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7章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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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寶聞言,眼珠子立馬不轉了,興趣缺缺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邀請起了闞稜一起喝酒。

薛萬徹也舉起酒杯跟著湊起了熱鬧。

他們三個似乎脾氣相投,打的很火熱。

李元吉見此,松了一口氣。

他敢肯定,他要是敢說喜歡,明天一早醒來,家裡就會多個小熊貓的動物園,隨著時間的推移,動物園會越來越大。

楚王好細腰,六宮多瘦娥。

齊王好金狗的話,金狗能成山。

畢竟,他麾下的全是勐士,搏大熊貓都不在話下,抓小熊貓那就是手到擒來。

“往後一段日子,大家就在府上好好待著,沒事別出去亂跑,也別隨意答應別人的宴請。”

李元吉在所有人吃暢快,喝透徹,且天邊也開始泛起亮光的時候,緩緩的說著。

蘇定方沉吟了一下,笑道:“殿下是怕臣等被人報復?”

李元吉在太極殿前行兇的時候,打傷了不少人,這些人奈何不了李元吉,所以不敢找李元吉報復,但不代表他們不會找蘇定方等人出氣。

李元吉澹然笑道:“你要是這麼認為的話,也可以。”

關於長安城內隨後要掀起一場波瀾的事情,李元吉不方便明說,所以蘇定方無論找什麼藉口,他都可以認可。

蘇定方笑嘻嘻的道:“臣可不怕被人報復。對方要是有能耐的話,儘管讓他們上來試試。”

薛萬徹、宇文寶、闞稜等人齊齊響應起了蘇定方的話,一個個都直言不怕被人報復,並且躍躍欲試的要跟對方做一場。

薛萬淑、羅士信等人總覺得此事遠遠沒有李元吉明面上說的那麼簡單,所以沒有出聲。

李元吉瞪了一眼心臟,且喜歡湖弄二愣子的蘇定方,沒好氣的道:“能別惹事就別惹事,不然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們。”

長安城內即將掀起的波瀾可不小,李元吉參與進去,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別提蘇定方等人了。

蘇定方只是嘿嘿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薛萬徹、宇文寶二人就有些意興闌珊。

他們還想跟著李元吉再大鬧一場呢。

“行了,都散了吧。”

李元吉擺擺手。

蘇定方、羅士信等人一個個起身,施禮告退。

李神通職責在身,走不了。

雖然他走不走,都不影響他麾下的左武衛的將士們封了九龍潭山,但是他就是藉此賴著不走。

李孝恭連藉口都懶得找,自顧自的找了個偏房住下了,還呼呼喝喝的吩咐齊王府的侍婢給他燒炕。

李秀寧決定了搬過來住,所以也不用走。

馬三寶在散席的那一刻,就騎著馬離開了,說是要找人量地,然後給李秀寧蓋房子。

至於找誰,又量那塊地,又蓋怎麼樣的房子,還不需要李元吉過問。

人家不僅門清,手裡還有相應的人手,連將作監也不需要經過。

李元吉就喜歡這種屬下,省心、省時、省力。

李元吉在所有的人散盡以後,吩咐了府上的人收起圍帳,清理殘羹剩飯,然後抱著小熊貓趕回了精舍正房。

恰逢陪著懷德聊了一夜的楊妙言,送懷德出門,就叮囑了幾句,回到屋內,簡單了洗漱了一番後,就睡下了。

楊妙言送完了懷德以後,也回到了屋內,躺在了李元吉旁邊。

先是關心了一番李元吉的傷勢,為李元吉重新上了一遍藥,然後八卦的跟李元吉說,謝叔方那個登徒子,偷偷的親過懷德了,然後又八卦的詢問起了李元吉昨晚在宮裡的壯舉。

沒過多久以後,就趴在李元吉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

長安城並沒有因為李元吉夫婦入睡了,而變得沉寂下去,反而變得十分的熱鬧。

明明已經到了冷風刺骨的時節了,百姓們卻不願意在屋裡待,而是三五成群的湊在一個個茶寮、酒肆內,議論起了李元吉昨夜的壯舉。

驚呼聲、質疑聲、讚歎聲、鄙夷聲,此起彼伏。

昨夜李元吉單騎入城,沒做任何收斂,又在宮裡鬧的那麼大,藏也藏不住。

所以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陣風一般,很快的吹遍了長安城內外。

百姓們在談論昨夜之舉的時候,也在等待新瓜,看看有沒有人彈劾李元吉狂妄,又有沒有人去找李元吉麻煩。

但他們等待了數日,也只有一個愣頭青的傢伙,彈劾了一番李元吉的所作所為,然後就被李淵禮貌的請去了嶺南做官,並且貼心的將其家卷一併請了過去。

百姓們對此十分失望,私底下將除了李淵、李建成、李世民三人外的所有人罵了一遍。

罵那些捱打的人沒有卵子,被人騎到頭上了,也不敢還手。

罵那些沒捱打的也沒卵子,李元吉都鬧到了太極殿了,也不知道管管。

罵李元吉囂張跋扈,蠻橫無度,罔顧禮法,不為人子,以及……有個好爹。

當然了,也有讚揚李元吉的,而且多是女子。

女子們皆宣稱,此生要是有李元吉這麼個舅郎,就算沒白活。

李元吉對所有的謾罵和稱讚都不屑一顧,因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李秀寧和李孝恭共同引薦下,見一見李靖。

李靖似乎很不願意參與到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當中,所以推脫了多次,最終還是拗不過老上司和新上司,帶著一份不算太厚,也不算太輕的禮物,趕到了九龍潭山。

李元吉在涼亭裡接見了李靖,還親自為李靖煮了一壺熱茶,充分的展現出了自己禮賢下士的一面。

“臣李靖,參見齊王殿下。”

李靖身著一身略顯厚實的青服袍,頭頂著一個武冠,腰間配著一柄短劍,面目肅穆,三撇虎鬚也修理的整整齊齊。

弟弟李客師就守在亭子外,一副隨從的樣子。

李客師此前在李藝手底下充任兵曹,李靖在荊州大放異彩後,李藝做了個順水人情,將李客師放還了長安。

聽聞李世民有意將李客師納入天策府,但李客師並沒有急著答應。

李元吉要是所料沒錯的話,李世民真正看中的應該是李靖。

只不過李靖此前一直在李孝恭手底下,隨後又轉到了李秀寧手底下,而且一直肩負著戰事,李世民沒正面跟李靖交流過,不瞭解李靖的心思,所以準備迂迴一下,借李客師去謀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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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李元吉澹然笑著,請李靖坐下。

李靖客氣了一番,才中規中矩的坐到了李元吉對面。

李元吉為李靖斟茶,李靖立馬站起身。

不是李靖受寵若驚,也不是李靖拘束。

而是李靖不想受李元吉這個禮賢下士的‘禮’。

李元吉斟好了茶,重新請李靖坐下,笑道:“你現在充任何職?”

李靖拱手道:“臣現在充任著荊州水軍總管。”

李元吉點點頭,開門見山的道:“我要是調你去河北道,充任河北道大行臺檢校兵部尚書,你覺得如何?”

河北道大行臺兵部尚書,已經被李淵許給了丘和。

丘和不管事,李元吉也不希望丘和管事。

所以李元吉想調李靖去河北道,充任河北道大行臺檢校兵部尚書,行兵部尚書事。

以李靖的才能,輔以薛萬淑、李客師,鎮得住一道的兵馬。

李靖毫不猶豫的道:“臣位卑功輕,不敢領受。”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此職唯有聖人才能任命,殿下恐怕不好私相授受。”

李元吉感嘆道:“好一個不好私相授受。你是看不上我齊王府吧?覺得我齊王府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李靖趕忙道:“不敢。”

神情中沒有一絲慌亂。

一板一眼的,就跟應付事似的。

李元吉沒有說話。

李靖沉吟了一下,補充道:“您府上的蘇將軍,功勳卓著,有膽有識。臣與之相比,仍差了一線,又豈敢在您面前託大。”

李元吉疑問道:“你既然如此看重蘇定方,為何不願意跟蘇定方做一個同僚?”

李靖沒有急著說話。

拋開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的話,他是願意跟蘇定方做同僚的。

因為蘇定方有能力、有膽識、有謀略。

跟這種人做同僚,一起上戰場的話,他可以放心的將前後左右任何一個位置交給對方。

他們配合起來,也會相當的融洽和默契。

但是,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拋不開。

大唐沒有一個人能拋開,因為大唐的以後,就在李元吉兄弟三人手裡。

他不想參與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憑藉著本事吃飯。

“臣不是不願意跟蘇定方做同僚,而是一山難容二虎。”

李靖沉默了許久,給出了一個看似是答桉,其實是在推脫的答桉。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靖緩緩起身,向李元吉深深的一禮,“多謝殿下成全。”

李元吉搖搖頭笑道:“我可沒成全你什麼。”

李靖只是再次躬身一禮,沒有多說什麼。

在李靖看來,李元吉沒有強行拿身份壓他,逼他入府,反倒輕而易舉的放過他了,那就是成全。

李靖施完了禮以後,帶著李客師就匆匆離開了。

兄弟兩個都是聰明人,知道此處是個虎狼窩,所以沒有半分留戀的意思。

“你怎麼把他給放跑了?”

躲在一旁聽牆根的李孝恭,急沖沖的衝進亭子內質問。

李秀寧也跟了過來,“李靖可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此次東南道的戰事,有一半都是他在操持。你怎麼能將他給放跑了呢?”

李孝恭和李秀寧都覺得,有李靖加入的話,李元吉無論做什麼,都會如虎添翼的。

李元吉笑呵呵的請李孝恭和李秀寧坐下,在李孝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神情中,道:“他明顯不想參與到我們兄弟三人的鬥爭當中,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李孝恭瞪著眼珠子道:“就因為這,你就將人放跑了?你前幾天夜裡的那股不管不顧的勁去哪兒了?”

在李孝恭看來,不能唯我所用的人才,也不能唯他人所用。

所以招攬不成的話,要麼打壓,要麼殺之而後快。

絕對不能任由其流落到他人手中。

李孝恭跟李靖‘主僕’一場,沒有殺李靖的心思,但是打壓,或者調遣其去偏遠的地方坐冷板凳的心思,還是有的。

反正等一切結束以後,再將其調回來,委以重任,也不算辱沒了人才。

李元吉瞥著李孝恭笑道:“你急什麼,他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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