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箇中滋味,如魚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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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懷與李思雨二人決定留在碧泉外鏡,權當踏青。宇文寒倉與沈清顏與二人道別,便捏碎玉符率先踏出碧泉秘境。

“想好去哪兒了嗎?”

“嗯。”

“……”帶著斗笠時的那些勇氣全都消失了,宇文寒倉面對沈清顏再沒有之前的隨心,始終保持著小心翼翼,哪怕想接著問去處,也不敢隨意開口。這些沈清顏不是沒有感覺到,但她怕問了之後二人更是尷尬,在幻境中的那句話他是否說過,沈清顏到底也沒有勇氣問出口。

大道無情,沈清顏不敢深情錯付,也不忍讓他平添麻煩。

就像夏府中的那些人,像左臨,像宇文寒倉,沈清顏只想將他們當做過客,千萬中的一個過客。

朔山小院門口,沈清顏遠遠便看見湯奕涵墊著腳尖遙望著,姿態甚是嬌憨。一見沈清顏二人回來了,扭頭便跑進院子裡去了,彆扭的可愛。

“可還順利?”上官珏坐在院中,像是早就知道今日沈清顏回來,送到手裡的茶溫度尚可入口,茶香仍舊。

“嗯。”沈清顏點點頭。

金丹中期,看來是尋到好機緣了,上官珏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到一旁不戴斗笠的宇文寒倉,神情變了變,冷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看向湯奕涵,沒想到小家夥比他還氣,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誒?”湯奕涵雙手攥住上官珏覆在他眼前的大手,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長得又不如我好看,再看下去眼睛會疼的。”上官珏話中有話,湯奕涵倒也不是真笨,哼了一聲便跑開了,徒留三個人在白玉石桌前對飲。

三個人本就不是多花的人,一時氣憤便沉了下去,只有茶壺中的水骨碌骨碌的滾著,一下下頂著茶蓋。

“哼!你還在那做著幹嘛!還不快來伺候本公子吃飯!”跑進去的湯奕涵沒一會兒跑出來,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著,措辭雖然霸氣無比,但尾音輕顫著洩露了主人緊張的心情。

沈清顏輕咳了一聲,自認這三人中能讓湯家二公子這麼嚷嚷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我……我先去吃飯。”上官珏和宇文寒倉位置正好對坐,兩人雖然都不說話,但是沈清顏不是沒有感受到二人之間針鋒相對的情緒,本該是晴空萬里的天兒硬是讓她覺得有些陰冷。感謝天感謝地,湯奕涵讓她解脫了。

“哼。”沈清顏剛一進去,上官珏又哼了一聲。

“哼啥!還不快進來吃飯!”湯奕涵的聲音從屋裡又傳了出來。沈清顏坐在飯桌前一臉黑線的看著面前碗裡的菜被湯奕涵堆積成山,一下子也沒想明白到底是誰伺候誰。

“吃完飯就滾。”上官珏低聲說著,語氣裡全是不滿。

“要你管。”宇文寒倉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就悠哉悠哉的走了,儼然像是這裡的主人似的。

“啪!”有一個杯子……碎了……

有些人飯桌上互拌嘴舌,一頓飯吃的生龍活虎好不熱鬧,有些人就沒這麼愉快了。

“什麼?碧泉秘境盡是十日的時間,便從築基初期到了金丹中期?”林康不可置信,坐在賓室中看著面前的司徒昭。

司徒昭放下手中的星盤點點頭,西三降五東南升六,本是條死路,但正南升三,竟是一片大好。看來是逢凶化吉了,命不該絕,看來她的路還長著呢。

林康神情一時有些複雜,宇文寒倉不到一百歲就結了嬰,到了元嬰大圓滿,而自己,哪怕生在中央王庭,藥草仙丹日日吊著,百歲時剛剛金丹便已是幾個皇子中修煉最快得了,連聖皇對自己誇讚有加,現在連沈清顏都不過十日便從築基中期一下跳至金丹期。,如今靠著這些齷齪的交易換取極樂丹,自己也不過是出竅中期罷了,他已經有百年的時間沒有突破了。

“修仙路本就極看中氣運,大多時候記不得,否極泰來,機緣也需要等待。”司徒昭眼眸低垂,聲音如玉清泠,一語猜透了林康的心思。

他向來是聰明人,也從不裝傻。這是他司徒昭與生俱來的自信和實力。

“氣運是不是可以改改呢?”

只這一句,司徒昭抬眸看向面前目光熱切的林康,抬手為其再斟了一壺茶,緩緩道“不能。”

林康心思事多疑,一雙眼睛看著動作優雅熟練煮著茶的司徒昭,突然臉上出現了天真燦爛的陽光笑容,“不都說窺天閣裡對世人的星象瞭如指掌嗎?就沒曾想過撥弄過一二?你試一下嘛。”

“不能,實現因果皆有定數,動一發而動全身。想改的改不了,被改的改不成。”司徒昭語氣淡淡,林康眸底殺機他不是看不到,可那又如何,現在是在窺天閣裡,他不能動司徒昭分毫,即便出了窺天閣,林康也不能奈他何。

林康臉色一變,拂袖而去。

“前輩”碧泉一進入秘境便看見以為禪修老者背對著他負手而立,想起近千年的教誨,這個禮碧泉行的十分恭敬。

“嗯。”碧陶轉身,眉眼間的疲憊仍舊沒有褪去,但神情卻嚴肅威嚴。

……

碧泉從如意中出來,原本跳脫的八字眉此時有些無精打采的耷拉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千年來,第一次踏過玄機門,穿過山洞,走出碧泉秘境。

他本不叫碧泉,至於以前的名字,他記不太清了。短短幾千年,可對一個只痴迷於功法的道修而言,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有或沒有不過是交給別人聽的。他厭倦了那些人眼睛裡的試探和揣度,厭倦了在那個位置上每日無休止的拜訪和委託,都不是與術法有關的塵俗之事罷了。

得到綠如意就是在這個時候,本是被修者們搶破頭的東西卻讓他在一條河邊撿著了。

碧泉這個名字,就是跟著碧陶起的。隨著碧陶的指引找到了一處無主秘境,便住了進去,什麼碧泉秘境,都是碧陶讓他放出去的幌子,現在看來,不過是想讓崆峒派找到秘境地址,再將沈清顏引來罷了。那句“要等到她來才行”的話也得到了印證,碧陶終究等到了她,一如沈清顏之前所想,這一切都是已經安排好了的。

雖說是被利用,但碧泉也是心甘情願,單不說這千年來碧陶前輩引他領悟到的真言,就憑著今日才知等來的是沈清顏時便覺得身心舒暢,覺得總算有一日也能看見他宇文寒倉做不到的事情了。

“唉,我這把老骨頭啊”出了秘境,碧泉又嘆一聲,朝著九合天裡的一個方向遁地而去。

所有的離別都是新的啟程,不是重逢便是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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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晨一定是愛慘了劉安安,才會把自己的口味和睡眠時間整個變了個樣子。火鍋、路邊攤,這些之前死也不會吃的東西現在吃的十分習慣。劉安安嘴饞,可路邊攤這種東西哪裡會有乾乾淨淨的,蘇沐晨只能每個月偶爾為了哄劉安安開心的時候才去吃一點,但大多都被蘇沐晨搶來許多,雖然每次劉安安都會委屈的掐他手指頭。

劉安安上學的時候自己作,腸胃經常不舒服,自己卻自稱鐵胃,作完難受,不難受了又作,跟個神經病似的。現在不一樣了,好不容易把這個混蛋丫頭拽到身邊來,蘇沐晨哪裡捨得讓她難受。

“喂爸爸。”

“怎麼是你接電話,你媽媽呢?”

“媽媽在看圍城。”

“…………跟你媽說,今晚吃火鍋。”

“今晚不是有會麼?”

“不開了。”

劉安安每次心情不好了都會看圍城,蘇沐晨扔一本劉安安就買回來一本,劉安安說“姓蘇的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扔我的書我就從這城裡出去!”雖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蘇沐晨也說過,她要是敢怕一米,他就把城壘高一丈,要再敢跑,就把劉安安腿打斷哪兒不許去。

當然,蘇沐晨不捨得真的打斷劉安安的腿,所以只能每次劉安安一拿出圍城來看他就眼皮子跳,直到看到劉安安笑了才能好。

蘇沐晨對劉安安說過自己有病,蘇沐晨的媽媽也說過。但是劉安安自己不信啊,這哪能信,蘇沐晨天天的能跑能跳,搶起冰激凌來的時候智勇雙全足智多謀的樣子,他要是有病,那滿大街不都是殘障人士了。

但是蘇沐晨說過,他得的是心病,只有劉安安這個人才能治好。

原來真的有病,強迫症嘛,沒有關係的,那我就給他更多愛就好了。

“劉安安,要不你離開我一段時間我試試?”

“不行,你想都別想,你要是敢讓我離開你我死給你看,你試試吧。”愛到後來誰有病已經分不清了,你離不開我,我又何嘗不是看不見你就慌亂。

“你死一個試試,我把你兒子掐死之後再捅死我自己,絕對不讓你孤孤單單的。”蘇沐晨做得出來的,劉安安知道。

但是劉安安聽到這句話之後開心的像一個二傻子,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說這些死不死的話,但是聽到之後就是會很開心。

“嗯,那你別讓我離開你就是了。”

“以前我經常會看著一個個燈火通明的窗戶,就會想象以後我會有一個自己的視窗,亮著我喜歡的顏色”劉安安和 站在天橋上一人捧著一個煎餅果子哆哆嗦嗦的啃著。

“後來,你有自己的窗了嗎?”

“切,有的話我會在冰天雪地裡跟你吃這個?”劉安安扔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嘴裡還嚼著餅。

“切,那你還做什麼好夢啊?”

“那可不是說嘛。小的時候真是傻的情難自已。”劉安安從包裡掏出煲的還溫熱的甜豆漿,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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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是那麼傻,也真的想過和那個人在自己喜歡的燈光下談天和說地,每天囿於廚房,和愛。

“同學們,今天咱們班裡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熱烈歡迎!”

“大家好,我叫劉安安,平安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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