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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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小刀的心在滴血。

五百兩一位的飯菜,在權貴如雲的京城,他沒有遇到過。在富甲天下的江南,他也沒有遇到過,偏偏在這個不起眼的懷來縣,一個不起眼的鼎豐閣卻遇到了。

就連當初江南轉運使謝芝華,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

到底吃的是什麼山珍海味?

李校尉看他目露為難之色,不悅道,“怎麼了?”

範小刀一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老婆套不到流氓,現在形勢這麼緊,東廠、六大營的人都要置他與死地,相比於自己性命,區區二千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他哈哈一笑,“說了我請客,自然不在話下。”

李校尉卻搖頭,“不,是我請客,你只是來付錢,順便來帶你見一見世面!”

範小刀笑道,“李校尉說的極是!”

來到後院,有五六個包廂,連在一起,環境還算不錯,但比起江南、京城的那幾個名樓,還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可偏偏如此不起眼的地方,一頓飯卻如此高的價格,到底是誰給的勇氣?

範小刀滿是疑惑。

來到包廂中,田遊擊、呂參將早已在此等候,看到二人進來,田遊擊道,“你倆怎麼才來?”

李校尉道,“這不幾日沒回來,回營換了身衣服。”

田遊擊道:“先坐下再說!”

三個人分主次落座,範小刀一看,還有個主賓的位子空著,道:“三位將軍,我坐這裡不好吧?”

田遊擊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道:“什麼你坐這裡,一會兒還有個重要客人過來,你在這裡,負責端茶倒水就好。”

範小刀差點沒順手把茶壺拍他腦門上,不過,聽到說還有重要的客人,範小刀也生出好奇心。聽許豹說,許虎大將軍今夜宴請賓客,還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要出現?

李校尉也道:“小范啊,今日請一個重要客人,像平時這種局,別說是你,就連我的親衛都沒有機會參加。今天哥帶你出來見見市面,別眼中光盯著那仨瓜倆棗,顯得咱格局小了。”

‎‏​‏‏​‏​‎‏​‏‎‏‏‏範小刀趁機問,“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勞煩三位將軍如此隆重?”

李校尉道:“說出來能嚇死你!”

另外二人微微一笑,李校尉又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免得一會兒你不小心說錯話,今兒哥三個要請的,可是京城中一位實權人物。”

“什麼人,官很大嗎?”

李校尉道:“錦衣衛都指揮使,你說大不大?”

慕容鐵錘?

範小刀心中嘀咕,這個節骨眼,他來這裡幹什麼?

轉念一想,薛應雄死後,錦衣衛徹底投靠了東廠,慕容鐵錘也拜入了陸天碩的門下,現在他和東廠已撕破臉皮,錦衣衛來這裡,極有可能也是為了追殺自己而來,看來,這次陣仗可真夠大的!

幸虧來了一趟,不然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到京城呢!

範小刀裝傻,道:“我只聽過錦衣衛的十人長、百戶,他是幾品的官?”

李校尉道:“錦衣衛的厲害,你也是聽過吧,今日請的客人,天下所有的錦衣衛,都歸他管!”

範小刀倒吸一口冷氣,一副露怯的表情,“大哥,我在這裡不合適吧?”

李校尉嘿嘿一笑,“怎樣,認識了我,能結交到不少權貴吧,以後多學多看著點,機會多的是!”

三人落座後,等著正主的到來。

範小刀卻盤算,一會兒慕容鐵錘來了,自己是戰還是逃。

田遊擊道:“哥幾個,慕容大人百忙之中撥冗賞光,咱們幾個只是請客,是不是太寒酸了?”

範小刀心說,不寒酸,四個人,二千兩銀子,這能叫寒酸?

呂參將也道:“我也這麼覺得,咱們還是多少孝敬一下,若他肯在大將軍面前說兩句話,咱們三個前程,也就有了。”

李校尉衝範小刀擺了擺手,範小刀問,“李校尉有什麼吩咐?”

李校尉道:“找你借點銀子。”

“多少?”

李校尉道:“五千兩!”

範小刀張大嘴,面露難為之色,“五千兩,小弟我一時半刻,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

李校尉不高興了。

“小范啊,不是我說你。你以後跟著兄弟們混了,不要摳裡扣嗦的,跟我們打交道的,都是官宦權貴,你要想加入進來,首先,格局要開啟,不然,哥哥們也沒法帶你一起玩啊,是吧?”

格局開啟?

錢袋子要開啟才對。

範小刀心中一陣腹誹,真他娘的當老子沒見過當官的,把老子當成了冤大頭嗎?

就衝你這句話,別說五千兩,吃這頓飯的銀子,老子一文錢也不會拿出來,口中卻道,“我實在拿不出這麼多來!”

李校尉嘆了口氣,道:“也罷,這五千兩,我們幾個先墊上,等你手頭寬鬆了,再還給我,就不算你利息了!”

算你媽的大頭鬼!

這是借錢嗎,這比明搶還不要臉!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

範小刀口中道:“好好!”

眼睛卻瞄了一眼門外,估計也套不到有用的訊息了,等會兒找個機會,施展尿遁大法開溜!

包廂的門推開,十來個夥計開始上菜。

八個冷盤,二十個熱菜,擺滿了桌子。

什麼炒蘿蔔、拌白菜心、豬牛羊肉,都是十分尋常的菜品,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等夥計們退去,範小刀問,“就這菜,五百兩一位?”

李校尉嘿嘿一笑,“要是在外面吃,撐死五兩銀子頂天了,但在鼎豐閣,卻就按五百兩一位。我考考你,你是做生意的,這其中的門道兒,想必你是清楚的吧?”

李校尉又提示道:“你先想想,這鼎豐閣是誰開的。”

鼎豐閣老闆是許虎大將軍的侄子,一頓飯二千兩,鼎豐閣含淚血賺二千兩,銀子最後還是會落到許虎大將軍的錢袋之中,範小刀當然明白,來這裡吃飯的,要麼是給許虎送禮的,要麼是揮霍軍中的銀兩,中飽私囊,沒有想到,大明軍中,風紀如此之差!

不過,範小刀故作不知,搖了搖頭,“不太明白。”

李校尉道,“以後多跟哥哥參加這些場子,你慢慢地就會明白了,等你明白了,咱們也能跟他們這樣大筆大筆的賺銀子!”

“什麼大筆賺銀子啊,說的這麼開心?”

話音剛落,包廂門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大蟒袍的將軍,身上散發著一股酒氣,正是當今錦衣衛都指揮使慕容鐵錘,薛應雄死後,錦衣衛的大權落在了他手中,如今又重新投靠了陸天碩,雖然不能跟“靖國公”相比,但在朝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範小刀心中一緊,果然是他,心中盤算,若是被發現,那就趕緊開溜。

不過,他已經易了容,慕容鐵錘進來後,目光也根本沒在他身上停留,徑直坐在了主賓的位子上。

呂參將道:“慕容大哥,您總算回來了,上次京城一別,可把我們幾個想死了!”

慕容鐵錘道:“沒辦法的事,剛才在許大將軍那邊吃了幾杯酒,心中還惦記著老朋友,抽空趕緊出來一趟,等會兒還要回去呢!”

呂參將道,“明白,大哥,正事兒要緊,您能過來,已經是很給我們哥仨面子了。當初在三大營,咱們幾個就屬慕容大哥有本事,如今您都已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了,還能想著幾個同甘共苦過的兄弟,我們三個感激不盡呢!”

慕容鐵錘哈哈一笑,對這個馬屁很是受用。

在進入薛應雄的錦衣衛之前,慕容鐵錘跟他們三個也算是有過交情,不過,隨著他身份的提高,之間的聯絡也變淡薄下來。

李校尉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十分恭敬的遞給了慕容鐵錘,道:“大哥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兄弟幾個也沒什麼準備,這些小禮物,就當是我們三人的一點心意,還請大哥不要推辭。”

慕容鐵錘佯怒,道:“你們這是作甚?咱們之間,可是鐵打的交情,談錢可就落入下乘了!”

見三人面色尷尬,又轉而露出笑臉,伸手接了過去,對三人道,“下不為例!”

三人這才大笑。

範小刀與慕容鐵錘也算是相識,打過幾次交道,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在薛應雄身後,就算是‎‏​‏‏​‏​‎‏​‏‎‏‏‏在江南辦案之時,也都是一言不發、不苟言笑,後來兩人關係交惡後,基本沒什麼聯絡。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慕容鐵錘的這一副面孔。

李校尉看範小刀在發呆,道,“愣著幹嘛,還不倒酒?”

範小刀連忙上前,替眾人倒酒。

慕容鐵錘這才注意到範小刀,當天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範小刀雖然易容,又刻意改變了走路的姿勢,能瞞過李校尉他們並不太難,可是像慕容鐵錘這種武功高手,自然能察覺範小刀身上異於常人的地方,他問,“這位是?”

李校尉笑道,“跟著我的一個兄弟,都是自己人。”

慕容鐵錘心中存疑,看李校尉如此說,只得作罷。

斟滿酒,田遊擊舉杯道,“我們一起敬慕容大哥一杯,祝大哥在京城仕途更上一層樓,將來有機會,可別忘了在大將軍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慕容鐵錘道,“好說,好說!”

說罷,眾人一飲而盡。

範小刀只得又上前斟酒,菜一動席,幾個人又是舊識,飲了幾杯酒後,便熟絡起來,話匣子也開啟了。

這種酒席,慕容鐵錘官職最高,權力最大,三人又有求於他,自然也就圍著他展開,三人有捧有逗,配合的相得益彰,一會兒憶往昔崢嶸歲月,一會兒又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其樂融融。

席間,田遊擊道:“聽說慕容大哥,這次出京,也是為了那姓範的而來?”

慕容鐵錘本已飲了酒,現在又喝了幾杯,已有了些醉意,他看了一眼門外其他包廂,刻意壓低了聲音,道:“範小刀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犯下了忤逆之禍,京城中有人不放心,派我們過來幫忙。”

李校尉問:“這件事不是交給大將軍處理了嗎,還怕許大將軍辦不成?”

慕容鐵錘道,“那廝武功高強,一人可敵百甲,又不按套路出牌,多些人,總是好的。”

呂參將道,“雖然我們也要殺他,不過,具體為啥,連大將軍都沒曾說過,我記得當初聖典,他可是有救駕之功的,怎得忽然又成了朝廷欽犯了?”

慕容鐵錘道:“妖言惑眾,動了朝廷的國本,殘殺東廠十三太保,又勾結妖人,這種人,自然不得容於世間。”

範小刀一邊倒酒,一邊將這番話聽在耳中。

殺東廠林遠和十三太保,他也就認了,這勾結妖人,妖言惑眾,又算是哪裡來的罪行?

看來,某些人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回去。

本來,李軼的那番話,讓範小刀心中存疑,可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範小刀篤信,皇宮離火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天下,對這件事最為關心的,還是他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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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參將道:“可是我聽說,這範小刀是陛下的私生子,深得陛下喜愛,甚至還有傳言說,陛下準備廢掉太子,將皇位傳給姓範的,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動了殺心,下令東廠和大將軍除掉他,是為了除掉一個潛在的隱患?”

慕容鐵錘臉色一沉,“你從哪裡聽來的?”

呂參將道:“軍營中很多人都這麼傳。“

慕容鐵錘沉聲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話你在這裡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那將惹來殺身之禍。他範小刀算什麼東西,還陛下的私生子?不過是個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野種!”

田遊擊問:“此話怎講?”

慕容鐵錘道:“他的母親,也就是長樂貴妃,一個外姓之人,當年被先帝封為長公主,據說跟先帝還有那宋金剛,三人搞在一起,幹些不三不四的勾當,至於是不是陛下的龍種,又有誰知道?”

田、呂、李三人哈哈大笑。

範小刀低著頭,雙拳緊握,渾身不住的顫抖。

他可以忍辱負重,可以委曲求全,但是慕容鐵錘這番話,卻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對皇帝這個便宜老子,沒有一點同情,可是生母、義父,這兩個人,卻是他心中最親近之人,聽到慕容鐵錘口不擇言,汙衊二人,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極點,這是他絕不容忍之事!

李校尉道:“既然是野種,將來落在我手中,一定會好好收拾他一番。”

慕容鐵錘搖頭道,“你們不是他對手!”

“大哥修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也是一個人,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就算有三頭六臂,我也會給他一個個砍下來!來,倒酒!”

酒是個好東西,喝多了,什麼話都敢說。

酒也是個壞東西,喝多了,就容易闖禍。

李校尉這番話,聽在範小刀耳中,給他生命劃上了個句號。

範小刀一邊倒酒,一邊在回憶慕容鐵錘說的話,殺他的命令,到底是出自趙銓,還是太子,這讓他心中也起了疑心。雖然他對皇位沒有興趣,可是若太子真聽進去個三言兩語,對他動了殺機,也是合理的。

李軼的話,又不那麼可信了。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酒壺的酒滿,溢位來,濺了慕容鐵錘一身。

李校尉見狀,喝道:“你在做什麼?”

啪!

範小刀臉上挨了一記耳光。

李校尉連上前,伸出袖子,幫慕容鐵錘擦拭身上的酒漬,邊擦邊道歉,“大哥,手底下人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轉頭對範小刀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跪下,給慕容大將軍磕頭賠罪?”

慕容鐵錘本來還覺得此人可疑,可是見李校尉如此訓斥他,他沒有絲毫反抗,也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他冷哼一聲,站起身,冷冷的望著他。

範小刀一動不動。

李校尉心中懼怕。

雖然說經常給慕容送銀子孝敬,對方給個面子,念在以前舊情上,稱一聲兄弟,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只是個校尉,而對方則是京城中實權人物,他們之間的身份有著天淵之別。

若是真惹得對方生氣,只一句話,便足以讓這輩子出頭無望。

李校尉怒吼道:“還愣著幹嘛,聾了嗎?”

人是李校尉請來的,田遊擊、呂參將自然樂得看他熱鬧,站在一旁不搭腔,有些幸災樂禍。

範小刀微一躬身,“給大將軍賠罪!”

李校尉道:“讓你跪下!”

這時,慕容鐵錘緩緩道:“跪下就不必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三杯酒,道:“你把桌上這杯酒喝了,就當你賠罪了。”

範小刀緩緩抬頭,看向了桌面。

他來這裡本是刺探訊息,可不是來受辱的,尤其是剛才慕容鐵錘的一番話,早已讓他怒火中燒。

不過,此刻,他卻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目光清澈,來到了酒桌前。

正要端起酒杯,慕容鐵錘卻搶先一步,將酒杯奪了過去,高高舉起,將一杯酒灑在了酒桌之上。

酒向四周流去。

慕容鐵錘道,“喝吧,若是有一滴落在地上,本將軍拿你人頭是問!”

範小刀又往前一步。

李校尉道:“還不喝?若是灑在地上,你就不用活命了!”

範小刀抬手一翻,猛然出手,向慕容鐵錘的後頸抓了過去。

慕容鐵錘雖有酒意,但畢竟是身懷絕技的高手,武功在錦衣衛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連運功揮臂格擋,他的速度快,可是範小刀的手更快,手指在他手臂上輕輕一彈,慕容鐵錘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手臂失去了知覺。

範小刀的手抓在了他的後頸上,下一刻,慕容鐵錘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酒桌上的一盆羊肉湯中。

砰!

羊肉湯的瓷盆碎裂。

等把他腦袋再拎起時,羊血、羊雜、蔥花、蒜泥,沾在了慕容鐵錘的腦袋上,口中門牙掉了兩顆,鮮血順著他口中流出,顯得十分狼狽。慕容鐵錘只覺腦袋疼痛,想要反抗,卻發現全身經脈竟被封住,使不出一絲力氣。

砰!

範小刀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下按了下去,將他腦袋按進了麻辣魚的噴中,等再提起來時,臉上扎滿了魚刺,頭上掛著豆芽、辣椒,慕容鐵錘腦袋嗡嗡作響,眼睛一片模糊,一根魚刺扎進了他的左眼,他想要叫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砰!

範小刀第三次將他腦袋按下去,重重砸在了一道鐵板燒上,燒得赤紅的石鍋,燙的慕容鐵錘臉皮滋滋作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劇烈的疼痛,刺激著慕容鐵錘,想要掙扎,可是範小刀雙手如鉗子一般,緊緊的按住了他。

慕容鐵錘失去了意識。

三個人被這突如起來的動作,嚇得呆如木雞。

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看似老好人的冤大頭,竟會突然出手,更沒有料到,在他們眼中威武不可一世的慕容鐵錘,在這個大怨種手中,就如待宰羔羊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範小刀指了指桌子上的湯湯水水,對三人道:“把這些喝了,若是掉在地上一滴……”

他指了指慕容鐵錘,“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他就是個魔鬼!

方才的雷霆手段,早已將三人嚇得魂飛魄散,如今他的話,就如金科玉律一般,三人連匍匐下身子,便要去舔食桌上的湯水。可就在這時,範小刀又抓起慕容鐵錘的腦袋,重重砸在了桌子之上。

轟!

整個桌子都碎成粉末。

慕容鐵錘腦漿崩裂,整個人慘死在現場。

堂堂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統領朝廷三萬錦衣衛的頭目,性命就如此交代在了這裡。

屍體扔在了地上。

李校尉顫抖著上前,試探了一下鼻息,連又縮回了手。

腦袋都碎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顫顫巍巍問,“你到底是誰?”

範小刀微微一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範小刀!”

此言一出,三人如同見了鬼魅一般,拔腿就向外跑去,口中高喊道,“殺人了!”

才跑到門口,三根筷子疾射而出,刺穿了三人的喉嚨。

包廂門推開,三人捂著脖子,向前跑了幾步,倒在了血泊之中。

範小刀走到了門外。

院子中,燈火通明。

數十支弓箭對準了範小刀。

大將軍許虎神色凝重,一臉陰沉的站在院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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