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桐在辦公室裡見到張潘潘和宋春儷，態度極為熱情，連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和二人握手。
“張導，張太太，幸會幸會，早就想和兩位面對面溝通一下，勞煩你們特地從燕京跑到浦海，真是不好意思。”
張潘潘和宋春儷對視了一眼，鄭文桐既然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態度，沒準兒說服他來投資拍攝《三體》有望，媒體上不是說他是個不懂點電影行業的門外漢嗎？
張潘潘覺得行業巨頭不好忽悠，忽悠一個門外漢還是沒問題的，只要鼓吹鄭總一個人扛起華夏科幻電影大旗，打通華夏電影市場和好來塢電影市場的技術壁壘，實現華夏科幻電影從0到1的巨大突破。
許茹搖曳多姿地走進辦公室，先詢問客人，“張先生，宋女士，我們公司有綠茶、紅茶和現磨咖啡，請問你們要喝點什麼？”
張潘潘要了一杯綠茶，宋春儷注意力沒放在這上面，經過許茹再次詢問，“麻煩給我一杯水，謝謝。”
鄭文桐留意張潘潘和宋春儷的表情，張潘潘的表情偏興奮，宋春儷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看樣子他們家裡大事還是太太做主。
宋春儷先開口，“鄭總，知道你每天日理萬機，恭喜你們公司成功收購小馬奔騰，相信這家公司很快就可以枯木逢春。”
鄭文桐點頭感謝，“借你吉言，我們這邊不干涉鍾儷芳的工作，能不能帶領小馬奔騰重現輝煌，也要看鍾儷芳她們有沒有點金奇術。”
張潘潘按捺不住，“我聽曾經理說，鄭總也是《三體》的書迷，所以想買下這部小說的影視改編權。”
“對的，說得沒錯，每天都會看一些，對我們經營公司很有幫助，比如如何實現網際網路領域的降維打擊。”
“看地出來，鄭總也非常喜歡這本書籍，我太太就是《三體》的狂熱書迷，當時她看完這本書，就對我說，一定要將這本書拍成華夏的頂級科幻大片，特意為我買下這部小說的影視改編權。”
“除了鄭總的斜坡資本以外，遊族網路的林琦董事長也聯絡過我們，對我們將《三體》打造成類似老美的《星球大戰》一樣的知名IP很感興趣。”
“《星球大戰》這個IP給迪士尼影業賺了300億美金，林琦董事長對打造一個華夏的世界級娛樂IP非常感興趣。”
鄭文桐在心裡呵呵，林琦這麼感興趣，你倒是找他投錢啊！八字還沒一撇的合作，被你用來抬高身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夫妻倆的根底。
重生前林琦之所以同意和張潘潘、宋春儷夫婦合作，就是因為孔二狗從小馬奔騰離職，加入遊族網路，成為遊族影業的CEO。
當時孔二狗在小馬奔騰鬱郁不得志，也想做大IP，林琦又沒有任何的影視行業從業經驗，在孔二狗的支援下，林琦才同意和張潘潘、宋春儷合作。
林琦這個外行人被張潘潘忽悠，遊族影業本來準備投資12億，拍6部《三體》，每部兩億，由張潘潘執導。
結果燕京電影學院畢業的張潘潘沒有運作大專案的經驗，更沒有足夠藝術能力掌控影片，拍出的樣片連PPT都不如，連最簡單的故事都講不好，更別提更核心的靈魂。
劉慈欣的《三體》獲得雨果獎以後，高層領導興致勃勃來遊族影業考察，點名要看《三體》樣片，結果大失所望，《三體》電影專案被廢棄。
林琦覺得自己被張潘潘和孔二狗聯合忽悠了，心痛之餘，讓在光海集團當過法務經理的同學許耀與張潘潘談判，18年花了1億2000萬，讓張潘潘和宋春儷拿錢出局。
現在的孔二狗還在小馬奔騰當編劇，正在攢本子，想拍部電影，哪有功夫去操心張潘潘和宋春儷的事情。
孔二狗擅長講述東北地區的風土人情，人文佚事，這種科幻巨著他也不擅長。
這回沒了孔二狗的極力推薦，林琦又打聽到了企鵝馬，丁三石、張潮陽這些網際網路大老放棄投資《三體》，林琦怎麼可能會支援你們去拍攝《三體》，再當一回冤大頭。
鄭文桐沒戳穿張潘潘，“就目前來看，我認為國內科幻電影市場太小眾，《三體》拍攝成電影，可以說是有虧無賺。”
宋春儷試圖爭辯，“其實這幾年國內的科幻迷已經培育起來了，之前周星馳的《長江7號》也是叫好又叫座。”
鄭文桐笑了，“宋女士，我雖然沒拍過電影，不過也不是電影小白，《長江7號》能算科幻電影嗎？它只是披著科幻皮的喜劇類電影。”
“張導剛剛明明說得是想拍一部類似星球大戰這種硬核科幻電影。”
“從我個人角度考慮，我認為目前國內科幻類電影有兩個問題，第一，科幻影迷受眾不夠，需要時間培育；第二，國內公司的特效製作技術不夠，做不出亞洲一流，世界二流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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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是後來火爆全網的《流浪地球》，也是由四家公司一起製造的特效，其中還有一家南韓的特效公司。
《流浪地球》比起好來塢製作的科幻大片，技術層面上還落後5到10年，不過已經是國內科幻電影的里程碑。
現在回想起來，鍾儷芳主導的收購好來塢特效公司數字王國的舉措其實沒問題，只不過眼光太過超前，所以最後才無奈轉手出去。華為任總說過領先一步是先進，領先兩步是先烈。
張潘潘很失望，“聽鄭總的意思，你也不看好我能拍出媲美《星球大戰》的《三體》？”
“如果鄭總覺得特效不行，我們可以請好來塢的特效製作團隊。”張潘潘試圖做最後的勸說。
“09年，卡梅隆拍攝《阿凡達》，製片成本將近5億美元，請好來塢的製作團隊，一部電影的成本得多貴？”
“就《三體》小說而言，起碼要拍攝6到8部電影，如果全部請好來塢的特效製作團隊，拍攝成本將高達10億美元以上，國內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答應投資。”
“從你們在劉慈欣手上買下《三體》，整整六年時間，國內外沒有任何一家電影公司願意投資，因為科幻電影本身風險就很高。”
“上半年迪士尼投拍，喬治.克魯尼主演的科幻大片《明日世界》在北美和內地遭遇票房滑鐵盧，迪士尼至少虧損1.2億美金。”
“別人家大業大，虧個上億美金都不心疼，小馬奔騰虧個一兩億人民幣都得傷筋動骨，半年緩不過氣。”
“張導，宋女士，你們覺得我們會同意出資兩億，讓你們來拍攝《三體》嗎？”
“那怕是卡梅隆，他也不可能一上來就要拍攝《泰坦尼克號》。”
宋春儷這下明白鄭文桐的意思，“鄭總是希望我愛人先展現一下他執導科幻類電影的實力？”
“宋女士真的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曾朋宇之前提出的合作方桉就是我制定的。”
“我們斜坡資本願意買下《三體》的版權，並且承諾5年不會授權給國內任何一家影視公司或者導演去拍攝《三體》。因為我還是願意將張導當成執導《三體》的最佳人選。”
“我認為現在張導和我們的合作方桉可以分三步走。”
“我們願意花1000萬買下《三體》的版權，張導先投拍一部成本不超過1500萬的網路電影，必須是科幻題材，我們會在院線和網絡平臺同步上映。”
“只要這部電影可以盈利，那我們會出資1億，支援張導拍攝劉慈欣其他的科幻小說，我們斜坡資本也買下了《流浪地球》《超新星紀元》等五部科幻小說，題材你可以自己挑。”
“如果這部科幻電影在院線上映過程中能夠保本，那我們斜坡資本願意出資12億，支援張導你們夫妻倆拍攝6部《三體》。”
張潘潘和宋春儷對望了一下，覺得鄭文桐這個提議令人心動。
宋春儷說道，“鄭總不愧是做股權投資，這種合作方式很像網際網路企業的融資，A輪、B輪、C輪設定不同的考核目標。如果能成，皆大歡喜，萬一失手，也能及時止損。”
“兵法有云，善戰者，未慮勝先慮敗。對於張導而言，我們相當於是提前簽訂了一個5年期的排他性協議。張導實現考核目標，我們資金隨時能到位。”
鄭文桐心裡有數，五年內國內根本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拍攝《三體》，就連媲美《流浪地球》的特效都做不到。
宋春儷和張潘潘商量一下，宋春儷還是傾向於透過版權多拿點錢。
她們最後以1500萬的價格將《三體》的版權全部轉讓給斜坡資本，小馬奔騰會出資1000萬支援張潘潘拍攝一部小成本科幻電影。
他們夫妻倆可能覺得投入成本越低，盈利可能性就越大，這樣才能開啟斜坡資本與張潘潘的第二步合作計劃。
張潘潘和宋春儷開心而來，滿載而歸，兩個人也謝絕了鄭文桐一起吃中飯的建議，果斷選擇拿錢回燕京。
燕京的房價一直飆漲，他們也想換套面積大點的房子，改善下生活。
許茹知道鄭文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2500萬買下《三體》的版權，划算嗎？萬一張潘潘拍攝的小成本科幻電影盈利，你還真的花1億去支援他繼續拍片？”
“我這邊有訊息，老美評委很看好劉慈欣的《三體》，他有希望憑藉這部小說獲得雨果獎，這可是科幻屆的諾貝爾獎。”
“要是大劉真的獲獎了，張潘潘和宋春儷肯定後悔，覺得今天轉讓價至少還能翻一倍。”
“至於我答應張潘潘的條件嘛，首先我五年內確實沒有拍攝《三體》的想法，到時候會把《三體》的海外電視劇改編權賣出去。”
“其次，如果宋春儷選擇1000萬轉讓版權，1500萬拍攝科幻電影，我還高看她一眼，畢竟科幻電影最大的支出就是特效，製片成本越高反而越可能成功。”
“她這邊選擇多拿500萬，拍攝成本縮減到1000萬，進一步擠壓了電影盈利的空間。”
“而且他們對網路電影發行渠道不太懂，這種電影獲利其實很難，但是想讓他們虧本，我有一百種方法。所以他們倆根本沒機會拿到1億，去拍攝一部真正的科幻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