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如煜那刀鋒般，冰冷的目光，秦素依舊在用力搖晃著腦袋，

“姜大哥，你不能這麼做。”

姜如煜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事實和果真南榮鈞說的，相差無幾。

此時，石全和賀元早已攔在姜如煜身前。

秦淮勐咳一聲，忽的吐出了一口血水，

“石全，賀元，素兒是我唯一的女兒了，她現在除了我，就只剩你們兩個親人了。從今往後，我要你們作為她的娘家人，為她撐腰，將來作為兄長，送她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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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這話說的，讓石全賀元二人眼淚奔湧而出。

而姜如煜，此刻的心情煎熬中帶著痛楚，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回不去了。

石全回想起往前，他們和姜如煜朝夕相處的畫面，紅腫著雙眼，緩緩說道：

“阿煜，當時戰情如此，秦將軍他也只是想要為齊國出一份力，他從始至終，從未想過要殺害你，非但如此，他對你還很關愛，你現在一身的武功，可都是秦將軍親自教授，於情於理，你都應該放他一命。”

賀元也道：

“阿煜，就在上次我懷疑你投靠了大洲時，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下，秦將軍和石全都選擇無條件信任你，他們這是將你當做了自己人。這麼多年，秦將軍更是像對待親生兒子般對你，我賀元求你，放過他，饒他一條生路吧。”

秦淮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莫要再說，最終，他將目光看向了賀承運。

“承運，素兒是個好姑娘，你往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則，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賀承運聽後，用力點了點頭。

南榮鈞一直在等著姜如煜動手，斬殺秦淮，然而，他等到的卻是一句，

“石全，賀元，你二人……帶他走。”

姜如煜此刻，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秦淮，哪怕是一眼。

石全和賀元心中自是一鬆，他們感激看了姜如煜一眼，拖著重傷的身體，艱難起身，一步一步朝秦淮走近。

而秦素，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

姜如煜這句話，險些讓南榮鈞咬碎一口銀牙，他用力握掌成拳，張口對姜如煜怒吼道：

“南榮千，你是當我不存在嗎！”

姜如煜沉眉說道：

“抱歉。”

他也知道，他應該痛恨秦淮，可是，他……做不到。

秦淮顫抖著身軀，雙手揮開了左右而來的石全和賀元二人。

他就知道，要阿煜殺他，是有些難為他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秦素，雙眸含著不捨的淚水，從地上撿起那把被姜如煜打落在地的短刀……劃破了自己的脖頸。

姜如煜雙眸驀得放大，他呼吸微顫，在最後一刻，接住了秦淮即將倒地的身軀。

“秦將軍……”

秦素目眥欲裂，緊緊抱住了她爹的身軀，開始嚎啕大哭，

“爹，你不要女兒了嗎？”

明明姜大哥都已經答應，要放過他了，可他為什麼還要自盡。

石全和賀元二人眼淚不住滾落，他們同時屈膝，跪倒在秦淮面前。

秦淮用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抬起了手臂，動作輕柔的為秦素拭去眼角淚水，艱難道了一句，

“素兒，不要哭，爹不在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道完之後，就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

彼時，又到了秋日。

桃源山，飽滿的莊稼鋪滿了土地。成熟的果子，香氣肆溢，讓原本涼涼的秋日，充滿生機勃勃的活力。

這裡，原本熱鬧的村民悉數搬離，而林姜鳳三家，也在一個月前，搬離了這裡，住到了清遠縣。

是夜，林汐坐在自家門前，看著遠方的街道，腦中思緒萬千。

她生產在即，產婆說，也就這幾天了，可是，她的夫君卻遲遲未歸。

她在想，姜如煜都已經走了一個月了，也該回來了。

陸泗此時，就站在林汐身側，他看了看天色，不禁催促道：

“王妃，起風了，您該回去休息了。”

秋風徐徐，天氣已經轉冷，可林汐卻全然沒有一點兒睡意。

“嗯，好。”

身為孕婦的她，近日很是敏感，一點兒的小事就能讓她擔憂很久。

林汐帶著滿心思緒，才剛回到院中，下一刻，就聽到身後傳來家丁的問候聲，緊接著，姜如煜那筆直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到姜如煜回來，林汐臉上的愁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微笑。

“夫君，你回來了。”

“嗯。”

姜如煜淺笑應了聲，一手攙扶起林汐手臂，走向了他們的院子。

身旁的陸泗看著姜如煜和林汐二人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的樣子，內心深處，是淒涼和酸楚。

這樣的女人，不是他這樣的人所能覬覦的。

而他，將會一直默默做他們的侍衛，時刻守護在她的身側。

遠方的背影中，傳來了姜如煜滄桑中，略帶埋怨的嗓音，

“汐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

林汐溫柔笑道：

“等你。”

姜如煜聞聲，心中是散不開的暖意。

他停下了腳下步子，俯身，在林汐額頭淺淺落下一吻。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他知道，小娘子此刻，正需要他，他不該一走就是一個月。

林汐依舊笑得溫柔，

“好端端，道歉作甚，別忘了，我們是夫妻。”

“正因為我們是夫妻，我才應該早點兒回來的。”

林汐搖了搖頭，想到姜如煜外出之故，她淺笑問道：

“秦將軍那裡，怎麼樣了？”

“他……自盡了。”

姜如煜說到這裡，從背後緊緊擁住了林汐，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內心好受一點兒。

林汐沒有說話，只靜靜任他抱著。

他知道，姜如煜和秦淮的感情非同一般，他對秦淮，有敬愛，有怨恨。

此刻，他需要的是將心中這份不甘的情緒徹底散發出來，而不是安慰。

他的夫君，只有和她在一起時，才會表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翌日，秋高氣爽。

姜家，近日是雙喜臨門。

林汐和姜如煜，正在姜府後院，手拉手相攜散步。

鳳三娘正和兒媳林呀呀，在林家廚房內忙前忙後，煲著肉湯。

反正兩家只有一牆之隔，鳳三娘這是親自要給女兒進補。

林銘懷抱著幾個月大的兒子，呵護的無微不至。

姜晏，則是看著床前的幾身小衣服，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