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焦慮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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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倫特從王宮回到家裡面的時候,眉頭緊鎖,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的心情並不好,甚至說得上是糟糕。事情表面上的是因為奇拉多和康斯坦丁又一次在樞密卿的會議上提起了姬尼婭女王的緣故,按照計劃這位女王陛下本來不應該再存在於馬普華耶的境內,她應該永遠被懷念然後由伽利雷國王陛下帶著馬普華耶的全體臣民建設美好的馬普華耶才對。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超乎意料,按照被送回來的卡夫以及伊麗莎白等人的說法是姬尼婭女王和一批死忠於她的手下一起試圖從克羅齊亞的監控和軟禁中逃走了……

所以在姬尼婭女王陛下擔心自己在回國之後面臨著被絞殺的情況的時候,國內的當權派同樣苦惱於女王陛下居然要回去,莫倫特對此尤為心煩。

自從女王陛下出使克羅齊亞,而克羅齊亞政變的訊息傳來之後,莫倫特就不停歇地提出這樣一個假設,也許這場政變是克羅齊亞內部親瑞多利亞勢力聯合外部勢力對克羅齊亞統治階級的當權派——傾向於和馬普華耶聯合對抗瑞多利亞的國王和公爵的反抗,其目的當然是反政府和反馬普華耶的。莫倫特樞密卿努力試圖讓所有的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姬尼婭女王陛下很有可能被牽連作為犧牲品或者成為瑞多利亞或者克羅齊亞威脅馬普華耶的條件,因此為了國家的利益——馬普華耶必須要有一位新的國王對此表達出某種強硬的不妥協的態度,同時也是為了降低女王陛下的危險度。

在努力說服其他樞密卿相信自己的判斷的同時,莫倫特首先試圖讓伽利雷親王殿下相信自己的忠誠——在國王陛下去世之後他是最先支援伽利雷親王陛下即位的,隨即莫倫特向克羅齊亞派遣出了自己的信使,他在克羅齊亞還頗為認識幾位貴族家族。一方面他在心中委婉表達了一些自己對於姬尼婭女王陛下的地位的想法,給予了對方一些暗示即馬普華耶一方並不因為女王陛下的遭遇而對克羅齊亞產生各種怨恨,因為我們已經有了新的國王;另一方面他也關心著自己的兒子,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安全回國,哪怕晚一點也沒有關係。

這封信寫得如此委婉以至於莫倫特擔心對方看不出來意思,但是他不能夠寫得更加露骨作為自己的把柄送給別國也許以後是敵人的傢伙,於是他派遣的的使者要做出解釋還要努力讓克羅齊亞人接受自己的提議。

但是莫倫特所有的期望最後發現只達成了一條,那就是他的兒子平安回來了,但是糟糕的是他的兒子居然帶著兩個女人安全回來了,這兩個女人是奇拉多的親戚。

當然,莫倫特並不是完全依靠說服讓奇拉多和康斯坦丁贊同自己的想法的,親王殿下自己有長久擁有王位的想法,高奇和克倫開廓爾夫人站出來旗幟鮮明地支援莫倫特的想法,而這個時候芬尼斯的態度就顯得異常關鍵了,在這個時候瑞多利亞和克羅齊亞有意無意地幫助了一下莫倫特,他們同時增加了和馬普華耶接壤地區的軍隊數目,這樣就造成了瑞多利亞和克羅齊亞似乎共同居心不良的印象,加深了對姬尼婭女王陛下處境危險的擔憂。馬普華耶處於又一個過分危機的關頭,於是一個正式確定的領導人變成了需要。

當然,這其中莫倫特卿操作自己的外交部門,或是編造或是真實報告了危機的情況的事情也是最終伽利雷親王殿下能夠繼承王位最大的助力。在親王陛下即位之後,莫倫特便開始謀劃著怎麼削弱奇拉多和康斯坦丁的勢力,進一步發展自己壓制對方了,只不過礙於芬尼斯這個中立派的存在,他還不能夠做得太明顯而已。而最近伴隨著自己的兒子的迴歸和奇拉多的女兒侄女的歸來,姬尼婭女王陛下逃走的訊息同樣讓所有人得知,這讓莫倫特也感到棘手和頭痛。

“無論怎麼樣,首先要穩固住伽利雷的王位。”莫倫特這樣想到,芬尼斯雖然控制著大部分的軍隊,但是這些軍隊多半分佈在邊境上,莫倫特首先要做到的事得到大部分有著自己家族軍隊和武裝的貴族的支援以為後盾。同時他也早就向邊境上派遣了自己的人,希望如果女王陛下逃回來或者是被克羅齊亞送回來的時候能夠提前控制住女王陛下,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私下裡,莫倫特甚至知道新的國王陛下甚至也派遣了自己的騎士去執行一個行動,莫倫特假裝不知道,甚至祈禱國王陛下的騎士能夠高明一些。

“高奇卿,你來了嗎?”在自己的客廳裡面呆呆地坐著思考,好一會兒管家急急忙忙跑來報告說高奇卿到了,等到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高奇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

“是的,”等到管家下去關上了門,高奇才坐下和莫倫特說道,“看起來,”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奇拉多和康斯坦丁還不太明白啊,今天居然敢說等女王陛下回來重新獲得國王地位的事情。”

“這兩個傢伙不足道了,”莫倫特冷冷地說道,“你沒有注意到國王陛下對他們不滿的態度嗎?要是在這樣下去等不到我們收拾他們了。”

“但是……”高奇張了張嘴巴。

“沒事,”還沒有等到高奇說完,莫倫特就已經揮手打斷了他,“芬尼斯沒有說話,只要他不堅持,就沒有什麼事情,陛下的騎士團已經建立起來了不是嗎?”

莫倫特陰沉的眼神似乎揭示著他的內心,“陛下只是暫時不想動他們兩個而已。”

“哦。”高奇縮了縮脖子,在沒有登上王位之前,伽利雷給所有人的印象都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親王而已,現在莫倫特似乎說明了這樣一個暗示,國王陛下準備騎士團似乎想要給伯倫希爾進行一個大的清洗。

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奇拉多和康斯坦丁也有不得不反對伽利雷和莫倫特的理由。奇拉多是財政大臣,但是藉口糟糕的財政情況和戰備莫倫特現在正在努力將財政分割成幾個大塊,把奇拉多變成類似於橡皮圖章的東西,而另外一方面,康斯坦丁所管理的人事方面,莫倫特正在試圖把人事安排變成集體決定,加上伽利雷國王陛下最近階段的敏感,他正努力安插自己領地的貴族成為自己的屬下,因此莫倫特和伽利雷合力,讓康斯坦丁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這兩個傢伙還幻想著姬尼婭能夠回來搶回王位嗎?”莫倫特用一種不屑的語氣說道。

奇耶娜和伊麗莎白之所以沒有跟隨姬尼婭一起逃走並不是因為她們對於女王陛下缺乏足夠的忠誠和信心,而是因為卡夫悄悄告訴了她們國內政局的變化,因此奇耶娜和伊麗莎白出於對自己的親人的擔心,決定暫時跟隨著卡夫一起,因為按照卡夫的描述,奇耶娜和伊麗莎白都敏銳察覺到了奇拉多在政局上的失利。大概是克羅齊亞的政變嚇壞了兩位姑娘,等她們回到馬普華耶之後發現,雖然局勢不算好,但是也不至於像想象中的糟糕。最起碼,奇拉多還保持著樞密卿的身份,並沒有被政敵投入地牢或者是軟禁起來。

“那兩個商人總是不穩定的因素,我很擔心,”高奇繼續說道,“從他們以前所說的話來看,似乎並不排除他們有一支軍隊的可能性,另外你看看上一次我們買了多少他們提供的武器和糧食,如果……”

“商人,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可以和任何人做生意。”莫倫特臉上的淡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刻意,“我不相信姬尼婭的允諾能夠比我們更加吸引人,更何況你的擔心過分了。”莫倫特眯了眯自己的眼,“不過你讓人好好監視好他們的城堡,如果他們回來我們要首先打探到訊息,另外這些都不重要,我最擔心的還是芬尼斯,幾乎所有的邊防駐軍都聽他的話,如果他不支援我們,而倒向姬尼婭的話,我們就會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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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太可能吧,”高奇這個時候寬慰莫倫特說道,“無論怎麼說,邊防駐軍都不可能短時間調回來,他們面臨著敵國的壓力,另外,就芬尼斯本人來看,他也不像是一個變卦的人,當初伽利雷親王殿下即位,他也是支援的,正如他自己表態所說,國家需要穩定。”

“但是我總是覺得不放心。”莫倫特站起身來,在屋子裡面踱著步子,“你說說如果姬尼婭回來了的話,她會怎麼做?”

“無論她怎麼做,國王陛下都不可能繼續讓她當了。”高奇站起身來走到了莫倫特的身後說道,“我們倒是可以承諾,她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呵,”莫倫特轉過身來,“這應該是陛下提議才對。”

“那麼他說過了嗎?”高奇問道。

“今天,他私下裡和我說過,”莫倫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國王陛下想讓她的侄女去阿爾卑斯修道院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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