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德慢慢清楚為何柯利弗會敵視詹姆士,對方完全是受了他叔叔布拉德的牽連。
二十幾年前魔災爆發,南荒郡狼煙滾滾、屍橫遍野,以安布裡澤特山脈為中心,貧瘠之地乃至整個亞瑟王國都在惡魔的摧殘下苟延殘喘。
柯利弗作為黑騎軍統領自然要保衛豐饒之城的安全,不可避免的要與惡魔發生戰鬥。
魔災持續整整四年,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柯利弗的父親,豐饒之城前任稅務官死於惡魔手中,他年僅十六歲的兒子勞瑞恩為了保護祖父同樣慘死於惡魔之手。
中年喪父、喪子,如此打擊差點讓柯利弗瘋掉,若非堂娜夫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恐怕他現在已經成為某個街角的流浪漢,或者荒野裡的一堆白骨。
從那之後柯利弗終日沉溺於酒精,甚至因醉酒誤事被踢出了黑騎軍,沒了工作,他不得不進入傭兵這個圈子。
沒辦法,他要活著,至少要為堂娜夫人而活著。
本來痛苦會隨時間消逝,柯利弗同樣能在沉澱一段時間後再次振作起來。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的情敵布拉德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把女兒送給豐饒之城領主,成了對方的情婦,而布拉德則搖身成為了新任稅務官。
稅務官的權利不可謂不大,畢竟掌管整個豐饒之城的財政大權,坐穩這個位置之後,壓抑已久的布拉德開始耀武揚威,首先遭殃的就是柯利弗這個昔日仇敵。
柯利弗的父親曾為他留了筆遺產,其中包括兩家麵包坊、三家糧店、一間酒莊、六十畝良田,只要他不沾染什麼惡習,這些產業足夠讓他風風光光的過完下半生。
然而自從布拉德上任之後,三間糧店先後被查出偷稅漏稅,麵包房失去了原料供應。
而其他糧店畏懼布拉德的淫威又不敢出售麵粉給他,麵包房因此破產倒閉,輾轉之下成了對方的產業。
酒莊更是三天兩頭
被流氓地痞打砸,柯利弗失手打傷人吃了官司,把城外的六十畝良田全賠了進去。
當然這些事情不可能是巧合,背後始終有雙手在操控,那雙手的主人肯定是布拉德無疑。
不過即便知道是誰在搞鬼,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拿對方沒有辦法,而且即便有證據,以兩人現在的身份差距就等同於沒有。
雷納德聽著這些,頓時覺得世道艱難,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想做些什麼卻又無能為力。
就算他是貴族後裔也管不到豐饒之城來,即便是國王都不可能,這就是貴族法則。
“其實我還有個女兒。”柯利弗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她,我現在不必過得這麼苦。”
雷納德張了張嘴,剛剛調整好的情緒頓時化為烏有,無奈道:“我以為你已經絕後了吶。”
柯利弗聞言神情微怔,旋即跳腳罵道:“放屁,你才絕後了吶。”
“抱歉,柯利弗先生。”雷納德立刻為自己的失言而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開了個比較過頭的玩笑。”
見他表情真摯,柯利弗稍稍平息了憤怒,隨即轉移話題道:“要不是因為詹姆士那個混蛋,我現在估計連外孫都抱上啦。”
接下來同樣是段曲折離奇的故事,兒子勞瑞恩死後,柯利弗與堂娜夫人生了個女兒,今年剛滿十八歲。
拿柯利弗自己的話說,長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全豐饒之城除了領主的女兒海蒂小姐之外,沒有比自己女兒漂亮的。
當然雷納德對此保持懷疑的態度,因為他覺得以對方的長相真生不出什麼好看的兒女。
或許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柯利弗臉色有些尷尬,旋即義正言辭的解釋道:“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前可是名滿豐饒之城的帥哥,不然堂娜怎麼會看上我的。”
雷納德沉思片刻,覺得有幾分可信度,畢竟堂娜夫人已經近六旬,依舊能瞧出幾分年輕時的美豔,像她那樣的女
人應該不會嫁給醜鬼。
正所謂虎父無犬女,對方十二歲時就具備初階劍士的實力,跟隨父親外出冒險。
兩人相互幫助,賺的錢雖然不多,但養家餬口沒什麼問題。
兩年多前父女兩人接了個由市政廳釋出的任務,釋出人正是布拉德的侄子詹姆士,任務倒沒什麼難度,不過完成任務之後,對方以各種理由拖欠兩人的報酬。
其一是為了給自己的叔叔布萊德出氣,其二則是看上了柯利弗的女兒,想要以這種方法接近並追求對方。
柯利弗雖然人老,但不是白痴,怎能看不出對方的用意,只是毫無應對的辦法,畢竟人家又沒犯法。
思來想去,只得讓女兒離開豐饒之城這個是非之地,到其他地方避避風頭。
幸好柯利弗的父親不是個妻管嚴,年輕時有很多的情人,相對的有很多私生子女,恰好有個私生女在君士坦丁堡帝國,而且聽說混的不錯。
於是走投無路的柯利弗只得給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妹妹寫了封求助信,諸神保佑,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沒想到對方很快就有了回信。
信的內容大致是:親愛的柯利弗哥哥,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艱難處境,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來這邊生活。
柯利弗肯定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只是根據對方的地址讓女兒前去避難,而且為不給對方添麻煩,他每到年底還會按時郵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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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納德非常無語:“這就是你窮的理由?”
“部分原因是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柯利弗老臉泛紅,磕磕巴巴的辯駁道:“況且窮倒說不上,就是緊巴點。”
像柯利弗這樣死要面子的人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現在的窘境,他從尷尬中緩過勁來,再次自傲的說:“艾莉爾兩年前順利進入君士坦丁堡學院進修,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雷納德聞言瞪大眼睛:“你說你女兒叫艾莉爾?兩年前進入的君士坦丁堡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