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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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歌和木文翰對視一眼,都嚇呆了。這柳七小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這件事情,皇帝並沒有說出去,所以,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尤其是,木文翰和柳七小姐配對的事情,還是從皇后娘娘那裡傳出來的,之前連商祺睿都不知道。現在應該也只有他們幾個知道才對,那柳七小姐是怎麼知道的呢?

而且,木文翰今天去找皇帝,也是私底下去的,連皇後娘娘都不一定知道,柳七小姐又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木青歌心裡很是不安,不管是柔安公主還是商祺睿,或者木文翰,都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柳七小姐。那麼,訊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木青歌還想試探一下柳七小姐,木文翰已經很疑惑的開口:“柳七小姐是如何知道這訊息的?”

木青歌只有嘆氣,木文翰現在的心情激動,智商也不怎麼夠用了。他這麼問,柳七小姐能說實話嗎?而且,沒準人家柳七小姐只是試探呢,他這麼回答,不就是承認了?

果然,柳七小姐很生氣的道:“果然是真的,木文翰,我到底哪裡就配不上你了?值得你這麼巴巴的跑到皇上面前去,拒絕這樁婚事?我看,你頭上的傷是被皇上砸的吧?你就這麼討厭我?為了不和我在一起,寧願被皇上打死都不妥協?”

木文翰平時是很能說的,現在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之前因為覺得柳七小姐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還能對她不耐煩和冷淡。可是,現在柳七小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木文翰也明白,自己就算不喜歡柳七小姐,但是這麼拒婚,傳出去了,對柳七小姐的名聲,也是極其不好的。所以,他心裡有了愧疚,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木青歌在旁邊聽著,倒是聽出了一點端倪。似乎柳七小姐並不知道柔安公主的事情。她只知道木文翰不喜歡自己。所以跑到皇帝面前拒婚。卻不知道,木文翰是因為心裡有的柔安公主,才拒婚的。這麼說來,提供資訊給柳七小姐的人。知道的資訊也並不是很全面。

木青歌微微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她想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出賣了他們。不過,這個透露消息給柳七小姐的人。用心倒也是很容易就能猜到。分明就是想要和木文翰對著幹的。木文翰平時也沒有得罪什麼人,誰會和他過不去呢?

不過,木文翰最近風頭太勁,現在又是狀元郎。有人看不慣他,倒也正常。只是,這人的勢力,怕是不小。

“柳七小姐,我能問問嗎?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怕是其中有些誤會。”木青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但是心裡很清楚,柳七小姐是不可能說出那個人的。

果然,柳七小姐看木文翰不回答,木青歌又這樣問,心裡的怒氣更甚,道:“怎麼?你們還想找人算賬?敢做就要敢承認,怕什麼?”

木文翰被這麼一激,想到柔安公主,便也認真的道:“沒錯,是我去向皇上拒婚的。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柳七小姐,但是在我的心底,真的只是把柳七小姐當作妹妹,完全沒有別的想法,當然了,更不存在七小姐說的討厭。另外,我覺得,這件事情皇上並沒有對外宣佈,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應該對柳七小姐的名譽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才對。”

木文翰這番話,當然是大實話,但是在柳七小姐聽來,卻更是傷人,她一張俏臉已經氣的發白,卻還是顫聲又問了一句:“你是因為有了喜歡的女人?”

木青歌心裡一緊,生怕木文翰激動之下,把柔安公主牽扯進來。

“不是,我真的只是把七小姐當作妹妹,和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木文翰雖然現在智商不怎麼夠用,但是關於柔安公主的事情,他還是很知道分寸的,自然不會傻到說出柔安公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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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小姐現在心情也是很糟糕,要說木文翰喜歡別的女人,她自然不高興。可要是木文翰沒有喜歡的女人,都不要她,她也不可能高興的起來。

“夠了!不過都是藉口罷了!”柳七小姐憤怒還指著木文翰,道,“木文翰,你給我記住了,今天你這麼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說吧,也不給木文翰和木青歌說話的機會,轉身跑了。

木文翰本能的想要去拉住柳七小姐,卻在走出一步之後,又頓住了腳步。拉住了,又能說什麼呢?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娶柳七小姐的。

現在也只有嘆息一聲,所幸,現在天色已晚,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不然的話,之前幾個人的對話傳出去,木文翰的名聲也算是毀了。

重新回到扯上,木文翰的情緒更加低落,本來和柔安公主的事情就已經夠棘手的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跳出來一個柳七小姐,讓人心情糟糕透了。

木青歌猶豫了一下,問木文翰:“哥哥,你和柳七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能有什麼關係?因為她是柳咸寧的妹妹,所以見過幾次面而已。”木文翰有點懊惱,以前吧,自己身邊一點桃花都沒有。那個時候,封玉茗他們還打趣說,明明木文翰長的帥,學問又是拔尖的,為人也好的沒話說,可為什麼就是沒有姑娘喜歡呢?沒想到,現在倒是有人喜歡了,卻又是這樣的局面。

“就這麼簡單?”木青歌有點不敢置信,怎麼看柳七小姐今天的表現,都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如果木文翰和她之前,從來沒有什麼,她這麼一來,不是很奇怪嗎?

“不這麼簡單還要怎麼複雜?”木文翰不高興的道。“我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嗎?要是我真和她有什麼,早就娶她回家了,怎麼還會像現在這樣?”

感覺得到木文翰的心情很糟糕,木青歌安慰道:“你別生氣,我也沒有那意思,只是覺得柳七小姐的表現太過奇怪……”

“可不是奇怪嗎?”木文翰無奈的道,“平日裡都是溫柔端莊的,今天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聽木文翰這樣說,木青歌越發覺得,那個柳七小姐有問題。不過。木府已經到了。木青歌也沒有多說。

兩個人下了馬車,卻愣住了,因為木奇正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木奇親自在這裡等著?木青歌心裡有點發毛。怎麼事情一件接一件。就沒完沒了了呢?

“你跑哪裡去了?”木奇先問木青歌。語氣很不善。

“我……去宮裡了。”木青歌微微低頭,道。“我不放心,擔心柔安公主被嚇到了。所以想去看看,沒想到正好宮裡舉行宴席,又看到公主病的那麼重,所以耽擱到現在……”

“別以為自己會點醫術就真是神醫了,公主病了,宮裡那麼多太醫幹什麼的?用得著你巴巴的跑去獻殷勤?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替公主醫治嗎?怎麼還把公主的身體弄的更加糟糕了?皇上沒找你算賬就是寬容了,你就別去丟人現眼了。不僅治不好公主,還得罪了一大波太醫,你怎麼做事就不動動腦子呢?”

木青歌有點吃驚,雖然木奇從前不喜歡自己。但是,自從皇上把自己許配給商祺睿之後,木奇對木青歌的態度就已經轉變了許多,很多時候雖然心裡不滿,卻也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可是現在,他竟然當著下人的面,這麼不留情面的訓斥木青歌,看來,真是出大事了。

“祖父教訓的是,孫女兒記下了。”木青歌知道,在木奇盛怒的時候,還是不要和他對著幹的好。而且,從木奇的角度來說,他說的也沒錯。木青歌這麼一直老往宮裡跑,是會讓人覺得她在有意討好皇室中人。而那些太醫,不用說心裡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誰願意承認自己的醫術還不如一個黃毛丫頭呢?

木奇似是沒有料到木青歌會忽然這麼懂事,認錯認的如此乾脆,他反而不好繼續訓斥了。

“好了,你自己回去吧,女孩子家,不許老是往外面跑。”木奇只能這樣說,又轉頭對木文翰道,“你跟我來。”

木青歌看到木奇看著木文翰的眼神,很是憤怒,心裡多少有點感覺了。難道,是皇上已經把木文翰的事情告訴木奇了?所以木奇才這麼生氣?這倒也是說得通的。只能祈求,木文翰能有本事打動木奇了。

在木青歌的心裡,木奇是比皇帝還難對付的。關鍵是她能幫著木文翰那樣說皇帝,卻不能那樣說木奇。所以,在對付木奇這件事情上,木青歌也是愛莫能助了。

木文翰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也正好想和木奇說清楚,便一聲不吭的跟著木奇走了。

這邊木青歌等到木奇離開了之後,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走到花園的時候,卻碰到了木青瑤。

這段時間,姐妹倆都很刻意的避著彼此,這個時候在這裡碰到,木青歌心裡明白,多半是木青瑤故意的。看來,她是有話要和自己說了。

果然,和木青歌對視一會兒之後,木青瑤忽然一笑,有些陰陽怪氣的道:“妹妹果然厲害,有了三殿下做靠山之後,便越發的無法無天了,連父母家族的名譽都不顧了。****在外面瞎晃盪,知不知道京城都傳成什麼樣了?當然了,你是不在乎的,只可惜了我們這些無辜受牽連的人……”

木青歌其實心裡有數,木青瑤雖然是故意來找茬,但她說的話,卻是有幾分真實的。自己的做法,和這個年代的女人比起來,太過特立獨行,很多真正的大家閨秀是很瞧不上的。不過,正如木青瑤所說,大家看在商祺睿的面子上,不會當面點破罷了,但是在背後,卻不知道把自己議論成什麼樣子了。

不過,即便如此。木青歌也不想讓木青瑤佔了上風,微微眯了眯眼睛,木青歌也淡淡的道:“姐姐說的沒錯,不過,別人會議論我,只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木家有更丟臉的人,更讓木家蒙羞的人罷了。”

這句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很顯然是指的木青瑤。木青瑤以為木青歌說的是自己對雖然的那些心思。自然不會承認。但是卻也被木青歌說的生氣了,咬著牙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說話,是要講證據的。胡亂的汙衊。誰信啊?”

雖然已經知道了木青瑤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看到她這樣,木青歌心裡還是會難過。當下便沉了臉色,聲音透出幾分凌厲:“是麼?要證據?不知道姐姐說的證據。是勾|引三殿下的證據呢?還是對妹妹下了幾年毒的證據?每一件事情,證據我的手裡都有,姐姐想看哪一件?還是需要我都公佈出去?”

“你,你說什麼?”木青瑤大驚,對於木青歌知道自己對她下毒這件事情,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怎麼?害怕了?敢做還怕被人發現?”木青歌情緒也激動起來,“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啊,一邊對妹妹關懷備至,一邊在妹妹的藥裡下了刺角芽,害的妹妹在輪椅上坐了那麼多年,差點……我真的很好奇,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會做噩夢嗎?”

聽到木青歌提到刺角芽,木青瑤就知道了,她這不是在詐自己,而是實實在在的知道了,真的有了證據。木青瑤忽然覺得面前的木青歌很可怕,她心裡有了從未有過的害怕的感覺,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了。半晌,才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面前的木青歌,不過才十四歲不到,看她的樣子,顯然不是今天才知道那毒是自己下的。可她,卻一直沒有說過。而且,仔細想來,木青歌從落玉寺回來,就變了很多,極有可能,她那個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可是,在姐妹兩個徹底鬧翻之前,她卻也一樣的和自己演著姐妹情深的戲。這心思,也太可怕了。

“怎麼?覺得我很可怕?”木青歌像是會讀心術一般,看透了木青瑤的畏懼,冷笑一聲,“我這點道行,和姐姐比起來,可差的太遠了。姐姐可是八九歲的時候就在計劃著開始給我下毒呢,而且持續了那麼多年。我真的很想問一句,我那個時候,不過才五六歲,怎麼就讓姐姐你那麼看不過眼了呢?竟然給我下毒?”

後面的問題是木青歌一直想要弄明白的,到底為什麼,木青瑤會對一個幾歲的孩子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尤其是,她那個時候也還是個孩子。今天既然碰上了,也說破了,她就想問個清楚。

木青瑤現在也鎮定下來了,畢竟也是個心思毒辣的人,一時間的驚訝震驚之後,也恢復了鎮定。不過,看著木青歌的眼神就有些瘋狂了:“我曾經也以為,我做的那些事情或許錯了,但是現在看來,倒是一點沒錯,你果然是我最大的敵人,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最大的敵人?木青歌一愣,她所知道的,和木青瑤能稱得上敵對關係的,也只能是情敵了。難不成六七年前,木青瑤就喜歡商祺睿?還能看出來,商祺睿最後會喜歡自己?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她所謂的敵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看著木青歌沒有辦法掩飾的茫然,木青瑤忍不住大笑:“木青歌,你不是一直自詡聰明嗎?怎麼,也有想不通的時候?”

木青歌語塞,她什麼時候自詡聰明了?不過,這倒也沒有必要去和木青瑤解釋。總不能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笨吧?

“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討厭吧?”木青瑤大笑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盯著木青歌,眼睛裡滿是怨恨的眼神,“沒錯,我是一直給你下毒,因為,我討厭你,我一直就討厭你,我從小就討厭你!”

木青瑤的恨意已經毫不掩飾,木青歌聽的心裡發寒,也更加意外。

這一次,情緒激動的木青瑤並沒有和木青歌打啞謎,說的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你父親,從來都無所事事,只知道鑽研他的書畫。你母親,小戶人家之女,什麼本事都沒有,甚至連見識都淺薄得很。而你,打小就體弱多病。可是,就因為你們家有個木文翰,有個深得祖父喜歡的木文翰,有個聰明會讀書的木文翰。所以,在整個木家,你們四房就可以橫著走,做什麼事情都為所欲為。而我呢?我們家呢?我們才是木家的長房,按照規矩,木家是該傳到我爹手裡的。可是,你看看現在,我爹在木家的位置,多尷尬啊?祖父之所以不願意把木家傳給我爹,誰看不出來他的心思啊?不就是想著把木家傳給木文翰嗎?我們才是長房,我才是長房嫡長女!可是呢?從小我行事就不敢稍有偏差。一直要盡心竭力的做個乖孩子,做個好姐姐,從來不敢任性。我記得唯一的一次任性,卻因為把你弄病了,我差點沒被祖母打死。木青歌你說,我怎麼可能不恨你?不恨你們四房?”

木青歌這是第一次聽到木青瑤說這些,只聽著這些話,木青歌也能感受到木青瑤心裡強烈的不滿和憤懣。的確,如果從木青瑤的角度來看,的確是會覺得不公平的,會怨恨上自己這一房的。只是,世界上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什麼都公平呢?人活在世上,不能生而平等,原本就不公平。如果你能看得開,不去爭搶,照樣可以過的幸福安穩。但是,很多人,偏偏就是執念太深,看不開。而木青瑤,就屬於這裡面很嚴重的。在她的眼裡,世界已經極度不公平了。只要是對她不好的,都會怨天尤人,把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永遠不會去想自己的錯處在哪裡。

木青歌並沒有想要點醒木青瑤的意思,因為她知道自己點不醒,木青瑤已經入魔了,她根本把她拉不回來。可是,木青歌還是有個奇怪的地方,就算木青瑤不敢和木奇對著幹。那照著木青瑤的敘述,她最應該恨的人,不是木文翰才對嗎?可是,照木青歌看來,木青瑤對木文翰,卻也是真心實意的好的。這就讓木青歌想不明白了。

木青瑤這個時候倒是聰明的很,一眼就看出了木青歌的疑惑,笑的有幾分悲涼:“你在奇怪,我為什麼恨整個四房,卻只對你下手吧?你父母,本就沒什麼用處,我沒能力也犯不著去惹他們。而你妹妹,還太小,對我造不成什麼威脅。至於木文翰嘛,我也恨他,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木文翰是木家的驕傲。他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我們畢竟都是木家的人,他有本事了,那也是我的依靠。所以,我不僅不會對木文翰不好,反而會處處親近他。對你好,也是為了討好木文翰。因為大家都已經不喜歡你了,木文翰卻把你當寶一樣。我對你好,木文翰看到了,以後你不在了,木文翰不對我好,還會對誰好?哈哈哈……”

木青瑤大笑不已,卻把最後一句話咽了肚子裡:“不過,現在不需要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再去討好木文翰了!”、

木青歌不可能聽到木青瑤肚子裡的話,她已經被木青瑤嘴裡說出來的話嚇壞了。那麼小的時候開始,木青瑤竟然就有了那麼可怕的想法,並且還付諸了行動,還讓木家那麼多人都沒有看出來。這真的是太可怕了,木青歌不寒而慄。

“你已經,徹底無藥可救了……”木青歌最後只說出了這一句話,她已經詞窮語塞了。

等到木青歌離開,木青瑤的笑聲才慢慢停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復雜和消沉。

等到兩人都離開了,花叢中才顫巍巍的冒出來兩個人影,搖搖晃晃的離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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