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讓我把外來者的心臟磨成漿，然後混著血液，餵給老婆子，以後每次發瘋的時候，都要喂一次，直到吃夠了五十個人為止，為了能讓老婆子活過來，我照做了，剛開始餵食一次，能挺很長幾個月，甚至半年左右，可是後來發瘋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不過我已經沒有辦法擺脫這種感覺了。”

佝僂大爺的目光由開始的驚恐變成了現在的興奮和瘋狂。

“我喜歡上了刀子切入骨頭的那種聲音，喜歡上了刀尖劃破皮膚的感覺，喜歡猩紅的血液將這裡染成的紅色。”

佝僂大爺的聲音越來越瘋狂，直到他的眼眸裡滿是猩紅色的血絲。

“大爺瘋了。”

褚平倒吸一口涼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佝僂大爺，會變得如此瘋狂。

“我是最後一個？”

褚平微眯雙眼，他總覺得苦臉面試官選擇今天讓褚平過來，似乎是別有目的。

“只能說小夥子趕得巧。”

佝僂大爺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身子卻一直是癱在地上的。

“原本以為你只是個平常人，現在看來我好像是錯了。”

褚平撇了撇嘴，要是自己沒有這些底牌，說不定早就被眼前這個佝僂大爺給挖心掏肺，磨成肉泥，餵給了獨眼阿婆。

佝僂大爺一副悔恨的樣子，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然後步履蹣跚地朝著剛才進的那個房間裡走去。

褚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便也跟在了佝僂大爺的身後。

“那個房間裡，應該藏著秘密。”

房門開啟，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從裡面蔓延出來。

褚平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那種味道直衝腦門險些讓褚平直接暈倒在那裡。

“這是······”

褚平忍著噁心，慢慢地抽動了一下鼻翼，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

“屍臭！難怪房間裡會噴灑大量的空氣清新劑。”

褚平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再次抬頭看去，只見站在門前的佝僂大爺，像是在欣賞自己的藝術品一樣，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那個是個女孩的，應該八九歲大小，她的心臟跳動的不是那麼的強烈，而且很柔軟，”佝僂大爺的聲音隨之響起，就像是在向褚平展示自己的珍藏，“旁邊的那個是個男學生，應該是學體育的，長得特別高大，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跑進了這裡，還有旁邊的那一顆，是一個失意的中年人，應該是三年前進到這個小區的，當時的他喝的酩酊大醉，剛好被我帶回了家裡，他的心臟應該是所有人中最沒有活力的，當我舉起刀子的時候，他眼神中顯現的不是求生的慾望，而是一心求死的絕望，真的很難想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褚平順著佝僂大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昏暗的房間裡掛滿了一顆有一顆的頭顱。

牆上的腦袋表情各異，有驚恐的，有絕望的，也有平淡面對的。

褚平沒有說話，只是眼睛裡多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見過變態的，但是像是佝僂大爺如此沒有人性的，褚平還是第一次見到。

褚平當時在跟著佝僂大爺過來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將自己之前所殺的人的腦袋，全部都做成了標本，掛在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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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褚平之前在佝僂大爺身上聞到的那一股淡淡的屍臭，就是從這裡沾染上去的。

褚平握緊了拳頭，心中的憤怒值已經點滿。

“砰——”

褚平看著倒下去的佝僂大爺，然後轉頭看向了同樣攥緊拳頭的婁斌。

“抱歉老闆，我實在是沒忍住。”

褚平沒有說話，轉身看向佝僂大爺。

“大爺，我不管你之前殺過多少人，也不管你所謂的什麼藝術品，我只想知道讓你這麼做的人到底是誰？”

佝僂大爺原本瘋狂的神色慢慢消散，臉色也開始慢慢變得蠟黃，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偉哥吃多了的後遺症，可是褚平卻知道，此時的佝僂大爺，怕不是命不久矣。

“他之前住在四樓401，他叫俞飛，是個醫生，至於他到底有沒有上過三十一層，誰也不清楚。”

佝僂大爺的眼神慢慢恢復了之前的渾濁，他倒在地上，眼睛看著獨眼阿婆倒地的方向，一隻手慢慢向那裡伸了過去，彷彿是要抓緊對方似的。

“呵呵，最終還是沒有讓你活過來，這應該就是命運吧。”

佝僂大爺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裡緊挨著窗子，外面如同海浪一般的黑霧，洶湧澎湃，不停地敲打著窗戶。

“砰——砰——”

每一聲的撞擊，都像是山崩海嘯一般。

佝僂大爺扶著窗臺，他看著褚平，看著站在褚平身後的那個黝黑面容的男人，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憎恨，或許在佝僂大爺看來，自己無法復活老伴兒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

“桀桀桀，我在這裡的唯一希望就是復活老伴兒，既然你們毀了我的希望，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老闆快走！”

婁斌反應迅速，知道佝僂大爺有些不對勁兒，便直接拽著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的褚平衝向了大門口。

“啪——”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窗戶被佝僂大爺砸出了一個大口子。

外面的黑色霧氣，如同找到宣洩的洪水一般，順著破碎的窗戶噴湧進來。

一時間，房間裡滿是鬼怪淒厲的哀號聲，毫無血色的人臉，在黑色霧氣中國呢若隱若現，不停地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他們發現了站在窗前的佝僂大爺，便如同見到了落單的羔羊一般，無數只冤魂厲鬼，紛紛衝了上去，然後拼命的在佝僂大爺身上撕咬。

“不！你們為什麼會放過他們！我把自己獻祭給你們了，你們要一視同仁，為什麼要放過······”

佝僂大爺的聲音瞬間被黑色霧氣所淹沒，那眼神中的不甘還有不解，似乎成為他最後的執念。

“還好衝進來的只是一些只有本能的怨魂鬼怪，要不真就麻煩了。”

黑霧中的怨魂鬼怪慢慢散去，佝僂大爺直接掉在地上，雙眼空洞，彷彿就剩下一副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