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紅色保時捷911跑車，帶著威廉·陳從堅尼街穿過紐約消防博物館進入西街碼頭，一路風馳電掣地向北邊道爾頓中學所在的89街駛去。

威廉·陳望著車窗外不住倒退的繁華街道，沉默不語，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麼？

喋喋不休、一直好奇追問威廉·陳是不是華國人，會不會功夫的克萊爾，發覺自己是熱臉貼冷屁股自討沒趣，不過她對威廉·陳莫名生出一些好感，沒有發脾氣立馬把威廉·陳趕下車子，索性閉上嘴巴專心駕駛車輛。

克萊爾明面上是一家模特經紀公司老闆，暗地裡卻經營著數家高檔應召女郎服務公司，她平常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只有面對華爾街高層大客戶時才會有好臉色表現的這麼友善，誰知今天突發好心做善事，卻碰了一鼻子灰。

一路無話！

車子緩緩停在道爾頓中學門口，離克里斯老師規定的九點整到校時間還差10分鐘。

威廉·陳走下車子，轉身對著胸前波濤洶湧無法直視的克萊爾，微微彎下腰鞠躬表示感謝！

此時，克萊爾嘴角浮現出一抹純真的笑意，出神地望著道爾頓中學大門口，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向威廉·陳揮了揮手，拿出一張金色名片遞給了他。

“可愛的威廉，如果我的父親克里斯·戴維斯找你麻煩，你就給我打電話！”

“什麼？你是克里斯教授的女兒！”

威廉·陳望著印有“凱撒信託公司”經理克萊爾·戴維斯字樣的名片，驚叫出聲！

“yes！”克萊爾嫵媚一笑！

“替我向父親問好並表達歉意，另外告訴他，我的公司臨時有事，中午的聚餐只能取消。”

“凱撒信託公司？”

克萊爾·戴維斯？

威廉·陳一邊向教室走去，一邊反覆唸叨著名片上的公司和名字，總感覺在哪裡聽說過。

突然，他像被閃電擊中了般，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撞在教學樓柱上。

“天啊，讓我搭順風車的竟然是她！”

威廉·陳記起上一世大名鼎鼎，有紐約“第一老鴇”之稱的克萊爾·戴維斯，激動的兩眼放光，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希望。

“凱撒信託公司”、“麥迪遜愛情”、“紐約身體奇蹟”、“邪惡模特”等等，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讓威廉·陳回憶起前世看到的一篇揭露華爾街金融高層生活荒淫無度的新聞報道。

文章中披露，經營上述幾家應召女郎服務公司的克萊爾·戴維斯，被曼哈頓高等法院指控洗錢與宣傳xing交易等罪名。

最後她交了200萬美元保證金，但法院方面稱，若其經營應召公司的罪名成立，還將面臨 15年有期徒刑。

隨後，克萊爾·戴維斯女士為了自保放了一個大招！

那就是突然抖出的一份令華爾街高層毛骨悚然的招妓名單，這份名單上面詳細記載了她的一萬個高階客戶，包括客戶的姓名、信用卡號、手機號。讓人們大跌眼鏡的是，名單中有很多極為熟悉的名字，都是華爾街最有頭有臉的高層。

名單中有JPmg大通、高盛集團、美林證券、雷曼兄弟、德意志銀行等金融機構的高層，以及各大私募基金經營人、NBC電臺副總裁、大型房地產開發商、華爾街法律事務所合夥人、美國職業棒球協會共同主席等人使用公款支付嫖資，事後巧立名目索要發票的事。

訊息一出，全球譁然。

“丁零零……丁零零……”打響的下課鈴聲將威廉·陳拉回現實。

“呼……”

還好，趕在九點鐘前啦！

率先走出教室的克里斯老師，一抬頭正好看到威廉·陳在教室門口長吁嘆氣！

他看著威廉·陳一點不在意考試的樣子，是又愛又恨，故作嚴肅地板著臉：“威廉，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準時啊，課間休息10分鐘之後就要開始ssat考試，老天保佑你吧，可愛的男孩！”

克里斯老師，用他特有的加州腔調侃著！

頓時，引來室內正在複習的各族裔同學鬨堂大笑，笑的最兇的當然是死黨‘將軍’和同桌埃琳娜。

“克里斯老師！”

“？你還不滾進教室準備？”

品學兼優的學生，在哪裡都讓老師喜歡，畢業於耶魯法學院今年快五十歲的白人老師克里斯也不例外。

他發現威廉最近一週除了遲到早退神神秘秘的之外，還有些太安靜了，總開一些不過分的玩笑，來調動他的情緒。

“那個……是這樣的……克里斯老師。”威廉·陳吞吞吐吐，偷瞄著克里斯老師，準備了一下措辭。

“克萊爾女士託我給您帶個話！”

“哦！”

克里斯老師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是不是中午的聚餐見面取消了。

“yes……克萊爾女士說，……抱歉，公司突然有事……”

“威廉，SAT和SSAT考試是你們獲得廣袤知識和追求優等教育過程中必須要邁過的兩道門檻，好好對待她們吧！”

“yes！”

威廉·陳看著離去的英文老師克里斯，心想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女兒克萊爾的真實工作是‘老鴇’吧！

哎，再過兩個月‘招妓’名單一出，他該怎麼面對呢！

Sat和ssat考試，就像克里斯老師所說，確實是需要認真面對的兩道門檻；前者SAT音譯為“賽達”，俗稱“美國高考”，是進入美國大學的重要門檻；後者SSAT，是“Se- dary Sissio”的縮寫，即中學入學考，俗稱“小賽達”。

而威廉·陳，今天要參加的就是被稱為“小賽達”的SSAT考試，米國私立中學SSAT考試分為低階和高階兩種考卷。

低階考卷（5-7年級的考生）滿分為2130分，高階考卷（8-11年級的考生）滿分為2400分，兩種考卷的考試形式和時間完全相同，只是難度和總分值有所區別。

5-7年級的在讀學生，無論申請哪個年級，一律參加低階；8-11年級的在讀學生參加高階，由Admissio Board題庫統一出題；因此每個學生手上的試卷中的題目都是不完全相同的。

SSAT主要測試學生的數學、英文程度及理解力。考試分為數學、詞彙、閱讀三大部分，另有作文（不記分）。

“克萊爾女士？是誰！”同桌埃琳娜好像忘了不回她資訊，要找威廉算賬的事。

“神啊！聽到克萊爾女士這個名字，我就能感受到一股充滿成熟女人的氣息，是吧，威廉。”

死黨將軍晃悠著一米八高大身軀，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威廉身上，衝著埃琳娜胸前溜平的飛機場擠眉弄眼。

“死胖子，你要壓死我嗎？”威廉一把推開這個黏人的死黨發小，將軍依舊不捨，繼續坐在威廉課桌上犯賤，“yes，yes，康忙北鼻……”

威廉·陳搖頭苦笑，這位爺是真能豁的出去，只能由著他胡鬧。

“小李子，小李子，克萊爾女士是誰？你怎麼不回答我……哼！”

“小李子？”

威廉一陣茫然！看著埃琳娜用蹩腳的中文喊他小李子，恍惚之間，好像有種又回到了前世華國的感腳。

“哈哈！怎麼樣威廉，我教的中文發音還不錯吧！”

將軍一臉得意地比了個蘭花指，捏著嗓子尖聲細氣地解釋著，埃琳娜一直說你像萊昂納多小時候，老家華國影迷給他起的暱稱不錯吧！

這個死胖子！學習不著調，插科打諢到是有一套。

“克萊爾女士，是克里斯老師的女兒，我在校門口碰到她託我向老師帶話。”

課間休息10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了一半，威廉·陳關掉手機，一邊解釋一邊準備接下來考試用的工具。

“真的！”

威廉他們這個班級是小班制，加上威廉·陳一共7人，師生比1：7，除了威廉其他6人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異口同聲大叫起來。

“你們小點聲！”威廉·陳比了個噓聲的動作，腹誹到：“怎麼米國人也這麼八卦！看來人性都一樣，不分國界啊！”

威廉·陳見將軍咋呼聲最響，瞪了他一眼，揶揄到：“死胖子，看來你這次考試很有把握呀！我看你能得2400分喲！”

將軍李耀祖現在並不胖，反而身材高大威猛，足足比威廉高出了一個頭，只不過小時候比同齡人虛胖了一些而已。

將軍見威廉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不耐煩地撇了威廉·陳一眼，豎起中指在他面前憤憤地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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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表情動作，威廉就知道挖到了他的痛腳，裝作沒看見，回過頭一臉得意地和埃琳娜，交頭接耳嘀咕起小時候將軍的事。

“唉！威廉，我老爸昨天和我說，準備放棄我了，讓我接手家裡生意呢！”

“你要退學？”

埃琳娜驚訝問到，威廉也露出凝重表情。

“哈哈！逗你們的啦，怕了吧！”

“死胖子！”

這次換做威廉她倆異口同聲。

“你倆這麼默契！嗯，真有夫妻相。”

“丁零零……”

上課鈴聲響起，埃琳娜不甘心地掄起拳頭照著將軍背影虛空比劃了幾下，意思是“吃我一記小粉拳”。

剪著一頭精緻利落短髮的中年白人女性，拿著試卷走進教室，這位知性優雅的監考老師，一臉嚴肅，沒有過多語言只是交代了一下時間和紀律，就宣佈考試開始。

寫作，作為這次考試第一部分，時間為25分鐘，要求考生透過個人經歷、歷史、文學等舉例一個觀點，再陳述支援或者反駁這一個觀點。

字數300以上，有點像華國高考作文。

威廉·陳在來時車上已經想好這次的題目觀點，他拿過考卷埋頭寫了起來。

觀點：即將到來的次貸危機

自八年前，聯邦政府訴訟微軟壟斷案，微軟公司敗訴後，網際網路金融泡沫就被刺破。

經濟開始走弱，美聯儲為了提振經濟降低失業率，多次調整降低聯邦基準利率，也就是所謂的降息。

利率降低之後，傳統債券類固定金融產品收益也跟著降低，股市正處在崩盤後的低谷，人們將錢投向房地產行業，再加上銀行、房地美、房利美、貝爾斯登等機構發放的大量按揭貸款，導致房價開始大面積上漲，此為我本文觀點。

按揭貸款的大量發放怎麼會引發次級貸款危機呢？下面是我的補充觀點。

首先要搞懂什麼是次貸？銀行等機構按信用等級和償還能力發放各種等級的貸款。

像老師您，名牌大學教授，工作穩定收入高，孩子已經成年工作，信用等級就高；像我父親經營中餐館，還要撫養我，承擔一切生活、學費等開支，信用等級就低；銀行給老師您這種等級信用高的客戶發放的貸款利息低，風險溢價也低；而發放給我父親這種低等級信用客戶的貸款利息就高，風險溢價也高，這就稱為次級抵押貸款。

說到這裡，也就是我的觀點，銀行把大量次級按揭貸款合同打包成mbs（抵押支援債券），然後透過cds（信用違約掉期，通俗講就是銀行為次級貸款買的保險）包裝成信用等級漂亮收益高的mbs，人們爭相購買這些金融產品，銀行大賺，決定繼續發放貸款，就連剛來我家餐館上班一個月的黑人小姐姐都可以申請到次級貸款去買房。

這一切都很美好，銀行賺錢，購買mbs的投資人賺錢，我家餐館剛上班一個月的小姐姐也貸款買到了房子。

隨著美聯儲利率一降再降，銀行等機構mbs銷量越來越好，膽子越來越大的銀行基於mbs又開發了cbo產品。

我父親這種不懂經濟只會做菜的人，都敢把公寓拿出去抵押給銀行借貸，準備在中城區買房，幸好被母親阻攔。

所以，自三年前2005年美聯儲發現房地產泡沫太大，決定抑制通脹和經濟過熱，開始加息之後，這一切美好都要破碎了。

結論：隨著去年次貸危機開始顯現苗頭，政府一系列救助措施，大家以為相安無事。

那麼，讓我們拭目以待，即將到來的次貸危機。

威廉·陳仔細審閱了一邊自己的作文，雖然有些地方一筆帶過，行文更像辯論會記錄，他覺得這已經夠了，太過於驚悚嚇人，容易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