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首領俄何澆戈現在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

尤其是看著己方被大卸一十八塊的陣型，欲哭無淚。

僅僅一個衝鋒而已，他引以為傲的騎兵就如同麥田似的，被呂布率軍重開一個口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呂布從南殺到北，直接將大軍殺穿。

無人能夠阻擋一二。

氐族最引以為傲的武士自告奮勇前去阻攔。

“來將可留姓……”

一句話都沒說完，呂布赤兔馬快，已經到達近前。

手起戟落，刺於馬下。

殺人誅心。

呂布殺完才揮戟四顧：“何人問吾名號？”

見無人應聲，繼續向前殺去。

殺穿一次，呂布還不解氣，胸中對林賦的忠心快要溢滿出來了，根本無處發洩。

然後調轉馬頭，再次殺入陣中。

如果說羌、氐、羯三族聯軍是一望無際的麥田，那呂布就是收割機。

而且是不安常理出牌的收割機。

根本沒有固定的路線，隨心而動，隨意而行。

俄何澆戈好不容易安排好重兵，前往阻攔呂布。

可是對方忽然轉向，向著東方殺去。

再次安排重兵阻攔，可是呂布又轉頭向南方殺去。

一時間，三族聯軍被呂布分割開來，陣型錯亂。

後方，劉協和典韋率軍趕至，揮兵掩殺。

三族聯軍固然眾多，但如今陣型已亂，各自為戰。

短時間內，形成了人數均等，甚至是劉協以多打少的局面。

胡人在單兵素質上，本來就和漢軍相差甚遠，根本不是敵手。

更何況，他們還得防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無法猜測的方向殺過來的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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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從日出一直殺到傍晚。

俄何澆戈不是不想撤軍，但大軍被分割開來，軍令難以傳達，根本沒法撤軍。

貿然鳴金收兵，只會造成更大的混亂。

三十萬人，死傷近半，最終還是趁著昏暗的夜色這才逃了出去。

俄何澆戈知道自己和大漢軍有差距，可是沒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三十萬人，在對方五萬人手下，竟然是一面倒的屠殺。

三族聯軍的殘兵敗將被一路追殺，三天內，直接被趕出長城。

漁陽郡的長城雖然防御能力及其有限，可也是他們好不容易殺進來的。

而現在，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們又被趕了出去。

呂布本來還想繼續追殺，可是鮮于輔勸住了他。

再加上過去兩天了，呂布那因為忠誠值增長而飽滿的情緒也緩解下來，索性先修整下來。

鮮于輔的理由很簡單，再繼續追殺的話，就要深入塞外了。

而塞外自古以來最讓人頭疼的就是方向的問題。

在中原，有山脈有大路，最不濟還有村落可以辨別方向。

就算是真的迷路了，也不會太離譜，而且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可是到了一望無際的塞外草原，一旦迷路，可就真出大問題了。

找不到敵人到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大軍補給會出問題。

呂布本來還想繼續擴大戰果。

他提議用胡人俘虜來指引方向。

可是這個建議很快就被否決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斷然不能將大軍的安危寄託於外族身上。

無奈之下，只能先暫時停下。

大軍修整，可是劉協卻不甘心只是如此。

雖然大破敵軍，斬首無數。

但是胡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自己還不能追殺。

這實在是太憋屈了。

思來想去，決定挑選百餘騎精銳出關，嘗試深入塞外。

這百餘人可不是隨便挑選的，專門挑選方向感最好的士兵。

劉協是要尋找一個能夠在沒有參照物的廣袤草原之中也能辨別方向的人。

地圖他們自然是有的，當然知道胡人活躍的大致區域。

唯一缺少的是如何在不繞路的情況下抵達。

除了精心挑選出來的士兵，劉協還帶上了指南車和記裡鼓車。

指南車和指南針的原理完全不同，指南針是利用地磁來指示方向的，而指南車是透過機械裝置來達到同樣的效果。

而記裡鼓車和指南車類似，也是透過機械裝置達到計算行程的效果。

車分二層，皆有木人，行一裡下層擊鼓，行十里上層擊鐘。

雖然有指南車和記裡鼓車，但實際行走起來，遠沒有那麼輕鬆。

因為實際行走，根本不是走直線。

遇到湖得繞路吧，遇到河也得繞路，遇到山更得繞路。

這繞來繞去，雖然有指南車在，方向不會混亂，但問題是找不到原本應該走的路了。

如今所在的位置或許和設定好的路線是平行狀態。

平行一次還好說，平行十次百次呢。

順著這個方向走，和目的地擦肩而過都不知道。

十天後。

劉協等人返回。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返回的地點距離駐軍地相差了足足十里遠。

這還僅僅只是稍微深入塞外而已。

如果再走遠一些，他們怕不是要直接返回到幷州去了。

呂布等人已經準備放棄了。

這麼下去，根本行不通。

畢竟不是人人都像霍去病似的，自帶衛星定位，精準導航。

可是劉協卻搖了搖頭。

“朕欲再嘗試一次！”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塞外。

之前嘗試的時候，他總感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許多次，他明明感覺還沒有回到原本的路徑上，可是根據指南車和記裡鼓車的資料，他們已經回到了原本的路徑。

同樣的，有時候他明明感覺已經回到了原本的路徑，可根據資料，卻又偏偏得繼續行軍才行。

剛開始他沒在意，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可是發生的次數多了，他就開始默默的記錄行程。

雖然依舊是按照指南車和記裡鼓車的資料來行軍，但他另外按照自己的感覺記錄了一份路線圖。

而事實證明，他的感覺是對的！

如果按照他的感覺來行軍，雖然也有偏差，但偏差控制在了兩裡的範圍內！

“陛下，這是陛下計算的行軍路線？”

看著劉協拿出來的路線圖，呂布和鮮于輔都是瞠目結舌。

劉協這才是第一次深入草原啊！

兩人成功被劉協說服，決定讓劉協再多深入塞外試一試。

不過這次可不能讓劉協只是帶幾個人就走了。

少深入一些無所謂，深入多了，萬一碰到敵人可就麻煩了。

於是劉協在典韋和周倉的保護下，帶著一千赤刀衛和五百飛熊衛出發了。

天地良心，他們真的只是為了驗證劉協在認路這方面的天賦，可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