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成親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不能這麼草率。”楊譚林看著蝶翅，一點都不贊同她的想法，誠然，白家人對寡婦是沒有歧視，更沒有說不準寡婦改嫁，但是寡婦就是寡婦，和沒有成過親的姑娘始終是有很大的差別的，他不能讓孫女就那麼就成了寡婦。

“阿公，反正我是不會出嫁的，我會一輩子都在你們身邊的。”蝶翅有自己的堅持，她的堅持就是永遠不放棄家人。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現在這事情不是你說了算的！”楊譚林看著蝶翅，道：“我們白家婚姻本來就是父母長輩做主的，你的婚事你說了不算，我和你阿媽會給你籌辦的。”

“就算你們籌備好了，我也不嫁。”蝶翅看著楊譚林，難得倔強的道：“就算你們把我給綁著嫁了回去我也會跑回來的，我絕對不會離開這個家。”

“阿妹~”阿奶皺眉看著兩個從來沒有鬥過氣的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都不願意退一步，叫了蝶翅一聲，道：“你一向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從小就是你阿公的心頭肉，你阿公也是心疼你，你還是乖乖的聽阿公的，高高興興的嫁人。”

“我知道阿公和阿媽是為了我好，可是阿奶，你說過，白家的女人沒有軟弱的權力，那麼我也告訴你，我們同樣沒有逃避的權力。我要是聽阿公的話嫁出去了，那就是在逃避我應該擔負起來的責任，而我不想逃避，更不能逃避。”蝶翅看著阿奶，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堅持。

“阿妹，你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楊雪素看著蝶翅，道：“就算你不在意，你想想孩子。你是想讓他們叫別人阿爸還是想讓人指指點點的說他沒有阿爸？”

“阿媽，我現在只是懷疑，還不敢肯定就有了身孕，我不會為了一個懷疑就出嫁，離開你們。”蝶翅看著楊雪素，無比認真的道：“就算是確定有了身孕，我也不會為了他嫁出去，要是那樣的話，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你說什麼傻話！”楊雪素聲音驟然提高，瞪著蝶翅道：“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那是你的孩子！”

“可也比不上你們重要。”蝶翅一步都不退讓，看著她最愛的親人，道：“要是你們為了他和我就要考慮將我嫁出去的話，那麼我真的會不要他的。”

“蝶翅~”楊譚林罕見的叫了她的名字。

“阿公，我主意已定，說什麼都不會改變！”蝶翅看著楊譚林，道：“我知道你們很心疼我，也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們也別忘了想想自己，不要為了我就什麼都不管了。我已經是個大人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我也有能力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這樣的蝶翅是陌生的，在楊家人的記憶中，蝶翅一直就是溫和的，從小就很聽話，雖然很有自己的主見，但在大家意見相左的時候一般都會聽從他們的安排，他們曾經很擔心這樣的性子會讓她受氣，可現在看起來她不是不會堅持，而是沒有遇上她一定要堅持的事情。

“阿公，你們就依我的，好嗎？”蝶翅也沒有忘記用軟和的態度對他們說話，有堅持，但說話卻要溫和，那樣才更容易說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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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雪素，你是什麼意見？”楊譚林嘆了一口氣，他不忍心逼著蝶翅一定要順從自己，他知道自己是為了蝶翅考慮，可是蝶翅又何嘗不是為了一家人考慮呢？

“阿妹，明明有喜歡的人卻不能在一起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楊雪素看著蝶翅，道：“阿媽不希望你受阿媽曾經受過的苦。”

“阿媽，你應該更能夠理解我才是。”蝶翅看著楊雪素，道：“你當年沒有為了自己不顧阿公阿奶，我又怎麼會為了自己不顧你們四個呢？我比你的責任還要重，不是嗎？”

楊雪素無言，是啊，當年她雖然很捨不得放棄張煥振，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和張煥振說了分手，一點都沒有抗拒的和楊譚林喜歡的阿德成了親，更在婚後積極地生活著，讓楊譚林覺得自己的眼光還是不得錯的，找了一個讓女兒能夠接受的姑爺，讓女兒離開張煥振也能過得很幸福。

“阿爸，我想我只能站在阿妹這一邊了！”楊雪素苦笑一聲，轉向楊譚林，道：“我是不願意讓阿妹走我曾經走過的老路，受我曾經吃過的苦，可阿妹說的沒有錯，我應該是那個支援她的人。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還是會選擇和阿振分開，和阿德成親，守在你們身邊的。”

“我看蝶翅雖然沒有雪素的潑辣，可真的倔起來，可一點都不亞於雪素，你就不要勉強孩子了。”阿奶搖搖頭，沒有說的是她也是一個倔得可以的人，只是年紀大了，不像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收斂了。

“你們啊~”楊譚林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不勉強阿妹就是。不過，我也反對招阿財上門，我實在是厭惡那個小子，不想他和阿妹有什麼關係。”

“阿公，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未婚生子？”蝶翅渾身一鬆，笑容又爬上了臉頰，只要楊譚林不堅持要讓自己出嫁就是勝利，其他的可以慢慢的謀劃。

“你不是說你只是猜測，自己也還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懷孕了嗎？”楊譚林知道蝶翅既然已經開了口，那麼十有八九已經能夠肯定了，但他心裡還是膈應，就找了個理由拖延一下。

“是啊！阿妹，你和阿勳是什麼時候那個……咳咳，你有沒有算了一下，如果懷孕了，那麼孩子有多大了？”楊雪素知道蝶翅不敢確定的原因，實際上她也算了一下，蝶翅是在墨江和阿勳見面的，極有可能是那個時候懷上的，那麼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多天的樣子。

“要是有的話可能二十天左右。”蝶翅看了楊雪素一眼，道：“所以我也不是很確定。”

“咳咳~”楊譚林咳嗽了兩聲，有些不自然的看著她們道：“你們娘倆回房去談，蝶翅不是煩困嗎，談完了就好好的休息，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的話可是一點都不能累到。”

“嗯！”楊雪素也知道當著楊譚林談這些不大妥當，笑著應了一聲，就和蝶翅一道回他們住的院子裡面去了。

“阿妹，你有幾分把握能夠肯定你有了？”楊雪素看著被她趕上 床的蝶翅，問道：“一般來說二十多天不大容易發現的，我懷你和阿鵬都是一個多月才確定的。”

“阿媽，我想八九不離十是懷上了。”蝶翅看著楊雪素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留意，只是這幾天在嬌嬌家陪她時候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早上起來噁心乾嘔，吃梅子酸木瓜比嬌嬌還厲害，而且我的月事已經推遲了五六天了……你也知道，我打小身體就很好，來潮之後，從來就沒有錯過日子，所以，我才會那麼試著和阿爸提了一聲。”

“你還說呢！”楊雪素輕輕地拍了蝶翅的額頭一下，道：“你阿爸被你嚇得夠嗆，他說你說這件事的時候神色很不對，先是很猶豫，然後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那樣子就想要上斷頭臺似地……我其實昨天晚上就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是你阿爸一直攔著，說你累壞了，還說多給你一點時間休息，順便也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兩個昨晚基本上都沒有閤眼，他今天起床的時候還一再叮囑，說要好好的問你，不能把你給嚇到了。更不能讓你起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你阿爸很擔心你會一時想不開不要這個孩子，然後做了什麼錯事。要知道，生孩子已經很傷人了，生一個孩子身體就會虛弱一些，但把孩子流了更傷人，村後的桂花媽就是在懷孕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孩子跌沒了，她自己再沒有懷上過不說，還落下了病根。”

所以她和楊譚林才會有那種誇張的表現，生怕自己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阿媽，我是想要這個孩子的。”蝶翅懷疑自己可能懷孕的時候是很意外，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高興，就沒有有過不要的念頭。她雖然不敢確定家人對這件事情一開始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堅持要這個孩子，那麼家人一定會站在她身邊支援她。這一生，她最最幸運的就是生在楊家，有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家人，而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一個幸運兒，他一出生就和自己一樣，會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家子疼愛他的長輩。

“阿媽現在知道了！”楊雪素撫摸著女兒的頭髮，道：“雖然說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既然有了就是上天的恩賜，就要好好的把他生下來，家裡沒有了阿鵬，有的時候會覺得冷清的嚇人，有了這個孩子，你阿公阿奶一定會過的很開心的。”

“不過阿媽，對於我來說你，阿爸，還有阿公阿奶都比這個孩子重要得多，所以，我剛剛說的也不是氣話，而是想了又想之後才說出來的。”蝶翅看著楊雪素道：“阿勳也是一樣，沒有阿勳我也能活得很好，但是沒有你們在身邊，我可能一天都過不下去。”

“所以別強迫你嫁人了，對不對？”楊雪素搖搖頭，嘆氣道：“好吧，不管你有什麼決定阿媽都站在你這一邊支援你，行了吧！”

“我就知道阿媽最好了！”楊雪素的保證讓蝶翅滿意的笑了，立刻討好膩歪了一下。

“你啊……你和阿勳是什麼時候……你應該知道我問什麼吧？”楊雪素多問了一句，道：“你能夠估算一下大概是什麼時候懷上的嗎？”

“是在墨江的時候，有二十二天。”蝶翅記得很清楚，同時也在為自己的運氣嘆氣，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太好還是太背，就情不自禁了那麼一次就懷上了。

“你們回來的路上沒有親近嗎？”楊雪素問了一句，然後自己搖頭笑了，道：“路上累得半死，又有旁人也沒有機會親近，是我多問了。不過，阿妹，你能確定不是因為一路上太累了，所以月事推遲了嗎？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可不會覺得松了一口氣，而是會大大的失望的。”

“阿媽……如果只是月事遲來的話我也不會有那種猜測。”蝶翅嬌嗔了一下，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所以還是需要再等幾天才能確定。”

“嗯！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能累到，更不能做什麼重活累活，明白了嗎？”楊雪素交待了一聲，然後看著眼皮已經有些耷拉的蝶翅，道：“你睡吧，我也會去好好的睡一覺，昨晚一夜都沒閤眼，都快困死我了。”

“阿媽，你和我擠擠吧！”蝶翅往床裡面挪了挪，道：“我很久沒有和阿媽擠在一塊睡了。”

“好~阿媽陪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