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的另一端，在君士坦丁堡，在勝利宮……也就是曾經的奧斯曼皇宮，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裡。

置身於雙頭鷹國徽前，穿著一襲藍色軍服的亞歷山大三世，神情凝重的聽著維特的報告，在聽到整個紐約都已經被摧毀的時候，他的手指甚至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一座人口百萬的巨型城市，在一夜之間就被夷為平地，數十萬人葬身火海。

這，這是真的嗎？

看到陛下沉默不語的模樣，維特說道。

“陛下，訊息已經證實了，紐約確實遭了轟炸，而且在轟炸被夷為平地，根據美國報紙新聞透露出來的訊息來看，轟炸造成了大約五十萬人的傷亡，城市大概四分之三的面積在轟炸形成的大火中被燒毀滅，……”

勐的長出一口氣，亞歷山大三世驚愕道。

“你確實戰爭可以這麼進行嗎？”

隨後他又反問道。

“這樣的轟炸不違反戰爭法嗎？”

“陛下，只有弱者才會尋求國際法的保護，而強者並不需要！”

強者所需要是……踐踏！

一瞬間，亞歷山大三世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幾天之前，他還在考慮著要不要與英國單獨議和，而現在呢？

面對紐約被摧毀的現實，他突然發現一件事——大明所擁有的力量直到現在還沒的被釋放出來，他們只是小試牛刀，就把一座城市給夷為平地，如果接下來，他們繼續轟炸呢？

“陛下，根據大明帝國的官方通告，他們會繼續對美國實施轟炸，以結束這場。”

“繼續轟炸，結束戰爭？他們想幹什麼？”

誠然，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戰略轟炸是一個極其新鮮的詞彙，畢竟，戰略轟炸的本質是……炸死平民，摧毀工廠。

“摧毀城市、炸燬工廠，然後迫使美國停戰，陛下，大明帝國之所以進攻不積極，完全是因為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摧毀整個城市！透過摧毀城市，殺傷平民，迫使美國喪失勝利的信心，”

“可是怒火呢？”

亞歷山大三世反問道。

“這樣的轟炸所掀起的怒火呢？他們就不知道怒火可以讓人變得更加勇敢嗎？”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美國人會憤怒，他們會勇敢的戰鬥，可是陛下，伴隨著一座又一座城市被摧毀，伴隨著工廠被摧毀，在美國的工業力量遭受前所未有的損失時，美國人的士氣也在消失，最終，他們會面對現實……而現實就是帝國是不可戰勝的！死亡……”

維特直接了當的說道。

“足以讓所有人恐懼，而人們不懼怕死亡的唯一的前提就是……死的人不夠多！”

只要死的人足夠多，那麼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即使是最頑強的人又能怎麼樣呢？面對死亡，面對無力抗拒的毀滅，他們最終只會選擇投降。

“飛艇……飛艇不是已經被淘汰了嗎？飛機……飛機不是可以輕易的摧毀飛艇嗎？”

亞歷山大三世立想到了他們花大價錢從帝國購買的飛機，其實也談不上大價錢，相比於飛艇，飛機簡直廉價的不值一提。

“陛下，這……我們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是在夜間實施的轟炸，或許，這也是一種新戰術……”

維特並不是軍人，但是他能夠猜得出來，大明為什麼選擇夜間轟炸……因為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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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戰術……”

亞歷山大三世咧了咧嘴，表情變得有點複雜，然後他自言自語道。

“我們……他們，釋放出了一個戰爭的魔鬼，在這個魔鬼被釋放出來之後，沒有任何國家能夠從中倖免，從今往後，誰能掌握天空，誰就掌握了戰爭勝利的根本，維特，我們必須要加大在飛機上的投入，現在全世界都不過只是剛剛開始使用飛機，大明帝國在天空的優勢只是暫時的，遠沒有軍艦與軍艦的差距那麼大，航空母艦，對，我們也需要航空母艦！天空就是未來，這片天空，如果一定要屬於誰的話，那麼它必須屬於我們。”

在這一瞬間亞歷山大三世似乎變成了一個科學愛好者，君王愛科學的根本前提是，科學可以給他們帶來金錢，帶來戰爭的勝利，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是的，陛下，天空就是未來，”

深表贊同的同時，維特又問道。

“那麼我們和英國呢?我們現在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如何選擇……

身為羅馬帝國的統治者，亞歷山大三世的內心深處也是非常惆悵的，他當然希望能夠不勞而獲，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卻被帝國在紐約展示的力量給嚇到了！

給嚇到了！

一次轟炸造成數十萬人的傷亡，換成誰，誰不害怕！

如果這樣的轟炸持續下去的話，大明帝國有可能會戰敗嗎？大英帝國有可能會擊敗他們嗎？

在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告訴英國人，我們是不可能背叛同盟的，對於羅馬帝國而言，沒有什麼比同盟之間的友誼更加重要的了，背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對了……”

背叛不是不可能，只是代價太高啊！

想了想，亞歷山大三世又說道。

“還可以把這個訊息透露給大明帝國，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如何看重同盟的友誼，嗯，再要一些飛機，一百架？不，最少要三百架飛機，我們波斯戰場……不！”

勐然用力搖了搖頭，亞歷山大三世說道。

“我們將會在春天發起對東普魯士的進攻！羅馬帝國將會用行動證明一切！證明我們羅馬帝國從來不會辜負同盟之間的信任!”

在亞歷山大三世信誓旦旦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壓根兒就沒有想起來，在幾天之前，他還在盤算著如何取捨才能夠讓羅馬帝國的利益最大化。

現在，亞歷山大三十之所以會說著什麼為了友誼，為了同盟以及信任。根本就是因為形勢逼人而已，如果沒有落在紐約的燃燒彈，就不可能有羅馬帝國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