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覺得心疼了？是心疼你的無策哥哥呢？還是心疼你的莫郎？”

洛嬛冷冷諷刺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婉兮的思緒，抬起頭，看見的正是洛嬛不留餘地諷刺的嘴臉，似乎看著婉兮難受，她便十分愉快一般。

其實婉兮一早便已經知道了洛嬛討厭自己，在來這裡之前，她已經料想過洛嬛會為難她，欺辱她，只是沒想到，洛嬛會痛痛快快地把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她，雖然她依然是不忘嘲諷婉兮，但是一切已經比婉兮想象的要順利許多。

“多謝九王姐相告，沒什麼事，十一便不打擾九王姐賞花的雅興了。”婉兮垂下眼簾，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驚，彎了彎身，就要退下。

洛嬛哪裡有那麼輕易放過婉兮的道理？說時遲，那時快，在婉兮就要離開的時候，洛嬛一手拉住了婉兮的手臂，笑得邪魅，“怎麼？一時覺得難以接受，想回去流月軒冷靜冷靜？我的好妹妹，有心事何不告訴姐姐，讓姐姐替你分憂呢？”

洛嬛拉著她的力度並不大，但是力量卻不容置否，硬生生地拉著不大情願的婉兮重新在洛嬛身邊坐下，若不知道的人看上去，便看到的是兩姐妹姐妹情深的畫面，誰知道裡面發生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素琴眼看著婉兮又重新被洛嬛一手拉下，臉上一直掛著或深或淺的笑容，一直心裡暗暗留著警惕，隨時準備一有什麼事情便馬上通知上官無策。

剛才聽到洛嬛口中的關於婉兮的前世往事，不但是婉兮覺得震驚無比，甚至連素琴也驚住了。想不到看似冷冰冰的蛇王陛下，竟然為了守護婉兮，心甘情願地永世為妖，這樣的愛，想必是深入骨髓的吧！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像蛇王陛下待十一公主那麼好來待她，想必她就會奮不顧身地和他在一起，不管別人如何去看吧？

想著，素琴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眼前忍不住浮現出上官無策從洛嬛手中把她救起的畫面。

明明知道那是婉兮為成婚的夫君，明明知道蛇王陛下心中只有十一公主，但是素琴卻控制住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待她回過神以後，竟然被自己心中的念頭嚇到了，連忙收斂心神，注視著那個被蛇王陛下深深愛著的美麗女子。

話說回來，婉兮被洛嬛拉著坐下以後，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洛嬛倒也不急，默默地注視著她，靜靜地等待著她開口。

沉默了許久之後，婉兮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多謝九王姐關心，十一已經決定了，嫁給蛇王陛下之後，定會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報答蛇王陛下的恩情。”

是的，她已經決定了，她欠上官無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說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論他為了她放棄了仙籍這些陳年舊事。就這一生來說，上官無策為她做的就已經足以讓她感動了，難道她還要生生念著那位莫郎，就無視了上官無策對她的好麼？前世因，今生果，其實她真正虧欠的人，是上官無策啊！她真正要還情的人，也是上官無策，而不是什麼莫郎，什麼南宮睿辰啊！

雖然不知道內心深處為何會有一根細小的刺在輕輕刺痛著她，但是心裡頭更多的，是對於上官無策為她無私奉獻的感動和震撼，她雲婉兮，這一生，絕不會辜負了上官無策。

“好，很好，我的好妹妹，你做得很好。”洛嬛沉靜了許久後，才拍拍掌，發出清脆的掌聲，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邪魅得可怕，“我的好妹妹啊，你說得倒是好聽啊！可是你可知道，你究竟有多麼的自私？你說你是為了報答蛇王陛下的恩情，那意思就是說，你心裡頭愛的人根本不是蛇王陛下咯？既然不愛他，你何不實實在在地告訴他？還要嫁給他為後，剝奪了他再去愛別人的權力，也剝奪了別人去愛他的權力。我真是沒想到，原來看似溫柔善良的十一王妹，竟然是如此自私之人啊！”

洛嬛的話讓婉兮吃驚，自私麼？她帶著感動而嫁給上官無策，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麼？她不過是想要留在上官無策身邊，陪伴著他看日出日落，分享他的喜，他的哀，難道這也是錯麼？

見婉兮微微皺眉，卻始終沒說話，洛嬛又繼續道：“你不但自私得很，而且醜陋得很啊！你在塵世被你的莫郎拋棄了，傷害了，覺得累了，乏了，就利用蛇王陛下對你的好，對你的恩寵，不知恬恥地還妄想著要嫁給他，做蛇族至高無上的王后。你可真是貪心啊！你以為你一副殘破之軀，如今還配得上蛇王陛下麼？你以為你這個殘花敗柳，還值得蛇王陛下對你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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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嬛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尤其是最後的幾句話，像是一根利針，深深地刺痛著婉兮的軟肋，刺痛了她最為脆弱敏感的地方。

對啊，洛嬛說得何嘗沒有理由呢？上官無策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然而她呢？她又為上官無策做了些什麼呢？除了一直以來的傷害之外，她還剩下什麼？在歷經了塵世的那麼多事情以後，她早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靈魂純潔的小仙了，她如今，早已經殘破之軀了，又怎麼能配得上身份尊貴的蛇王陛下呢？

見婉兮傷痛，素琴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把婉兮護在身後，衝著洛嬛大聲說道：“洛嬛公主，十一公主和蛇王陛下的婚事不敢勞煩您擔憂，這是十一公主和蛇王陛下之間的事情，懇請洛嬛公主便不要插手了吧！配不配得起蛇王陛下，不是洛嬛公主您說了算，而是蛇王陛下說了算的！”

婉兮怔怔地看著一臉大無畏的素琴，心裡的一顆大石頭穩穩地落下，對啊，素琴說得對，配不配得起，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為何因為他人的一句話，就想要放棄那個對她那麼好的男子呢？她真的是糊塗之極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