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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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綠的眸子徐徐的抬起,黑子翼清冷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是不會懂的。"

灰狼一愣,的確,他不懂,也不想明白。黑狼可謂是他這百年來的對手,二人相識已久,雖然百年來兩人每次見面便是大動干戈,他也清楚黑狼不喜歡與人類相處。

黑狼的事他也是聽所過的,他從來都是獨自出沒,在沒有幻化成為人形之前曾經和人類生活過十幾年,後來也曾經救過人類。但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而且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和人類有過牽扯,如若不是這一次他救了一個男子,他才能從那個人類的身上聞到屬於黑狼的氣息,他還不一定能夠找到他。

只是短短的幾日,他便喜歡上與人類相處了嗎?

在灰狼出神的時間,黑子翼一直沉默著,眸子始終停留在阿難的身上。或許,在此之前他也不明白為何,但在剛剛的一瞬間他也恍悟了。他清楚的記得,那個人曾經同他說過,如若有一日出現一個自己無法掌控心甘情願被牽制。在自己視線所及之處,看到那人嘴角便會微微上揚,難以自制的心情愉悅。

曾經,他對這些話嗤之以鼻的。而幾百年來的生活也如自己心中所想一般平靜無波。可誰也不曾想到卻在八年前遇到她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他才明白,那短短的幾句話之中,帶給自己的震撼。

或許,這一開始就是錯的,可他卻沒有察覺自己有半絲的後悔。

定了定心神,他轉向灰狼面上已經換上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轉過身來,"灰狼,來吧。"

"你"

剛一開口,灰狼忽然側身躲過飛來的東西,同時回頭揚手一掌打了過去。砰地一聲,重物落地,定睛一瞧,是一個木棍。

黑子翼同時轉頭看去。下一秒他忽然身影風動,灰狼見狀當即動了起來,兩道人影不分前後同時向一個目的衝去。

快一步搶在黑狼前頭將人拉開,黑子翼沉著臉怒道,"你怎麼在這裡?"

楚錦之剛要說話張嘴嘴角便溢位陰紅的鮮血,忙抓過他的手腕,黑子翼面沉如水,看來他並沒有躲過灰狼的那一掌,換做是旁人早就氣絕身亡了,他還活著還是因為他體內有著黑狼的百年功力,消化了一些灰狼的掌力,不加思索的掌心內力緩緩的注入楚錦之的心脈。黑子翼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他的生命。

這麼好的機會,灰狼怎麼會放棄?在黑子翼的背後,他獰笑著的舉起了手。理智已經漸漸回籠的楚錦之睜眼便瞧見這一幕,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忽然翻身一把推開了黑子翼,在他驚愕的眼神下,用著自己羸弱的身體硬生生的承受了灰狼的一擊。

任何聲音都沒有發生,黑子翼只來得及穩住自己的身體,便瞧見楚錦之倒了下去。陰紅的鮮血濺在自己的臉上,他的眼前一片的猩紅,體內屬於野獸的血液瞬間爆發了。此時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不受控制,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灰狼已經被他壓倒在地,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在灰狼的眼瞳之中,黑狼看到了自己。

猩紅的雙眼,獸性的狀態,血盆大口宛若要撕了手中的獵物,它的整顆心在躁動著,滿滿的胸腔滾燙不已,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喧著要撕了這人。此時,沒有任何人能阻止的了他,灰狼用盡全力在掙扎著,可絲毫不能移動。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黑狼並不是自己所認知的,他早在獸態之時就是透過各種廝殺走過來的,幾百年來的相安無事,皆是一位黑狼對這個世界無欲無求。

"咳"

一記咳嗽聲讓黑狼眼中的陰狠頓時僵住,半晌之後,獸態漸漸的退化,幻化成人。滿身戾氣眼角煞氣盡顯的他對著灰狼冷哼一聲,"滾!"

自知今日是不可能贏得過他,灰狼快速的消失。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黑子翼看著楚錦之幾乎被鮮血包圍,他的眼睛緩緩的轉過去,半是不解半是無辜的問道,"為何?"

他知道人類有多麼的脆弱,也知人類的心思是多麼的詭異,可他如今真的不明白,為何他會救他?他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楚錦之應當更希望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為什麼?

"咳"又是一口鮮血溢位嘴角,楚錦之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沒有了,整個人軟綿綿的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吃力的轉過頭看了過來,那滿臉鮮血的嘴角笑了笑,口吃不清的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或許,這條命是你給的。我...應當還給你吧!到底...到...底是別人給的生命,即便我再…再珍惜,也有被後悔的一天!"

楚錦之苦澀的笑了笑,他早該在遇到他們之前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他們給了他這幾個月的時間,做了一些他以往從未做過從未體驗過的事情。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唯一讓他心生難過的是對於自己的父母。他實在是不應該。

"不,你不會死!"黑子翼同樣吃力的起身,扶起楚錦之就要給他治療。但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他便知結果了。

人要是到了該離去的時候,對於自己身體狀況是最明了的,楚錦之輕輕的笑了,氣若游絲的看著他雙手緊緊的抓著黑子翼的衣服,眼中堅定異常。

黑子翼知道他如今便是硬撐著一口氣,只因心中還有話未交待,他旋即問道,"你說吧!"

"我...我知道,你是有異能之人。我不後悔救了你...只...只求你能夠替我照顧父母,直到他們百年!楚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楚錦之硬撐著身體鑑定的說著。

黑子翼沉默著。

楚錦之接著說道,"你說過,我與她是命定的情緣。如...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我...我才明白!"

"什麼?"

楚錦之笑著,很淺淡的笑著。眼皮越來越重,口中卻有著彷彿說不完的話,"阿難...楚錦之...姻緣...天...定!"

緊抓著黑子翼的手緩緩的落了下來再無任何生氣,黑子翼腦中始終在徘徊著楚錦之的話。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棋驚愕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昏倒在地的阿難以及渾身浴血的楚錦之。

快步走過去抓著楚錦之,一探手他便知楚錦之已經去了。滿臉不解的抬頭看著好友,卻見他滿臉的困惑。他不由得放輕了聲音,"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好半晌之後,黑子翼忽然抱起楚錦之消失在黑暗之中,白棋傻眼的看著眼前一幕,張口要問什麼,最後只能悻悻的抱起阿難離開。

等在宅子外面的楚毅和楚喬看見白棋抱著阿難出現忙問道,"少爺也進去了。"

白棋看了看二人,沉默了會兒說道,"他沒事"說罷帶著三人離開宅子,在幾人離開沒多久,整個宅子忽然被一場大火燒的分毫不剩。

這一晚,除了被打昏的阿難之外,剩下的三個人都沒有睡下。白棋不止一次的想要推算黑狼痕跡,卻找不到任何他的氣息,一直到天色大亮,在稀薄的晨曦當中漸漸的走來了一個人。

當此人的身形漸漸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的時候,白棋忽然之間沉默了下來。

"少爺!"楚喬楚毅二人忙奔過去,看著清爽的自家主子一直懸掛的心也放了下來。

楚錦之沉默了下,嗯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們去休息吧!"

楚喬楚毅相視一眼,最後還是聽從了命令休息去了。

直到二人離開,一直沉默著的白棋緩緩的出聲,"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楚錦之聞言轉頭看過去,接著緩緩的點頭,"不用擔心,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為什麼?他本就氣數已盡。現在這般也是命數,你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白棋幾乎要瘋了。他現在看著眼前的人也宛若是在看瘋子一般。雖說他為了安撫楚喬楚毅二人說了楚錦之無事,這也只是權益之策。

"他救了我。"楚錦之嚴肅的說著。

又是救命恩人!!白棋瞪大眼睛,"不可能!"

"這一掌本在我身上,是他替了我。我已經答應他,替他照顧他的家人,直到他父母百年之後。"楚錦之,不,也可以說是黑子翼不疾不徐卻堅定的說道。

"應該有別的辦法"

"什麼方法?"

"找別人取代他!"世界之大,相似的人其在少數。

黑子翼卻拒絕了他的提議,"我答應的事,就要做到。"

"你到底是為了楚錦之還是為了徐家那丫頭。"白棋怒道,"如若只是楚錦之的要求,很多方式可以解決。"他不明白為何好友堅持要自己來。

忽然來的沉默讓二人望著彼此誰也沒出聲。白棋心裡是擔憂的,他不敢冒險讓好友做這些事,人類的情感多樣化,一旦有一天他所付出情感的人無法得到同樣的回報,他必定會做出讓人驚歎的事情來。

人類的法則它們都不明白,單說生命長短這一條來說,如若有一天,徐家丫頭老死之後,好友將要如何?他會在這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中,不斷的尋找她。

找到,分離,等待。接著不斷的迴圈。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子翼,你知我在擔心什麼?人類和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沒要求她和我在一起。她是楚錦之命定的姻緣。"黑子翼堅定的說道。

"楚錦之已經死了!"白棋怒道,"現在的楚錦之就是你!"

黑子翼聞言緩緩的看了過去,堅定而認真的說道,"沒錯,我就是楚錦之!"

"..."

忽然之間,白棋似乎知道了他要做什麼。腦中不自覺想到之前給徐家丫頭算的命盤。命盤說的很清楚,這丫頭的確是楚錦之的命定之人,可她卻是有兩段姻緣。

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麼,白棋驀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好友。

他,似乎明白了。

黑子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也讓白棋清楚,這些好友都是知道的。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開口,"你可知,之後會是什麼?"

"我明白!"黑子翼緩緩的說道,"我不會後悔的。"

白棋並未再說什麼。心知其他的言語都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他決定了,那又何妨呢?

阿難緩緩的張開眼睛,瞧著輕紗帳頂,腦中一片混沌。夜晚的一切忽然躍上腦海,她驚呼一聲,"阿翼哥"

"你醒了?"

淺淡柔和的聲音自身邊傳來,阿難轉頭看去,對上一雙柔眸,脫口道,"楚公子,阿翼哥呢?他沒事吧?"

楚錦之並未回答她,轉身自桌上取來水遞給她,"喝下去會好一些。"

他這一說,阿難才覺得喉頭乾裂的很。接過杯子快速喝完,繼續追問,"阿翼哥呢?他會不會有事?那個人呢?有沒有傷害阿翼哥?"

一連串的問題讓楚錦之發笑,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頂,笑道,"你的阿翼哥沒事。不過他已經離開了。"

怔怔的看著楚錦之,阿難心頭難以控制的燃起一抹異樣,說不清楚是什麼,只是覺得楚公子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楚公子,你,沒事吧?"

"為什麼這麼問?我自然沒事的,"楚錦之好笑的搖頭,"醒了起床吃東西。我們該回去了。"

阿難聽話的起身,聽到他的話之後又問道,"去哪裡?"

"回家啊!傻瓜。在京城待的時間夠久了,我們要回去了。"

"可是"她還想見見阿翼哥。

楚錦之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拉著她便出了房門,迎面遇上白棋,阿難忙放開楚錦之的手上前問道,"白大哥,你在這裡,阿翼哥呢?"

定定的瞧著阿難,白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錦之,稍頓說道,"我來此是向你們告辭。徐丫頭,你心裡應當有些困惑但也明了我們與你們不同。至於原因我不多講了。今日之後,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徐姑娘,只要你心存善念,福報終究會來的。"

阿難喳喳眼睛完全不明白,她困惑的回頭,卻見楚錦之一派泰然,再次回頭之後,白大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不明白?

楚錦之並未解釋,淡聲說道,"走吧!"

三日之後,楚錦之一行人啟程回鄉,一個月之後,徐家叔叔被發配邊疆,徐家嬸嬸跟夫而上。一個半月之後,楚錦之回到楚家。

一年之後,楚家獨子迎娶徐家剋夫女。

二十年後,楚家二老相繼離世。

一抹溫熱的大掌撫上肩頭,阿難笑著回頭,嘴角上揚,"阿翼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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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錦之笑容加深,附身吻了問她的額頭,淺淺的應了一聲。

他從未問過她何時知曉的,自打她開口喚他的那一瞬間他便沒有拒絕過。

人與妖最大的不同便是人可以輕易的忘記一個人一段情,而妖一旦動情便要為這個人生,這個人死!百年後,她在何方他並不清楚,但這些僅有的記憶,已經足夠他在尋找她時來懷念了!

全文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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