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老乞丐腦子不好用，但還挺聽話，今日大爺就放過你了，下次招子放亮一點。”
其中一名築基見李經年這般聽話，隨即大笑一聲，擦乾淨腳上的汙濁後便要離去。
“饅頭，饅頭，哈哈。”
李經年又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袖，“酒，還有酒。”
這位築基面色一沉，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識趣，他當即一腳踹開李經年，冷哼一聲徑直離去。
李經年被踹的撞到路邊的臺階，岣嶁著身子，久久沒有動靜。
“都說陽神瘋瘋癲癲，被人戲稱異數。
堂堂虛仙劍宗的老劍仙今日被築基折辱，那雲鶴師尊，老爺子他們，是不是也經歷過無數類似的場景？”
“爹和娘他們……”
方塵神色無比複雜，他已經能夠猜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每一位陽神身上。
這些陽神恢復正常的唯一途徑，恐怕只有一種。
徹底破了魔族那邊的禁忌之術，或者，不需要這些陽神再維持他們當年施展的禁忌之術。
這條路很難很難。
好在如今有不少人都在路上，總歸是有一線希望。
“老乞丐，這裡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離開斷墟吧，你在斷墟活不下去的。”
路邊一位店主走了出來，隨手丟給李經年幾個饅頭，輕輕嘆了口氣，再次回到店裡招呼客人。
李經年似乎聞到了饅頭的味道，一下子變得很清醒，立馬坐直了身子，開始狼吞虎嚥。
幾息後，一道身影來到李經年面前，遞給他一隻墨綠色的酒樽。
酒樽裡散發著濃烈的酒香，李經年猛然抬頭，毫不猶豫的接過酒樽一飲而盡。
“好酒，好酒，哈哈。”
李經年擦了擦嘴巴，對著方塵連連點頭，滿足大笑。
這酒樽是東華元老送給方塵的，他發現裡面只要注入水行之力，便能直接化作美酒。
雖然不是什麼好寶貝，但對嗜酒之人而言，它的價值是極高的。
“還想喝嗎？”
方塵笑道。
“想。”
李經年連連點頭。
“那就跟我走吧。”
李經年二話不說，立即屁顛屁顛跟著方塵離去。
在外人眼裡，方塵明顯是一位修行有成的得到高人。
結果身後卻跟著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這種組合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好臭！”
“乞丐也能住客棧！？”
“掌櫃的你管不管！？”
李經年剛剛跟著方塵走進客棧，立即引來不少住戶的不滿。
掌櫃聞訊而來，面露苦笑，衝方塵抱拳道：
“道友，您這是？”
“給他安排一個房間，就住我隔壁，再安排幾個小廝給他洗洗身子，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上一桌酒菜。”
方塵隨手丟給掌櫃一枚中品靈石。
剛剛還一臉不滿的客人瞧見這一枚中品靈石，立即閉上嘴巴，眼神挪向他處，各自閒聊起來，彷彿剛剛他們從未發過聲。
掌櫃見到靈石，又看見其餘客人不敢嘟囔，馬上喜笑顏開。
“好說好說，在下給道友安排。”
不多時，李經年已經變得乾乾淨淨，正坐在房間裡大口吃酒大口吃肉。
“修為倒是沒有退步，只是記憶不見了。”
方塵坐在一旁靜靜看著。
墨綠色酒樽裡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那畢竟是古仙的手筆，普通水行之力進去化作的美酒，多喝幾口，醉死一個飛昇期不成問題。
就算是普通的仙人之境，也不敢像李經年這樣一杯又一杯的飲盡。
“老劍仙？”
方塵突然試探的開口。
李經年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顯然聽不出方塵是在叫自己。
“老劍仙，你可記得你有一劍藏鋒，一劍守拙？”
方塵又道。
李經年只是傻乎乎的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就繼續專心對付桌上的美酒佳餚。
方塵輕輕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
他帶人回來的事情自然瞞不過那位雀道人，對方輕聲問道：
“你剛剛帶了一個老乞丐回來，怎麼？他和你有舊？”
“像一位故人。”
方塵隨口道：“不會影響我們這次的任務。”
“那就好。”
雀道人輕輕頷首。
接下來幾個月時間，兩人一直都在盯著那位皇燈道。
每個與皇燈道接觸過的人，都被一一記錄下來。
只是這些人大多是斷墟裡的修士，修為都不怎麼高，有的只是下四重，偶爾一些是中三重。
偌大的斷墟，自從方塵來到此間後，一隊又一隊的日遊卒與夜遊卒抵達斷墟。
他們駐守在斷墟的各個角落，面色肅然，眼睛掃視過往行人。
皇燈道所在的宅院，前前後後進駐了上百位日遊一脈的遊魂。
均由度雲絮親自統領。
可以說從那天開始，皇燈道不管去到哪裡，都有眼睛在盯著他，即便是在修行，也會有人盯梢。
這一日，度雲絮身形一動，來到方塵面前，輕聲道：
“世子，他家來客人了。”
方塵輕輕點頭，神魂出竅，與度雲絮一起飛進皇燈道的宅子裡。
皇燈道正在會客廳裡與一位中年修士閒談，都是聊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但這是方塵來到此間數個月，頭一次有客人登門造訪皇燈道。
來人的修為也到了仙人之境，雖只是一轉仙，卻能證明來人並非斷墟修士，或與他們所監察的事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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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閒談了一會兒後，皇燈道突然輕輕佈下一道禁法，衝來人問道：
“怎麼樣？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
來人突然取出一樣東西，此物像石頭，又不是石頭，通體散發著一種十分特殊的氣息。
“這是陽壽？”
方塵眉頭微微皺起。
眼前的陽壽似乎有些不同。
“這可是好東西啊，聖子在此物上面耗費了不少心血，有此物在，那些陽神還有活路？
只要他們死的乾乾淨淨，魔災之術瞬息就可席捲九域！”
皇燈道眼睛放光，捧著此物愛不釋手。
霎時間，方塵好似明白了什麼。
魔災的出現，就是為了對付陽神當初聯手施展的禁忌之術。
後續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修士投身此間，承受著記憶缺失的風險，維持那道禁忌之術。
如果這些陽神被一一獵殺，當初他們施展的禁忌之術就會愈發不穩。
反之，魔災就會越來越強！
“好香啊！”
突然，李經年瞬間出現在會客廳，盯著那塊陽壽差點流出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