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2月7日
這一日乃是除夕,也是中國人所謂的大團圓節日。
日寇打進來,不計其數的老百姓家破人亡,大團圓成為了很多人的奢想。
但希望還是要有的。
路邊的野草遭受風吹雨打,依然頑強的和命運抗爭。
縱使眼前的日寇兇殘,猙獰可怕,中華名族也絕不屈服!
邊區兵工廠
“吳廠長, 這是根據你的要求,第十八次更改後,生產出來的子彈樣品。”
吳澤正在努力的憑著記憶臨摹德制88高炮的圖紙,兵工廠的技術員拿著新的子彈樣品過來了。
對於吳澤的要求,技術員已經都有些恐懼了。
小小的子彈,一點小問題, 吳澤都會否決, 讓重新弄。
十八次返工,技術員都要吐血了。
咱邊區的條件不好, 要求還這麼高,實在是苛刻了點。
但技術員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牢騷,老老實實按照吳澤的方法改。
吳澤放下筆,這德制88高**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主要這88高炮是半成品,另外一半完全得依靠記憶去復原。
復原了,才能夠想辦法生產另一半零件,將88高炮徹底組裝。
吳澤拿著新生產出來的子彈,來到了試驗場地。
吳澤把子彈熟練的壓入漢陽造的槍膛,然後固定好槍支,準備試射。
吳澤拉動了繩子,繩子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的聲音清脆,彈道也穩定,射程也合格。
吳澤連續試了一百發子彈, 沒有一發子彈卡殼,也沒有啞彈, 合格率百分之百。
吳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錯,這一次總算是合格了。”
“吳廠長, 真合格了嗎, 不用再重新改了嗎?”技術員們一見吳澤臉上露出笑容,都有點不太相信。
上一次,也就是第十七次的子彈試射,一百發子彈都打出去了,只是有幾發子彈射程差一點,密封性不好,都被吳澤直接打回來重做。
而這一次,終於合格了嗎!
“各位,你們都辛苦了。”吳澤道,“你們也別怪我要求苛刻,我們和鬼子不能比,鬼子單兵配彈一二百發,而我們的戰士每個人平均只有幾發子彈。這每一發子彈都非常寶貴,質量不好,打偏了,浪費了子彈是小事,沒有打中敵人,這可是大事。”
“是是是,吳廠長你說的對。”技術員們都連連點著頭。
“今天是除夕,我給大家放一天假,都回去好好休息,和家人團聚吧。”吳澤道,“明天,子彈務必要全力生產。”
“吳廠長,我們不休息!”
“廠長,多生產出來一點子彈,也能早點裝備我們的部隊。”
“對,我們不休息。”
……
技術員們都搖著頭,兵工廠的工人們也都不願意休息。
“這是命令。”吳澤道,“身體是本錢,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研製子彈,你們都辛苦了。”
“好吧。”技術員們和工人們也都應聲。
吳澤讓子彈生產線的技術員和工人回去過年了,他沒有休息,而是來到了另一個車間。
這裡乃是迫擊炮生產車間。
這乃是昔日從晉綏軍合村兵工廠搞來的裝備,機器機床都很齊全。
迫擊炮的生產倒是挺順利,已經生產出來第一批迫擊炮了,也全部透過了試驗。
“廠長,獨立旅的孔旅長來找你。”吳澤視察了一下迫擊炮生產,剛回到辦公室,有人來報告。
“讓他過來吧。”吳澤應聲。
“小吳,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孔捷的警衛員給吳澤帶來了幾筐食材,全部都是硬食,豬肉,罐頭。
“老孔,謝謝啦。”吳澤謝過,讓人把東西拿到伙房去,準備給兵工廠的工人們改善伙食。
雖然,兵工廠的伙食已經非常不錯了,頓頓都是白米白麵。
“小吳啊,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麼。”孔捷直入主題。
“孔旅長想要來我這裡要彈藥武器了吧。”吳澤笑了笑。
“我剛剛聽說了,你這裡已經可以生產子彈了,對吧。”孔捷期待道。
“明天才正式生產。”吳澤說。
“你生產出來了,伱給我先來一批啊。”孔捷說道,“我雖然從戰場上繳獲了一些三八大蓋和三八步槍子彈,但上交了不少,我不少戰士還是都拿著漢陽造,漢陽造的子彈缺乏的很。”
“行,可以,沒問題。”吳澤點著頭。
這兵工廠生產的子彈,暫時也主要是供應漢陽造。
這是第十八集團軍暫時裝備的最多的步槍,也是最缺乏子彈的槍支之一。
“哈哈哈,夠意思,夠意思。”孔捷哈哈大笑。
“老孔,迫擊炮也生產出來第一批了,你不要一點?”吳澤問。
“不要,留給其他兄弟部隊吧。”孔捷擺著手。
孔捷可不傻呢。
迫擊炮好呢,還是155毫米的加農炮好,那肯定是後者。
咱現在跟吳澤要了迫擊炮,回頭又把五門加農炮搞回來,讓師長看見了,師長肯定有話要說的。
而現在自己把兵工廠的迫擊炮讓給別人,我孔捷這麼大度,不像李雲龍那小子那麼不要臉。
到時候,咱這5門加農炮搞回來,師長那邊肯定……就算他有話說,也肯定有不少迴旋的餘地。
吳澤笑道:“老孔,看你這樣子,肯定是有更好的大炮了,所以看不上咱這邊區造的迫擊炮了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孔捷也不藏著掖著,“李雲龍那小子把三個鬼子師團的重炮藏起來了,晉綏軍現在都沒有找出來,現在又在跟總部那邊扯皮呢。李雲龍答應我了,只要我明年找機會把重炮撈回來,他許諾五門155毫米的加農炮給我當酬勞。”
“哈哈哈。”吳澤大笑道,“老李真是難得大方一回啊,昔日繳獲一門義大利炮,可讓他給寶貝啊。而現在,五門155毫米的加農炮,說送就送你。”
“你拉倒吧。”孔捷撇撇嘴說道,“李雲龍那小子算盤打的精呢,這可是三個鬼子師團的重炮,不是小數目,5門155毫米的加農炮,我估計都是零頭,我什麼時候能從李雲龍那小子手裡佔到大便宜了。”
“孔二愣子,你他娘的又背後說老子壞話了,是不!”這時候,李雲龍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很快,李雲龍也來進來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
“小吳,要過年了,咱老李來看看你。”李雲龍一邊說話,一邊不客氣坐了下來。
“李雲龍,你小子少來這套!”孔捷直接戳破道,“你小子肯定是來找吳澤要彈藥來了。”
“孔二愣子,你給我拉倒吧,老子的部隊武器彈藥充足。”李雲龍牛皮哄哄的很,“哪像你這窮鬼,肯定才是來找吳澤要彈藥了。”
孔捷表情有些尷尬,但脖子一梗:“跟你李雲龍比,我承認我是窮鬼。可我孔捷跟其他八路隊伍比,我可不窮!”
“哈哈哈。”李雲龍大笑,“孔二愣子,這倒是一個實話啊。”
“小吳啊,當初咱從鬼子軍列上搶了一些別的半成品,聽你說這是什麼88高炮,既可以打鬼子飛機,又可以打鬼子坦克。”李雲龍湊吳澤面前,“這88高炮弄出來了沒?”
“李雲龍,你小子還說你不是來要武器彈藥了,你他娘的都盯上88高炮了。”孔捷立刻跳起來,“你不是武器彈藥充足麼,你也要意思張口。”
“孔二愣子,我武器彈藥充足是說了,可我什麼時候說不找吳澤要武器彈藥了。”李雲龍辯解。
“你……”孔捷目瞪口呆,好像李雲龍這小子還真是這樣說的。
“老李啊,這88高炮的圖紙我才勉強復原了,零件都還沒有生產呢。”吳澤說道。
“那什麼時候能搞出來?”李雲龍問。
“可能得半年後吧。”吳澤說。
“半年後,那麼久的嗎?”李雲龍抓了抓頭皮,倒是急的很。
筱冢義男和崗村次寧現在改了方針,不準備發動大規模的報復行動了,而是改為了間諜戰和情報戰。
這等情況下,對於咱老李來說,那就是出去搞事的大好機會啊。
當然了,筱冢義男手裡還是有一點飛機,這也是威脅。
沒有88高炮,咱有時候就得裝孫子,很不爽!
“老李啊,也許我還得想辦法從太原兵工廠那邊弄點機器機床回來,這零件才能夠加工了。”吳澤說道。
現在兵工廠的條件,還不足以把一些零件生產出來,還得從太原兵工廠想辦法。
“這個好說啊。”李雲龍牛批道,“只要你一道命令一下,我帶著部隊把太原兵工廠給你拿下來,把裡面的機器機床統統拿回來,這不就是了麼。”
孔捷插嘴:“老李,看把你給能的,太原兵工廠那邊乃是筱冢義男的重要守備之地,固若金湯,你別東西沒搶著,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孔二愣子,他太原兵工廠固若金湯又怎樣,老子有三個師團的重炮,直接轟他丫的,直接送他們上天都沒有問題。”李雲龍口水都噴了出來。
“老李,稍安勿躁。”吳澤拉著了李雲龍,“現在還不是打太原兵工廠的時候。”
“怎麼不是了,我三個師團的重炮一拉出來,太原兵工廠那點防禦算什麼。到時候別說太原兵工廠了,老子把太原都給打下來!”李雲龍牛氣沖天。
“李雲龍,你這麼牛,你乾脆去打崗村次寧得了。”孔捷瞪眼,“你再加把勁,把東三省一併收復了唄,這全中國一百多萬鬼子,你一個人包圓得了,咱們其他兄弟部隊,都回去種土地算了。”
“孔二愣子,咱有吳澤,我怕啥。”李雲龍看著吳澤,“有小吳在,咱什麼都敢幹!”
“老李啊,現在真不是打太原兵工廠的時候。”吳澤搖著頭,道,“第一,筱冢義男現在發動了情報戰和間諜戰,你的部隊一動,人家就知道了,到時候就算把大炮挖出來,人家偵察兵知道了,立刻呼叫飛機,那時候咱沒有防空炮,重炮暴露在鬼子飛機轟炸之下被炸成了廢鐵,你拿什麼去打太原兵工廠。其二,就算要打太原兵工廠,那也得徹底重創了第一軍之後才是。現在的第一軍,可還有六七萬鬼子呢。”
“那你的意思,咱要打太原兵工廠,還是得擁有88高炮了才行?”李雲龍愣神著。
“必須要有防空武器才行。”吳澤點著頭。
“小吳啊,就算有了防空武器,我們的人恐怕也不會使吧。”孔捷想起來什麼,說道。
“這個問題不大,我已經跟上面說了,讓他們尋覓防空武器方面的士兵。”吳澤道。
“哪裡有這樣的防空炮兵?”孔捷問。
“昔日的德械師裡的教導總隊不是裝備有防空炮嗎!教導總隊撤下來的部隊雖然被改編到其他部隊了,但只要國軍那邊肯配合,肯定可以找到防空炮兵。”吳澤說道。
“只要咱可以生產出來防空炮,找不到防空炮兵,咱自己摸索訓練。”李雲龍道,“反正我可信不過山城那個姓蔣的。”
“李雲龍,這88高炮我雖然不懂,但肯定不像你小子說的那麼容易。這可是用來打飛機的武器,小鬼子的飛機飛那麼快,這88高炮的操作,肯定和普通的火炮不一樣。”孔捷說道。
“不是還有小吳麼,小吳這麼聰明,摸索到88高炮的使用法門,肯定也不是問題的。”李雲龍直接道。
“老李啊,反正我這裡不發話,你別帶著你的部隊輕舉妄動了。”吳澤道,“太原兵工廠那邊的機床機器,我有辦法弄出來,我儘量半年時間把88高炮搞出來。”
太原兵工廠那邊,根據鍾澤的情況,第九車間主人蒲友已經任職為太原兵工廠的副廠長了。
成為了副廠長,蒲友就要大展身手了。
那時候,有很大的操作餘地。
“小吳,你不發話,我肯定不行動。”李雲龍鄭重點著頭。
李雲龍和孔捷在吳澤這裡喝了一頓酒,然後各自告辭了。
數日後,數千發漢陽造子彈送到了獨立旅。
“旅長,這邊區兵工廠給我們送來的子彈看上去比以前的大不一樣了啊,這分量看上去十足,也不粗糙,比小鬼子的子彈都不差的樣子呢。”邢志國拿著幾發新到的子彈,仔細的看了看。
“那肯定不一樣啊,這可是小吳造出來的新子彈,可不是以前邊區造那二次裝填的埋汰貨。”孔捷說道。
“那我們試幾發看看?”邢志國道。
“要試也得拿鬼子漢奸來試啊。”孔捷說著,他立刻讓警衛部隊集合了。
孔捷的警衛部隊裝備的步槍全部是三八大蓋,被孔捷全部換上了漢陽造,每個人發了十發子彈。
“諸位,這是我們邊區造造出來的新子彈,我們去戰場上試試它的效能。”孔捷對警衛部隊說道。
“旅長,你也要跟著一塊去嗎?”士兵們詢問。
“那是當然了,這可是邊區造出來的第一批新子彈,我得親眼見識它的效能。”孔捷一本正經說道。
“旅長,要不讓戰士們去就是了,你就別……”邢志國要勸。
“沒事,沒事,咱就去打個偷襲而已。”孔捷擺著手,帶著警衛部隊悄悄的出發了。
當然了,為了以防萬一,孔捷的警衛部隊還是帶上了幾門迫擊炮。
雖然,上面嚴令不讓部隊出山,但找機會打山口敵人駐軍一兩個偷襲,還是可以的。
這是山口的一個據點,鬼子漢奸在這裡修築了十幾個碉堡,拉了鋼絲網,還有壕溝。
雖然今天是除夕,但鬼子漢奸的防備一點沒有放鬆。
巡邏的,放哨的,一個不少。
甚至,還有狗幫忙警戒。
孔捷帶著警衛部隊來到了這個據點外圍,根據視線,可以看見八個目標,其中包括一條狗。
“這樣,你們七個人每個人瞄準一個目標,那條狗交給我來。”孔捷迅速挑了七名戰士,那條狗成為了孔捷的目標,“待我從三數到一,一起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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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長,要不還是三個人一組吧。”有士兵不放心,“這可是漢陽造,不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恐怕沒那麼準。”
“是啊,要是不能打中那鬼子漢奸,他們受驚了,肯定就藏起來了,這豈不是浪費了消滅他們的機會。”
……
“誰說咱的漢陽造就不如小鬼子的三八大蓋。”孔捷道,“這是新子彈,不再是以前那二次裝填的埋汰貨了,要相信我們邊區兵工廠的質量!”
相信邊區兵工廠的質量??!
戰士一聽這話,都在心中想起來一副畫面。
以前的時候,孔捷從邊區兵工廠領回來一批二次回填的子彈。
這打起來的時候,子彈老是往土裡鑽,根本就打不準。
那時候,孔捷可是大罵邊區造的質量太差。
現在,你又要相信邊區造的質量??
當然了,戰士們心中有牢騷,但都還是壓下了。
各自瞄準了自己的目標,為了能夠打的有把握一點,所有人都瞄準的都是胸肚部位,而不是腦袋小目標。
不過,那條狗不大,也就冒出來一個頭,不好打。
但孔捷還是仔細的瞄準了這條狗,然後開始倒數:“三,二,一!”
砰!
八條漢陽造幾乎在同一時間開槍了,槍聲非常清脆,戰士們都有著明顯的感覺,不像二次裝填的子彈那樣有雜音甚至是雜煙。
噗!
噗!
噗!
……
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八顆子彈,全部命中了目標。
七個敵人全部都胸肚中彈,倒在了血泊裡。
那條被孔捷瞄準的狗,也直接被爆了腦袋。
“好東西啊,好子彈啊。”戰士們瞬間都驚喜起來,再沒人吐槽孔捷那要相信邊區造子彈質量的話了。
“小吳造的子彈,過癮啊,比小鬼子的三八大蓋一點不差,這威力還比三八大蓋強多了。”孔捷心中也是一喜。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
據點的鬼子漢奸受驚了,開始用機槍掃射。
孔捷這邊又還擊了一陣,這新子彈的質量簡直好的沒的說,孔捷甚至都能夠順著鬼子機槍眼把子彈打進去,消滅裡面的鬼子,這彈道簡直精準的嚇人。
新子彈的效能讓人非常驚喜,從據點收工返回,戰士們都湊孔捷面前:“旅長,以後這子彈可以多拿點回來嗎?以後,我們就用漢陽造了,不用三八大蓋了。”
三八大蓋雖然打的準,射程也遠,但殺傷力不足。
漢陽造的射程其實也不差,子彈造的好,也打得準,殺傷力還大,戰士們還是喜歡用這武器。
“當然可以,當然沒有問題,哈哈哈。”孔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