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洛西戰爭結束起，維斯特洛大陸東岸和遠航去九大貿易城邦的護航需求越來越高，這幾年史坦尼斯長期和王家艦隊做護航任務。

王家艦隊是王室直屬管轄，要等勞勃下發軍費，拖個幾個月半年是常有的事。如果不大量接護航任務，賺到足夠的錢來保養船隻和發放軍餉，兵源大部分來自鐵群島的王家艦隊早就兵變了。

海軍負傷退役後，家在大陸各處的拿著遣散費回家，而鐵群島的鐵民不好管理，跟著史坦尼斯幹這一行也不錯，非常適合鐵民的性格。

店鋪二樓是小包間，足夠四五個人舒適地娛樂，三樓的大型包間可以讓更多的人聚在一起進行博彩活動。這裡有一間屬於史坦尼斯維個人，平時由手下在裡面辦公，閒暇時到這裡就屬於史坦尼斯。

一行人進到奢華的房間裡，維特還看到幾個熟人，他們正在桌子上整理著賬目。

“雨林的戴佛斯伯爵，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還是這麼精神十足！”

洋蔥騎士抬頭看到是維特等人，立馬起身：“感謝維特公爵關心。”

戴佛斯說完依然看著維特，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維特說道：“有什麼事你說。”

“傳聞泰洛西鬧吸血鬼，阿拉德還好嗎？”戴佛斯很久沒見到二兒子了。

維特：“你兒子的風暴港沒有任何損失，不過他原本計劃的婚禮得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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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佛斯聽到後點點頭。如今地位穩固頗有家財的“洋蔥騎士”，每天都盤算的全是孫子的問題。

一共有七個兒子的戴佛斯，他的大兒子戴爾爵士早已結婚多年，不過還沒有和妻子生小孩。二兒子跟著維特在石階列島過得風生水起，前段時間寫信給他說準備和一位里斯城的貴族金髮姑娘結婚，原本已經準備起航去參加婚禮，結果泰洛西又出了吸血鬼的事情。

話不多的戴佛斯開始收拾賬本，維特又和另外兩人打招呼：“克禮森學士，派洛斯學士，你們兩位也在這裡？”

這裡從事的是博彩行業，學士們一般不會來此地。

克禮森學士為龍石島公爵史坦尼斯服務多年，隨著年齡越來越老，各種疾病開始困擾著他，尤其是腿關節痛的病讓他行走困難。在史坦尼斯的要求下，學城又讓派羅斯學士來協助克禮森，並在克禮森學士無法工作的那一天接任他的職責。

克禮森佈滿皺紋的臉衝著維特大笑：“維特大學士，我們作為顧問幫助史坦尼斯公爵整理賬目是本職工作，如果不來整理才是違反學城的誓言，才是失職。”

維特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克禮森和其他學士不同，他為了更好地服務史坦尼斯做事很會變通，原世界裡還敢給梅麗珊卓下毒！

“瑪格麗、洛拉斯爵士，你們先在這裡休息，我和藍禮、維特有些事情要談。”史坦尼斯說完不等他們同意，直接開啟了包間一旁內間的小門。

“我們去一樓和二樓逛逛。”知道三人談話的內容非常重要，瑪格麗拉著哥哥洛拉斯主動迴避開。

瑪格麗只要能想到的事做起來滴水不漏，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維特一進內間就開啟了靜音魔法，腳尖往地板上輕輕一點，紫色的魔法就從腳尖開始蔓延到地板，變成複雜的魔法紋路後消失不見。

內間依然很豪華，這裡沒有任何辦公傢俱，只有幾個櫃子、一張休息的床和會客的大沙發。

“你的甜酒，你的青亭島金色葡萄。”史坦尼斯從他的酒架上倒了兩杯酒給維特和藍禮。

沙發上的維特拿起純金的酒杯一口就喝完：“你竟然還記得我愛喝甜酒！”

“當年風息堡的甜酒沒人喝，空瓶子全在你的房間裡。”史坦尼斯把酒瓶擺到維特身前。

“希琳過得還好嗎？”

維特：“她除了在城堡接受教育，每天都跟在艾麗亞後邊滿城亂跑。”

史坦尼斯想了想抬頭看著維特：“艾麗亞？艾德公爵的小女兒，她和希琳今年都是12歲，滿城亂跑沒問題？”

維特把酒杯放到茶几上：“放心，鬧吸血鬼算是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魔法師和普通人都有辦法對付它們，我的城堡是最安全的地方，走之前希琳說想跟著亞夏拉學怎麼用劍砍人。”

希琳在龍石島接受的是最傳統的教育，除了識字、學習歷史外，就是怎麼做一個賢惠的淑女。小時候被維特治好了灰鱗病，沒有病痛折磨的希琳很健康地長大，性格卻太過內向。

她到泰洛西後就像發現了新的世界，這裡有帶著一大幫手下威風凜凜的多恩女親王。有把地痞流氓收拾得服服帖帖，一言不合就要揮拳揍人的亞夏拉。有魔法界的鍊金大師特蕾妮，還有經常在城堡幾天都見不到一次的美麗女魔法師珊莎·史塔克，這下把希琳的眼界給徹底開啟了。

希琳是女孩，教育和生活問題都讓娜梅莉亞管理，維特只負責教給她知識，也不知道希琳未來會被娜梅莉亞教成個什麼性格。

“希望她過得快樂吧。”史坦尼斯對維特的教育方式沒有任何異議，無數想把孩子送給維特教育或者送到魔法學校的都不夠資格。

女兒有了保障，史坦尼斯放鬆地用雙手搓了搓臉頰。維特注意到他的兩鬢已經有了很多白髮，史坦尼斯才37歲，拜拉席恩家族裡也沒有少白頭的記錄，在去年見他時頭髮還不是這個樣子。

“最近煩惱事很多嗎？”維特挑起話題。在座的三人心裡都知道是什麼事，不過誰也不好開口。

平時的史坦尼斯話就不多，現在三人在這裡，他醞釀一會兒嘆了口氣才慢慢說道：

“有人在背後要吞掉我的財產。我的封臣們分析，是因為國王繼承權的原因，維特、藍禮，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藍禮在一旁剛準備開口，維特坐直了身體先接過話：“事情我們一件一件來梳理！有人想吞掉你的財產，是在多恩戰爭的死亡賠付上嗎？”

史坦尼斯點點頭，說起他最愛的本行話就多了：“除了必死的尹倫伍德伯爵沒有辦法，他們在其該死和不該死的人身上動了手腳！就連維特你給我透露的幾個保證不會死的人，如今都只剩下白骨了。尹倫伍德的女兒、崔斯丹、戈根勒斯家族、全都死了。這些人死亡賠率很高，原本能賺一筆結果我賠了一大筆錢。”

藍禮：“有多少？”

“他們就像知道下注的目標不久會死一樣，在賠率最高的時候快速買進，在我還來不及調整賠率的時候目標就必定死亡，把我五年的利潤全賠了進去。”

當初史坦尼斯對多恩內戰雙方開啟死亡盤口，是為了在輿論上壓制尹倫伍德方，並且讓河灣地和風暴地的貴族安心看戲別派兵去摻和戰爭。

如今被人利用賠了錢，維特也要幫他解決：“那你付錢的時候，順著拿錢的人查了身份沒有？”

“沒用，都是流動商人來買的，查過他們的底細，確實是知名的商人。”史坦尼斯嘆了口氣。

別人“合法”買的彩券，你就得“合法”支付，這是史坦尼斯這一行的立業根本，他不能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把人抓起來審問，就算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流動商人是這個社會中的特殊群體，他們不宣誓效忠於任何領主也沒有封地，帶著自己的貨物輾轉於各個城鎮之間做買賣，也可以幫人訂購或者送人送貨，屬於流動商販加客運物流的綜合業務，掙錢後就在某個城市或鄉下買個大房子享受生活。

敢做這一行的都是頭腦靈光之輩，任何人都可以拿錢找他們帶貨物或者辦事情，或許交代他們辦事的人已經被更上一層的給滅了口。

“確實很麻煩，只要線索一斷開，就算我和藍禮透過魔法審訊，把他們弄死了也不會結果。”維特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著手指，這種明知有幕後黑手卻找不到正主，無處發洩的憤怒讓維特很不爽。

自從維特和藍禮有魔法和巨龍，針對拜拉席恩家族的小陰謀沒有了，可一旦發生手段卻更為隱秘，讓人無從查起。如果幾人胡亂猜測亂找“主謀”審訊，就正好中了背後人的計謀。

維特：“多恩戰爭把我們兩個牽扯了進去，我覺得事情起因就是你史坦尼斯的繼承權，有人不想讓你當國王！”

從勞勃得病起三人包括七國都知道這件事，現在是有順便繼承的人之間第一次正式談這個話題。

聽到維特的話，史坦尼斯抬頭眯著眼盯著藍禮：“有很多人都在說你是幕後主使。”

藍禮也毫不退讓地盯著史坦尼斯：“哈哈，要真是我幹的倒是好事情，至少你的錢被騙到我這裡來了，我還能從別的地方補給你。至於王位，誰稀罕那個破鐵椅子！”

維特：“史坦尼斯你不當國王，藍禮就是國王。勞勃重病時我和藍禮去了高庭，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我也會懷疑是藍禮，不過現在我和他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這裡了！”

見識到了真正的魔神和如同地獄般地恐怖場景，還有魔神沒有展現出來的，整整一個世界全是高階法師的魔人軍隊，面對這種恐懼，從高庭回來那段時間藍禮還必須要用幻術催眠自己才能睡著覺。再想想維斯特洛那如同螞蟻首領的國王位子，藍禮真的失去了興趣。

“提利爾家呢？”史坦尼斯又說道。

史坦尼斯可分析不到這一層，維特：“你看，史坦尼斯你的封臣現在把最大的嫌疑定到了提利爾家族，我也是，藍禮也是，大家都是！梅斯公爵沒這個能耐，那你覺得以奧蓮娜夫人的智慧，她會幹出這麼明顯的傻事嗎？”

奧蓮娜·雷德溫那張嘴在場的人都領教過，和她呆一下午，她能不帶髒字地把你罵到自閉。她的智慧也是公認的，目前也沒有她年老痴呆的訊息傳出。

史坦尼斯沉默了，低下頭看著桌上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藍禮是早就知道自己嫌疑最大，見史坦尼斯沒有再發脾氣，他的氣也消了：“在風息堡的時候我就和維特討論過，等君臨城的吸血鬼遊街結束，維特會親自去趟高庭找雷德溫夫人問話。”

史坦尼斯：“你不親自去嗎？”

維特幫藍禮解釋道：“藍禮是雷德溫夫人孫女的丈夫，高庭的女婿，在輩分上就矮了一頭，處理不好還會影響兩地的生意。我就不同了，泰洛西從事的都是轉口貿易和高科技製造，沒了我他們找不到別人，所以我和雷德溫夫人就算談崩了影響也比較小。”

史坦尼斯想想也點了頭。

藍禮：“這件事維特你要儘快去高庭解決，我感覺瑪格麗已經得到了一些訊息。如果不是提利爾家在幕後主使，那就要快點解開這個謎團，時間拖得越久，兩家的關係就會越走越遠。”

“我知道，吸血鬼的事情也是大事，這關係到整個大陸人的生死。”維特把吸血鬼用銀釘釘住四肢，關在包銀的鐵籠裡，目前還在港口的踏浪騎士號船艙裡放著，沒把它帶到魔法學校，學校裡小孩子太多維特怕出什麼事情。

藍禮：“你把吸血鬼遊街的方案給我，我來辦，你先抽時間去高庭。”

“這又不是在泰洛西開招商會，我哪有什麼方案啊！”維特苦笑：“我大概給你講講流程吧。找輛車拉著吸血鬼在君臨城每條大街上走一圈，儘量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它的樣子，然後把它帶到龍穴山丘廣場，那裡能聚集的人最多。勞勃的斬首命令就在我船上，斬首前你照著念就行。”

“這不挺簡單的嗎？和我在風暴地斬犯人差不多流程。”藍禮16歲成年後，在風暴地也以公爵的身份親自斬首過不少罪犯。

“還有最重要的，你要在斬首臺上說吸血鬼能入藥！”維特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擺到桌子上，上面是吸血鬼灰盡能有哪些藥效，內容比在特蕾妮當時念的多了快三倍。

藍禮拿起紙條仔細地看了看，慢慢變成一臉蛋疼的表情，把紙條遞給史坦尼斯後對維特說道：“吸血鬼的實力很強，我得看好免得它死前狗急跳牆。你徒弟瓊恩·雪諾是七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都城守備隊隊長，這個念入藥的榮譽非他莫屬！”

看完紙條的史坦尼斯面無表情，澹澹地說道：“瓊恩這個年輕人更合適。”

三人定好了計劃，維特去高庭和雷德溫面談。史坦尼斯讓手下在君臨城打探訊息，藍禮組織吸血鬼遊街後，等幾天後維特從高庭回來再商議。

說道這裡，房間的小門被敲響。

“進來！”這個是時候來敲門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史坦尼斯立刻開口。

洋蔥騎士戴佛斯，他的正式職位是龍石島情報總管。

“幾位大人，剛剛收到的訊息，河間地軍隊在孿河城集結，西境的軍隊也出了金牙城到了河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