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急症室

穿著大白褂的醫生幫小虎子清洗傷口，並溫柔塗抹上紅藥水。

“小朋友，接下來幾天不能亂跑亂動，不然傷口難癒合。還有，不能吃發物，爸媽說不能吃的東西就別亂吃。”

小虎子乖巧點頭，問：“什麼時候能好？”

“大概三四天。”醫生看向顧奇和陳星凌，解釋：“都是皮外傷，不嚴重。只是天氣炎熱，入口的東西要注意，也別沾水，省得傷口發炎發腫。”

顧奇和陳星凌都答好。

小虎子睜大可愛的眼睛，認真問：“醫生伯伯，究竟是三天還是四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三天就是七十二小時，四天就是九十六小時。整整差了二十四小時，差距很大的哦！”

醫生愣了一下，轉而啞然失笑。

“需要算得那麼仔細嗎？我說的是大概時間，沒法具體確定什麼時候。你這小不點兒，竟還懂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還會口算呀？”

小虎子搖頭：“那麼簡單，不用算。醫生伯伯，請問為什麼沒法確定下來？”

“因為……”醫生笑答：“因為跟你有沒有配合養傷有關，還跟你的體質有關。當然，如果後天準時來換藥的話，會好得更快些。”

小虎子認真答應：“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好好配合的。後天早上，我媽媽會帶我來換藥。她如果忘記，我會提醒她的。還有，我的體質一向都好好哦！”

醫生有些懵，發現這小家夥竟能對答如流。

“……真的？你懂什麼叫體質？”

小虎子答：“當然呀！我體質是真的好！我媽媽說，我從小就很少生病。如果不是老巫婆推我，我壓根不會摔得這麼慘。”

醫生狐疑打量他，問：“小朋友，你怎麼知道我是醫生？還叫我‘伯伯’？剛才你爸媽好像沒教你來著。”

“不用教。”小虎子昂起肉乎乎的小臉蛋：“你是醫生，那邊戴著護士帽的阿姨是護士。醫生負責看病開藥，護士負責打針照顧服務病人。所以，你是醫生，不是護士。你看著比我爸爸大，所以喊你‘伯伯’。”

醫生讚許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顧奇和陳星凌，發現他們小兩口正在低低商量著事，便拉著小虎子聊起來。

“小朋友，你讀幼兒園了吧？你幾歲了？你這個年紀，應該是上託兒所才對。”

“我三歲多了。”小虎子脆脆答：“我沒上過託兒所，幼兒園上過一個學期，不過已經不適合我了。我現在是水越小學三年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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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問：“真的？！！”

“嗯。”小虎子點點頭，認真解釋：“不過，三年級估計也快不適合我了。我所有的小學課文都能讀能背，生詞造句也早就會了。數學也不難，都是簡單加減乘除運算。我打算跟我爸爸商量一下，下學期讓我讀初中。希望我五歲的時候能上高中吧，不然一個年級一個年級上，我覺得挺浪費時間的。畢竟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嘛！”

醫生：“……”？？？

一旁的顧奇緊緊牽著妻子的手，再三確認：“身上沒有摔傷的地方？有沒有被打？”

“沒有。”陳星凌苦笑：“就是肚子餓得很。”

顧奇連忙道：“等虎子上好藥，我帶你們去找東西吃。”

陳星凌狐疑問：“你今天怎麼那麼晚還沒下班？”

“開會。”顧奇解釋：“老郭臨時決定的行政會議，剛剛散會，就有人跑進來說郭嘉月鬧事，還說你和孩子都在。我當時嚇壞了，撒腿就奔出去。”

“難怪你們來得那麼齊！”陳星凌心有餘悸低喃：“幸好虎子沒大礙……”

倏地，醫生慌里慌張湊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兒子很——很——”

陳星凌嚇了一大跳，慌忙問：“怎麼了？不是說皮肉傷嗎？骨頭沒事吧？你檢查了！？”

只要想到小虎子被狠狠摔出去的那一刻，老母親的心就忍不住顫抖心疼！

顧奇見妻子一驚一乍，暗暗心疼著，溫柔摟住她的肩膀。

“別慌，別慌。應該沒大礙的。”

醫生忙搖頭：“不是不是！都檢查了，骨頭沒摔傷。那個——我是想問一問你們！你們的孩子這麼聰明——你們幫他測過智商沒？其實早在幾十年前，國外就有測試兒童智力的一系列方法，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心理學教授精心編制出來的……”

“那就好。”陳星凌罷罷手，打斷他道：“孩子健康沒事就行，智商多少我們不在乎。”

她現在心煩意亂，只想快些帶著孩子回家，好好飽餐一頓。

對任何媽媽來講，剛剛經歷孩子在眼前被搶走的恐怖情形，此時此刻沒什麼比孩子的安危和安全重要。

包括什麼智商高低——滾吧！

“你這孩子的智商肯定超過普通人許多！”醫生激動介紹：“我們醫院可以推薦——”

“不用。”陳星凌再次打斷：“醫生，謝謝您的好意。我家還有急事要處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帶孩子走了。”

語罷，她抱起兒子往外走。

小虎子剛受了驚嚇，儘管平復了些許，但他仍覺得媽媽的懷抱最有安全感，胖乎乎的小手摟住媽媽的脖子，繼續歪在媽媽溫暖的懷裡。

醫生一頭霧水看著她抱走孩子，轉而急忙忙看向顧奇。

“孩子爸爸，你有沒有發現你家孩子比其他同年齡段的孩子聰明得太多？”

“有。”顧奇淡聲答。

醫生連忙從口袋裡掏啊掏，激動問：“可否留下聯繫方式？我姓林，雙木林。我可以免費為你的孩子測試智商，而且可以推薦他參加省裡大醫院的科研項目——”

“不了，謝謝。”顧奇淡聲打斷：“我的孩子不接受研究。”

語罷，他快步追上妻子的步伐離去。

林醫生“喂！喂！”幾聲喊著，不過顧奇絲毫沒搭理他，大跨步離開了。

醫院門口有一個小麵館，夫妻倆帶著小虎子吃了一碗面。

這時，老郭的司機找過來，解釋：“顧工，嫂子，廠長說現在有些晚了，讓我先送你們回去。他說，他明天一早就會去找你們。”

“嗯。”顧奇淡然點頭：“叮囑他今晚好好歇息。”

司機苦笑：“郭主剛才鬧騰得不行，又罵又打，幸好醫生有那個……讓她安定下來的針。她現在老老實實睡著。廠長讓我送你們回去，然後去接廠長夫人過來照顧她。”

“行，那走吧。”陳星凌道：“辛苦你了。”

司機連忙招呼他們上車，嘴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顧工，咱都這麼熟了，我這人一向都是有啥說啥，直性子不會藏著掖著，你也是瞭解的。”

顧奇低低“嗯”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司機繞著方向盤，嘆氣連連。

“其實，廠長他為這個侄女真的操了無數的心，也被她氣了無數回啊！劉副廠長一開始不肯娶郭主的，是老郭勸了又勸，才總算喜結連理。誰知強扭的瓜還是不甜，兩口子吵吵鬧鬧十幾年，最終還是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