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輪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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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扎迦利取過庫爾塔手中的兩截金屬塊,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異樣。

他這才驚疑不定地看向崎亞,一時之間竟想不到自己此刻應該說些什麼。

“迦利爺爺,不是說要喝把子酒嗎?不是說除非白沙島沉沒,大海的水枯竭,太陽突然消失嗎?”艾譜莉將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笑著說。

“……”聖扎迦利有心想要擺出長輩的架子給自己這孫女一些顏色看看,卻又找不到由頭。

尷尬了一陣後,聽到有族老會的成員喊他,他這才暗自松了口氣,只是讚賞地拍了拍崎亞的肩膀,而後便順坡下臺,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庫爾塔將目光在艾譜莉和崎亞兩人間轉了轉,最終一言不發,帶著糾結的神色跟隨著聖扎迦利而去。

待到場中只剩下了她和崎亞兩個,小惡女便忙拉著崎亞的胳膊問:

“吶,崎亞,你什麼時候連鋼鐵都能斬斷了?我怎麼不知道?”

崎亞回憶了一陣,說:

“大概兩個多月前吧……其實也不是什麼鋼鐵都能斬斷……算了,不說這個,艾譜莉,你有興趣當族長嗎?”

小惡女聞言板著嫩臉,蹙著黛眉,認真思索了一陣,而後點點頭道:

“有點,我一直覺得我們這個鎮子的發展方式有問題……等你當上族長了,不就相當於我當了嗎?”

崎亞沉思著點了點頭,心中開始思考起等自己出海後,將族長位置移交給艾譜莉的可能。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完全無視庫爾塔的威脅,拿到族長的位置。

之所以沒有用武力奪權,而後像艾尼路那樣用高壓政策逼迫白海人為其無償服務,是因為……

一來,他自認為自己是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人,心理還算健康,動不動就屠城滅國,奴役窮苦百姓的事情他真心幹不出來;

二來,面板資訊上那區區25點的生命值時刻提醒著他:你還只是個肉體凡胎,別浪!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續有鎮民趕到廣場上,無意族長之位的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過來,而有心要爭一爭的則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場面之熱鬧猶勝過昨夜的歡慶集會。

族長的選取方式在埃墨森一系的暗箱操作下變得只與武力值一項掛鉤。

場中共擺了兩個擂臺,最終依舊站上擂臺上的兩人,再相互間戰上一場,便算是角逐出了新一任的族長。

打擂的時間將一直延續到中午,最終的一場戰鬥則安拍在下午,晚上則是慶祝新族長上任的酒宴,堪稱全體鎮民狂歡的一天。

這種有時限的打擂活動,前面幾場一般都是圖個熱鬧。

上臺的人也大都知道,上得越早,能夠堅持到最後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不過對於喜歡出風頭的人而言,這幾場吸引的眼球已經足夠滿足他們的虛榮心了。

開始計時後,崎亞左手邊標號為1的擂臺很快便站上來一人,是瘦高個,整日遊手好閒的亞爾維斯。

他一上去,臺下便響起了一陣哄笑聲,明眼人都能分辨出那是嘲笑對方不自量力的表現,偏偏亞爾維斯心大,雙手環抱著乾癟的胸膛,目光望天。

右手邊標號為2的擂臺上來的則是漁夫斯考特的大兒子科林。

崎亞昨天便是乘著他們家的漁船弄回來的海魚,印象中斯考特的這個大兒子孔武有力,身體敦實,皮膚黝黑,漁船航行中總喜歡坐在船邊託著腦袋眺望遠方。

是個有些難懂的傢伙。

不出一分鐘,“高人”亞爾維斯便被後來者趕下了臺,而科林則將後來者趕下了擂臺。

崎亞順著科林的目光落回臺下,發現這視線的盡頭大抵是一位普通打扮的漂亮女生。

1號擂臺的擂主通常都坐不穩當,而2號擂臺的科林卻是出人意料地連連將挑戰者擊敗。

這樣的局面直至1號臺上了酒鋪老闆古拉加斯,2號擂臺上了漢娜的丈夫斯帕克後,這才有所轉變。

崎亞看到當科林被斯帕克打落下擂臺後,那名穿著普通的漂亮女生哭著將科林抱在了懷裡,口中喃喃著兩人之間的私密話。

他想,如果換作自己從臺上被人打落,小惡女多半是不會這樣做的。

腦子裡轉著這樣的念頭,崎亞偏頭看了眼身旁的艾譜莉,只見對方板著嫩臉,目光注視著科林和那名女生所在的位置,心下則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艾譜莉同樣偏過腦袋,見對方正在看著自己,淺淺一笑後,認真道:

“崎亞,答應我,以後不要像那個人一樣以失敗者的狼狽樣,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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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我真的會感到為難……”

崎亞笑了笑,沒有回應,算是預設,不知為什麼,心下卻是長長松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直男思維吧?”他想。

沒有再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小插曲上,而是放回到擂臺。

古拉加斯和斯帕克兩人的戰鬥力已經遠遠凌駕於普通鎮民之上。說起來,這兩人可都跟他有過過節。

考慮到斯帕克當日就已經被自己用未開鋒的劍斬了三下,且對方並沒有真的打中自己,崎亞最終將目標定為了古拉加斯所在的1號擂臺。

“黑心老闆,同樣的酒居然要賣雙倍的貝利!”

崎亞一面在心中忿忿不平,一面走上了1號擂臺。

臺下鎮民們的反應分為了截然相反的兩派,一派平日鮮少與崎亞打交道,對其的印象依舊停留在敗家子、混小子、小色狼上面;

另一派則與被魂穿後的崎亞有過交集,知道對方的秉性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還是一名實力頗高的天才劍士。

於是,便像是冰水倒進沸油一般,臺下的議論聲變得比之前任何一場都要熱鬧。

臺上的古拉加斯便屬於對崎亞的印象依舊停留在魂穿前的一派。

見到上來的是這麼個傢伙後,古拉加斯咧開嘴,笑起來,道:

“混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怕俺打疼你?”

崎亞神色如常說:

“知道。不怕。再一個我要說的是,老闆,你家的酒也太難喝了,居然還收我雙倍的貝利!心真黑!!”

聽了崎劍豪的話後,古拉加斯那一把酒紅色的鬍子都要氣得翹起來,“放屁!俺家的酒都是俺家老婆用心釀出來的,怎麼會難喝?!”

崎亞抽出腰間的“加西亞”,做了個起手式,以日常說話的口吻道:“難喝就是難喝,你都沒發現我那天之後就沒再去了嗎?”

“你放屁!!”古拉加斯再也受不了對方的挑釁,粗壯的雙腿一蹬檯面,整個肉山般的身子便向著崎亞兇狠撞來。

場下響起一陣驚呼,此前的戰鬥中他們還從未見過古拉加斯離開過檯面。

這一下,應該先暫避鋒芒吧?

見肉山射來,崎亞先是用“加西亞”的劍面拍在對方的大光頭上。

而後左手伸出揪住對方那一大把鬍子,執劍的右手抵在對方圓滾滾的肚皮上,藉著對方前衝的勢頭,將其往場外丟去。

“嘭!”

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響,古拉加斯灰頭土臉地落到了觀眾圈的外圍。

“可惡,那混小子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古拉加斯從地上坐起,摸著自己的大光頭,怎麼也想不通。

一般來說,若交戰的雙方沒有絕對的把握勝過對手,是不大可能會選擇,任由自己處於無法借力的半空的。

這一戰,古拉加斯覺得自己可能是輸在了大意上,再就是對方的力氣有些出乎意料的大。

一些還對崎亞抱著舊有印象的人大都感覺世界開始變得荒唐起來。

就好似一覺醒來,樓下的保安搖身一變成了個身家數千億的富二代;時常和你閒聊的小賣部大媽成了備受追捧的著名歌星……

現在,鎮子裡原本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混小子真的變成了一名看起來很強的劍士。

這樣巨大的反轉讓他們感覺無法接受,有的選擇內部自行消化,有的則選擇質疑眼前的一切。

懷疑古拉加斯已經被崎亞用貝利收買,剛剛只不過是一場虛假的戰鬥。

看著臺下爭吵得面紅耳熱的部分鎮民,崎亞心下有些憂傷……說好的淳樸鎮民呢?

等了一會兒後,那些提出質疑的鎮民派了個代表上臺來挑戰。

崎亞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

來人的身高在一米八上下,生面孔,皮膚黝黑,體型健壯,樣貌普通,穿著普通,光從外貌上判斷,可能是二十多歲,也可能是三十多歲。

若崎亞的真實水平還停留在魂穿前,那麼眼前這人收拾他倒也足夠了。

崎亞將“加西亞”放回到了劍鞘中,而後向著小惡女招招手,借了對方的金屬棍握在手中。

黑皮膚鎮民見崎亞站定,深吸一口氣後,大喊一聲,舉拳衝來。

崎亞看不懂對方的攻擊是個什麼路數,只等對方衝至自己的面前,看準時機給了對方當頭一棒。

之後一連上了三四個這樣的鎮民,被崎亞一一以輕描淡寫的方式撂倒。

連續的勝利使得針對崎亞的質疑聲小了許多,人群開始轉而將關注的重點轉移到“誰能讓1號擂臺的擂主換人”這事上來。

陸陸續續又有幾人挑戰,結果無一例外地慘敗。

眼見著天色即將到達中午,鐵匠鋪的幸奈拿著她的那把名為“紅櫻”的打刀站到了崎亞的對面。

“崎亞桑,今天的練劍就放在這裡吧?”幸奈燦爛一笑說。

“你確定這樣不影響嗎?”崎亞看著對方身上的黑色和服,問。

幸奈抽出“紅櫻”做了個起手式,同時笑著說:“不影響。”

既然對方自己都說不礙事了,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為表示尊重,崎亞將手中的金屬棍遞還給了艾譜莉,而後抽出腰間的“加西亞”同樣做了個起手式。

雙方都已經是老對手了,本著兩人間定下的,誰弱誰先出手的原則,幸奈雙腳猛踏檯面,身形輕盈卻快速地向著崎亞接近。

並且,一出手就用上了自己摸索出來的劍術【千閃】。

在尋常鎮民的眼中,當幸奈施展出這一招後,臺上便在一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劍影,如同一道劍幕,欲將崎亞籠罩在內。

崎劍豪凝神觀察起對方的出劍軌跡,在劍幕即將臨身的一瞬,提劍挑開了“紅櫻”的本體。

而後順勢欺身而上,將劍橫舉,而後前斬,最終“叮”的一聲,與對方即時收回格擋的“紅櫻”撞擊在一處。

幸奈的身體像是沒有重量,藉著這一擊的力道向後退去。

崎亞乘勝追擊,同樣的一招劍術【千閃】在他的手中出現,這一次被劍幕籠罩在內的人變成了幸奈。

作為這一劍術的開創人,幸奈當然知道這一招真正的威力在何處。

只不過她當前的出劍速度沒有崎亞快,同一時間在視覺上產生的劍影沒有崎亞多,因而只能選擇暫避鋒芒,身體後仰的同時,握著劍鞘的手向後伸去。

當手與地面接觸,幸奈便立刻伸腳勾向崎亞的腳踝。

崎劍豪的視線一直在對方的身上,見狀停下施展至一半的【千閃】,改用【雨燕】瞬間突刺向對方伸來的右腳。

幸奈這一勾本只是誘騙對方回防的假動作,還沒等對方的劍落下,她便已經向後收回自己伸出的腳。

然而,崎亞施展【雨燕】後刺擊速度快得有些超乎幸奈的想象,看著腳邊,臺面上那一個清晰的小洞,幸奈身上的冷汗噌一下就冒出來了。

好在對方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她估計自己今天要拖著一條傷腿走回去了。

“不打了不打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呀!”幸奈站起身來說,神情有些沮喪,又有些欣慰。

“有馬龍前輩在,哪裡會餓著幸奈姐你!”崎亞揉了下依舊有些發燙的額頭,笑著說。

“崎亞桑你不懂,我從小到大就創了這麼兩套劍術,全都給你學去也就算了,施展出來的效果還比我好……唉……”

說著,幸奈將“紅櫻”收回至刀鞘中,拍了拍崎亞的肩膀而後走下了擂臺。

“加西亞家的小子,你現在是劍豪了嗎?和你父親艾伯特一樣?”

臺下,有鎮民趁著場中略微安靜的瞬間,高聲喊道。

崎亞將目光轉向出聲詢問的那人,想了想,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應該是劍豪吧,但我還到不了父輩那樣的高度。”

心中轉的念頭卻是:

“劍豪的光芒用來掩蓋自己過往的那些黑歷史,應該,足夠了吧?”

聽到崎亞親口承認,臺下又是一陣譁然,這時候艾譜莉湊著熱鬧喊道:“崎亞崎亞,聽書上說,劍豪都是能夠斬斷鋼鐵的,你能嗎?”

“……”

雖然知道對方這麼做大概是要將自己劍豪的身份,更加深刻地印在場中每一個鎮民的腦海中,但崎亞依舊黑著臉,沒好氣地瞥了艾譜莉一眼。

同時,一段有些洗腦的聲音開始在他的腦袋中迴響: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了!胸口碎大石……”

他堂堂一個劍豪,像是耍雜技一樣在擂臺上劍斬鋼鐵,這像話嘛?

正想拒絕呢,臺下已經有耿直的鎮民丟了一根金屬棍上來,同時為避免崎亞自身的佩劍太過鋒利,又有好事者丟了一把普通的鋼刀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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