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宦海風--第三卷 辛亥狂飆 第060章 全面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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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的戰略會議充滿著備戰的氣氛:

“錫良新同意招募的5個營全部招收完畢,開始正常訓練,估計再有七、八個月便能形成戰鬥力。”新營頭全部由周羽主訓,“現在的問題是,這麼多營頭如何編排和駐紮?”

“不礙事!”秦時竹胸有成竹,“就錫良這身體頂不了幾天了,不出4月份還得趙爾巽回來。只要他當總督我就有辦法,現在硬著頭皮也要把營頭撐住。我倒是更為關心武器生產。”

制造局的產量持續穩步提高,規模已能和湖北兵工廠、江南製造總局分庭抗禮,儼然成為三大兵工廠之一。按照何峰的安排,全年共造7600杆步槍,除去秦時竹組建新營用了2500杆外,其餘都撥給新軍。37mm和57mm的山炮分別生產了48門和3門,也基本給了新軍……何峰的彙報中帶著不小的牢騷:“我們自己就撈到了300萬發槍彈和一些航空炸彈,大部分還是自己出錢製造的。太平鎮上的手榴彈和地雷生產倒是足夠滿足需要,在遼陽秘密生產的60mm迫擊炮生產了50門,82mm的也生產了24門,今年還是繼續生產,當然彈藥也要備足。”

“今年的任務呢?”

“制造局今年怎麼安排我還沒想好,按理說該生產75mm山炮和野炮了,毛瑟1898式也完全可以投入生產,這些都已經在技術上做了儲備,但是……”何峰來了一個大大的轉折,“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我不幹,造出來不免又給新軍搶去,我都想怎麼搪塞錫良呢。”

“老何,你動動腦子嘛!”

“腦子?”何峰無奈地攤攤手,“科研你不行。政治我不行,我實在是沒招了。”

“瞧你這老實勁!”葛洪義大笑,“你就不會把各個部分配件全生產好,只剩下關鍵部分不生產或者放在遼陽集團生產,時機一到咱們再開足馬力生產關鍵部分不就成了?

“就你鬼點子多,我怎麼沒想到呢?”何峰拍了一下腦袋。“那炮栓和槍栓先不生產,沒了這兩樣,其餘就是一堆廢鐵,製造局裡我說一不二,應該沒太大問題。”

秦時竹笑笑:“老何,這是有背景的,這招數其他時候都不適用,唯獨現在適用。你想。錫良馬上要滾蛋,趙爾巽剛來還顧不上這些,這中間有我們活動的時間差,不然洪義這歪招如何使得上勁?”

開灤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全程參與的夏海燕彙報道:“開灤方面很不好,我們用近400萬收購了它95%的股票,還有2500股在周學熙手裡。表面上我們低價買了股票。實際上去年灤礦的損失超過200萬,今年如果還要繼續經營,頭四個月就必需再增資100萬,至於進而吞併開平更是難上加難,這可以說是我們相當沒把握地戰役。”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把開平奪過來,其他都無所謂,港口,一定要有我們自己的港口!”秦時竹在原本討論開灤方案時遭到了極大的阻力,好說歹說。最後搬出港口重要性的課題才說服了眾人。

“海燕,馬克賬戶上的錢悉數歸你支配,今年德國方面的貸款利息由遼陽集團以實物支付,反正一打仗東西也賣不出去。”

“也只能如此了。”夏海燕補充道,“唯一地好消息是挖到了開平的劉鴻生,按照預定計劃安排他做商務總監,負責江南一帶的煤炭營銷。至於上次交待的兌換現大洋的任務,我已藉著這次股市投機的機會,悄悄換了50萬在地窖裡。”

“對市面影響大麼?”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由於資金大量抽走。奉天私人銀錢業的資金鏈出現了斷裂,有好幾家倒閉,不過對東三省銀行影響不大,沒有造成風波。”

“換錢的事還要抓緊,私人銀號倒閉就讓他倒閉吧。反正革命時總也要倒幾個。我們算是未雨綢繆先做好準備了。”秦時竹問何峰,“雖然形勢多變。但今年地生產仍然不容掉以輕心,老何如何安排?”

“今年方針以穩定為主,重在保持或擴大生產。投資方面主要安排鐵廠第三期,建成後可生產生鐵50萬噸,鋼30萬噸,兩者之間的比例由目前的2:1調整為5:3,更趨於合理。這個擴張計劃要持續建設兩年,總投資大概為9000萬馬克,由德國方面按兩年安排貸款。”

葛洪義插嘴道:“為了這,又送了不少情報給他們,包括英國的巨人級戰列艦圖紙。”

“這樣安排也可以,關鍵是裝置一定要早點運到,不然拖到革命爆發時就糟了。”秦時竹翻了翻日曆,“時間一天天臨近,越是最後時分,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會議結束後,秦時竹回了新民老家,除了給沈麒昌碰頭外,又把謝春秋找來了。

“去年生意如何?”

“非常不錯,特別是蕢延芳先生來了後更是蒸蒸日上!”謝春秋笑了,“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

“話說得這麼滿?”沈麒昌故意板起臉孔,“是不是對我安排不滿意,覺得做個副經理委屈了?”

“不是,不是!東家您這說哪兒的話呢,人家蕢先生能力確實比我強多了,他做經理我服氣吶!再說現在我雖然是副職,但錢拿得比以前主事時還多,我要再有想法,良心就是給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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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今年你煤礦的事就少管一些,幫我辦件事。”秦時竹開了口。

“您就吩咐吧,保證出不了岔子。”

“春節過後開始大量收購糧食,特別是麵粉,不過事情要做地隱秘,也不要把糧價抬得太高。”

“好嘞,您放心吧。”

“買回來有地方堆嗎?”

“地方倒有,您打算買多少?”謝春秋覺得還是問個明白為好。

“先買100萬。錢麼……”

“從我這裡拿好了。”沈麒昌。

“100萬斤!”謝春秋愣了一下,“行,我一定辦好。”

“不是100萬斤,是100萬元。”1元通常可以買到10餘斤米。

“啊?”謝春秋以為自己聽錯了,“少東家您買這麼多幹什麼?”,

“沒事,照我說的去做。還記得當年讓你怎麼賣煤的事嗎?”秦時竹笑著提起往事。

“記得,記得!”這是謝春秋最願意回憶的事情,“當年可是好好撈了一票哇!莫非這回也是這個理?少東家,要不讓我也搭一點股份吧,跟著你一定發財!”

“你搭不搭自己決定!反正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否則這買賣就成不了,明白嗎?”

“是,是。我一定保守秘密,誰會跟錢過不去啊!”謝春秋見秦時竹一口應承下來,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彷彿看見無數白花花的銀子在朝自己招手,“少東家,以後要是還有這等好事,您可千萬告訴我一聲。我情願把賺的一部分孝敬您!”

“孝敬就免了!但你得把事辦好,不然我饒不了你!對了,”秦時竹拿出紅包,“我這還有一個五千元的紅包,回去後給礦上工人每人發一點,大過年地也不容易。”

“少東家心腸就是好,我替他們謝謝您啦!”……

都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國家流年不利,百姓也跟著倒黴。年初開始,東三省鼠疫流行。人心慌慌。袁金鎧和吳景濂坐不住了,跑來讓沈麒昌想想辦法,怎麼渡過這個難關,根據以往經驗,不死掉一大批人是不會停止的。

問題相當棘手,沈麒昌踱了半天,只好說:“眼睜睜看著百姓死是不行的,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我們也不配稱為人民之友了。”

“這個病傳播快,病情重。確實不好辦,但救得一個是一個啊。”

“咱們這麼議也議不出來,還是去仁愛醫院一趟,看看顏院長有什麼辦法。”

顏福慶比他們更早接到訊息,在醫院裡忙得焦頭爛額。看見這三個來了:“三位。實在抱歉,沒功夫招待你們。這鼠疫來勢洶洶,我得忙著收治。”

“顏院長,我們也正是為此事而來,你說說,有什麼好法子能制止這瘟疫傳播?”

“辦法說難也不難,關鍵是從源頭上切斷,重點是隔離,另外就是治療,可這都需要逐村逐鎮去搞,醫院人手不足,資金也是問題。”

“錢不是問題,我想辦法,只是這人手。”沈麒昌犯了嘀咕,“需要學多久才能派上用場?”

“少則七天,多則十天就行。可現在人心惶惶,恐怕沒人敢去幹這麼危險地事。你看,現在連醫院裡的幫工每天都有人走的。”顏福慶深為人手不足而苦惱。

“這樣啊!?”沈麒昌也著實犯難,心想行醫者也不是說有就有,眼下非常時期恐怕敢於挺身而出地人會少之又少。

“這樣吧,我找復生想想辦法,看他怎麼說。”沈麒昌還得去女婿處搬救兵。

望著從奉天城風塵僕僕趕來的三人,秦時竹想了半天,最後道:“我看可以人民之友的名義在各縣召集志願者,集中起來接受醫院培訓,然後去疫區幫助治病。”

“志願者?!”其他三人不明白這個未來稱呼。秦時竹大概也是真著急了,連這樣的詞都蹦了出來,不由得暗暗罵自己糊塗,定了定神後說:“就像打仗招募敢死隊一樣,咱們要招募那些情願接受培訓、願意幫助治病的人。”

“志願者?!不錯,這稱呼好,比敢死隊強多了。”其他幾人這才恍然大悟,吳景濂第一個贊同這個稱號,“志願二字足以概括,趕緊傳話給各縣支部,讓他們張榜告示。”

“在報紙上也要登一登,人是多多益善!”袁金鎧補充到。

數天後。在“人民之友”的發動下,不少人來到醫院接受培訓,尤以青年學生最多。接受了簡單的培訓後,他們以16人為一組,在一位醫生或護士地帶領下奔赴災區,隔離防疫、分發藥品、傳授知識。凡有災情地地方,都閃動著志願者的身影和“人民之友”的藍底五星旗。

看到發動起來的志願者,秦時竹等人著實舒了一口氣。鼠疫事件標誌著“人民之友”從精英政治走向大眾活動地開始,是對自身力量地公開檢閱。事實也確實如此,各地都為“人民之友”的義舉所感動,很多以前沒有支部,很少有會員地縣也成立了相應組織,普通百姓也許永遠都搞不清憲政是怎麼回事。但他們懂得那些打藍底五星旗的人都是好人,是來救他們的。

在另一個戰場,隨著春節地過去,股票交易所又恢復了正常。開平和開灤的價格戰已吸引了報界的目光,天津報界連篇累牘地大幅報道。3月份,開平繼續應戰,將價格也降到和開灤一樣的水平--每噸1.5元。這意味著每賣一噸煤就要虧1.5元,還不包括銀行的利息和應繳納的稅收,至於裝置折舊那就更加沒地方提了。

訊息傳出,開平股價跌到8元一股,出現了恐慌性拋盤。開灤也好不到哪裡去,夏海燕投入了40萬補充流動資金,以便使開灤渡過難關。

由於涉及到華、洋兩種勢力的交鋒,兩開地明爭暗鬥在民族資產階級界激起了不大不小地波瀾,南通張謇首先表態,凡是購煤。一律用開灤的,在他的帶動下,一批愛國紳商也跟著表態,“非灤礦之煤不用”。開平與開灤的市場佔有率之比從原先的2:1變成了3:2,劉鴻生在其中發揮了重大作用,他在滬、蘇一帶,挨家挨戶地推銷煤炭,特別是那些燒開水的老虎灶。當然,更多的商家是哪家便宜用哪家地貨,惡性的傾軋式競爭使得諸如河南煤、湘西煤、進口煤都逐步被排擠了出去。整個江南工業界由於煤價下跌。居然出現了“煤炭景氣”,利潤率提高了不少三週後,隨著又是50萬地增資完成後,夏海燕將價格下調到了1.2元一噸,股市再起波瀾。開平股票進一步跌落到80元。而開灤由於沒有交易,仍然維持在50元。英國人透過中間人出面調停。要求停止價格戰,被夏海燕笑著拒絕了,進而提出兩礦聯合的要求。,

經過兩天磋商,開平要求以現價收購開灤所有股票,周學熙則針鋒相對地提出了收購的反要求,但對方要求以面值,也就是按140元收購,又被沈麒昌拒絕了。談判破裂後,開平也將價格下調到1.2元每噸。訊息傳出,股價應聲下挫,跌落到70元,而且只有拋盤沒有接盤。報紙對此的分析是,這兩家不倒掉一家這場價格戰是不會收場的。

在奉天,另一場關於錢地戰鬥在展開。上次為了抵禦蒙匪入侵,秦時竹徵得錫良同意而招募了5個營,雖然當初迫於形勢,但錫良心裡一直不痛快,軍餉更不願爽爽快快地給,已欠了三月有餘了。秦時竹接到周羽地報告是怒從心頭起,真想馬上找錫良去理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讓老岳父簽名,拿了一張100萬的官帖,讓軍需官去官銀號換。特意強調,全部換成現大洋用來發軍餉。

錫良正在總督衙門裡和奉天鹽運使熊希齡談論財政,忽然間奉天銀行總辦金還慌慌張張地來了。

“何事如此慌張?”錫良頗為不滿。

“大……大人,不好了,有人拿著100萬地官帖要全部換成現大洋,可銀行裡裡沒有這麼多錢。”

“現大洋都到哪裡去了?”錫良皺了皺眉頭,“誰要換這麼多錢,幹什麼用?這不是存心搗亂?”

“回大人的話,是遼陽公司的官帖,至於用途,小人不敢說……”

“你怕什麼,遼陽公司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們想幹什麼?”錫良一聽跟遼陽公司有關,立刻提高了警惕。

“說是發餉!”

“啊!”錫良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

“遼陽公司?發軍餉?大人,怎麼回事,遼陽公司什麼時候有軍隊了?”熊希齡大惑不解。

“遼陽公司倒沒有軍隊,據說是秦統領發不出軍餉,向他老丈人借了官帖要求兌換。”金還回答了這個疑問。

熊希齡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錫良:“大人,今年財政形勢還不錯,不至於要拖欠軍餉啊?”

“唉,又是老夫的麻煩。去年初冬,洮南急報,說蒙匪準備入侵,本帥便讓秦時竹帶兵去防衛,他百般推辭,說什麼兵力、武器不足,非得讓我答應再讓他招募5個營才肯去。眼下蒙匪知難而退,我想讓他把這5營解散了事,直說又說不出口,本想用軍餉卡住他,誰知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錫良勃然大怒,“好你個秦時竹,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拖欠有多久了?”

“大概三個月。”

“三個月?”熊希齡想了一下,“大人,依我看這裡面大有文章。決不是簡單換現大洋發餉那麼簡單。”

“哦?!”其餘兩人發出同樣的聲音。

“大人您想,三個月,區區數千人馬,真要是想發餉,幾萬大洋就夠了,可這秦時竹張口就要換100萬,存心是要給我們難堪。”

“對啊,對啊,現在現大洋緊缺,已有好幾傢俬銀號倒閉了,這100萬真要是換了,這東三省銀行也差不多了。”金還還是關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大人,不是我說的嚴重,即使這100萬能換出來,保不準明後天遼陽公司還會再來換100萬。總之,不把銀行擠兌倒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這秦時竹究竟想幹什麼?”錫良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他要犯上作亂麼?”

“恐怕是對某些做法不滿!”熊希齡做法無奈苦笑,“拖欠軍餉,一般都是來大人這苦苦哀求,但他卻存心要給大人難堪。真要是銀行倒了,奉天財政將會大亂,朝廷怪罪下來罪可不輕。”

“讓金還頂住不換?”

“萬萬不可!要是不肯兌換,經遼陽公司這麼一弄,民眾和商家馬上就會產生懷疑,到時候就不是他們一家,而是全奉天都來擠兌了,事情更加不妙!”熊希齡阻止了錫良地荒唐念頭。

“依你看怎麼辦才好?”錫良有點亂了方寸。

“解鈴還需系鈴人!”熊希齡不慌不忙地說,“您只要悄悄將這軍餉補發,然後讓金總辦派人去秦時竹處疏通一二,保證相安無事。”

“先就這麼辦吧。”錫良無奈地說,“難道我就治不了他?”

“治不治得了事後再提也不急,得有確切把柄才行,眼前這一關必須過,不然銀行倒閉就在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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