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莊客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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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結下了仇,又天生神體,那此人自然是留不得;持槍賊雖有那麼點惋惜,但手上動作不慢,抬槍便刺。

楊連正靜聽他們二人間的對話,苦思對策,本以為有點希望,卻不料峰迴路轉,一聲“慢著!”還未喊出口,那槍已經快到了胸口,直挺挺的刺了進去。

楊連絕望的大吼一聲,雙手條件反射一般,猛的握住槍頭,雙眼急低下看胸口狀況,方才本就炙熱的眉心位置就在這一剎那,猶如火山爆發一般,一道若有若無的火紅噴薄而出,徑直打在胸口的槍頭處。

霎時,那槍頭便難再進一步,而那持槍賊竟突然慘叫一聲,猛的鬆開雙手,繼而跌倒在地,痛苦哀嚎,彷彿如遭重創。

楊連趁得這個機會,猛的將長槍從胸口處拔出,一翻身,順手將那王仁落在一邊的馬刀撈在手中,滾入旁邊的草叢,拼盡全部力氣奔跑。

而那賊寇中,看到那持槍首領只一瞬間,便如遭重創,現在還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翻滾嘶嚎,當即都愣在那裡,誰還敢去追?

楊連跑得速度極快,方才那眉心位置的火紅打中那槍桿時,有一部分流入楊連體內,當時便感覺全身肌肉舒泰,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內鍛鍊了肌肉一般。

楊連先前需要費很大力氣爬的山坡,此刻只需要輕鬆一躍,以前需要小心翼翼摸著過的溪澗,現在亦是幾步踏過。

楊連卻沒發現自身的變化,他此刻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跑;無暇多想。

天漸漸黑了,只有些許月光映照著山路,楊連仍舊不敢放慢腳步,他知道,多離這牛頭山一寸,自己便多一分活路。

無盡的黑夜總是可怕的;所幸,楊連終於看見一絲亮光了,就在群山交映中,彷彿有戶人家。

連續幾個時辰的疾行、方才被那槍頭重創,將楊連本就羸弱的身體消耗的幾乎燈枯油盡。

迎著亮光,楊連又往前走了幾百米,轉過一片稀疏的松木林,前方豁然開朗,在稀疏月光的映照下,一座大莊子出現在眼前。

莊子外圍環繞著一遭土牆,牆外盡然有序的布落著幾十顆大柳樹,不遠處,則有一條自山腰衝下來的小溪潺潺流過;楊連走到溪邊,俯下身,將馬刀放下,掬水洗了把臉,又將衣衫上塵土草屑拂淨,輕咳了一聲,方才走到莊子大門前,扣了三聲。

過了半晌,卻無人應答,楊連無法,只得扯開嗓子喊了一句:“主人家,腳客錯了路程,欲借貴莊投宿一宵,明早便行,絕不打攪!”

話才落音,那扇大門咯吱一聲開了個縫,從裡頭探出一個腦袋,短衣勁裝,看樣子是護院莊丁,他瞧著楊連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小師傅,鄙莊近幾日來有大事,你還是快走吧。”

楊連想著身上還帶著槍傷,雖說不致命,但那血還在往外滲,若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遲早得交代在這深林中。

“這位大哥,你看這夜深露重的,便是借宿一晚,有何不可?”

那莊丁搖頭晃腦嘆息了一會兒,將門開大了些,無奈道:“我這可是先說明了,你在這歇一晚,若是丟了性命,閻王爺那兒,可不許怪我。”

楊連一愣,只哂然一笑,邁步往莊內走,裝作隨口應了一句:“便是歇一晚,何來丟掉性命一說?”

那莊客見楊連問起,苦著臉嘆氣,卻不正面回答,只是沒頭沒腦的低語了一句:“那些賊寇,可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呢。”

楊連心神一動,急扯住那莊客問道:“大哥,你且告訴我那夥賊寇是什麼人?”

莊客顯然沒料到楊連的聽覺如此靈敏,有些惱怒,道:“我不知道。”

楊連便從包裹中掏出幾錠銀子,遞到那莊客手裡。

莊客抓著銀子,雙手緊了緊,咬咬牙,咽了口唾沫,又望了望四周,方才壓低聲音道:“莊主可是嚴令下人不準將訊息走漏的。”

楊連一笑:“我不說便是。”

“我們這莊子,在此落戶已有十餘載,本是富足;卻不料前幾月附近那山頭上來了一夥強人,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前幾日到了我們莊上,殺了附近幾家獵戶,正待要對我們莊子下手時,那夥強人的一個頭領卻瞧見了我家小姐,起了**,卻不料那廝竟也懂得幾分禮數,說是不能虧待了我家小姐,便扔下許多金銀、幾匹綢緞為彩禮,約定了接親日期後,便又回去了;而眼見得明日便是那賊酋定下的日子,我家主人正因此苦惱呢。”

楊連面色凝重,又道:“那夥賊寇是不是都手持雙刀,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具牛頭盔甲之下,每每殺人之後,習慣將死屍開膛破肚、從裡面取出兩根肋骨插在死屍頭上,做牛頭狀?”

莊客大驚,蹬蹬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著楊連哆嗦:“你,你,你怎知道那夥牛頭賊?”

楊連一笑,走過去將那莊客扶起,笑道:“大哥莫怕,我只是前幾日趕路時,恰巧見過那夥賊寇而已。”

莊客這才拍著胸膛緩氣,從地上爬起,挑著燈籠往裡走,道:“我便隨便給你找處客房,你小心住著,明日清晨便走,若是那夥賊寇發起狂來,全莊子的人都跑不了。”

楊連點點頭,含糊應了幾聲,低頭跟著那莊客在偏院客房歇下。

關上門,楊連將長衫脫了下來,低頭數了一下腹部的傷口,足足有五條。

“持槍賊那一槍可真狠吶……”楊連嘆了口氣。

如今,流動之源也被他們搶走,王仁也死了,可他佈置在礦山的親信還在,那些人若是聽到王仁身死的訊息,安能不對小妹下手?

這要趕回去救小妹,又沒有半分把握;方才那眉心位置噴薄出火紅、重創那持槍賊的成功,不能給楊連帶來任何信心,這種力量,定是那石符帶來的無疑,但除了感知以外,其他的用處,楊連卻無一能把握。

若想保得妹妹平安,把握最大的辦法便是:奪回那流動之源,然後隻身前往燕郡,與那王家的人交涉,再與其返回礦山,那時,想必王仁那些親信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奪回流動之源,說得輕巧。

楊連皺眉苦思,忽的想起方才進莊時與那莊丁的一席話,看樣子那牛頭山的大哥二哥在那奪寶,卻叫三弟來這搶女人。

楊連靈光一閃,暗想:若是能在這裡,趁那賊寇不防,將之擊殺,然後以他的身份上山,將那流動之源奪回,伺機逃走,豈不大妙;而且那牛頭賊向來以鎧甲遮掩身份,就連聲音也相像,此舉,雖然冒險,然而未嘗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打定主意後,楊連從水壺中倒出些水,先清洗了傷口,又仰頭灌了兩口,斜躺在床上,深呼深吸,恢復體力。

楊連在床上躺到四更,緩緩睜眼站起,目光堅定,舒展了一下身體,便悄聲開門,貓著腰衝進了黑暗。

沿著廊彎,楊連從亭柱爬上房頂,踩著磚瓦,站起身子,四處打量了一會兒,見南廂房一片火光,重又彎下身子,往火光處疾行。

楊連這才發現了自己身體貌似有些不同了,先前根本做不出的動作,現在可以很容易就做出來;可事情從急,他也來不及多想。

待爬到南廂房處,楊連匍匐在屋頂上,抬頭一瞧,見下頭人頭聳動,十幾個護院莊丁手持朴刀,團團圍成一圈,中間一老一少兩個女子在抱頭痛哭,旁邊一步處,一個約近六十、衣著頗為華麗的老漢正苦著張臉唉聲嘆氣。

那兩女子抱著哭了半晌,老漢抬頭瞧了瞧天,見已是五更,行將天亮,便在一旁催促:“夫人,夫人,快到時間了,讓女人回房補妝吧,免得到時那魔頭發起狂來。”

“你還在這裡說。”老婦看了一眼哭的淚人兒似地女兒,又是悲從中來,一面嚎啕大哭,一面撲到丈夫身上,又抓又撓,哭罵道:“若不是你個沒用的,我的女兒,怎會嫁去那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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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人一聲重嘆,揮了揮手,朝四周婢女道:“你們幾個扶夫人回去休息,你們幾個扶小姐回房。其餘人等,隨我去村前等那群遭天殺的牛頭賊!”

隨著老莊主的話,院落裡的人開始動作,那些婢女拉開哭哭喊喊的娘倆,莊丁拿起朴刀,一片嘈雜;楊連趁著這機會,飛快的從房頂爬下,落到莊內小姐的閨房木窗邊,魚躍而入,輕落在地上,聽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楊連忙往上一縱,雙手攀附在房梁上。

進來的是一個十八七八歲的少女,從楊連這個方位看去,也頗有幾分姿色;在婢女的攙扶下,她跌跌撞撞的撲到在床上,抓著被子痛哭不止。

楊連唏噓不已,心想此次上山,若是能順帶將這少女解救,倒也是功德一件。

楊連抓著房梁,看著那些婢女替那少女補好妝,才魚貫而出;房內頓時靜了下來,只聽得那少女細微的啜泣聲;楊連這才將四肢如猿猴一般掛在房梁上,閉目養神,等待著那牛頭山的賊寇到來。

一刻之後,外面忽然就傳來了嘈雜聲,楊連霍的睜開雙眼,右手握住刀柄,凝神細聽。

半刻後,房門被開啟,楊連全身蓄力,輕輕的將馬刀拔了出來,眼睛死死的盯著房門。

“女俠若是能救得小女平安,我李家莊上下定當傾囊相報。”

“莊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平生最是看不慣這種欺男霸女之事;今日被我瞧見,自然要管,莊主但且放心,有我在,定叫那夥賊寇有來無回,保得令愛平安。”

在楊連詫異的目光中,進來的卻不是牛頭賊寇,而是由莊主領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身著黑衣黑裙,便是連手上也戴著一雙黑皮手套,而頭上,更是戴著一方斗笠,斗笠邊上又有黑紗垂下,直至那女子的胸前;這幅裝扮,將她全身任何部位都攔了個結結實實;若不是憑著她的聲音、以及極富女性氣息的妙曼身材,根本無法判斷她的性別。

“女兒,女兒,你有救了,有救了。”老莊主顯得無比喜悅,感激的望了一眼那黑紗女子,滿懷尊敬道:“有黃氏神女在此,定能擊殺賊寇,保我女平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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