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亞·蘇裡克教授很快就收到訊息，秦克與寧青筠在去年八月再次發表《以三層無限流迴圈演算法驗證在60%的情況下N-S方程存在光滑解的研究》，在今年年初又發表《證明三維空間中的N-S方程組存在光滑解》論文，兩項耀眼的研究成果，使得弗吉尼亞·蘇裡克教授完全沒了脾氣，連爭雄之心都被澆滅了大半。

但當熟知的數學家朋友們一個個地放棄了N-S方程課題、以避開這兩個夏國菲爾茲獎得主的凌厲之勢時，蘇裡克教授卻非常不甘心，甚至妒忌得要發狂。

他今年快五十歲了，錯過了菲爾茲獎、錯過了拉馬努金獎，唯一的目標就是在退休前拿到個阿貝爾獎或者沃爾夫獎，若是離開了研究一輩子的N-S方程，他拿什麼去競爭這兩個大獎？

他更妒忌，為什麼自己研究了幾十年沒什麼重大突破，那兩個黃皮膚的夏國猴子，卻一次次地取得讓世人矚目的偉大成果、甚至連三維空間中的N-S方程組存在光滑解都證明了出來？

蘇裡克教授就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怎麼也不肯放棄手裡的N-S方程課題，甚至還自掏腰包，將一些解散了的研究團隊有關N-S方程的成果都買了回來，然後日以繼夜地指揮著手下的研究生、博士生對N-S方程的通解問題進行攻關。

作為一個向來比較排外、尤其不喜歡夏裔乃至亞裔，有著白人天生驕傲的數學教授，他絕不甘心認輸！

假期？這玩意根本不存在！

抱怨？誰特麼敢抱怨就威脅開除誰！

有個夏裔學生因為家裡老人重病想休假卻被蘇裡克教授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最後迫於被開除的壓力不得不老實而憋屈地繼續留下來做研究，之後整個研究團隊的學生們都不敢再提請假二字了，只能一邊腹誹一邊飽受煎熬地接受導師的壓榨，士氣低落。

陷入偏執狀態的蘇裡克教授卻沒發覺，反倒像是打了雞血般鬥志昂揚。

他就不信了，沿著秦克二人拋出來“瀑布無限流迴圈演算法”進行深入研究通解問題，再加上自己幾十年的研究成果以及從其他團隊那裡買來的研究成果，博採眾家之長，還會輸給秦克和寧青筠！

何況那兩個夏國數學家聽說還極不安分，一會兒研究物理的量子力學和流體力學，一會兒又搗鼓植物的種子學和化學的材料學，好像還有開科技公司，這樣分心旁騖，自己帶著十幾個學生卻只專注於N-S方程，在這樣時間精力人手都有極大優勢的條件下，自己如果還輸了，就拿塊豆腐一頭撞過去吧！

在蘇裡克教授的瘋狂壓榨下，研究團隊過得又苦又累又壓抑，但確實取得了不少的進展，雖然研究效率較以往低了不少，蘇裡克教授卻不管這些，只要有進展他便瘋狂地灌水，然後投往各個期刊，有些期刊過審了，有些則退了回來，比如《數學年刊》，退稿理由是：創新不足，大多數成果均為採用“瀑布無限流迴圈演算法”得出。

蘇裡克教授正在那裡跳腳大罵《數學年刊》，一眾學生都噤若寒蟬之時，老朋友傑洛米·蓋特納教授打來了電話，嘆道：“弗吉尼亞，之前我就讓你放棄N-S方程方向，你偏不聽，現在又白白浪費時間了吧？不過你在偏微分方程裡的水平還是很高的，要不要與我合作，一起以偏微分方程來研究混沌學？”

蘇裡克教授執拗地不滿道：“傑洛米，你胡說些什麼，我這兩個月來在N-S方程上取得了不少成果，有兩家期刊都打算發表我的論文了，怎麼算是浪費時間？”

傑洛米·蓋特納教授驚訝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幾天前夏國的數學家秦克院士、寧青筠院士已求出了N-S方程的通解，還最佳化了兩條N-S方程，使之可以適用於某些情況下的極稀薄氣體動力學、非牛頓流體運動中，就在兩個小時前，論文已正式預收錄到arXiv上了，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拜讀這論文……”

蘇裡克教授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蒙了，臉色由青轉白再轉灰。

而四周的學生也安靜下來，人人都面面相覷，然後悄然退開……他們當然聽說了這事，只是誰也不敢向蘇裡克教授提起，生怕這神經質的教授受不了這打擊，會直接瘋掉。

蘇裡克教授也不知道呆在原地多久，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坐在辦公椅上，不言不語，形如枯藁。

老朋友傑洛米·蓋特納教授接到學生們的電話，怕他出事，趕了過來，看到蘇裡克教授的樣子大吃一驚，因為蘇裡克教授就像蒼老了十歲，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垮了，只是一直在唸叨著什麼“為什麼黃皮膚猴子能做到的事，我卻做不到，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白人才是最優等的……”

學生們卻明顯松了口氣，蘇裡克教授這狀態已無法繼續從事教學科研工作了，他們很可能會由學校重新安排新的導師接手，從此脫離苦海，不過在他們的心裡，再次對遠在東方國度裡的那兩位年輕的菲爾茲獎得主，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甚至是崇拜。

幾個夏國的留學生已私下裡商量過了，研究生一畢業就回國，爭取考到秦院士寧院士的博士生，哪怕考不上，也要在清木大學讀博，這樣才有機會當面向這兩位創造了無數奇蹟的青年數學大宗師請教問題……

……

完成了論文投稿、上傳arXiv後，秦克和寧青筠也沒能閒下來。

關於N-S方程的研究成果，還有一項極為重要的工作要完成，那就是——驗證。

他倆求出來的這個N-S方程通解是不是有用，怎麼使用，除了從數學的角度來證明外，還需要以實際的流體力學例子來試驗。

因為N-S方程既是數學問題，也是物理問題，不從物理層面進行實驗驗證，就無法同時得到數學界與物理學界的認可——畢竟物理可以說是一門以“實驗”為基礎的學科。

說到以物理的流體力學問題來驗證他們求出來的通解，倒也不會太麻煩，現在流體力學實驗室裡就進行著“全國範圍內的極端天氣現象研究”，不過這個課題的數據量太大，哪怕能驗證也需要花太多的時間，所以秦克二人選了匡松林的“厄爾尼諾現象研究”課題。

驗證的方法極為簡單粗暴，那就是利用N-S方程的通解，從流體力學的角度來進行“厄爾尼諾現象”的資料預測，再與隨後從氣象衛星返回來的資料進行對比。

這個驗證方案一經公佈，立刻便引起了清木大學以及隔壁燕大的轟動，幾乎所有的數學教授、物理教授都激動地申請進行旁觀。

秦克、寧青筠與學校商量過後，乾脆舉辦一次網上直播，讓所有有興趣的觀眾都可以在網上檢視整個驗證過程，擴大其影響力，以鐵一般的事實來將一切質疑的聲音都轟得煙消雲散！

在4月27日這天下午13:55，秦克與寧青筠在B站的直播間還沒正式開播，觀看直播的觀眾人數已突破了2000萬，並迅速向上攀升，估計最終突破5000萬的同時觀看人數是板上釘釘的。

評論區與彈幕更是熱鬧。

【哇，第一次能看到秦院士寧院士做實驗，緊張啊，激動啊！】

【我從昨天聽到這個訊息後就調好鬧鐘了，就等著這一刻，比看‘神船十六’升空還要緊張！】

【雖然我還沒弄明白N-S方程是啥，但說用來預測天氣數值我就懂了，簡單來說就是可以令天氣預報更加準確嘛。】

【身為理科生的我實在嘴拙，不知道如何吐槽樓上的評論，只能說你對N-S的理解就像是認為火箭是用來打蚊子的一樣，一個將會深遠影響人類文明程序的偉大理論，硬生生被你降低了幾十層的逼格！】

【求科普啊，這N-S方程到底有什麼用？】

【簡單來說，幾乎一切流動的物體都可以用N-S方程來解釋和預測，具體的自己上網查。很多公眾號在蹭秦院士他們的熱度，都寫了科普文章呢。】

【咦，我看到直播間好多英文評論啊，好像還有德文，難道外國友人也來觀看了？】

【不用懷疑，外國友人多得很，我是米國加州大學物理系的留學生，我們學校物理系現在起碼有一半學生和教授都熬夜守在電腦前，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偉大時刻！PS：我們這時可是凌晨1：55啊！】

【得國的物理留學生與當地學生一起來簽到。】

【鷹國留學生舉手。】

【Terence Tao？這是加州大學的陶教授也來了？】

【不只陶教授，不少英文名字看起來很眼熟，好像是菲獎大獎與諾獎大老！】

評論區的評論數以幾何級數不斷地瘋漲，B站的網站居然都因為觀看直播人數太多而出現了卡頓，幸而事先有準備好擴容的資源，此時趕緊進行擴容，才算是勉強撐過去了。

在萬眾期待之中，夏國時鐘指標終於指向了下午兩點，秦克與寧青筠準時出現在直播間裡。

出乎眾人意料，兩位年輕的院士都穿著正式但略顯休閒的衣服，並沒有穿著眾人想象中那種研究人員的白色大衣。

【咦？秦院士和寧院士兩手空空，就這樣來了？坐在座位上就完事了？實驗呢？預測呢？】

【樓上的，你是不是沒看實驗方案？數學模型都按N-S方程的通解進行過最佳化了，程式都編好了，此時只是按個“開始”鍵而已，然後就是等著運算結果出來，再與下午三點，從氣象衛星裡返回的資料進行比對。】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就這？我腦海裡那超級高大上的實驗呢？堪比神船十六的壯觀場面呢？】

【呵，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為了準備這次實驗，兩位院士熬了多久？花了近兩年才求出N-S方程的通解就不提了，從最佳化數學模型到編寫程序，也得熬多少腦細胞？】

【我啥也不說，我就是來看看寧院士的，寧院士和秦院士結婚後好像也沒什麼變化耶，和以前幾乎一模一樣，還是那麼漂亮耀眼。】

秦克拉著寧青筠坐下後，對著鏡頭笑道：“大家下午好，看到觀看直播的人數好多啊，已快6000萬觀眾了，壓力有點大啊。”

寧青筠也不像當初上直播那麼容易害羞了，她微笑地揮著小手道：“大家下午好，歡迎來到我和秦克的直播間。”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光是看到寧同學的笑容，我就覺得值回票價了……咦？不用票價？那更是賺翻了！】

【哈哈哈，話說這時寧院士不是應該說“我老公”嗎？怎麼還叫“秦克”這麼生分？】

【不好意思唄，寧院士最容易害羞了。說來我還是覺得叫“寧院士”不習慣呢，叫“寧同學”多親切。】

秦克看到這些評論，忍不住轉頭對寧青筠笑嘻嘻道：“來，應大家的呼聲，叫我一聲‘老公’來聽聽。”

評論區立刻便炸了。

【秦神威武！體察民情！】

【這個真可以有！等等，我要錄音！】

【啊啊啊，只要想到能聽寧同學叫一聲“老公”，哪怕物件是秦神，我的熱血同樣都要沸騰了！】

寧青筠的俏麗小臉一下子就紅了，輕咬紅唇白了秦克一眼，樣子既嫵媚又可愛。

評論區再次炸了。

【AWSL！】

【老夫的心臟要受不了了！】

【可愛到爆啊，寧院士你別這麼可愛行不行，從此“院士”那高大上、冷峻威嚴的印象就要不復存在了喂！】

寧青筠紅著小臉，強行把話題拉回正事上：“好了，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回這次的實驗上，我聽聞有不少人對這次的實驗有點小誤解。這次實驗直播，主要是一邊執行程式，我倆一邊講解實驗的具體細節。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隨時以連麥的形式進行提問，我倆都會回答的。”

秦克笑道：“好了，因為程序運行需要半小時左右，我們就先開始吧。”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秦克出聲道：“微光，開始吧。”

直播間螢幕刷地分為兩半，左邊依然是秦克和寧青筠，右邊則是一個黑色的大屏幕，只看到上面出現了一行中文：“好的，馬上執行驗證程式。”

下一刻，黑色的大屏幕上便出現了無數跳動的資料及方程式。

秦克解釋道：“在這個程式裡，將會對一億八千多萬條資料進行數學分析、然後形成大概五千萬個前置條件，作為引數代入到N-S方程衍生出來的數萬條偏微分方程的通解中進行精確解求解，精確解會返回到數學模型中，推演最終的結果，整個計算量極為龐大，大概相當於九千萬億次左右，所以最快也要半個小時左右。”

無數人被螢幕上跳動的運算晃花了眼，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著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