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法器泥丸金屬表面一張一合，就像是某種會呼吸的活物。

縫隙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綠色程式碼數據流，將馬原置入手臂內的個人智線介面，和黑盒模樣的缸腦連線在一起。

“老闆，你身上的維修程式只是簡單的精神刺激編碼，我耗費一部分精神能量對其進行了加強，現在開始麼。”

缸腦的介面是黑盒底部數十根半透明的絲線。

此時隨著程式碼數據流的衝擊，線蟲般的介面線微微甩動，黑盒表面乾癟的生物腦組織，就像吸收水分後的海綿，開始慢慢膨脹起來。

馬原點點頭。

鯤接到指令，悶哼一聲，數據流旋轉速度驟然加快。

缸腦底部不知名材質的絲線介面，如同被開水燙了的魷魚，瘋狂捲曲。

糟糕！

黑盒表面附著的生物腦組織就像食物腐爛後的真菌，沒了之前正常的健康光澤，劇烈膨脹起來！

砰！

好似尖銳石頭劃過金屬的刺耳聲在倉庫中轟然爆發！

在馬原野獸本能的直覺感知中，缸腦就像是被人一刀刺中要害的活人，發出不甘的尖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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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老闆！那個……用力過猛了……”

鯤幻化出鵬鳥的卡通化形象，似乎是為了讓馬原對其更有好感，她對投影形象進行了特殊編譯，向擬人化和可愛風方向進行了強化。

此時她就像犯了錯的小孩子，睜著兩個明晃晃的大眼睛，淚珠正在眼眶打轉。

“繼續，以同等強度再來一次。”

“啊——老闆難道你喜歡……”

鯤就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秘密倉庫中，頓時響起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

馬原捏了捏眉心，仔細觀察著剩餘綠棺中的合成人，隨著缸腦在精神層面上的不斷尖叫，剩餘合成人無意識的抽動越來越劇烈。

果然有效。

片刻後，鯤大汗淋漓，萎靡不振，泥丸在空中搖搖晃晃。

無論再怎麼刺激，手術臺上的缸腦都只剩下半死不活的反應。

倒是綠棺中受損程度最低的、一名長相神似生化危機女主愛麗絲的女合成人反應愈發明顯。

在她緊閉的眼皮下，眼球正在快速轉動，如同人類在深度睡眠中的快速眼動反應。

“關機，休息一會吧！”

馬原對鯤下達指令，正在一張一合，就像呼吸一般的法器泥丸重新收縮成金屬球模樣。

“獻祭。”

馬原召喚出魔君秘錄，對準了黑色金屬盒。

“獲得賽博科技元件：損壞的合成人缸腦（青銅級），請在以下獎勵中進行選擇：

1.對個人智線進行升級，載入智慧輔助AI。

2.新增副腦意識一個。”

看來密錄是鐵了心把自己往肌肉觸手怪男方向引導了。

鯤能代替智慧輔助AI的功能，所以馬原選擇了對提升畸變人形態戰力有幫助的副腦意識。

黑光籠罩缸腦，缸腦消失不見。

片刻後，一股黑紅色能量出現在馬原左手手掌，手掌內神經線彷彿受到刺激一般，快速生長纏繞，最終形成了一枚閃爍著生物電流的神經線團。

上次獻祭桃樂絲體內的分裂體意識，獲得的副腦意識在右手手掌內部，現在雙手各有一個副腦意識，畸變後對觸手的掌控能力又有顯著提升。

馬原念頭微微一動，雙手手掌瞬間鑽出數十條觸鬚。

觸鬚就像是微縮版的大象鼻子，極其靈活地將手術臺上的器官和粘液清理乾淨，甚至連解刨器械都整理地整整齊齊。

馬原滿意地點點頭，觸鬚化作觸手，將那名儲存相對完好的女合成人從綠棺中拖出來，擺在手術臺上。

“愛麗絲”身材極好，馬原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她身上原裝器官佔比達到了40%左右，只有四肢和一部分消化器官是荒土世界風格的仿製品。

第六組中這些戰利品，都是在執行任務時，從暴力社團、犯罪分子、反抗勢力手中掠奪而來沒有上交的物品。

愛麗絲的第一性特徵和第二性特徵，似乎都經過了特殊改造，人造皮膚的抗衝擊力和敏感度進行了專門加強，喉嚨可容納異物深度也經過了調整……

馬原懷疑她原本是某位犯罪集團首領的私人玩具，他索性使用觸手多點齊下，一心三用，對愛麗絲身體表面類似鞭痕的傷疤、紊亂的神經管線等等明顯的傷勢進行了修補。

又從秘錄空間中取出眼球追蹤器、多譜感應虹膜、訊號加密傳輸晶片等元件，置入到基本修補完成的愛麗絲體內。

一直忙碌了四個多小時時間，直到操縱手術器械的觸手都有些抽筋的時候，煥然一新的愛麗絲才出現在手術臺上。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件事，喚醒她。

……

“太上圖靈道德天尊在上，載汝之名，攝吾之精，速離吾身，傳曰拓撲，太上程式，化吾為魂，急急如太上圖靈一零二四律令。”

馬原站在手術檯旁邊，對著無影燈的白光，細細觀察明光大放的泥丸法器。

“除非將大腦灰質層改造成生物計算機積體電路，直接把咒語底層程式碼複製進去，否則這咒內容就算放在我面前，只怕一時半會也學不會。”

鯤用奇異的語調吟唱出轉移純精神體的仙靈咒法——拓撲移魂咒。

在正式開始施法前，鯤向馬原解釋過由幾何學和集合論發展而來的拓撲學。

在她說了一大堆專業名詞後，馬原只記住了所謂拓撲，就是在幾何圖形和空間中，連續改變形狀還能保持性質不變得結構。

至於如何遵循網絡拓撲結構，讓純精神體在兩臺記憶儲存器中移動，就不是馬原所能理解的了……

咒語是維持精神體穩定的語音指令，一團如繁星的光從泥丸中漂浮起來，下一瞬間，就彷彿越過了空間一般，出現在合成人的腦部。

馬原這時才發現，近乎球形的光團原來是標準的正二十面體結構，隨著拓撲移魂咒的速度越來越快，光團形狀也由正二十面體，逐漸坍縮成正十二面體、正八……直到變幻成正四面體後，才與黑盒模樣的缸腦完全巢狀起來。

失去鯤後的泥丸瞬間變得暗淡無光，從空中墜落下來，馬原打出一絲靈氣，將泥丸收到手中。

之前煉化泥丸時，馬原就已經得到了清源道長創造鯤時的最高許可權密碼。

就像是某些傳說中掌握了魔鬼的真名，就能掌握魔鬼的性命一樣，馬原只要用特殊的程式碼運算最高許可權密碼，無論鯤在什麼地方，都將魂飛魄散。

據說其中的原理和量子傳訊符類似，馬原驅散腦海中的雜念，對著手術臺上的“愛麗絲”說出了那句最高許可權密碼——

安得倚天抽寶劍，踏馬破空莽崑崙！

將兩個徒弟的名字放入密碼中，也算是清源道長的浪漫了吧。

而聽到馬原聲音的“愛麗絲”，身體一個激靈，被瞬間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