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真·老實人季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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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來。”

聽到旁邊屋子的聲音後,季缺一邊顛著十多隻妖魔,一邊靠了過去。

還沒等季缺站穩,一隻雪白的手臂伸了出來,唰的一聲把他拉進了屋內。

冬鼕鼕!

那些被顛在空中的邪物墜落在地,有的甩著腦袋站了起來,有的則身上冒著熱氣,站起來都困難。

這些邪物的實力高低由此可見一二。

可是如今的季缺卻看不到這些,他被拉進屋裡的瞬間,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拉他的手臂,而第二眼就是對方的胸口。

看到那高聳的胸口,季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用看臉他也知道是誰。

如果說這鎮子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擁有如此完美的身材,那只能說即便這屋子裡遍佈著妖魔,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地方。

“上峰,原來是你。”季缺忍不住感嘆道。

寧紅魚一身紅衣,衣袖破碎,看起來有一種驚魂動魄的美麗。

聽見季缺的話後,她忍不住說道:“怎麼,是我,不是其他女人,你很失望?”

“沒有!絕對沒有!”

啪啪啪......

那是不甘心的妖魔撞擊門窗的聲音。

季缺透過門縫往外望去,轉瞬就發現了十多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那些眼睛睜得老大,擠壓在門框上,佈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猙獰。

可下一瞬,那些眼睛就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隻只美麗的眼童。

眼童之後,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美人,臉上掛著淚痕。

“救我!救我!”

“我不行了!”

聲音和她整個人一樣,充滿了誘惑力。

要不是身邊有一個更誘惑的女上峰,季缺此時又不是太寂寞,恐怕都想打開門來玩玩了。

眼看屋外的女人都要脫成收費的專案了,季缺趕緊收回了視線,忍不住吐槽道:“這騙術太低階了,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紅魚搖頭,說道:“只能說是邪祟的一種,好像只有夜晚才會出現,喜歡騙和勾引這裡的鎮民,而鎮民則靠著這種石頭防禦。”

說著,她指向了屋子牆壁上懸掛的一顆七彩的石頭。

之後,寧紅魚向他講述了自己來到這裡之後的故事。

和季缺一樣,她和陳老實,以及兩個清氣司的官員來到這裡時,也是接近黃昏了。

這裡的人像是沒有看見她,即便她長得很美,身姿傲人。

她和陳老實等人決定分頭去找,找到後快速發出信號,畢竟那兩個敵人已經重傷。

緊接著,就是天黑前,鎮子外面遊走的鎮民一下子全部回到了屋子裡,只有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小姑娘過來急匆匆的告訴她,要她拿著這塊小石頭去找一間空屋子,並把其掛在牆上。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跑,很快消失在了鎮子裡。

當時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結果很快出現了一點稀稀落落的影子。

這些影子逐漸逼近,然後變成了一個個“人”。

這些人不斷誘惑或者誆騙裡面的人出來,而這個時候,它們也發現了寧紅魚的存在。

直到第一個人變成了妖魔,寧紅魚才明白那小姑娘為何要讓她躲起來了。

而就是在這提醒下,她找到了這間空屋子,以及懸掛上了這種七彩的石頭,躲過了這一劫。

寧紅魚生平經歷過無數次危險,很少用劫來形容它們,而這一次她用了劫,說明定然是險象環生。

她那看起來雪白無暇的手臂,其實在當時血流如注,不過是被隨身攜帶的靈藥治癒了。

她認為那兩個清氣司官員凶多吉少,即便是陳老實恐怕都不能安然度過。

“你難道沒有覺得,天黑之後,自身的境界都被壓制了嗎?”寧紅魚忍不住說道。

季缺摸著腕間的劍鐲,困惑道:“有嗎?”

因為來之前顛了太多次天心豬,他見到那些“人”撲來,於是本能的顛了起來,沒有想太多。

這時,寧紅魚睜開的右眼微眯,詫異道:“你入了五境?”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剛入不久。”

即便是萬中無一,擅長越境殺伐的寧紅魚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感嘆道:“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快?比我都快。”

在修行資質方面,寧紅魚絕少有挫敗感,即便面對的是凌千戶這種修行界的大山也是如此。

因為即便是凌千戶,年輕時也不見得比她更厲害。

可面對季缺,她卻在遭受著這種挫敗感。

初遇時,季缺雖然有各種花樣繁多的奇特本事,比如地上游泳,磚頭玩得很花,可是實力上和她有不小的差距。

而後來,她雖然在飛速變強,可眼前這傢伙卻不逞多讓,甚至隱隱有追趕自己的勢頭。

在同輩中,寧紅魚從來是超越別人,到了後來,更是目空了同輩,即便是凌千戶的兒子小千戶想和她一戰,她都沒多大興趣。

季缺追趕著她,隱隱已和她有並肩齊驅的趨勢,即便她有好幾張底牌。

而如今,對方更是簡單粗暴的超過了她,騎在她身上......

這人確實很快。

面對寧紅魚的誇讚,季缺只能回答道:“男人有時候快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之後,他就向寧紅魚分享了他烹飪和吃食天心豬的故事。

在唐衣到來之後,寧紅魚一直忙於他事,只從林香織的隻言片語中知曉了一點季缺這個胸肌很大的“兄弟”的事情。

她將其放在了心上,可沒有放得太重,因為林香織說過對方胸雖大,卻沒她大。

可從天心豬的事情中,寧紅魚讀到了一點深意,忍不住對這個“大胸弟”重視起來。

這絕對不是林香織口中胸大無腦,懶得出奇的女人。

能“意外”知道天心豬,又恰好“意外”得到烹飪天心豬秘籍的人,怎麼可能是胸大無腦的一般人。

於是她忍不住問道:“你那兄弟很漂亮吧?”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他是男人時就很漂亮,如今變成了女人自然也很好看。”

寧紅魚雙手環抱於胸,紅色的布料不禁被撐得更加飽滿,問道:“那我和她誰更好看一點?”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風格不同,各有各的美好。”

寧紅魚挑眉道:“你這回答真熟練,是不是說過很多次?”

季缺一臉正氣道:“絕對沒有!”

他明明只是私下練習過,並沒有和許多女人說。

看見女上峰神色不善,季缺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些東西白天就會消失,為什麼你沒有回來搖人?”

寧紅魚回答道:“那個洞口在天亮時就消失了。”

“消失了?”季缺詫異道。

寧紅魚分析道:“經過這麼多天的查探,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小世界。”

這是季缺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

第一次聽說還是自己進入了那個得到天心豬的血池後,寧紅魚告訴他的。

這大抵可以解釋這地方的人為何“不知魏晉”,因為他們被困在了裡面。

“這小世界會不會太完善了點?”

季缺進入那血池時,覺得那地方十分血腥可怖,可到底像是一個巨大的不見天日的洞窟。

而眼前這個小世界就是一個真實的鎮子,既有日月星辰,也有煙火氣息。

如果不是夜晚這些怪東西的話,這可以說是一個格外正常的鎮子。

寧紅魚說道:“小世界自有規則,據說曾經不少神仙真正的洞府就是小世界,有神仙能在一隻仙壺中開闢天地,得道長生。”

季缺忍不住說道:“出口消失了,我們怎麼才能出去?”

寧紅魚說道:“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找到那兩個逃遁之人,他們能逃到這裡來,自然是對這裡很熟悉。如果這條路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呆下去,嘗試瞭解這裡,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這時,她忽然狡黠笑了起來,說道:“你說我們在這裡困個十年八年,避免寂寞,日久生情,出去時說不定孩子都有了,你那只貓和那兄弟那時會是什麼反應?”

季缺回答道:“那得我們有了孩子才知道。”

“那擇日不如撞日?”

“我也是這麼認為。”

說著,他就牽上了寧紅魚的手。

誰能想到,在這陰森詭譎之地,一對男女竟然會生出這種心思。

只能說兩人神經粗得跟大腿一樣。

結果這時,兩人一臉氣悶的看向了窗戶和門縫附近。

這空屋子有些破損,自然不可能一條縫都沒有,而外面那群東西卻喜歡偷窺,破壞人興致。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出手。

只聽見啪啪兩聲,門縫裡的兩隻眼睛就被戳爆。

外面的東西雖然不是人,可有人的特徵,於是季缺和寧紅魚只好暫時停止了上峰和下屬羞羞的想法,畢竟他們不喜歡被圍觀。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當陽光投射入這個單間時,憋了一身火的男女不由得推開了房門。

外面的街道上已然多了不少鎮民,甚至前方不遠處的拐角處,已然有些攤販賣起了早點。

天亮之後,這裡變得祥和、安寧,和桃花源一樣。

只是路過一間空屋子時,地上和牆上那些沒來得及清洗的烏黑血跡,無數綠頭蒼蠅盤旋在那裡的場景,提示了此處的危險。

那就是鎮子上的人貿然開門的後果。

會被夜晚的那群妖魔吃得只剩骨頭,有的時候骨頭都不會剩下。

就在這時,一個綠裙小姑娘跑了過來。

她梳著一個平齊的劉海,臉頰有些嬰兒肥,看起來秀麗又可愛。

見到寧紅魚後,小姑娘開心道:“大姐姐,這是你家相公嗎?”

寧紅魚笑了笑,說道:“勉強算是吧。”

季缺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寧紅魚昨夜故事裡的薛靈花小姑娘,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女上峰嘴裡的上峰了。

這鎮子白天果然和尋常鎮子一樣,季缺和寧紅魚甚至還吃上了豆腐腦兒。

“這兩天沒看見老實前輩?”季缺一邊吃著豆腐腦兒,一邊說道。

寧紅魚搖頭,說道:“如果他沒事,卻沒來見我,也許是因為他瞭解得比我多。”

這鎮子外面還有很寬廣的區域,也不知道有什麼。

而這裡白天的時間並不長,按照寧紅魚的推測,最多只有兩個時辰,那能探索的時間就很有限。

夜晚再次來臨,季缺和寧紅魚再次窩在了那個小房間裡,四目相對。

這樣孤男寡女,上峰下屬共處一室,不做點什麼實在是無聊。

“我們來雙修吧。”寧紅魚忽然說道。

之前在外的旅程中,寧紅魚給季缺畫過畫,也進行過神秘且單純的雙修。

她比較喜歡畫不穿衣服的季缺,可奈何身邊沒有紙筆,只能作罷。

結果兩人剛脫了外面的衣衫,準備開始修行,就有一陣驚恐的叫聲傳來。

“救我!”

“紅魚姐,大哥哥,我是薛靈花。”

“我娘夢遊,把門開啟了,她已經......嗚嗚......”

“它們來了!”

“它們來了!”

......

季缺和寧紅魚面面相覷,因為白天這位綠裙小姑娘才提醒過他們,夜晚千萬不要上當。

可是外面,這位綠裙小姑娘卻正在拼命呼救。

“你不要騙我們。”

屋內,季缺的聲音很老實的傳來。

“真的!”

“求你們,救我,救我!”

小姑娘聲音裡已帶著哭腔。

這時,房門開了一條縫,季缺看了一陣兒,詫異道:“還真是你!你娘怎麼了,趕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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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進了屋。

哐的一聲,門很快被關上。

不由自主的,“薛靈花”看了看地面,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個貪婪的笑容。

她扭過了腦袋,看向了季缺和寧紅魚,上半身和下半身的骨頭一起刺破了肌膚,從中冒出來,模樣驚悚。

她想起了之前遇到一個老家夥被油滑出去的經歷,不由得小心看向了油燈,並離門遠了一截。

季缺一臉錯愕道:“你不好騙人的。”

“薛靈花”冷笑道:“你知道你們這種人是怎麼死的嗎?”

季缺搖頭。

女子的聲音嘲弄的笑起——“蠢死的!老實人沒本事,卻總是忍不住好心,不吃你們這種蠢貨吃誰?”

“嘿嘿嘿......”

妖異的笑聲響起,“薛靈花”已然成了一隻長著人臉的長蟲狀怪物。

屋內燈火閃爍,雪白的窗紙上,映照著人一妖的影子,格外詭異。

街道上,那些遊蕩的影子再次現出了身形。

它們靠近了屋子,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像是在看戲。

下一刻,窗紙上的長蟲妖魔的影子已往年輕男女的影子撲去。

外面的“人”靠得更進了些,臉皮上的笑容變得更為虛假。

結果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屋子裡燭火搖晃,窗紙上的妖魔影子突然飛了起來。

“薛靈花”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自己身體突然就飄了起來。

它明明撲向了這個一臉錯愕驚慌的年輕男子,眼看就能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結果只感到視線一轉,整個身軀就飄在了空中,莫名其妙。

下一刻,“薛靈花”搖擺著身軀剛要落下地來,結果又是啪的一聲,她整個身軀又詭異的飄了起來。

與之同時,一點碎裂的感覺在她骨頭上蔓延開來,帶著刺痛的感覺。

“薛靈花”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叫聲。

屋內,啪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很有節奏感。

“薛靈花”痛苦叫著,外面的“人”瘋狂湧向屋子,想要進去,卻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它們的臉貼在窗紙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在裡面被啪啪啪得上下起伏,痛苦叫喚。

屋內油燈的火光不斷跳躍著,長蟲妖魔身軀不斷在空中翻轉、跳躍,一直落不下地來。

她翻飛的高度,一直控制在地面和屋樑之間,很是精準。

從外面看去,就像一個廚子正在顛勺。

長蟲妖魔一臉痛苦和恐懼,不斷發出痛苦的叫聲,像女子分娩時一樣。

隔壁幾戶人家陸續被吵醒。

一個穿紅肚兜的胸毛大漢從床上坐了起來,聽著啪啪聲和叫喚聲,一臉痛苦道:“誰家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麼激烈?”

這時,屋內的顛鍋已進入了下一階段。

油燈裡的火焰突然一個暴漲,那長蟲妖魔周身一下子燃燒起來。

一股爆炒的肉香逐漸從屋內飄出來。

胸毛大漢震驚道:“誰他娘半夜還炒上肉了......嗯,真香!”

初始那長蟲妖魔還在拼命掙扎,後面已越來越不行了,任由對方百般翻弄身體。

“別炒了!別炒了!湖了!浪費啊!”胸毛大漢一邊動著鼻子,一邊心痛道。

啪的一聲,“薛靈花”終於得嘗所願掉在了地上。

它果然湖了。

它的臉只有巴掌大小,是“薛靈花”的五官,可身上肉卻已變成了焦炭模樣,正冒著煙。

外面,那些“人”已不動了。

季缺站在那裡,擦了擦臉上的汗,一臉認真道:“一言不和就撲上來,嚇死我了。”

啪嗒幾聲,長蟲妖魔身上的焦肉掉了一地,摔得粉碎,只剩下一具長長的破碎骨架和一隻小臉聳在那裡,在燭火的映照下,跟個標本一樣,盡顯驚悚。

季缺想了想,有這樣一個東西在房間裡,他膽小,肯定睡不著的,於是一把拿起了那只剩下了一張臉的妖魔骨架。

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開啟。

季缺一眼就看見了屋外的那些“人”,一臉天真無邪道:“麻煩讓一讓。”

啪的一聲,那骨架被就他扔了出來。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悶響,那些“人”剛要衝過來,房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關緊、上栓,一氣呵成。

屋外那群“人”看著“薛靈花”的屍體,臉上虛假的笑容都僵硬了,一時變得比哭還難看。

寧紅魚也看著季缺,忍不住吐槽道:“你比我想象中‘老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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