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很輕鬆的,自己出錢去置辦宅院,自然不會被深究。
自上一次和荀瀟聊完了之後,曹純可謂是豁然開朗,潁水之地一直是文匯風流,賢才匯聚。
而那一條河流貫穿的南北之地也同樣適合居住養人。
最重要的是,它處於東郡,陳留,豫州穎川等地的腹地之中。
若是日後要說安全,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荀氏和許多人有卓識遠見的士人都打算將自己居住之地放在這附近。
那麼許縣更是有一得天獨厚的優勢,四周取材方便,從山上直接僱人就地取材,得木材與石料,方便搭建房屋宮殿。
當然,曹純自己是不敢做宮殿的。
他決定聽文伯的話,暫時先買地而後修建宅院,再選華貴石料與木材,在院內靜心打造長廊廣場……
至於院落不夠,就拆院牆。
這些弄下來,若是不耍賴出兵,暗中強佔的話,幾乎要花光他曹子和這兩年來各種大戰所得了。
這是勞民傷財之時,要悄悄滴進行。
一旦被大哥知道,必然遭到重罰,所以今天就來先說一聲。
這叫什麼,叫……
勿謂言之不預。
對,文伯就是這麼說的,這叫有言在先也。
曹純走到門口再次感謝了曹操,又邁腿而去,曹操在後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苦笑搖頭。
“這個子和,此前一直想要的是功勞,現在反倒不要了,卻樂意提前為家族值班宅院府邸,想花費錢財。”
如今,董卓改小了五銖錢之後,逐漸喪失了貨幣之用,大部分地區都是以貴重品或者布匹、糧食來交換。
是以要僱傭當地百姓的話,也需足夠的錢糧。
曹純這一去,曹操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可是心中有些不確定。
於是立馬眉頭緊皺,思索著想起了什麼。
“文若,我先回去了。”
“哦?”
荀或茫然抬起頭,這才正午,就要回去了?
曹操說完這話時人已經走了很遠了,如此態勢也讓他哭笑不得。
看來,這個年關大家拿下徐州之後,都輕鬆了下來,不再如一開始入住兗州那般緊張苦楚。
那個時候,可真的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荀或看了看堆積如山的公務摺子,笑著搖了搖頭,長舒一口氣,眼神重新振奮精神起來,繼續一筆一劃的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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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視各地官吏所送陳情。
……
不多時,曹操進了內院。
剛好遇到曹寧要出來,大女兒雖然冷澹,但禮儀還是非常周到,登時後退了半步,盈盈一禮,澹然輕音道:“見過父親。”
“父親,來此所謂何事?女兒要出行至劉夫人院內抄錄學文。”
“去吧,”曹操擺了擺手,“不找你。”
說完當即再次動身走了,一直進到屋子裡問門外的婢女,“憲兒呢?”
“二小姐在後池。”
“好,我這就去,叫庖廚送美酒,準備好茶,還有果蔬點心。”
“喏。”
一連串的命令之後,曹操背著手連忙朝後池子邊行去。
曹寧的臉色稍微變化了一下,看了曹操的背影許久,不知為何心中一下淤堵了起來。
回來就知道曹憲、曹憲。
可能父親都快忘記了還有個女兒曹寧了。
整夜與曹憲也不知在商量什麼,問誰都不肯說。
“二小姐,或許可以跟著主公去看一眼,據說二小姐最近得到的賞賜很多,而且每日都較為歡快。”
“是嗎?”
曹寧澹澹的回應道:“不去。”
“女子同樣要以德才為先,光是會討好父輩又有何用?”
說到這,她的臉色逐漸冷澹了下來,深深的看了後池的方向一眼,轉身離去。
走了幾步又頓住了身形,輕聲道:“不過我在後池放了幾位金鱗魚,可別被他們胡亂喂死了。”
“去看看。”
“喏。”
……
後池之中。
曹操找到了在此處看習字的曹憲。
“憲兒。”
“誒?!”
曹憲歡快的抬起頭來,雙眸明媚,面帶微笑,道:“是有文伯兄長的書信嗎?”
“那沒有。”
曹操搖了搖頭。
“哦,”曹憲臉色頓時失望,馬上低下頭去繼續練字。
嘖。
曹操心裡咯噔一下。
這,沒有書信就沒興趣了嗎!?
當父親的也是人吶!
我也需要認可,我也需要嘉獎!
怎麼看見我還不高興呢!
“雖然沒有書信,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有助於文伯日後擢升的事,你寫一封書信去給他。”
“我不!”
曹憲頓時回絕,都了都嘴,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哎呀,憲兒!你也不想文伯日後沒有功績吧?”
“他若是封爵,宣告大漲,為大漢功臣,豈不是更好?”
“那時候,你豈不是更加與之門當戶對?”
“父親,你這是利誘,你這樣對文伯兄長,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什麼良心,我要這玩意兒有何用。
曹操滴咕了片刻,蹲在了曹憲的面前,“唔,罷了,我女兒聰慧,我便與你說句實話。”
“嗯。”
“其實……文伯他……唉……”
曹操欲言又止,索性很親和的直接坐在了青石板上,盤腿而略微頹唐。
這一幕讓曹憲嚇了一跳,她可從來沒見過曹操這模樣,登時就忍不住追問道:“發生什麼了?”
“他,如今位居別駕,但是卻德不配位,一有人說他太過年輕,也有人說其功績不高。”
“是以,我如今有一計,要在信中暗中告知文伯,你且想,若是日後他知曉這計策是你所言,又該對你如何感恩?”
“這……”
曹憲頓時眼睛一亮,心跳忽然就加快了。
還有這好事?!
妙啊。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怕被文伯兄長知道是我冒充了桃兒姐姐。
他應該就可以接納我。
等數年之後,他功蓋同儕,為當世無雙之臣,為萬民立心之英雄,一定還記得我曾在背後默默的出謀劃策。
也是一段佳話。
這麼說來。
父親一直在為了我絞盡腦汁?
“父親,您真好!”
曹憲明媚的笑了,隨意紮起的馬尾搖晃了幾下。
曹操同樣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語重心長的道:“自家女兒,我不疼誰疼啊,來,憲兒,快寫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