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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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的結構和醫院差不多, 長長的走廊, 兩邊加起來有四十個病房。

靠近樓道的入口有道拉閘門,看起來非常結實。

葉青空幽幽的想, 不知道是為了防止半夜裡面的病人出來,還是外面的東西進去……

也許是職業病,她比一般人更加關注消防通道,如果出事了往哪裡逃。

眼前這道門是唯一的出口。

葉青空和林栩栩到值班室攪拌後,就拿著記錄本、溫度計、血壓表準備去查房。

這一趟查完, 差不多要兩個小時。

葉青空負責檢測, 林栩栩記錄,這層老人雖然都非常寡言,但也沒其他不對的地方, 至少有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確定沒什麼不妥, 他們就回了值班室, 這個情況肯定不能安然睡覺,她們商量好,葉青空守上半夜,林栩栩負責下半夜。

葉青空捧著手機看書,四周安靜,這倒是讓她能很好的複習, 到了凌晨兩點半,她推醒了林栩栩換班。

林栩栩就厲害了,揉揉眼睛, 拿出手機準備看影片提神。

她提前下載了動畫片,可以沖淡恐怖的氣氛。

“嗨,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對不起,今天不行,我要上學~”

聽著耳熟的臺詞,葉青空愣了下:“你真是好興致……”

林栩栩熱情的問:“你要和我一起看嗎?”

“不了,我想睡會兒,下次有機會再看。”

葉青空幾乎趴下就進入了睡眠,以前每天加班,睡覺對她來說是件很寶貴的事,所以養成了這個習慣。

她被林栩栩推醒的時候,時間是凌晨五點,四周還是一片漆黑。

“葉子!葉子!!”

一分鐘前,突然出現細小而沉悶的撞擊聲,林栩栩以為是《海綿寶寶》的背景配音,但是那個聲音越來越大……

這他媽就不對勁了。

就像是樓上有人在用力的跺腳,彷彿很遠,又好像就在上面那層。

葉青空和林栩栩對視了眼,兩個人從值班室跑了出來。

室外聽著聲音更大,但是周圍的燈都暗著,彷彿除了他們,其他人都無所察覺。

葉青空還是有心理準備,知道不太可能安心讓她睡到天亮,她走到了末端的那道門旁邊,伸手扯了下鎖。

果然從外面鎖住了。

林栩栩臉色變了變:“現在怎麼辦?”

葉青空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外面的樓道有腳步聲傳來,兩個人慌忙間往後退了幾步。

大約五六秒的時間,丁慧從樓道跑了下來,她衝上來用力的扯了幾下鎖,發現紋絲不動後,憤恨的看了門裡面的兩個人,接著往下跑。

依然有腳步聲,又過了五六秒轉角出現了個老太太,昏黃的燈下,她的臉透著詭異的青色。

兩個眼眶空空,沒有眼球。

一看就不是人……

那個老太太頭轉過來,也注意到鐵門裡的兩人,拼命的想把鎖破壞掉,搖了好幾下見不起作用,又往下面跑。

葉青空和林依依對視了眼,寒意從腳底一路升到頭頂。

也就是這個時候,樓道又傳來了腳步聲。

兩個人趕忙又退了幾步,離著那道門八米遠!

葉青空:“不用怕,這個鎖很牢固的。”

林栩栩:“嗯嗯,一定開不了,無堅不摧。”

幾秒後許成悅出現在門外面,他的表情怡然自得,走得也不慌不忙。

如果不是場景不對,看著真像散步。

許成悅在門口停了下來,對裡面的人揮了揮手:“早上好,女士們我可以進來嗎?”

他這麼問的時候,手已經去拉鎖了,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後,門被開啟了。

葉青空、林栩栩:“……”

說好的無堅不摧呢?

葉青空走上前,想了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看到跑下樓一個人,還有一個……”

許成悅雲淡風輕的說:“哦,可能在晨練吧,不用管他們。”

林栩栩:“……”

那應該是一場說死就死的晨練……

葉青空:“你怎麼會開鎖?”

許成悅:“誰還沒有點小秘密,人家不告訴你。”

“……”

現在離著交換班還有點時間,三個人回到了值班室。

林栩栩想起剛才聽到的奇怪動靜,雞皮疙瘩再次起來,她腦補了可怕兇殺畫面,問許成悅是不是上面聽得更清楚。

許成悅有些奇怪的看著人:“沒有啊,剛才我看值班室有跳繩,就跳了會兒鍛鍊身體。”

葉青空:“……你為什麼要這個時候跳繩?”

現在想想,那個‘咚咚咚’的聲音還真像跳繩,但也太離奇了吧!

許成悅有些委屈:“不是你說我要多鍛鍊,這樣對腰和腎好,我記著你的話就地取材嘛,你居然還問我為什麼。”

林栩栩咳嗽了起來。

許成悅見人不說話,又問:“難道你沒有說過?”

葉青空:“好吧,但是你也沒必要現在……說這個。”

許成悅:“這裡不是沒外人嘛,原來你和她的關係不是真的好,是我不該說。”

林栩栩想到了野山參、房子後面一茬茬漲的韭菜,非常震驚的看著身邊的人:“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葉子!”

都這麼生猛的嗎?

葉青空:“……”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亂說!!!

葉青空決定越過這個話題,想了下又問:“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門開了?”

許成悅冷笑了一聲:“可能是那個女人,想和那老太太玩一玩。”

“不會口味這麼重吧?”林栩栩道。

許成悅:“丁慧和王天陽是一夥的,兩個人早就認識,一個假裝路人,一個裝柔弱,打的好算盤。”

葉青空怔了下:“王天陽已經死了?”

許成悅冷笑:“涼透了。”

葉青空和林栩栩對視了眼,大概那對男女本來想讓別人去墊背,所以丁慧才會選了看起來最花瓶的一個男人,還假裝柔弱想讓對方放鬆警惕。

可惜真是看走了眼,好運氣的選了大魔王。

許成悅笑了下又說:“王天陽還看出來,我們兩個人是認識的,所以才想先從團體入手。”

畢竟這個遊戲也是空子可以鑽,每當有玩家死的時候,其他人就會安全。

葉青空沒想出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問:“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許成悅:“還不是你不夠堅定,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有的東西雖然嘴上不說,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葉青空:“……”

我的眼睛是跑道嗎?你不是工作很忙,以後少上網好嘛!

算了人都死了,不用再糾結這個問題,葉青空倒是不意外王天陽會死,畢竟故事世界也是有跡可循的。

一般的玩家被孤立,盒飯也就熱上了。

林栩栩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成悅:“這棟樓的七層樓,每到晚上就有層不全是病人,碰到就會倒黴。”

葉青空雖然早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沒想到病人裡有鬼,頓時感覺不太好。

難怪會讓他們來這棟樓值夜班,如果是隨機性的,那就說每個人都可能會碰到。

門被從外面鎖住,進不去、出不來的情況下,連著跑都沒地方。

三個人在值班室坐到了六點。

交班的時候天也亮了。

王天陽的屍體被在六樓的衛生間,牆上地上都是血。

丁慧的屍體在一樓的轉角處,她是活生生被嚇死的,雖然身上沒有傷,卻眼睛瞪得很大。

可以想象,她生前最後一刻的恐懼。

昨天的那位護士長又出現了,語氣遺憾的說,在療養院工作,面對不正常的人時間多了,也可能會被情緒感染。

雖然有同事想不開,但希望其他的人在悲傷之餘,也能好好的站好每一班崗。

昨天晚上死的兩個人,被三言兩語的定性為自殺。

彷彿療養院死人再正常不過,這件事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沒人關注了。

丁慧和許成悅一組,如今活了一個,死了一個,很多人都覺得不太對啊。

而且王天陽怎麼會死在六樓,他不是值班七樓的嗎?

程泉昨天最先表明身份的玩家,在這群也最冒尖,他走到了許成悅面前質問人:“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沒事?”

一瞬間所有視線都放到了許成悅的身上。

許成悅淡淡說:“那兩個人是一對,昨天女的就讓那男的下來,兩個有事情要做,強迫我迴避一下,我只好去了七樓,哎,誰知道……”

眾人聽完各自在心裡揣測,有的覺得這人的因禍得福,有的卻對這個說法保留意見。

不過許成悅既然給出了理由,也就沒人再說什麼,沒必要為死人起爭執。

想到晚上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人都食不知味。

護士長中午又過來了,拿著本子說現在人手緊張,11個人要負責七樓,那也就是說這次至少三個人要獨自負責樓層。

她依然給了很大的自主權,讓這群護工自己商量著來。

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每個人都要完成工作,不然實習期滿不會給合格。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臉色變了下,離開故事世界的任務就是透過實習期。

那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必須去。

十一個人很快分好了組,抽到三張有紅點的紙條,那就只能自己一組。

許成悅抽到了紅點,葉青空依然和林栩栩一組,最後才抽籤樓層,葉青空運氣不錯,這次是2樓。

2樓離地面沒有幾米,不過療養院為了防止病人摔下去,每層樓都焊了鋼條,人是不可能透過的。

結束了討論,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畢竟昨天晚上很多人都沒睡好。

丁慧已經死了,葉青空的房間空出了個床位,林栩栩猶豫了下問:“我如果搬來和你一起住,會不會不方便?”

葉青空有些莫名其妙:“這能有什麼不方便?”

“哦,那就好。”林栩栩也覺得想多了,搬了過來。

兩個人昨天晚上一組,關係親近或者結盟也正常,其他玩家沒覺得有什麼。

———

葉青空留了一手,她八點就出門了,還叫上了林栩栩。

她偷偷去了護士長的辦公室,把那棟樓備份的鑰匙偷了出來,讓對方給自己放風。

林栩栩愣了下:“還能這樣啊?”

“那不然呢,我學開鎖也晚了。”葉青空邊說,邊鎮定自若的把鑰匙揣衣服口袋裡。

林栩栩:“……我經常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第一次偷東西真是激動又刺激。”葉青空聳了聳肩膀。

“……”

兩個人走下來,剛好遇到了護士長,葉青空主動和對方打了招呼,誇護士長的皮膚好,聊天氣氛輕鬆愉快。

任由誰也想不到,她剛才幹的事。

葉青空把整件事都梳理了遍,昨天應該是許成悅做了什麼。

按照樓層的結構,每層都是鎖死的,不管是人或者其他的東西都跑不出去,彷彿籠中困獸。

兩個人去二棟換班的途中,還遇到了許成悅。

許成悅葉青空拿了鑰匙,還笑著誇對方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於是林栩栩陷入了自我懷疑中,自己或許老實人?

兩個人查完房以後,就快到十二點了。

今天葉青空睡前半夜,不過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見有按鈴聲。

213房的病人有情況,兩個人對視了眼都沒動。

按鈴幾分鐘都沒停下來,像是催命一般。

護士長說過,如果有情況一定要去處理。

林栩栩把抽屜裡的剪刀拿出來,兩個人心情沉重的出了值班室。

“畢竟年紀大了,有點不舒服也很正常的吧?我們別嚇自己。”林栩栩說。

葉青空沒有答話,她敲了三聲門後,小心翼翼的推門走進去,開啟了燈。

床上的老頭說氣喘的不順,葉青空把抽屜裡的藥遞給人,等對方吃完恢復了呼吸平穩,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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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栩松了口氣說:“自己嚇自己,果然沒情況。”

兩個人之後又處理了一起狀況。

林栩栩還開玩笑,說覺得自己有種白衣天使的feel。

第三次鈴響起來是林栩栩去敲門,這會兒已經快五點了。

葉青空提醒對方,要時刻保持著警惕。

燈光驅散了黑暗,床上的人蒙著被子在小聲的哭泣。

林栩栩問:“你好,請問哪裡不舒服嗎?”

床上的人依然哭,沒有回答。

葉青空拽著林栩栩往後退了步,警惕的說:“你沒有不舒服,我們就走了。”

她準備走,床上的人卻突然站了起來。

被子滑落下來,那是一個脖頸血肉模糊的人,它沒有頭……

“嗚嗚嗚~我沒有頭,你們的給我吧。”

林栩栩聲音抖了抖:“別了吧……沒頭也挺拉風,我還沒有胸呢,要不你也克服下,何為彼此難為?”

沒頭的東西,轉動了脖頸看向另外一個人。

“好好好我的錯!”有胸的葉青空不想多什麼,拽著旁邊的人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隨機三十個紅包 大家要撒花~~因為打分可以鼓舞作者更新更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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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海綿寶寶的臺詞

派大星:“嗨,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海綿寶寶:“對不起,今天不行,我要上學。”

派大星:“如果你去上學的話,我今天該乾點什麼?”

海綿寶寶:“我不知道,一般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幹些什麼啊?”

派大星:“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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