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天又一次來到了谷西江的司令府邸。

通傳的人告訴他：“司令請您在客廳裡稍等。”

士兵端了茶水過來，剛沏的茶水都涼了，過了好久，也沒見到古西江的身影。

傅昊天忍不住的再問：

“谷司令在嗎？”

“在在……谷司令與副司令有要事相談……”

士兵回答道。

傅昊天點點頭：“那我再等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谷西江出來了。他是從樓上下來的，一邊下樓梯的時候一邊系釦子。傅昊天不由得心中一嘆息，所謂的副司令，估計也是某位夫人姨太太吧。

“谷司令好！”傅昊天道。

“傅老闆，好久不見呀。你說，你這生意是不是太好了，都沒有時間過來找找你老大哥我了呀？”谷西江突然表現的很熱絡。

“怕司令公務繁忙，不敢打擾！”傅昊天微微躬身，客氣的說道。

谷西江很客氣叫傅昊天喝茶，兄弟長兄弟短的說著話，一改往日他高高在上的氣勢。

“傅老闆最近過得怎麼樣？”谷西江似乎很關切的問道。

“一般般……也還是沒有什麼大變樣的。我們日日的稀鬆平常的做生意，正常的生活而已。比不得司令你官高厚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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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昊天道。

“我雖然手上有點權，但是，現在這權最不值錢。錢是不很夠花啊……你也知道，現在局勢越來越緊張了，物價都很貴，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哪天就打起來。你說說我們這樣的，腦袋都掛在褲腰帶上的，可是那經費不見漲，太少了，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傅昊天望了谷西天一眼，大致的瞭解了他的意思。現在局勢緊張，各個軍閥都有自立的趨勢，而軍費糧餉才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事。谷西江素來腐敗，貪婪，然而，卻是大手大腳的過慣了，手裡並沒有什麼銀子。他在找錢。傅昊天大概也知道了他們的突破口在哪裡：

“要是早知道司令您這邊緊張，傅昊天應該早些來拜望你的。”傅昊天笑著說。

“咱們明人不說暗事了，說吧，你能讓我幫你點什麼？你又能給我點什麼呢？”谷西江道。“說實話，看著現在，你們一個一個都過得挺好的，你與夏東鵬不爭執了，也消停很久了……我還真有點手癢癢了……”古西江說著他的無恥之事、絲毫不以為然。

“現在吧，你們誰來找我，誰能讓我覺得痛快，我自然也能讓你痛快！”

傅昊天笑著點頭：

“谷司令就是如此一個爽快了。跟司令您打交道很痛快。實不相瞞，這回傅昊天的事兒，對谷司令您可真是個小事兒。也不值當的得罪夏爺。傅昊天一位朋友，是一名老師，她的幾名學生在這次遊行中竟然被當成地下黨分子被抓起來了。然而據傅昊天所聞，咱們大上海這次參加遊行的學生中，是沒有地下黨分子……”

傅昊天道。試探著谷西江的話。

“兄弟啊，就這事啊……要是為了夏園的事情，我就替你出出氣。可是眼下這事可太難辦了啊。上頭盯著最最緊，可能一不小心，就要腦袋落地！”

“要不然的話，我怎麼會來找司令呢？這事兒啊，對別人來說是大事兒，可是，對司令您來說可就是輕而易舉的吧。警備司令部，誰敢不聽司令您的。你一句話，就可以辦得了呀……只要是說司令您能幫幫忙，傅昊天可以為司令解決燃眉之急的。”

傅昊天恭維著，誘惑著。

“這事我得仔細想想，想個萬全之策。地下黨的事，有很多人拿他建功立業呢。很多人盯得緊，不好辦、不好辦！如果真是被人揪出來，我就是人家建功立業的墊腳石了！”

谷西江長嘆著。

“可是大上海的事哪有谷司令辦不了的？”傅昊天恭維道：“只要您能辦妥當，很多事都好說！”

“你先請回吧，我捉摸捉摸……”古西江道，不是不心動，然而還是不那麼敢冒險。

“司令……”

樓上傳來一聲很嬌媚的聲音，傅昊天聽著很熟悉。

正想著，一個大紅衣服的女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哎呦，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傅老闆？”

“何小姐……”傅昊天認出了眼前的女子，微微頷首，打著招呼。

“你怎麼出來了？”谷西江問道。

“沒事……我在上面待膩得慌出來走走嘛……你們繼續接著說，我不耽誤你的正事。”何茹道，嘴巴卻撅起來了。

看著何茹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谷西江過來抓她的手：

“我沒嫌棄你耽誤我的事兒……那些外面的事，你聽著也不大懂。你想聽就聽，咱們別不高興嘛。”古西江哄著她。

“也沒什麼事，我的幾位朋友因為一點誤會被警備司令部給抓了，現在求著咱們司令能夠放他們出來。”

傅昊天見機解釋著。

“我當是什麼事呢？司令還是會給傅老闆點面子的。是吧，司令……”何茹一邊說著，一邊靠在谷西江的身上：“司令，您可不能拒絕呀。傅老闆可是我以前的老闆啊……您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主要是涉及到地下黨的事不好辦……不好辦也不敢辦呀……”谷西江道。

傅昊天不解何茹的目的，可是，卻儼然聽得出來她會幫他的意思。

“嗨，傅老闆怎麼跟地下分子扯上關係了啊？”

何茹皺眉：“要是說黑社會，那我理解。地下的窯子什麼的，也能想到，可是，地下黨又不給傅老闆賺錢花……”

何茹諷刺著，說著很難聽的話，卻是滿臉的笑意。

傅昊天也只能陪笑著：“哪有什麼地下黨分子？就是一個誤會……眼下的局勢那麼緊張。其實，沒那麼多地下分子，是他們想破案想多了……”

傅昊天知道何茹和顏心妍的不合，知道何茹離開“大世界”帶著怒氣和恨意，也知道，她是害顏心妍的罪魁禍首——因著何茹與谷西江的關係，她才可能拿到那些照片。

如果何茹事事和他作對，他理解。然而，何茹此刻的做法讓他不解其意。

“老谷，這事你辦得了不？”何茹瞪大眼睛看著古西江。

谷西江嘆了口氣：“難啊難啊……”

“你說你放個人都做不了住，你當個司令幹啥？你說吧，這些事都幹不了，你一天天的被圍著要銀子的人逼的不行，這日子都沒法過了……”何茹哀聲道，又望了望傅昊天：“您看傅老闆，年輕有為，看他的‘大世界’那可是銷金窟，這嘉祥商貿呢可是最大的商貿公司，還有聽說那些妓院青樓也做的風生水起，比你這司令強多了……”

何茹連嘲帶諷。

“你一個女人家不懂的就別說！”古西江猶豫不定著。

看眼下的局勢很緊張，經費不足，士兵們很是慌亂，他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這幾天他也是抓腦袋。聽著何茹的那幾句話，他就更覬覦嘉祥的產業：

“說實話，這麼著說起來，我還真羨慕傅老弟你了、這吉祥樓啊大世界呀，比我這司令當的爽快多了，恨不得跟你換換呢。”

傅昊天聽谷西江鬆口，略微沉思：

“司令，如果您能放了那些人，那麼不管是吉祥樓還是大世界都聽司令您的！”

古西江愣了：“你說你為了這些人，願意把吉祥樓和大世界給我？”

“是……”

傅昊天道。

谷西江點點頭，又道：

“這吉祥樓也好或者大世界也罷，都是鶯歌燕舞的地方，沒事什麼實打實的，那倒不如像碼頭啊這樣的產業是實在的多。”

“司令，您想要什麼代價可以放了那些學生？碼頭。嘉祥商貿的船、大世界、吉祥樓？夠嗎？這可是嘉祥一半還多的產業。吉祥樓這樣的青樓，大世界這樣的歌舞場，可是盈利最高的。”

谷西江的貪婪本性暴露。

“好。”谷西江點點頭，“傅老闆，你看你，其實你也不過是這幾年把這些產業掙到手。對你來說，賺到這不難的。幾個年輕人的命和你這點產業比起來，可金貴多了……”

“那謝謝司令的幫忙了。”傅昊天心中雖然恨得牙癢癢，卻還是笑著。

“好。那這麼著吧，明天之前你把這些產業的合同送來，這些學生你就帶走吧。”

谷司令道。

“好。”傅昊天一口應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