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間萬事細如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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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人間萬事細如máo(中)

江勝ji動地chou泣著,老淚縱橫。

鄭宇看著這位情緒ji動的老將,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半晌之後,看著這位老將逐漸有些平緩下來,鄭宇過去扶起他,遞過一條手絹:“卓行,你也是戎馬半生,怎麼做此xiǎonv兒狀。”

江勝接過來,感ji地鞠了一躬,擦拭了臉上的淚水。

“有些事,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鄭宇頓了頓,平靜地說道,“父親的想法是好的,軍隊國家化,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給後世留個好的傳統,防止公器si用。但經此一役你還沒看明白?在這個思想hunluàn的時代,所謂國家化的軍隊,很容易被一些野心勃勃的軍頭打著高尚的幌子,帶上權力鬥爭的歧途!”

“這個國家,傳統上還是人治而非法治,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必須有一個意志,一股力量,確保這個過程不被打斷。”鄭宇說道,“這個國家崇尚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成王敗寇,既然如此,就不能讓野心家看到一點機會。國防軍,我是必須要牢牢抓在手裡的。”

江勝看著鄭宇,臉sè有些發白。

“卓行,你可以放心。國防軍在我手裡不會被取締,不會成為皇家禁衛軍的附庸。他會更加強大,會走向更輝煌的未來。”鄭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做純粹軍人,我當然要給你機會。軍隊只要忠於我,沒有胡思luàn想,一切服從命令,就是純粹軍人,就可以在國戰中盡情發揮!”

江勝囁嚅了幾下,卻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微微垂著頭。

“卓行,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們這個國家真的經不起折騰了。”鄭宇盯著他,語氣越發凝重,“國防軍的整肅勢在必行。至於你,我是信任的,也是要大用的。陸總這個擔子我屬意你。但你首先要把心思擺正!父親容了穆鐵,也容了你,可你們怎麼回報的父親?我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你要讓我不疑你,就首先要把這個忠字放在最上面!做不到這一點,我只有另選賢明!”

江勝huā白的頭顱微微顫抖。

“卓行,你要明白,我們這個國家有多複雜。”鄭宇嘆了口氣,“父親在日,國家總算是秩序井然。可只要父親一去,馬上就是兵戎相見炮火連天!最後倒黴的是誰?國家受損,國民受害,軍人最後也成了叛軍,成了犧牲品!這樣的事情,你還想要再發生一次嗎?”

江勝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鄭宇:“陛下!臣只要在一天,就決不允許這些人再對政fu指手畫腳!”

“卓行,你有此心,我是很寬慰的。”鄭宇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次的兵變反映出了太多問題。這不僅僅是個別軍頭的野心,更是整個軍政軍令體系的問題,也是部隊信仰和理念的問題。更重要的,它反映出了社會上現實存在的一些矛盾有多尖銳!卓行,你應該知道,這支軍隊需要改變,需要毫不猶豫的改變!乃至我們這個國家,也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得到毫不遲疑的扭轉!”

江勝看著鄭宇堅定的表情,只是沉默。

“國防部要改革。”鄭宇平靜地說道,“之前陸海兩總部過於強勢,軍令系統直接干預軍政體系,導致國防部變成了兩總部的橡皮圖章,這種事情不可以再持續下去了。”

“國防部要恢復到軍政系統的本來面目,而且要分拆成陸軍部和海軍部。”鄭宇再次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兩個總部的部長直接對我負責。陸海兩總參的參謀長也要直接對我負責。未來國防建設的一切事宜歸屬兩總部,兩總參只負責軍事計劃的制訂,作戰指揮和訓練事宜。”

江勝愕然地看著鄭宇,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紹禎這個國防部長本次讓我失望至極,雖然沒有附逆,可國防軍兵變他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我已經準備安排他退役。”鄭宇平靜地說道,“許帥平叛有功,將身兼海軍部長和海軍總參謀長的職務,不過此為特例,至此為止。陸軍部長,朕屬意聶士成大將。聶大將威望素孚,忠心耿耿,此次平叛出力甚多,執此國器舍聶大將其誰?聶大將年高德劭,還需幹才輔佐,常務次長我屬意岑chun暄。他從軍多年,且於國防建設多有論著。尤為可貴者,此次北京事變,岑chun暄親冒奇險奪回憲兵司令部,且憲兵隊於平叛中立有大功。此等勤勞王事,正是帝**人之楷模。”,

江勝臉sè蒼白,垂下頭一聲不吭。

“國防軍,這一次出了這麼大的luàn子,不徹底整肅是不行的。”鄭宇盯著江勝,“一切為了帝國的長治久安,也是為了防止國戰受害!卓行,你要知道穆鐵在國防軍內部的影響力有多大,這不僅僅是一個鐵衛軍組織的問題。為了防止其他高階軍事長官架空他,穆鐵放縱丁忠宇這些人在青年軍官中刺jiji進的軍國主義思想,乃至si自鼓勵一些下面的軍官越級上報,直接服從來自鐵衛軍系統的命令!這樣的軍隊,在國戰中能讓我放心嗎?自行其是,搞xiǎo團體,這還算什麼軍隊!”

“這一次,禁衛軍的體制表現出了優越。如果不是他們的忠誠和英勇,我們這個國家就真的危險了。”鄭宇嘆了口氣,“我準備由禁衛軍派出軍官,對國防軍全面整肅。憲兵隊和國防部都要配合。國防軍不但要忠於帝國,更要首先忠於我!沒有這一條,這支軍隊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成為野心家的工具。即使我在的時候他們不敢過分,可如果我老了,或者我死了怎麼辦?”

江勝沉默良久,低聲說道:“陛下,這樣一來,國防軍還算是國防武力嗎?”

鄭宇盯著他,瞳孔緩緩收縮。

“陸軍部長是您的信臣,國防軍,要效忠於您個人,很多軍官要退役,您信任的人會頂上來,而禁衛軍本來就是您的親衛部隊!”江勝猛地抬起頭看著鄭宇,語氣格外沉重,目光卻毫不退讓,“陛下!您已經是皇帝,是全國武裝力量最高統帥!臣斗膽問一句,您現在要把全國所有的武裝力量都牢牢掌握在您個人手中,您到底想要些什麼?這個國家,您又想帶向何方?”

鄭宇看著這個老軍人,表情坦然而誠懇:“卓行,你說這個國家是屬於誰的?”

江勝堅定地說道:“陛下曾經再三強調,這是屬於全體國民的國家。”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皇帝由國民推舉為國家領袖,受到全體國民的監督。這是國民的帝國。”

“你說的不錯。”鄭宇點了點頭,“可你有沒有想過,國民到底如何來保護他們的利益?”

江勝一愣:“有憲法,法律,國會,地方參政院,有國防軍的保……”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臉上lu出了悵然。

“卓行,我們這個國家,素來缺乏法治的傳統。這個事實我不想再重複。”鄭宇說道,“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們,父親的做法雖然用意很好,卻還是過於超前了。憲法也好,法律也好,國會也好,地方代議制民意機關也好,最終都需要人來保護。國民還太缺乏政治意識,缺乏民主法治觀念。如果連這些受教育最完備的軍人都視法律如無物,你能指望國民做什麼?你能指望他們自己清楚自己的權利,保護自己的權利嗎?他們又如何來保護這個帝國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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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勝沉默不語。

“我們這個國家已經走到了分裂的邊緣。”鄭宇的聲音並不大,聽在江勝的耳朵裡卻如同驚雷一般,讓這個老將臉sè蒼白地看著鄭宇,“卓行,這一次的兵變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父親對很多帶有理想主義sè彩的ji進思想加以包容,試圖調和,結果卻造成了社會的思想hunluàn。我們的國家,在短短二十多年裡脫胎換骨,可人心中那些流傳數千年的元素還在頑固地發揮作用。現在的國家,外患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卻是內部的鴻溝!”

“政fu,已經開始喪失民心了!”鄭宇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中樞上出了陳磊事件的大動dàng,上下離心,到了地方上,思想hunluàn造成了信仰倒塌,再加上功臣思想和打江山坐江山的思想揮之不去,這幾年又要應對經濟危機,還要擴充軍備,政fuhuā錢如流水,各種工程紛紛上馬,腐化墮落簡直就是一日千里!另外一邊,物價飛漲,底層民眾工資低下,生活日益困苦,而腐化官僚又要對工商企業敲骨榨髓,企業競相行賄,整個國家的經濟基礎正在迅速腐爛!”,

“不少地方民怨累累,離著爆發也不遠了!青年黨之所以能在北方捲起這麼大的風làng,國防軍兵變能得到不少民眾的支援,這情形還不可怕?”鄭宇的語氣格外沉重,“之前帝國沒有出luàn子,只是靠著父親的威望,靠著他光復華夏驅除韃虜的聲望,靠著帝國立國之初的一系列善政,靠著父親手中牢不可破的軍權!可現在呢?國防軍兵變,中樞動dàng,父親身死!俄日兩國想必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北方chun汛之後想必就要開戰!這個時候,我們內部的野心之人會做些什麼?我們這個國家又會發生些什麼!”

江勝默默地聽著,臉sè也漸漸開始起了一些變化。

“卓行,你必須要服從我。這一次,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咱們的國家,咱們的民族。”鄭宇一字一板地說道,“是!我要牢牢抓住軍權!不僅僅如此,所有的政fu強力組織和機構,我都要整頓,都要牢牢把握住!因為這些地方絕對不能出問題,否則這個國家就要面臨分裂乃至內戰!以前,能夠凝聚住這個國家的只有父親,從現在開始,就只有我能做到!我如果不做,就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就是對民族的犯罪!”

江勝抬起頭盯著鄭宇,終於lu出了震驚之sè。

“現在是非常時期。”鄭宇緩緩地說道,“國家,已經是危如累卵!卓行,我從歐美一路走過,在東北親身經歷了那一場變luàn,現在又是北京的一系列變luàn!總情局出了叛徒,國防軍出了刺客,禁衛軍被滲透,乃至最後穆鐵公然帶著部隊佔領北京,篡奪國家權力!你知不知道,就在這兩天,廣州在籌劃接許帥南下另立中央,不少省份在謀劃聯省自治,以許凡為首領,建立邦聯制國家!”

江勝臉上血sè盡褪,澀聲說道:“陛下,這些臣真的不知道。不過以臣對許帥的瞭解……”

“我不是懷疑許帥,他的為人我很清楚。”鄭宇搖了搖頭,臉sè依然凝重,“但這裡邊隱含的問題才是最可怕的!我們這個國家,現在需要的不是放任自流,而是藉助舉國同悲,追思先帝,痛恨叛逆,憂心外侮的時候,迅速凝聚起來,統一在一個意志之下!這個責任,我必須擔起來!”

他盯著江勝,斬釘截鐵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帝國,帝國就是我!我就要替國民澄清寰宇!國民鬆散,無法對抗這些思想各異動機複雜的力量,我來解決!國民受到多重盤剝,生活困苦,我來解決!國民容易受méng蔽,被蠱huo,我來解決!官僚腐化,對工商企業敲骨榨髓,對國家資財貪汙挪用,上下勾連,把持地方,國民慘遭魚rou,求告無mén,我來解決!軍隊思想hunluàn,不知所措,那他們就跟著我走!所有這些問題,在這個時候,一切力量只需要跟著我!”

“你要相信我,我才是這個國家裡,真正最把帝國放在心上,把國民放在心上的人。”鄭宇盯著江勝,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國民的國家,也是我的國家。這個國家毀了,我也無處可去。我和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國家的問題,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一切的對策,父親生前和我都反覆討論多次。現在國家危急,民族危急,這一切責任,我必須要擔起來!也只有我,能夠繼承父親的意志力挽狂瀾!你們不必再疑慮重重,也不需要瞻前顧後!只要跟著我,這個國家的一切hunluàn,腐化,墮落,mi茫,都能解決!”

江勝看著這個表情堅定,充滿自信的青年皇帝,心中翻滾著無比複雜,卻又越來越強烈的情緒。這位老將的心中開始湧動著一團火,身體之內沉寂已久的熱血也開始了沸騰。

一步步升到如此高位,他自然不是真正的兵痴,對於國家的種種問題,他看在眼裡,也一直在思考,在憂慮。他想做模範軍人,他秉持軍人不可干政,但這不等於他對於這個帝國出現的種種問題無動於衷!,

現在,終於有這樣一個年輕而無畏的統治者要站出來,在這個最為危險,可也最有機會成功的時刻,澄清國政力挽狂瀾!江勝也是軍人,在軍隊這個相對講求獻身jing神,講求理想的純潔,還沒有墮落成官僚衙mén的團體中奮鬥了幾十年,他有失望,有黯然,有熱血,也有午夜夢迴的期盼和憧憬!

這些事,自己做不來,現在有人要做,而且他也是這個國家最有可能做到這一切的人!跟隨,還是觀望?

“我是皇帝,我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兌現!卓行,我要明確地告訴你,這些問題,我不會等到戰後再解決!”鄭宇的話讓江勝再也無法保持矜持,臉上現出了不加掩飾的震撼,“國戰在即,內裡要是四分五裂各懷心思,對中樞的意圖妄加揣測,**官僚再藉著中樞內luàn,打著一切為了國戰的名頭大肆盤剝,野心之人看著中樞遲遲沒有一個統一的聲音和意志開始玩火,我們還談什麼國戰!”

“父親在日,經常教誨我,什麼樣的人才能肩負起領導這個國家的責任?”鄭宇深沉地說道,“這個國家的領導者,承擔著四億五千萬國民的希望,肩負著國家和民族的重託!他必須不怕風雨滄桑,不怕道路坎坷,不懼怕挫折和失敗,他要敢於面對挑戰,敢於抗爭,他要勇於征服一切困難,做自己和國家命運的主宰!‘

“滄海橫流安足慮哉!我就是有這個自信!因為我是先帝的兒子,是許帥的學生,因為我跟隨父親理政,最知曉父親的夙願!我有父親一手培養的jing英幕僚協助,有內閣諸君的協助,有許帥的協助!卓行,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志,也是這一批真正忠於國家,熱愛民族,通曉國政之人的共同意志!跟著這個意志走,你就是國家功臣,打贏國戰,給你一個民族英雄的名號!你要還是瞻前顧後,左顧右盼,你就只有被淘汰,離開民族復興這個事業!我可以告訴你,這艘船,你下了就再也上不來!”

鄭宇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終於讓對面這位老將悚然動容。江勝沉默半晌,捧著軍帽,立正,深深一鞠躬:“陛下,國防軍服從您的一切安排。本人,必定全力配合您的一應事宜。任何人想要違抗命令,陸總必定嚴懲不貸。”

鄭宇盯著他看了半晌,肅然說道:“江總參謀長深明大義,一心為國,可堪敬佩。朕這就下詔,擢升卿為陸軍總參謀長。請總長務必恪盡職守,於此危難之際,協助朕與中樞澄清寰宇,還帝國一個朗朗乾坤!”

江勝腳跟一併,一個標準的敬禮。

鄭宇對一直肅立在mén口的邱海陽揚了揚下巴:“伺候筆墨。”

邱海陽在書案上展開筆墨硯臺,胡開文老字號直供的御墨很快化開,鄭宇揮毫潑墨寫了幾個大字,蓋了si印:“卓行,這字等一會幹了,我讓人裱好送到你的辦公室。”

江勝看著這幅字,老淚縱橫。

這字本身,說實話寫的真一般,最多也就算是有些剛強飽滿罷了。但難得的是這裡面的意思!“烈火見真金”,江勝看著這幾個字,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感動,心頭翻翻滾滾就只有“士為知己者死”這幾個字。

鄭宇走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卓行,你能在別人爭權奪利之時,不顧事後可能被推出去頂雷,一心cào勞國戰事宜,這本身就說明了你對國家的忠誠,對軍人職責的忠誠。可我們這個國家,很多事情就是那麼複雜。現在忠於我就是忠於國家,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國防軍你放手施為!我就是你的後臺!”

“這些事不僅僅是軍務,也是軍政。”鄭宇繼續說道,“之前穆鐵在位多次越權干政,導致國防部權威受損,軍隊變成陸總的一言堂。卓行,你是知道危害的,你也知道你和父親提過這個問題。我相信以後你和國防部,以及未來的陸軍部都能夠配合好。我對國防軍的整肅,正是為了讓你們這些軍人能夠安心國戰,不必顧慮其他!好好做,陸總和國防軍,永遠是帝國國戰的先鋒武力!”,

江勝深深地一鞠躬,轉身離去。

鄭宇盯著他的背影出了一會神,又轉回身站到窗前,默默地俯瞰著下面的北京城,臉上流lu出了某種複雜至極的情緒,似乎有某種mi惘,有某種掙扎,又有掩不住的黯然。半晌之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堅毅。

他轉身坐下看了會檔案,突然聽見急促的敲mén聲。

“進來!”

“陛下!”柯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倫敦急電!jiāo通部長孫文先生,在募捐演講中途,遭遇刺殺當場犧牲!”

鄭宇的腦袋嗡了一聲。

這事情絕不簡單!

孫文是執政黨聯盟中憲政黨黨魁,雖然有些好大喜功言過其實,一向在部務上頭做甩手掌櫃,熱衷於四處演講,給鐵路建設籌措些款子,賣賣國債,但一直以來對帝國大政也多有裨益,尤其在海外華僑中很有威望。這一次突然身死,恐怕國內又會有些bo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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