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維特先把話先岔開：“泰洛西艦隊不會出大問題，會按時支援卡林灣，現在你們接著談支援北方的事。”

藍禮也趕緊朝羅柏問道：“羅柏爵士，北境你們史塔克家族最為熟悉，你這次來應該有具體打算吧，不妨給大家說說。”

羅柏站起來看著臺上的艾德慕：“北境人分成了三路南下轉移，走國王大道這一支的平民如果死亡，他們就會變成屍鬼進攻卡林灣，如果被異鬼活捉，可能會被轉化為更麻煩的異鬼或吸血鬼。所以請艾德慕派出河間地軍隊儘快北上，騎兵先行，步兵也必須儘快跟進。”

艾德慕有點不解：“去行動快速的騎兵就行了，步兵為什麼也要跟著去？”

羅柏：“我之前卡林灣要塞北部挖了有三條深溝，深四米寬五米，每條都有幾千米長度。深溝內用冰覆蓋光滑無比，異鬼跳進去就不容易出來。而深溝附近還放有大量的火油和野火罐，操作野火騎兵的馬可能會被驚到。”

艾德慕俯身：“那步兵去多少人合適？”

羅柏：“能有多少去多少！根據我的判斷，這支緊跟在我們後方的異鬼部隊是先頭部隊，數量應該不是很多，如果我們能用人數嚇退他們自然最好，如果接戰，步兵也能靠深溝防守燒死大量屍鬼。”

“艾德慕公爵，你覺得怎麼樣？”藍禮自己沒做決定，把問題拋給了艾德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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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慕看向河間地貴族，他們都在默默地朝他點頭。

貴族帶兵出來，騎士要消耗軍餉徵召兵要消耗糧食，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北上去救人，而且聽羅柏說還不一定能打起來，一來卡林灣再外出跑一趟就能撈個功勞，何樂而不為。

見封臣們同意，艾德慕抬頭挺胸用高亢的聲音喊道：“河間地勇士會賭上生命和榮耀把北境同胞帶回卡林灣！”

藍禮一拍椅子扶手：“好，那就這麼定了！”

艾德慕對著站在大廳側方的傳令兵大喊：“傳我的命令，讓河間地士兵全部在訓練場集結，趕緊去！”

傳令兵飛快地跑了出去。

如果事情進展順利，藍禮和艾德慕能佔功勞的大頭。目標是艾德慕自己定的，河間地軍隊是他下令集結出征的，國王藍禮只拍著椅背叫了聲好，如果事情不順，這黑鍋就艾德慕一個人背。

騎士要穿上盔甲餵飽戰馬準備物資，士兵也要分發各種補給，後勤沒有標準化統一化的軍隊集結士兵花的時間至少得幾個小時。

貴族們自然不會操心，有屬下幫他們做準備，現在大廳裡的人都等著維特說三姐妹群島的事。

藍禮：“維特，西有鐵群島東有三姐妹群島，這兩個地方的海盜都是大患。鐵群島如今成了王家艦隊最大的徵兵地，三姐妹群島那裡，他們到底幹了什麼讓你調艦隊去清繳？”

藍禮的問題也是在場河間地貴族們想問的。

咬人灣位於北境及谷地之間，是一個比君臨城外黑水灣更大的海灣，海中間有甜姐島、長姐島及小姐島三座島嶼，由桑德蘭家族統治，效忠於他的還有島上四個小家族勢力。

貧瘠的海島上沒有任何資源，僅靠捕魚和螃蟹去販賣，但人口一多魚就不夠分，走私成為了這裡的支柱，而比走私利潤更豐厚的高階產業：打劫自然也孕育而生。

谷地北部都是高聳貧瘠的石頭山，北境白港曼德勒家族一直保持著大量的海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防止三姐妹群島來的海盜。

三姐妹群島因為海盜被史塔克家族帶著火與劍蹂躪，史書上稱這場戰爭為“凌辱三姐妹”。島民打不過比他們還兇悍的北境人，於是向谷地國王馬索斯·艾林二世降服，乞求他們的派兵驅逐北境人，於是谷地也被拖進了戰爭。

最後艾林家族戰勝了史塔克家族，不過在史塔克家族的藏書中，寫的是北境人失去了對貧瘠三姐妹群島的興趣自己撤退了。

至今三姐妹群島在名義上歸屬谷地艾林家族統治，可私底下他們誰也不服，既憎恨北境人也討厭讓他們屈膝的谷地人。

咬人灣附近只有北部白港一座大城市，平時很少有船隻來到這裡。這次七國聯軍集結到卡林灣，大量船隻要停靠休整，海灣正中的三姐妹群島自然成了首選地。

王家艦隊和泰洛西艦隊停滿了三座島嶼上的每一個港口，平時僅能停靠漁船的小港口被“龐大”的軍艦擠得滿滿當當。

三座島的統治者是崔斯頓·桑德蘭爵士，見到這麼多海軍停靠在自己的地盤上，自然想著要撈一筆。

桑德蘭爵士發現王家艦隊那群人不太好惹，多看船艙一眼他們都能猜到你想幹什麼，說話稍有不對就刀斧相向。而對普通平民都彬彬有禮的泰洛西人就成了他下手的目標。

他白天讓島上居民請泰洛西士兵到家裡吃飯，晚上讓島上的女人也好好伺候招待。

等幾天後泰洛西艦隊準備離港，北方海軍總司令奧雷恩·瓦列利安帶著衛兵和親信到桑德蘭爵士的府邸準備結賬時，面對奧雷恩放在桌子上的一百個金龍，桑德蘭爵士把腿往桌子上一放，自稱為海盜王張口要價五萬金龍才放船出港。

不少海邊長大的孩子都有一個當海盜王的夢，奧雷恩年輕時也曾夢想過去當海盜，現在可真遇上一位。

維特慢慢向眾人講述了以上自己知道的事情：“只是幾天的吃喝並沒有修補船隻，奧雷恩給一百個金龍已經綽綽有餘了，可桑德蘭爵士並不領情。”

瓊恩側著身朝羅柏小聲說道：“如果不新購裝備，我們金袍子三千人一年的開支也要不了五萬！”

羅柏給他解釋道：“泰洛西海軍都在南方和東大陸活動，在北方不太出名，有也是說他們幾十艘船圍攻一條海盜船，還被海盜給擊沉了一艘。他們的軍紀也好，看起來的確好欺負。”

兩人在泰洛西生活過很久，知道泰洛西海軍從無到有，既強調作戰也強調軍紀，和如今所有的海軍看起來都不一樣，上岸的士兵如果不是有一身黝黑的皮膚，更像一群貴族出遊的少爺。

藍禮轉身問維特：“島上那邊死了多少人？”

他知道維特的作風，奧雷恩也接觸過多次，知道這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更何況奧雷恩的妻子還是阿莎·葛雷喬尹，曾經真海盜王的女兒，便過程都沒問直接問結果。

三座島上男女老幼都有，加起來比泰洛西海軍人數多上幾倍，可藍禮相信奧雷恩不虧吃虧。

維特語氣平澹地回答道：“桑德蘭家族還剩五人，甜姐島的波內爾家族還是六人，長姐島的朗多普和小姐島的託倫特被滅族。還活著的都是罪魁禍首，奧雷恩會帶他們到卡林灣來斬首示眾。”

“滅族！”

“這，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不少河間地貴族開始小聲議論，他們多少年都沒聽過滅族這個詞了。

“三姐妹群島再怎麼說也是谷地艾林家族的封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給滅掉，要在平時。

”艾德慕說道這裡停了，後面的話大家都知道，是雙方開戰。

維特：“國王早已下令集結七國軍隊，整個大陸都進入了戰爭狀態。泰洛西軍隊在休整時被敲詐勒索，那麼就不適用王國的日常法律，只用軍法處置即可。”

“軍法？”藍禮壓低了聲音：“真不會出什麼問題？谷地人天天窩在山裡，可一個個性子固執得很，這件事需不需要我出面？”

“幾個不成氣候海盜都要由你國王過問，那你還不累死！”

維特面向眾人抬高了音量：“三姐妹群島的事，等丹尼斯·艾林公爵到卡林灣後我會親自和他談。”

丹尼斯當上谷地公爵維特幫了大忙，三姐妹群島在谷地也是個燙手山芋，這次維特順手給處理了，說不定丹尼斯還得感謝維特。

~~~

幾天後，維特的親衛隊到達卡林灣要塞，一部分海軍軍官也來到了這裡，谷地的軍隊也到了，“海盜王”桑德蘭爵士住進了維特給安排的單人間。

“維特，你不得好死！”

叫喊聲持續了一整晚，直到聲音從中氣十足變成了沙啞的破嗓子。

軍隊出征後，大量的隨軍鐵匠還留在這裡。看他們工作量沒有飽和，維特就下令讓他們做了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特地為桑德蘭爵士量身定製的。

鐵籠子上下左右六面透風，人在裡面只能坐著，雙腿和雙手必須露在鐵籠外面，桑德蘭爵士被扒光衣服塞進裡面，幾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把鐵籠子推進了牢房。

“桑德蘭爵士只是要價過高，你們是可以談的，殺人就是不行！”一位谷地貴族紅著臉大吼。

“海盜正統在哪裡？在我家！我說他是海盜他就是海盜！”

奧雷恩一拍桌子，抬手扯下頭繩站起來朝他大聲吼道，一頭披散的白金頭髮如同雄獅，誰也不讓著誰。

大會議室裡，阿莎和弟弟席恩不喜歡開會，故意一起坐在後排，她一想丈夫奧雷恩被海盜搶自己就忍不住發笑。

“吃飯付不起錢，丟人！”又一位谷地老貴族發言。

加蘭·提利爾拿出鑲滿寶石的純金懷錶放在桌子上，曾地一聲開啟錶殼後抬頭看著對面的谷地老貴族：“我們泰洛西人會缺那點錢？”

他和奧雷恩作為私下兩個派系的首領，在維特的默許下明爭暗鬥不少，但這種時候必須一致對外。

維特和丹尼斯兩位公爵不在，泰洛西和谷地貴族們對三姐妹群島的事各抒己見，爭吵不休。

“怎麼沒見到瓊恩呢？”席恩挺著身子四處張望。

阿莎想了想：“早上聽維特公爵說，瓊恩被羅柏拉著去北方了，他們應該在中午就回到卡林灣，可現在已經下午，我擔心會出事。”

席恩：“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每次一到開會，我不胡思亂想就犯困。”阿莎雙眼不停地閉上，又被她用手指撐開，會議桌上巨大的爭吵聲也好像是催眠曲一般。

桌子前的人爭吵不休，後排的人打瞌睡的打瞌睡，閒聊的閒聊，大家都知道只要維特和丹尼斯兩個主事人談攏，現在爭吵的雙方說不定之後就會坐到一起喝酒。

砰！

會議室的大門被粗暴地撞開，還在爭吵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全都看向門口。

來人穿著澹金色的板甲，身材高大面容威嚴，是維特的親衛隊長巴隆。

“緊急軍令，所有人集合準備戰鬥！”

“異鬼已經攻到卡林灣了嗎？”加蘭趕緊收拾起桌子上的貴重懷錶。

帶著頭盔的巴隆說話翁聲嗡氣：“大批屍鬼追著北境軍隊，雙方已經正面接戰，我們不需要出城，全部上城牆防守協助北境人進城。”

會議室裡，泰洛西的軍官全都站起身，整理盔甲和武器往外走。

“你是維特的親衛隊長，我們可是艾林公爵的人！”谷地人說的也是事實。兩地是平級關係，除非有國王的特令，現在的維特指揮不動谷地人。

巴隆回過頭，他還沒進門已經聽到了裡面的爭吵：“泰洛西人從不在軍令上亂來，谷地人你們抬起耳朵聽著，三、二、一。”

在谷地貴族不知所以的眼神中，巴隆剛倒數完畢。

嗚~~~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要塞。

“真的打來了！”

~~~

“轉過這個彎就能看到卡林灣要塞，物資都不要了，人先走！”羅柏朝身邊的騎士大喊。

混亂的平民被士兵圍在中間，聽到羅柏的命令後他們拋下貨物，撒丫子在冰凍的國王大道上狂奔。

一道紫色的影子在奔跑的人群中快速穿梭來到羅柏身邊停下。

“羅柏，艾德在哪？”

“父親帶著軍隊去西邊抵擋進攻了！”羅柏大吼。

“西邊！”瓊恩看向西邊，又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裡。

羅柏帶領的騎兵一路護送平民，在快到卡林灣時，或許是異鬼們終於發現了意圖，開始命令控制的屍鬼朝北境人發起了攻擊。

綿延十幾公裡的隊伍，出來南方，北東西三個方向都遇到了屍鬼。東方的屍鬼數量較少，瓊恩和法師們，在士兵付出少量的傷亡後取得了勝利。

而北方和西方，漫山遍野的屍鬼如潮水般湧向人群。

“火油野火準備！”艾德持劍大喊。

野火傾倒在地上，一排排的綠色火焰也無法阻擋瘋狂的屍鬼，屍鬼的身體也到野火不到十秒就能燒成灰盡，但這十秒已經足夠一群屍鬼踏在他背上衝過火海。

“舉起盾牌，長槍手就位！”

黑曜石匕首被臨時綁在了長槍上，面對屍鬼也只有這種武器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普通人類沒有地形優勢，在平原上面對屍鬼群的進攻真的非常艱難。

金紅色的火焰從天空噴灑在遠方，艾德看著天空四條交錯穿行龍：“看來異鬼是想以命換命，北境勇士，我們只要挺過這一輪進攻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