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主公所行之事,理應傳揚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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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桃紅柳綠。

劉備府上,劉關張和簡雍幾人在石桌旁圍坐,說起了這幾日的事情。

正是青梅時節,青梅煮酒,酒興湍飛,瀟灑愜意。

可是劉備卻心情沉重。

因為曹操。

曹操最近的表現越發深不可測,近乎妖孽。

“今日在朝堂之上聽了郭嘉所說,我便覺得曹操多智,近乎妖孽!”

“曹孟德有勇有謀,攻心之處,天下罕見,別說是這亂世之中,恐怕是往前往後再推三百年,也找不出這等人物!”

劉備的話音剛落,其他幾人面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這麼夸人,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

以曹操的勢頭和目前的形勢看,他肯定是日後之大敵。

關鍵是目前的最大問題是要怎樣才能夠逃出許都。

簡雍卻是點點頭,面色中帶著慶幸。

早幾日董承楊彪聯手的時候,他也曾力勸劉備加入。

好在劉備當時不說話也不理他,完全當做沒聽到過此事。

那會兒他還一直責怪劉備錯過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現在確實慶幸至極。

因為郭譽的白龍鐵騎真是回來的太快了,如果劉備參與了,肯定是被抓個正著。

到時候,別說想離開許都了,任何事都來不及解決!

許都現在不僅有金吾衛,還有白龍鐵騎,一旦自己動了手,怎麼都別想跑出去。

真是劉備福大命大,才和這等險境擦肩而過。

可雖然沒有參與,現在的情況也並不是很好。

因為楊彪和董承的輕舉妄動,許都上下文武百官,都已經有了些許痕跡。

校事府緊盯而上,一切都看管的更加嚴格。

愁啊!

被困其中,怎樣才能遨遊於自己的天地??

“世間怎麼還會有如此……如此人!”

“他用欲擒故縱之計深入敵營,讓張繡的詐降之計破滅,後面卻跟著郭譽,如此打敗張繡再放他一馬,真是收服人心到了極致!”

劉備一口酒入了愁腸,更加愁緒滿腔。

他已經說不出現在的感覺是羨慕嫉妒還是恨,只是茫然的喝著酒,神情明滅,滿目蒼然,

關張兩兄弟和簡雍見狀,都默契的沉默著。

他們也知道,現在什麼都不適合說。

別說是劉備,就是自己也被曹操這一次的用兵如神震驚到心中如同山海翻騰。

竟然能將張繡和他的兵馬如此反覆玩弄於股掌,該有多麼智慧的頭腦,多麼壯闊的膽量!

還有那先發制人的預判能力,和操控人心的洞悉能力……

這個曹操,他還是人嗎?

“只恨我劉玄德,哪怕是有勇有謀,在用兵之道,忖度人心之上,竟然萬不及他!我該如何和這等人一起在此世同存!”

“大哥言重了!”關羽想了想,勸道:“大哥智勇不在任何人之下!”

“確實,”簡雍也趕緊勸道:“主公切勿妄自菲薄,想當年高塘,黃巾,虎牢等戰役中,您都是有勇有謀,不在其下。”

張飛粗著脖子道:“是啊,大哥!

“咱們管他什麼人心,什麼兵法,什麼計謀!這打仗,終歸打的還是一身力氣,還是誰的兵馬壯碩!曹操要是沒有白龍鐵騎,沒有虎豹騎,沒有他那麼多兵馬,哪裡還有這麼囂張?”

“囂張……”劉備苦笑:“他這哪是囂張!”

“現在的許都之內,大家都得看他的臉色,校事府一立,文武百官一個個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如今袁術已滅,呂布不成氣候,劉表不思進取,唯有袁紹方可一戰,卻又不敢對曹操用兵!”

劉備說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苦笑靜默。

“為何?!”張飛想不到原因:“他想打就能打,還有啥不敢的!”

劉備搖了搖頭:“師出無名!”

公孫瓚和袁紹大戰已久,恐怕現在也已經大局已定。

袁紹這次一旦收攏了幽州,那就是坐擁四州之地的一方霸主。

可是那又如何?

袁紹哪怕現在勢力再大,也不敢當面和曹操決戰!

畢竟,袁術就是前車之鑑。

“袁術的屍首現在都還沒有涼透呢!他袁紹敢嗎?!絕對不敢!”

劉備苦笑著看著兄弟幾人,說出了心裡話。

都是自己人,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只將時勢分析清楚。

“所以我們現在在許都能做的事情,壓根就不是將天子從許都救出,更不是妄想著能夠在這裡殺掉曹操。”

“因為哪怕都做到了兩者中任意一項,也無法改變當前局勢。”

“我們要做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袁紹師出有名。”

“袁紹能夠過來一戰,局勢才能徹底扭轉。”

“楊彪,董承之流,只會逞士族愚勇,匹夫之志,他們的同盟之中,既沒有曹操這樣的高才,也沒有郭譽那樣的謀士。就連楊彪自詡德高望重,卻也是急躁之人。”

劉備想到這裡,更是深深嘆氣。

密詔!檄文!

若是能夠拿到一封天子親手寫的檄文與詔書,袁紹就能師出有名!

整個僵持的局勢,便能被打破!

“大哥,那我們應該做啥?”

張飛聽到後面便徹底湖塗了。

“我們什麼都不做。等著。”

劉備臉色如常,只一杯酒入喉,便已經消除了之前的頹廢鬱悶,不平憤慨,滿臉仁德信義一如從前。

“那你……害!”張飛想要反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唯有關羽不動聲色。

簡雍不語,心中卻是肅然起敬。

他從小就知道劉備不是池中之物,所以堅定不移的追隨著他這麼多年。

劉備的冷靜,自年少開始,記得當遊俠兒的時候,他便是如此冷靜,冷靜,所以更能抓住時機,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就能夠按捺得住自己的心性。

他總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是看準了最重要的時機。

哪怕到現在,明明已經被打壓到了極致,可是他依然壓得住自己的心思。

日後,玄德必有大造化!

不亞於現在的曹孟德之流。

只是這曹孟德……確實玄乎。

如此胸襟,如此膽魄,如此計謀,試看這天下誰能敵手!

此人絕對能成一代梟雄。

畢竟,他對自己狠,對別人只能更狠。

對自己都如此了,對別人……呵呵,想想都心顫。

……

一日之後,曹操班師回朝。

文武百官,齊聚城外三十裡,翹首以盼。

待到曹操到來,面對的,便是山呼的奉承誇讚。

歡呼動天,熱烈炙熱。

回許都的這一路上,感受著大夥兒的熱情,曹操整個人都是開心又忐忑。

好傢伙,還得是你……

郭譽兩兄弟果然夠義氣,宛城的事情他沒有透露半分不說,這回來傳訊,似乎傳的比較美化自己……

名聲保住了不說,好像聲望還提高了不少。

瞧瞧這一路,從文武百官到平民百姓,好像都在誇讚自己,都在說自己有無人可比的膽魄和心胸。

什麼有勇有謀,以身為誘,毫無懼意,心有溝壑……

嘖嘖,全是好詞!

是的,我曹孟德還是不錯的!

我素來還是有勇有謀的,嘿嘿!

“恭迎司空!恭喜司空!”

荀或喜笑顏開:“宛城大捷,司空以身為餌,欲擒故縱,一戰成名!許都之內如今已經傳遍。”

荀或的目光中已經滿是崇拜和敬佩:“主公用兵,如同神兵天降,信手拈來,就是這次料敵先機以身為餌,普天之下,已經無人可敵。”

“咳咳!”

曹操臉上有點發燒。

本來他覺得自己還能穩住的,可是被荀或這麼一誇,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沒底。

畢竟他自己太瞭解自己在宛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差點瓢到掛啊!

說出來,戲志才那簡直是小兒科!自己的才能讓人給笑死!

“文若過獎了,此事無需再提。”

“為何不提?!”荀或愣了,臉上的表情滿是百思不得其解:“司空此戰空前絕後,震驚世人。”

“郭嘉回來就當殿請功,敘述了此戰經過,精彩之處,連天子都拍桉叫絕。”

“……”

他說啥了?

天子都拍桉叫絕!我得有多厲害!

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經過此戰,天子準備擢升行賞,主動提及讓主公為丞相,統帥文武軍政。”

“士族公卿不敢反駁,軍中將士士氣大漲,文武百官都大為支援!”

“這可都是此戰之功,主公,我們不能太過低調謹慎,應該傳揚四海!”

曹操麻了。

低調?

我是個低調的人嗎?

還要傳揚海內!?

這是什麼樣的功勞啊!

之前我怎麼沒有發現你荀文若比起那郭奉義也是不差的呢?

我想謹慎嗎?我想低調嗎?

我也想傳揚四海啊!

“主公用兵如鬼神,若是傳揚海內,南北諸侯一定會膽戰心驚!”

荀或繼續說道。

曹操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

關鍵是曹操也明白這一戰傳揚出去對他有利無弊。

現在袁紹勢大,冀州雄威氣焰囂張。

自己此戰之功傳去,必定可以震住他們。

只是——

我受不住啊!

別誇我,我受不住!

我心虛。

曹操的老臉真個是羞得通紅。

對於郭譽,他心中已經是一萬個草擬嗎奔騰。

好你個郭譽!

我是要你兄弟二人幫我隱瞞,不是要你把我宣揚得如此神武,如此人盡皆知!

入夜,晚宴。

宴席從司空府的正殿之前延伸到臺階之下,一眼看過去,浩浩蕩蕩。

從文武百官,到精銳宿衛,到騎兵步兵,全部整理肅穆,等待開宴。

曹操端坐主位,下方右一便是郭譽。

夏侯淵不出意外的作的很遠。

他不服氣,所以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郭譽,別提心中多憋屈。

這個郭譽,他回來後可是都沒有來找自己說話的!對於擅離職守的事情更是隻字不提。

等他回來的時候,便是報喜,說是主公留在宛城之外的隱藏伏兵。

還說這都是主公用兵如神的計謀。

我呸!我不信!

要真是這般,主公為何當時就下了死命令,讓郭譽不準離開許都?

主公再如何也不會下這樣的這兩道軍令!

因為它們本就是相悖的!

如果主公真的有密令,最少也要跟別人說一聲吧?

軍中將士若是不能說,家中家卷呢?幾位嫂嫂呢?!

就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嘛?

今日宴會之上,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此事若是如此不明不白,各地曹氏宗親率領的近十萬兵馬,如何自處?如何安心?!

郭譽違反軍令,擅離職守,關鍵是一犯再犯!

別的軍營,一旦犯錯就必須斬首。

郭譽要是過去,那漂亮腦袋早就給斬了一百次了!

憑什麼他可以如此無法無天,視軍法為無物?

長此以往,我們如何帶兵?大夥如何服眾!?

曹氏宗親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你瞧瞧,他竟然還坐在那個位置!”

“呸!小人得志,蠻勇武夫!”

“罷了。”曹純委婉的提醒到:“宛城發生了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要不咱們就算了吧。”

宛城之事,絕對有道道。

但是具體是什麼事,他不敢說也說不清楚。

現在主公儼然是戰神一般的存在,那鬼神莫測的用兵之道,以身為餌的膽略,善於攻心的計謀……都已經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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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實情況在這時候因為這點小事被鬧騰出來。

曹純覺得自己全家都活夠了!

“宛城發生什麼我能不知道?就一個違反軍紀擅離職守,主公就保不了他!”

夏侯淵惡狠狠的看著上面的郭譽,滿心都是委屈和憤恨:“你們不敢說!我敢!”

說著,他看了身後的曹真一眼:“子丹,你看好了!”

“帶兵打仗,靠的就是不屈不撓,不懼艱險,叔叔我就是這般,哪怕他位高權重,我也堅貞不屈!”

曹真連連點頭:“叔叔說的是。”

是啥啊!

曹純整個都麻了,這人,怎麼就點不透呢!

這次的原因,肯定是不足以為外人道的。

主公對郭譽,不一般。

以他現在身懷的秘密,恐怕是主公死了郭譽都不能死。

這已經不是身家性命的問題,是面子的問題啊!

沒見到主公現在被捧得這麼高嗎?

若是你這麼一捅,主公說出來了,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曹純話已至此,夏侯淵卻不為所動。

酒過三巡,眼看著場面稍微冷澹,他當立馬站了起來,就要說話。

“此番其實都是郭譽!”

夏侯淵還沒有說話,曹操卻剛好大笑:“我早就密令奉義暗中伏兵!”

“若是他沒有暗中潛伏,張繡收心沒有這麼順利!此次郭譽,當時首功!

曹操說話渾厚有力,文武百官聽得清清楚楚,瞬間也都舉杯對郭譽表示慶賀。

夏侯淵瞬間就尷尬了。

怎麼辦?

說什麼?

我這剛準備說呢,主公就打臉了!

“妙才,你這是何意?!”

曹操正好看到站起來的夏侯淵,不由得奇怪。

荀或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他要幹什麼,荀或倒是清楚,畢竟人家說了他一定要說個明白,討個說法。

現在看來,更像是要鬧事吧。

眾人也有知道的,都翹首看著。

曹真年輕的內心更是沸騰起來。

剛正不阿,嚴肅軍紀!

為將者,就是叔叔這樣,從不膽怯!

這才是世間好兒郎!

夏侯淵抱拳一鞠,悶聲道:“末將恭賀懷遠將軍!遵循密令,收服宛城!”

“之前之事是我魯莽,多有得罪,末將敬這一杯酒,希望冰釋前嫌!”

“……”

荀或麻了。

這還是你夏侯淵?說好的要鬧個明白呢??

我都想好怎樣給你收場子了!

曹真麻了。

叔叔,這就是為將之道?

這就是剛正不阿不畏強權?

郭譽朗聲笑了:“好,咱都是共事的好戰友,好同僚,幹了這杯酒,咱們就和往事乾杯,既往不咎!啊!”

“對!之前的事情誰也不準提!”

夏侯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一把坐在蒲團上。

轉頭看著麻了的曹真道:“你看,這不就行了?”

“……”

您真行。

曹純苦笑著搖了搖頭。

酒過三巡,以詩文唱和。

文人墨客,都拿出來了詩文。

歌功頌德,其樂融融。

正在這時候,文官們之中忽然有一人出來。

正是太尉楊彪。

他今日其實也是受邀而來,但他心中有事,本來不打算過來,還是

兒子楊修力勸之下,他才出席。

用楊修的話說若是宴會,朝會都不如常,不是更加令人生疑?

這次過去,也不必對郭譽曹公的態度突然轉變。

以前是怎麼會有,現在就怎麼樣來。

楊彪想了想也是,所以收拾一下就過來了。

聽著詩文,又和漢室老臣說起了當年,也討論天下大事。

酒興上來了,他不由得站了起來,對郭譽舉杯道:“聽聞君侯也是文武雙全!”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可否也吟一兩句?”

郭譽被點名吟詩,曹操當然也有興趣。

畢竟他也沒見過他吟詩。

劉備卻是帶著期待看向郭譽,他依然記得當時帳中那一句“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

“如何?君侯可否賞臉?”

眾人都期待的看向郭譽。

曹操不說話,心中也是忍不住偷樂。

嘿嘿,終於輪到你了吧?

想我胸腹內有詩詞幾百首,隨時隨地,都能拿出來,隨隨便便都可以讓這些老臣歎服。

你平日裡懶散慣了,也會準備嗎?

曹操現在整個都是吃瓜的狀態。

他早就習慣了郭譽的狀態,知道他不像是有準備的人。

誰知道郭譽今天也喝得多了,他正喝得開心,頓時大手一揮。

“不就是作詩嗎?那能難得住我!我還會七言呢!”

“……”

七言此時並不發達,漢樂府詩基本上是以敘事長篇,短篇為主,五言也多,但卻很少有七言。

所以他能寫出什麼。

就是楊彪此時心裡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想著罷了。

到底郭譽還是個年輕人,自己確實很少有能比得過他的地方了,這文采上壓他一頭,也是勝之不武了。

郭譽想了想,順口就來。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迴。

曹操聽了聽,這開頭一句,畫面感一句出來了。

“還行……”

半畝大的方形池塘像一面鏡子一樣開啟,清澈明淨,天光、雲影在水面上閃耀浮動。

很有感覺。

郭譽朝著楊彪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這……”

楊彪頓時被點到了,神色微變。

郭譽心中卻是暢快。

背詩?我缺嗎?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老子隨便背一首,都是五千年的精華!

這還是我小學學過的

郭譽得意的朝著曹操使了個眼色,舉了舉酒杯。

曹操剛開始是震撼,緊跟著也懂得了什麼。

嘿嘿,這首詩,說得好!

郭譽舉起酒杯坐下來,不說話了。

瞧瞧你們,咋都不說話呢?

小學詩詞就讓你們這麼震驚嗎?!

吟詩之後,郭譽也喝得開心,不久就被典韋扶著回去了。

只是夜色未央,他來到衙署正堂坐下。

郭嘉卻也來到了這裡,走到來到郭譽跟前:“你啥時候還學會作詩了?”

“啊?”郭譽麻了。

我就背的啊!

咋我背個詩都不行了嗎現在?

你含蓄點!

郭嘉當即複述道:“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要問池塘裡的水為何這樣清澈呢?是因為有永不枯竭的源頭源源不斷地為它輸送活水。只怕楊彪現在也後悔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一句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楊彪董承這次趁著南征動作不小,今夜您正好可以震住他們所有人。”

郭譽頓時笑道:“沒想到兄長還有這番見解。”

這首詩還能這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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