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這麼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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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原本殿內氣氛逐漸升溫,一陣突兀的細微響聲傳來。

轟的一下,張小丫的臉刷一下變得滿面通紅。

呵!

耳邊傳來竺元墨低沉的笑聲。

“我餓了!”

張小丫貝齒輕咬下唇,低聲道。

可停在他的耳中,竟多少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也知她臉皮薄,竺元墨未再出聲多少什麼,只鬆開她,端坐在床邊道:“你且等等,我去給你,弄些吃食來。”

張小丫臉頰微紅,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竺元墨便起身朝外走去。

靠坐在床上,張小丫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自個身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

心中微動。

半晌!

咯吱!

殿門大開,一宮女垂首捧著托盤從外面緩緩步入殿內。

走到床邊站定,跪在地上,將托盤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如此,張小丫才看清那托盤中是什麼東西。

是一碗白粥,可裡頭除了粥,隱約可見翠綠挺拔的青菜,晶瑩玉潤的蝦仁,旁邊還有點點玉米做點綴,冒著些許熱氣。

咕咚!

張小丫瞧著這碗粥,下意識咽了咽口中的唾沫。

艱難的收回神色,看向宮女的身後,未見旁人,忍不住詢問道:“他人呢?”

她才剛醒,怎麼就不見了身影。

“回姑娘的話,邊疆傳來訊息,軍務緊急不容耽擱,皇上命人傳召王爺,前往御書房相商軍務要事,王爺讓奴婢送來翡翠白玉粥,給姑娘享用,順道讓奴婢帶句話,姑娘身體還未痊癒,又昏睡了這麼久,吃不得太過油膩味重的東西,先吃些清淡的養養胃。”宮女面容嫻靜,眉眼溫婉,說起話來,帶著一股南方口音,宛如鶯歌一般。

“知道了,多謝。”

張小丫聞言頷首,道了聲謝。

宮女莞爾一笑,端起托盤中的碗,用調羹微微攪動散熱,作勢便要喂張小丫喝粥。

卻被她抬手阻攔。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自己來就好。”

張小丫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抬手阻止,不太習慣被人這樣照顧,從她的手中接過粥碗。

一勺一勺的送入口中。

入口鮮香。

眼睛不自覺的微眯起來。

宮女也不離開,只默默站在一旁,帶張小丫吃完之後,瞧見她面上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適時的出聲道:“姑娘,太醫說,你剛清醒,吃得半飽便可,恐傷了身體。”

“知道,多謝提醒,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張小丫聞言,也只得不捨的將碗筷遞給宮女,岔開話題道。

“姑娘喚奴小蓮便可。”宮女微微屈膝,躬身拿起托盤,便轉身離開。

胸口隱隱傳來疼痛感。

忍不住抬手撫上胸口,娥眉微蜷。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丫!”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抬眼望去,便瞧見竺元江身著錦衣,甩著頭上的小辮,踩著雲紋底靴,快步從外面跑進殿中。

嘴角微勾,快步從外面跑到床邊,與張小丫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氣息微喘,臉上帶著一抹正常的紅暈。

“小丫!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竺元江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處,臉上倒是滿心的喜色。

“你訊息倒是靈通,這麼快就知道我醒了。”張小丫嘴角輕勾,感受到他的在意,本就當他是朋友,立時心中一暖,出聲調侃道。

竺元江咧嘴一笑,抬手搔了搔後腦勺,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剛剛進宮給父皇請安,碰巧遇上七哥,得知你已經醒了,我便過來瞧瞧你。”

說著,他原先的拘謹沒了,彷彿又回到之前的那個竺元江,坐在凳子上,連連朝床邊靠近,視線黏在她的臉上。

連嘖出聲。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風光霽月,驚才絕豔的七哥,居然喜歡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很差勁嗎!”張小丫眼睛微瞪,看向竺元江冷聲道。

“不是,小丫你人是挺好的,聰明不在我之下,可配我七哥,還是差了點,不光我這麼覺得,京城很多姑娘都這麼覺得,對了,你還要特別小心昭陽,最擁護我七哥的人就是她,在她心裡,估計沒人配得上七哥,小心她找你麻煩。”竺元江連連擺手,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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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丫聞言,眉頭微挑,不以為意。

“我這是在何處?”

“霜雲殿,宸妃娘娘的住處,就是七哥的母妃往日住的地方,自從她跟七哥出事之後,這宮殿便閒置下來,如今七哥死而復生,得以昭雪,誰知道你居然遇刺重傷,不方便移動,就近安排在這裡修養。”竺元江雙手撐著凳子,如實道。

竺元墨母妃的宮殿……

思及此,張小丫再看向周遭的裝飾,竟跟剛剛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仔細看來,整個宮殿富麗堂皇,可其中的物件兒,卻是意外的簡樸。

收攏視線,同竺元江閒聊了一會兒。

才知道那日宴席之後,武知命便帶人替他平反,解了冤屈。

穩重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抬眼望去,便瞧見竺元墨身著白衣,頭戴玉冠,目光灼灼的從外頭走進來。

瞥了眼竺元江的方向。

竺元江立時便從位置上站起身,哪還有剛剛那活潑的模樣。

簡直彷彿被他遏制住命運的喉嚨一般,細微出聲道:“七哥。”

“嗯!”

竺元墨神色淡淡,淡漠應了聲。

場面有些尷尬。

“啊!我想到還有事,先走一步,小丫,下回我得空再來瞧你。”竺元江丟下這一句,便轉身快步離開,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一般。

張小丫瞧著這一幕,有些詫異。

“他怎麼瞧著,這麼怕你?”

“不知。”

他略微思索間,淡淡道。

抬眸凝望著張小丫,似是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張小丫心有所感。

“怎麼了?有事你直說便是,我們之間,何需在意那麼多。”

“小丫,今個父皇召我去御書房,商討軍事,邊疆大亂,西域跟吐蕃出兵十萬壓境,需要有人帶兵出征。”竺元墨神色未變,眼瞼微垂,斂去眼底的神色,輕聲道。

張小丫聞言,神色一愣,似有所感,抬眼望著他試探道:“那人,便是你。”

言語篤定。

竺元墨緩緩點頭。

伸手欲抓著她的手,誰知張小丫下意識收手,握了個空。

抬眼望去,便瞧見她垂首坐在床邊,神色不明。

“小丫。”

張口喚道。

聲音微沉,言語間帶著一絲無奈。

張小丫未應聲,貝齒輕咬下唇,娥眉微蜷,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雖未見過戰場是何模樣,但也知道定是兇險萬分。

稍有不慎,便沒了性命。

可他身為皇室子弟,此時又怎能退縮。

思及此,她長嘆了一口氣。

卻終是不願他為難,抬眼凝望著他,輕聲道:“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記著,我在等你。”

“嗯!我答應你,一定活著回來娶你。”

瞧著她眼尾微紅,望著自己的模樣,竺元墨只覺得心中一軟,湊上前擁著她,應聲道。

……

入夜。

張小丫坐在床上,瞧著小蓮手中的托盤,眉腳微抽,掩鼻恨不得連連後退,悶聲道:“這藥聞著就苦,我現在身體已經在好轉了,能不能不喝?”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姑娘,莫要奴婢為難,太醫說了,傷口位於胸口,姑娘險些喪命,如今雖已清醒,可也要固本培元,良藥苦口,還是喝下去的好。”小蓮神色未變,輕聲勸道。

語調輕緩,卻帶著一絲不容商量的語氣。

“小蓮,把藥留下,下去吧。”竺元墨身穿斗篷,快步從外面走進來,袍角微揚。

小蓮屈膝行禮,將托盤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轉身離開。

咯吱!

出去之後,貼心的幫兩人帶上房門。

“這藥太苦了,我不要喝!”張小丫瞧見竺元墨,率先表明自個的立場。

偏過頭,不願瞧他。

不知是傷口又開始疼起來的原因,還是想到他過不了多久就要前往邊境打仗,心中滿是彆扭,怎麼著都不順暢。

竺元墨瞧著她,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

緩緩攤開。

張小丫餘光瞥見,轉頭望去,只見紙包中,放著幾顆糖蓮子。

“乖乖喝藥,知道你怕苦,給你帶了糖。”

他輕聲哄道。

宛如哄小孩子一般。

張小丫抿唇,她也不過是發發牢騷,又怎會不知良藥苦口的道理,被他這麼一鬨,反倒有些臉紅。

端起藥碗仰頭飲盡。

五官瞬間皺成一團,齜牙咧嘴間,突然唇上一軟。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微微一愣,睜開眼,便瞧見竺元墨放大的俊臉在眼前。

不過咫尺。

氣息交融。

口中的苦味沖淡,隨著交纏間,一顆糖蓮子出現在口中。

甜味在舌尖處迸發。

苦味徹底消散。

竺元墨方才抽身,抬手指腹輕拭她嘴角的藥汁,視線下移,盯著瑩潤的紅唇,眸光微深。

“你,你這是幹什麼。”張小丫臉頰微紅,眼尾帶著溼潤,含著糖蓮子道。

“你不是說藥苦嗎,我想嚐嚐同甘共苦的滋味如何。”竺元墨音色微啞,頓了頓繼續道:“果然不錯。”

張小丫一時之間不知他口中說的不錯,是那糖蓮子的滋味,還是旁的東西。

臉頰微紅,未出聲。

“我看看你的傷口。”

竺元墨說著,便伸手去解她的衣領。

張小丫聞言,眼睛微張,下意識後退,可身後便是床杆,無處可退。

“不成!傷口在胸口,沒什麼好看的。”她支支吾吾道。

伸手阻擋竺元墨的手指。

他眉頭微挑:“該看得,不該看的,都瞧過了,這會兒只是看看傷口,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怕什麼,你也知道傷口在這裡,不讓我瞧,怎麼上藥?難不成還要讓太醫來?你願意,我都不同意。”

話畢,趁著張小丫猶豫間,指尖靈活的解開她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瑩潤白皙的脖頸。

精巧的鎖骨,胸口隨著緊張的呼吸,上下起伏。

張小丫也清楚,那傷口她瞧不見,又必須上藥,只得讓竺元墨動手,索性破罐子破摔,後仰靠著被褥,偏過視線,看向別處。

一副任其擺佈的模樣。

貝齒咬著下唇,娥眉微蜷,臉頰微紅的模樣。

竺元墨呼吸一窒。

定了定神,視線下移,將衣領敞開,白潤的鼓起上,被紗布覆蓋,隱約透著殷紅。

“不成!要再脫掉點,我好給你換藥。”竺元墨聲音低沉,沙啞中帶著該死的性感。

張小丫耳朵微動,對於他此時的轉變,心知肚明。

微微睜眼,伸手解下腰上的束縛,緩緩將上衣退到臂彎處。

露出白皙挺直的肩頸。

竺元墨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艱難的伸手,小心翼翼的解下紗布,便瞧見胸口處,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眸光轉深。

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此時腦海中再也想不起任何旁的心思,只專心致志的幫她換藥。

換好之後,他收攏張小丫身上的衣衫,聲音低沉道:“天氣逐漸轉涼,莫要著涼了,大軍出征的日子定了,下月初五。”

“嗯!”

張小丫聞言,心思低沉,垂眸輕應了聲。

順著他的力道,躺在床上。

竺元墨飛身上床,側躺在她的旁邊,凝眸望著她,薄唇微抿。

……

次日。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殿門外,探頭探腦,似是在觀察什麼。

早就發現他行徑的張小丫,忍俊不禁,主動出聲道:“來都來了,一直站在外頭做什麼?”

“小丫。”

竺元江見被她發現,索性便大大咧咧的露面,快步走進殿中,輕聲喚道。

“你很怕竺元墨?”張小丫坐在床邊,眉頭微挑,直言道。

“也不是多怕,就是……就是……”竺元江面露尷尬,抬手摸了摸自個的鼻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她有些好奇道。

就算是在永和村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竺元墨也並不讓人覺得可怖。

最多,也就是態度冷淡,有些難以相處罷了。

難不成兩人之間還有什麼瓜葛?

“咳咳!就是本王年幼不懂事,看不慣冷著臉的七哥,總想著找他麻煩,結果每次都被他躲過去不說,自個還惹得一身騷。”竺元江含糊不清道。

張小丫並未放過,仔細追問下,才從他口中得知。

小時候竺元墨便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又得了皇上跟太傅的誇讚,旁人自然心生妒忌,不過竺元江也不是壞人,能想到的也就是整人的法子。

誰知每次竺元墨都像是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一般,化險為夷躲了過去不說,他自個卻倒了黴。

不是直接摔進馬糞之中,就是掉進池塘。

更甚,竟被自己設下的陷阱吊在樹上一整夜。

他一直都記者,那時,竺元墨一身玄衣,站在他面前,神色未變,抬頭冷眼瞧著他的模樣。

如今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顫。

“不能想,不能想了!”竺元江連連搖頭道。

張小丫聞言,腦中出現竺元墨小小個子,便是一副大人模樣的神色,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

怕牽扯傷口,便一直硬忍著,誰知越忍越繃不住。

倒吸涼氣,捂著胸口喊疼。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竺元墨身著勁裝,似是剛從武場回來,從外頭瞧見她這幅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憂心。

快步上前,扶著張小丫,轉頭冷眼瞧著一旁的竺元江,面上滿是不悅。

竺元江豁然起身,連連擺手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說著便風一般的逃走。

“沒事沒事,他跟我說了些你們小時候的事,我自個忍不住。”張小丫很快平穩了氣息,出聲安撫道。

竺元墨眉頭微挑,出聲道:“九弟小時候,是調皮了些,但心思不壞。”

張小丫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

人心思不壞,還將他綁在樹上一整晚。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竺元墨無奈解釋道:“當時他太煩了,不狠狠懲戒一番,不得消停!”

聽他這麼一說,張小丫也知道,當時定是竺元江鬧得他受不了,才會如此行徑。

竺元江的性子,一貫如此。

……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到了九月初。

張小丫的身子已經大好,可以隨意下地。

可面上愁容不減。

這幾日竺元墨一直呆在郊外武場,訓練士兵,只因再過幾日,他們便要出征。

若不是還有竺元江這活寶時不時來叨擾她,她只怕心思更加沉重。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跟著竺元墨一同前往邊境。

可女子哪裡能入軍營。

“郡主!郡主不可!”

“這是本郡主姨母的地方,本郡主有何不可進的!”

張小丫坐在院中無聊出聲,突然聽聞殿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她聞聲望去,便瞧見小蓮攔在兩人面前。

這兩人看著面熟,一男一女,女子自稱郡主,另一個男子神色唯諾的站在一旁,拉著女子口中似是也在勸說這什麼。

奈何聲音太小,她也聽不仔細。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自稱郡主的女子惱羞成怒的給了小蓮一巴掌,口中叫囂著:“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攔著本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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