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川的觀念裡……感情之外，利益是最強的紐帶。

利益是什麼？

不是錢。

是需求。

他思考了片刻，丟擲了試探性的籌碼，“150畝，建一個超大商貿中心，計劃投資三億……”

這想法，源於兩個單位。

一個是王目標。

另一個，是蘋果。

蘋果的專賣店造價相當之高……那是檔次的象徵。

西蘭從知名，向品牌過度，也需要一個檔次的媒介。

王目標三年還清六千億的依仗……正是千達廣場，這絕對是超良性投資。

況且，趙子川比王目標，多了天時地利。

申城，它作為東三省的富饒城市，在土地方面，有超高性價比和出色升值空間。

最重要，它有消費力。

在96年，全國社會平均年薪酬是6210元。

申城是8117。

京城是9579。

其富饒，可見一斑吧。

蔣懷生是主管經濟的副領導，見過大世面……150畝，三個億，這兩個數字足以讓他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投資。

他驚訝道，“你這是，要蓋金屋啊。”

趙子川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循序漸進的增加籌碼，“利潤，就業就不說了……您一定明白繁華商業街對一個城市的價值。”

“這是一個漫長且巨大的專案。”

“京城，和申城同步。”

“哪邊動作快，哪邊就是總部。”

京城，是葉家……蔣懷生不知道是不是提醒。

他嚴肅起來，“申城這邊，一定全力配合……但，趙總也得保證，這不是一句漂亮話。”

“當然。”

趙子川不知道，大姚的十八連勝和生長期的營養補充，有沒有直接關係。

但，他確定，大姚會比前世更加出色。

他一定有機會，和喬丹在賽場上正面交鋒……那也是西蘭和鉤子在國際矚目之下的碰撞！

再加上，《夏風》在時尚界的影響力，

莫奈的海外電商佈局。

趙子川信心十足。

至少，國內市場不會輸。

他拋磚引玉，也說出了最大的野望，“拆遷之類的，很複雜……所以，我希望申城方面能做一些事。”

“當然，資金問題全部由我負責。”

蔣懷生本以為，會有一場拉鋸戰似的交涉。

他沒想到，這樣順暢……他不知道，這是一個重生者對市場的完美把控，只以為是老領導給面子。

人情、kpi的雙重加持下，蔣懷生也馬不停蹄。

匆匆離去，是一種態度……也讓趙子川多了一分踏實。

他在村裡、廠區逛了一大圈，聽了霍成珠幾個下屬的彙報，就匆匆回了家。

“媽。”

“唉？”

田馨也在。

趙子川愣了下，有點驚喜，“你怎麼在這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田馨心裡的酸甜苦辣，一瞬沸騰起來。

她卻是笑著開口，“成橙說，歐洲那邊的出口，走鐵路，會在咱這邊建一個中轉倉。”

“我盯著點……別出岔子。”

“對了，給你看一東西。”

田馨拿了一畫軸出來……展開有三四米，像連環畫。

畫的內容，是一漫色彩濃郁的……酒店。

田馨解釋道，“莫奈豐富了電影館……除了原有的觀影、唱歌之外，又添了燭光晚餐、夢幻空間，失樂園等些功能。”

“加盟費，三十萬歐。”

“租金另算。”

“貴的離譜，但反響，卻很強勢。”

趙子川不好奇莫奈是怎麼做到的，只問，“帶動了vcd熱度？”

“對，成橙說……歐洲方面，月訂單突破了三十萬。”

代工，肯定沒有自產自銷的利潤大……但這三十萬訂單，也有接近三千萬的純利潤。

但趙子川心裡有愧……本來，專案是田馨的，陰差陽錯的賣給了莫奈。

“不好意思……我這，步子大扯了蛋，讓你從老闆變成了打工人。”

不好意思的，是這個麼？

田馨心裡不是滋味，卻瞪眼，伸手捶在了趙子川心口，“不好意思就完啦。”

“給我漲工資！”

說完，田馨撲哧一聲笑了。

她謹小慎微，絕不想讓一個玩笑拉遠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你這甩手掌櫃，什麼也不知道。”

“vcd、創客聯盟、電影館、<夏風>我都有分紅。”

“我虧不著自己。”

“走了！”說著，田馨挎上小包。

多一秒，她心裡的古怪情緒就多一分。

她怕，也受不了這感覺，便藉口道，“晚上飛機，去魔都和瑟琳娜碰個面……”

“行。”興許真有鋼鐵直男，但趙子川肯定不是。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負罪感也湧上心頭……但這事，他也沒法彌補。

“唉。”屋裡，老太太趴門檻，聽半天了。

她等人走了，上來就握住了趙子川的手，哪怕淚痕依舊，她也是笑眼希冀，“哪個是孫媳婦啊。”

趙子川笑道，“姥姥，去京城，你就看見了。”

還是一連環套……

趙子川說……媽，去京城吧。

徐桂蘭肯定不去。

有老太太開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趙子川還有新招，一本正經道，“我和村裡老人也說不上話，您也費費心，言語一聲。”

“讓村裡上年紀的，都去京城歇著。”

“那邊，醫療環境好。”

徐桂蘭一聽這話，臉上的不高興就沒了，“行，我去張羅張羅。”

“那街坊呢。”

“想去，都去，好安排。”趙子川目光隨著老媽，正要叮囑兩句，卻看見了田馨，她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抓著衣角略顯緊張。

徐桂蘭一瞧，回頭就看了一眼趙子川，“思文在京城？”

“在。”趙子川應了。

可徐桂蘭沒等趙子川再說什麼，就攙著老太太往外走，“媽，你慢點……我去叫街坊，你也看看大外孫的事業。”

“唉。”

老媽、姥姥一走，這屋裡異樣的安靜。

或許，世界也安靜了。

只有一雙望穿秋水的眸子，正無聲的訴說……

陳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趙子川，也走了，“我也去，跟霍成珠交接一下工作。”

當孤男寡女時。

田馨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上我那坐坐吧……我……沒有你，我現在還在西糧廠當會計。”

“一直忙，也沒空下來，謝謝你。”

偷偷想了他一下，卻不料，他像春雨一樣滋潤了心田，讓浪漫的小花隨處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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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刻？田馨記不得了。

但，她不想忘了。

“走吧。”

這是渴求。

田馨的手也抓緊了衣角，生怕聽到一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