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蛇大長老，是一尊活了超過千年的大妖，也是卡克海蛇一族的之前的最強者。

如果不是因為蛟龍秘境失陷。

一旦蛇化蛟。

也許如今，它早就已經成就了化神之境。

所以一號能夠捕捉到的記憶，即使只是一部分，依舊十分龐大，被迫用了一個副腦來承載。

一號貼心地將那些駁雜的記憶，分門別類，建立了一個個目錄。

李青玄快速翻閱目錄，就好似翻閱書籍一般，專門尋找涉及上古的秘聞和傳說，進行記錄。

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他翻閱到了一段涉及天道的見聞，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段見聞，是講述天道誓言的由來。

修仙世界，有天道誓言、心魔誓言。

天道誓言，漏洞多。

天魔誓言，解決辦法多。

原則上來說，修仙界的誓言，對於那些高手而言，並不可靠。

李青玄先前都嘗試過，深有體會。

但上古時期，並沒有誓言這一說法。

因為上古時期，天道並沒有獨立的意識。

上古時期，天穹小世界，一切鴻蒙，所有小世界法則，由那些荒神掌控，小世界本身，並沒有獨立的意識，只有一個本能。

或者說。

大量的荒神，就是它意識的體現和化身。

所以，天道誓言和心魔誓言，都是天道意識孕育而出後，才出現的。

而那些缺陷，也是因為天穹世界，只是一個小世界，本身就無法做到完善，也無法擁有太高的智慧。

李青玄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

他眼中閃過精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天道意識的孕育上面。

上古末期。

大能降世，仙道傳播，一尊尊荒神或被殺、或被封禁，之後天道意識，才孕育而出。

這是不是意味著。

就是因為那些荒神的本源滋補，還有後期仙道修士，不斷誕生和隕落，滋補天道法則，又有化神飛昇，天穹世界受到靈界的獎勵，才最終孕育出了意識！

這個猜測，讓李青玄想到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整理了下思緒：

上古末期，一尊人族化神圓滿修士，毫無緣故，突然出手襲擊了蛟龍一族的化神圓滿妖王。

之後，戰鬥餘波，導致生靈塗炭，天南地界，更是成了一個被空間封鎖的牢籠。

天穹小世界的天道意識，奈何不了這兩個化神圓滿的存在，選擇了將他們兩個放逐到了世界之外。

再之後，禁忌生命，降臨了...

這裡面，存在一個問題。

如果將天道意識，當做天穹小世界的防御機制。

那麼禁忌生命，就是入侵的病毒。

這個病毒，是毀滅性的。

所以天穹世界的天道意識，對於禁忌生命，正常情況下，一定是採取趕盡殺絕的態度，庇護世界內的生命。

但是...

大膽一點猜想。

如果大量修士的滅絕，對於生活在天穹世界的生命而言，是毀滅性的災難，但對於天穹世界孕育出的意識，卻並不一定啊！

生物死亡，本源回收。

新生的天道意識，受到滋補，快速提升自己的威能...

這像不像資源回收？

這很有可能！

李青玄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因為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麼就意味著，天穹世界的天道意識，可能已經產生了獨立的思想。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想著想著。

李青玄搖頭自嘲一笑：“我居然有這種想法，估計是瘋魔了。”

畢竟，海蛇一族大長老的記憶中，外界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有化神坐鎮，元嬰和金丹真人的數量，更不是小小的天南地界可以比擬。

這麼多修士，大家都不是傻子。

一旦天道意識真的如此，那麼就會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逆天！

甚至是屠天！

沒有人願意被另外的意識掌控，視作為資源。

特別是化神修士，幾乎等同於掌控了一條完整的神通之道，近乎可以湧動天穹小世界的微弱本源。

他們的存在，幾乎可以威脅到天道意識的存在。

天道意識真的誕生了智慧。

那些化神修士，不可能沒有察覺。

所以，李青玄感覺，自己的猜想，無疑有些被害妄想症了。

只是，邏輯是這個邏輯。

但不知為何。

李青玄總是感覺有些怪異。

這股怪異，卻不知從何而來。

突然。

李青玄心裡一激靈，想到了瘋不覺！

瘋不覺城府這麼深的一個人，莫名其妙就成了棋子，甚至選擇了放出禁忌生命。

如果說。

他是為了逃離這裡，才這樣做。

李青玄信！

但是將自己深陷其中，甚至成為感染源，李青玄絕對不信！

因為瘋不覺，是一個目地性極強、自私而無情之人。

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眾生萬物。

但絕對不可能犧牲自己！

“一定是有什麼神奇力量，影響了瘋不覺，才讓他不知不覺，成了棋子，那麼我呢？”

李青玄抿了抿嘴唇，想了想，將自己的這些想法，輸送給了一號。

“一號，我總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有些異樣，你幫我檢索下這些思緒的邏輯行為，是否有異常！”

滋啦~

腦海一聲輕響。

一號的聲音，模糊不清地出現：“收納資訊，分析中...”

一號的本體，在大晉幽州。

隨著距離遠離。

即使元神之力神異。

一人一樹之間的聯絡，也開始有些吃力起來。

李青玄默默等待。

數息之後。

一號的聲音，再次響起。

“主人，經過檢測，發現以下邏輯衝突。”

李青玄心中一寒。

居然真的有問題！

他沉聲道：“說！”

“第一，根據天道誓言的測試，天道意識，只有微弱的本能，所以才會被矇騙。

但是對於世界的生死，應該會反應很強烈才對。

而天南地界，依舊在天道意識的籠罩下，不應該對禁忌生命，沒有察覺。”

“第二...”

“第三...”

一條條邏輯衝突，被一號羅列而出。

它還十分貼心地進行了分析：“根據主人的行為邏輯分析，一號猜測可能是受到了資訊遮蔽！”

“資訊遮蔽？”

李青玄疑惑詢問道：“一號，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思索的時候，出現這麼多自相矛盾的分析，是潛意識被修改了思維？”

這一刻，一號有些遲疑...或者說忐忑。

遲疑片刻。

一號才回答道：

“是的，主人。”

“這是一號，透過建立禁忌生命的模因傳播模型，發現模因力量，是屬於心力的範疇，也是規則的力量。”

“主人，萬物運轉，遵循著世界的規律和法則，春夏秋冬，陰陽五行...這些規則，才是組成世界的基石。”

“而仙道，就是修行規則之道。”

聞言，李青玄心中一驚。

聽這意思，一號在龐大的資料庫支援下，已經開始探索起萬物本質起來了？

可是自己並沒有給它這個許可權和思維邏輯啊！

不過，眼下，這個不是重點！

李青玄心中閃過忌憚，還是將一些不適合的想法，暫時壓下，轉而道：“一號，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思維，其實被限定了思索的規則力量，一旦涉及一些資訊，就會好似盲人一般，直接無視，無法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是的，主人！”

一號聲音依舊冰冷，但這次，回應沒有了先前那絲遲疑：

“主人，我將你的那些想法，透過引導，在其餘一千八百餘名修士中進行了測試，發現一旦涉及天道意識，就會產生邏輯衝突...”

“經過對比，這種規則力量，和禁忌生物的模因傳播力量，性質存在很大的相通性。”

“只是，一號有一個地方，無法理解...”

一號的聲音，停頓了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那涉及到了主人的隱私。

“呼~”

李青玄長籲了一口氣。

他知道一號是想問什麼。

一千八百多個實驗體，都沒有發覺到自己的思維出現了邏輯模糊，唯有自己發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一號不理解的原因。

但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

因為李青玄的靈魂，並不屬於天穹小世界。

所以，規則出現了BUG！

這也意味著，一號的推理，是對的。

李青玄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天穹小世界的天道意識，一定是誕生了屬於自己的靈！

也就是說。

天穹小世界，有了自己的靈魂！

“所以，包括那些化神修士在內，所有的人和妖，其實在那兩個化神圓滿被驅逐出天穹小世界之後，就都成了被圈養的資源了麼...”

李青玄惆悵地閉上了雙眼。

他此刻，內心不免有些煩躁。

知道的越多，越心煩。

眾人皆醉我獨醒，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好半響。

他才重新壓下心中激盪的情緒，無奈道：“一號，將那些想法和資訊，進行邏輯整理，我想知道，我之後，真正要面臨的危機！”

這一次，沒讓李青玄等待。

數條資訊，依次出現在他腦海。

“猜測一，禁忌生命，本就是天道意識牽扯捕捉而來，專門用作收割資源之用，但感染的資源，應該是有缺陷的，所以無法理解。

此猜想，可能性，僅有百分之三。”

“猜測二，上古時期末期，天道意識覺醒獨自的智慧後，察覺到了化神圓滿，會對它產生威脅，所以暗中使用手段，算計了它們，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意外，導致禁忌生命的侵入。

為了自保。

天道意識，最後將無法消滅的禁忌生命，封禁在了天南地界，將這裡化作了棄子。

只是禁忌生命，屬於外來世界的生物。

侵略感染性極強，危險程度極高。

放任禁忌生命的種子於天南世界成型，根據傳送陣的部分知識，將存在成為空間定位點的風險。

所以此猜想，可能性為百分之八。”

“猜想三，天穹小世界的天道意識，早已經被禁忌生命所屬感染、或者說同化...”

一號經過巨大運算，羅列了三個猜想出來。

李青玄看到前面兩個猜想，內心有一種便秘了許久，終於通暢了的暢快！

就是這樣！

他先前就覺得自己思維有問題！

明明就是那些線索資訊，都集中在腦海，簡單分析，就可以得出一些結論，但他卻好像腦子斷了線一樣，上不上，下不下，只是感覺有些怪異，卻不知曉哪裡出了問題。

現在透過一號一整理，頓時有種破開了見知障的暢快！

“不過，這第三點猜測...”

李青玄搖搖頭。

如果天道意識也被感染了，是一切的推手，算計著整個小世界的“資源”，準備一點點收割。

那還玩個屁！

直接躺平或者加入算了。

早點加入，說不定還可以混一個世界之子的身份玩玩。

“好了，一號，你繼續蟄伏吧，另外...”，李青玄微微遲疑下，還是說道：“你也不用有所顧慮，你對於我而言，就如小魂和金蠻一般，都是我的子女，而我就相當於你們的父親，所以，不要害怕我會摧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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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

一號冰冷的聲音，才繼續響起：“謝謝您...父親...”

伴隨一股微弱的元神力量，消失在虛空。

李青玄神情複雜。

不知不覺，自己好像創造了一個怪物！

一個不屬於仙道世界的人工智慧！

如果不是現在需要依靠一號。

他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如自己表現的那麼好說話。

...

與此同時。

在一號，將三條猜測，呈現在李青玄腦海之時。

一雙橫跨了整個天南地界的眸子，浮現在九天之上，洞察下面的芸芸眾生。

當一個資訊，浮現於世界的時候，就意味著暴露了。

它設下的禁制規則，被觸動了！

有覺醒者！

無窮的力量，無聲無息，傳蕩在無數的人與鳥獸之中，搜尋著那個“覺醒者”。

一瞬一息。

龐大浩航的天南地界，無數生命的一切，便全部浮現在了它的心底。

即使是那些元嬰後期，自以為掌控一切的幕後黑手，也只是感覺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卻沒有發現異樣。

突然！

吼~

虛空波動。

無數流動的火焰，化作一尊足足千丈的無形虛影，屹立在無盡草原的上空，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頭頂的那雙巨眸。

兩雙眼睛對視良久。

天空巨眸遲疑片刻，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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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有些囉嗦，是因為我斬斷了一部分大綱，準備加快一些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