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看見婉兮的震驚和疑惑，易公子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花費了那麼多功夫送你進宮，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原來他重金買下她，又讓人對她進行禮儀訓練，甚至如今對她這麼好，也不過是因為他要利用她而已。他要把她送進宮去，是為了名利還是為了什麼別的原因？她不想去猜，她也不認命，她不想自己的命運任由別人去替自己安排，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婉兮突然倔強地看著易公子，說道。

易公子頭也不抬，繼續手中的動作，彷彿替女子梳頭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是口中的話語卻不容拒絕，“本公子花費那麼多功夫在你身上，你以為你可以選擇願不願意嗎？”

“我是人，不是傀儡，不是你喜歡怎麼控制就怎麼控制的傀儡！”婉兮有些生氣了，眼眶有些發紅地回過頭，瞪著易公子。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我既然有錢買下你，你自然就是我的人，你既然是我的人，就必須聽我的話，不能反抗。若你想反抗也行，除非你死。”易公子這才抬起頭來，面具之下的雙眼帶著幾分霸道地說道，見婉兮愣了愣，隨即又道，“但是我絕不會讓你死，即使是死，你也是我的人！”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他的語氣霸道而狂妄，但是婉兮聽著這樣的語氣，卻有一股沒有由來的熟悉之感，心裡頭百感交雜，也不知是何感覺，只是歪著頭，依然倔強地看著易公子，不願屈服。

“難道易公子就只會欺負我這種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婉兮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讓他為自己安排接下來的路。

易公子似乎在笑，他放下手中的木梳，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了婉兮精美的下巴，“不，你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相信以你之手，定能講這片江山翻覆。只要你聽我的話，你就會享盡一切榮華富貴，到時候，你就不用再任人擺佈。事成之後，我定不會虧待你。”

“若我說不呢？”

不知為何，婉兮心中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抗拒感，只要一想到進宮，一想到他說的翻覆江山，她就沒由來的害怕，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身份，竟然妄想藉著一個女子的手把江山翻覆？他是打算利用她來做禍水紅顏，毀國江山嗎？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要怪就怪，你長了這麼一張臉！”易公子說著，不再看她的臉。

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的確跟那女子十分相似，然後在她昏迷醒來之後，他又似乎從她的身上看見另外一個女子的身影，令他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忍不住一直關注著她，甚至情不自禁地在方才接過她的梳子替她梳頭。

但是理智又告訴自己，這個女子不可能是自己埋藏在心裡多時的那個女子，那個女子，一早已經化作春泥，不在人世了，或許只是人有相似而已，他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這張臉嗎？”婉兮苦笑，眼中突然一閃而過一絲絕烈，“既然是這張臉惹的事，那不如我把這張臉送給你了？易公子？”

說時遲，那時快，婉兮已經拿起妝臺上的簪子就要在自己潔白無瑕的臉上劃下，幸而易公子一早已經有所防備，在簪子快要刺破她的臉時，已經一手打掉她手中的簪子。

“本公子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從不會傷害自己的生命和資本，你以為你刺破了自己的臉，你就可以不用進宮嗎？你以為你死了，你就可以不再任由別人擺佈嗎？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就是大錯特錯了！本公子告訴你，即使你這張臉毀了，我也有辦法讓你恢復美貌，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掌心！”

易公子說完，也不管婉兮作何反應，又丟下了一句話，便生氣地拂袖而去，“不管你願不願意，明日一早，開始上路！”

婉兮眼望著易公子揚長而去的身影，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蔓上心頭，有一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她跌坐在地，不願意相信自己就這麼任由別人的擺佈去做一些本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易公子走後沒多久，幾位媽媽便接著走了進來，上前來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婉兮，好似沒有發現婉兮的失神，一邊為她梳著髮髻一邊說道：“姑娘又何必如此偏執，想到一邊去？公子送你進宮，為的不但是自己，為的也是姑娘你啊！姑娘你自小在青樓長大，想必受的苦也是很多，這次進宮，就算再不得寵，姑娘也貴為主子，不會再任由別人欺負了。相反，若是得寵，姑娘便會享盡一切榮華富貴，到時候便不再有人可以欺負姑娘了，這又何嘗不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姑娘就不要與公子慪氣了吧！”

原來又是來做說客的，也難為她們這大半夜的還守在外面替易公子收拾殘局。

婉兮冷冷笑著，她們以為她還是從前的那個殷雪馥嗎？若她真的是從前的那個殷雪馥，或許會在榮華富貴面前低頭，但是如今的她，究竟是誰呢？總言而之，她內心就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抗拒，她不想進宮！管它宮裡頭有多大的誘惑，她就是不想進宮！

見婉兮無動於衷，那說話的媽媽嘆了口氣後又繼續道：“姑娘與江月樓裡別的姑娘不一樣，相信就是因為姑娘的與眾不同，公子才會希望姑娘你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姑娘，你只要相信，公子是個好人，他是絕對不會害你的，你就不能當做幫幫公子，完成他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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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不想再聽她們說這些，於是在沉默片刻後開口，“幾位媽媽，我乏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幾位媽媽面面相覷，沒想到婉兮竟然如此倔強，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幾人才默默地退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