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志豪。
臺北人。
今天我來了一家奇怪的工作室面試。
......總之方方面面都有點奇怪。
工作室的名字叫大呲花。
雖然我不是本地人，但恕我直言，我起碼也知道，能起出這個名字，不太容易。
進門以後，雖然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個接一個，但傑哥看起來很溫和。
而且其實仔細一看四周，這個工作室的裝置真的很棒，我好想在這裡工作。
但面試的時候......傑哥的話我真不知道怎麼接。
唉，我果然還是不擅長聊天。
......
“嗯......傑哥，我是生於臺北......”
神TM“生於臺北”。
李少傑按捺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畢竟，第一次見面，得禮貌一點。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像是寫墓誌銘呢？
錯覺嗎？
李少傑搖了搖頭，趕緊打斷周志豪這和面試無關的話，試圖將話題引入正軌。
“沒事，俺東北的，反正都是北，老鄉，老鄉！”
“你繼續你繼續。”
“說說你的情況。”
“......”
這麼一打岔，讓周志豪剛捋清的邏輯崩潰。
當時就又不會了。
沉默了許久。
“.......”
周志豪終於再一次組織好語言。
“是臺北誒！”
“.......”
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李少傑頭皮發麻。
這人......很可能是個社交智障啊......
就這個性格，這面試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馬月。
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說，你答！！”
“......喔......”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鋼琴演奏。”
“......這......算了，在哪上的學？”
“臺藝.......之後去了東京藝術大學留學......”
周志豪撓了撓頭。
“後來是聽一個學長的建議啦，想來大陸發展......本來是想去上滬的，結果被他騙到瀋陽來咯......我想著來了也是來了，找個工作先.......”
“......”
李少傑嘴唇子當場就是抖了三抖。
突然一下話多起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行吧。”
“我先說好，我這裡招的是助理，工資不會開的特別高，月薪在八千左右。”
“等下我會試一試你的專業技能，如果你做的好的話，或許工資會上調，但如果不好的話......就抱歉了。”
這樣的工資待遇.......
其實不算低了。
畢竟只是助手。
更何況，就算學音樂的家裡有點小錢，也不代表根本看不上這8K的工資。
更不是學個音樂就可以張嘴閉嘴的幾萬幾十萬。
“當然了，如果成功應聘的話，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與學習，轉正以後，這裡的裝置你就可以自己隨便用。”
李少傑接著道。
“如果因為你使用不當而損壞，按照市場價賠付，自己處理維修或者換新都可以。”
“在工作室正常業務之餘，如果能自己創作的話更好，錄音混音需求可以自己來，也可以走工作室內部價格來找我。”
“後續商業演出運營以及收益問題，工作室不會過問，但如果需要工作室的運營，可以擬定分成合約，而且你需要在作品署名裡，你的名字前，加上工作室的名字。”
“格式就是【大呲花音樂工作室--周志豪】就可以。”
“......嗯。”
周志豪點了點頭，沒什麼不滿。
合約的自由度很高。
工作是工作，如果工作外自己用工作室的裝置創作也可以，需要別人動手也要付錢，但可以有優惠，不需要工作室運營的話，收益上工作室也不會過問。
需要工作室幫助運營或是尋求代理運營的話，正常的分成合約即可。
很公平。
可以學到東西，更是可以有機會發展自我。
......
“來吧，彈個琴給我看看。”
李少傑努了努嘴。
周志豪點了點頭，沉默著沒說話，來到鋼琴旁。
開啟鋼琴蓋，找好踏板，手放了上去。
剛準備開始，周志豪動作就停滯了。
又是有些沉默。
做好準備的李少傑有些發愣。
“.......”
周志豪抬起頭看向李少傑。
“彈什麼？”
“......要不你給我彈一下大呲花之歌？”
李少傑翻了個白眼。
“我......我不會誒.....”
“......你這不是廢話嗎？會什麼彈什麼，彈你最拿手的！！”
“......哦！”
周志豪哦了一聲。
看上去酷酷的。
但多少感覺有點木訥。
很快，一首經典的鋼琴曲《#f小調敘事詩》。
查格里大師的經典作品。
李少傑看著周志豪的每一個動作。
嗯。
這個輪指還是比較清晰的。
左右手與踏板協調度很不錯。
嗯，顆粒感十足。
比較有歌唱性。
確實挺不錯的。
而且，這個敘事詩演奏的很有一種幻想感，細膩溫柔，安靜飄逸。
主部樂句的悲情色彩處理非常不錯，那不勒斯和絃的不和諧音在樂句結尾重新轉變為和諧，極具浪漫主義的情懷與精神。
曲罷，李少傑點了點頭。
“不錯，可以，就你了。”
雖然鋼琴演奏專業的人，在音樂工作室裡做助手不如錄音專業的人更方便。
......很多東西都需要額外的重新學習，很麻煩。
但......也完全是可以試一試的，至少實習期學習一些東西，幫忙打一些下手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以後也很有機會變成另一顆搖錢樹。
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在李少傑看起來，技巧上沒那麼亮眼，甚至感覺“平平無奇”，可是這個色彩的處理與鋼琴的歌唱性表達的確實不錯。
有潛力的一個小夥子。
“那.....傑哥......”
周志豪一時之間有點沒轉過來彎。
說可以就可以了？
這也太快了吧......
“那.....我現在就可以開始.....”
“嗯，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李少傑點了點頭。
“下班，接下來的兩週放假，我有點事兒要出門一趟，這段時間......算你十天工作時間，行吧，你看我多好，新人都能帶薪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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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豪的臉色逐漸懷疑人生。
你真的不是忽悠我嗎？
我真的被聘用了嗎？
這是什麼工作室？怎麼一上來就讓我放假？
我有點害怕啊......
腦海中思想翻滾的很激烈。
但周志豪面無表情。
躊躇半天，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
“......去哪啊？”
“......”
李少傑聞言一滯。
這人......
......一言難盡啊。
看了一眼周志豪，李少傑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
“去你想去沒去的上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