁不遠處，是化作一灘沼澤，正愜意曬著太陽的“熊牛”大牛。

瞧不見人的弗恩和庫洛卡斯，一個估計埋首在自己的鍛造室內醉心研究新材料，一個約莫在島鯨拉布的胃中度假。

依循記錄指標，經過一天的航行，白沙號停泊於阿拉巴斯坦距空島三分之一處的位置。

豐富大餐進行到一半時，原本平靜的海上環境毫無徵兆地變臉。

偌大的白沙號如同一葉扁舟，任由海上風浪拍打。

而就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中，數十艘僅有白沙號十分之一大小的梭形船隻正呈扇形，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向著白沙號接近。

這些船隻盡皆在醒目位置噴塗著一個類似“”字的骷髏圖案，行動間，像是絲毫不受天氣影響。

隨著時間推移，數十艘梭形船隻在黑夜的掩蓋下將白沙號團團圍住。

在這數十梭形船的一艘中，一名肩披翻版正義大氅的國字臉絡腮鬍狀漢正插腰狂笑，眼前則是映像電話蟲投射出的白沙號畫面。

“恩佐！！”

絡腮鬍壯漢止住笑聲後，大著嗓門道。

在其身旁不遠處的瘦小老頭聽了自家老大的吩咐後，趕忙停下手頭的活計，一路小跑著來到壯漢面前，躬身稱到。

壯漢摩挲著自己下巴處的鬍子，目光注視著畫面中的白沙號，依舊大著嗓門開口道：

“恩佐！！你確定這就是最近新冒頭那海賊的船？怎麼沒看到有海賊標記？”

“千真萬確呀，大人！”一聽自己的專業性被質疑，瘦小老頭趕忙出聲強調，並一路小跑著拿來了一摞證據。

絡腮鬍壯漢看也沒看瘦小老頭手中的檔案，大咧咧一擺手後，依舊大嗓門道：

“恩佐！！本大將相信你收集情報的本事。待會兒你就在這裡看著，本大將是如何制服這些自以為是的海賊新人的！”

幾乎是絡腮鬍壯漢的話音剛落，畫面中的白沙號便從顛簸不定的狀態中升至半空，而後越過梭形船隻的包圍，徑直向著狂風覆蓋之外的區域趕去。

“恩佐！！這是怎麼回事！？”

絡腮鬍壯漢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而後不等瘦小老頭回答，他便下令讓手下調整炮口角度，期望用特製炮彈，阻止白沙號的逃離。

“嘭！！！”

隨著旗艦主炮的發射，其餘和旗艦相同朝向的艦隻相繼向著半空中的白沙號開火。

一時間，有十多枚金色塗裝的特製炮彈在空中飛舞，共同向著白沙號所在的方向飛去。

只不過炮彈還未臨近，白沙號便再度拔高。

前者完美避過炮彈射擊的同時，有一道手指粗細的金色光束自船甲板上射下，徑直朝著絡腮鬍壯漢所在的旗艦而去。

還不到半秒，加里版本的鐳射便以壯漢所在的旗艦為球心，生成了一個半徑十米左右的大爆炸。

隨著對方旗艦化作粉末，原本惡劣的天氣倏地平靜下來。

就好像先前的氣象環境都是人為。

白沙號及島鯨拉布在一笑的果實能力下重新回到海面，崎亞只是遠遠看了眼已經化為一片殘骸的梭形船隊，便讓拉布帶著白沙號繼續向著空島方向駛離一段距離。

一路上，類似的突襲數不勝數，除波妮對自己的進食過程被迫中止感到大為不快外，誰也沒有太過在意。

用完晚餐，崎亞接著與一笑商量起先前的計劃。小安吉莉娜則一路尾隨，捏著下頜，頻頻點頭。

在白沙號離去十多分鍾後，船隊殘骸覆蓋的海面突然生出波瀾。

一名身材瘦小的老頭從海面下探出腦袋，深呼吸幾口後，這才將手上的絡腮鬍壯漢提出海面，開始向著附近儲存較為完整的船隻殘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