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笑笑笑，你笑個屁啊。”李焱瞪著眼，看兒子樂的“人仰馬翻”，不由得又囧又怒。
劉鳳芝也對著李愷胳膊給了一巴掌，“好好說話，讓你出主意呢。”
“好……我不笑了……噗嗤……”李愷盡力控制著自己，甚至咬緊了牙，還是“噗嗤噗嗤”的發出漏氣的聲音。
李焱無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仰靠在沙發上。
“爸，您喝水。”常大龍把沏好的茶水放到李焱近前的茶几上。家裡大事上他很少插嘴，不是別人不拿他當回事兒，是他知道自己那“兩把刷子”，提不出什麼有用的建議。乖乖做好“後勤”工作，多聽多看，還能學點東西。
“你認真點兒，舌頭底下壓死人，這風言風語傳開了，再讓有心人添油加醋，對你爸的名聲影響太不好了。”劉鳳芝又給了兒子胳膊一巴掌。
謠言傳到劉鳳芝耳朵裡，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有人造謠中傷自己丈夫。作夫妻快十八年了，這點兒基本信任還是有的。
化纖廠那個小同事，找各種藉口蹭自己車來大院，在便民店一坐就是大半天，言談話語中對李焱多有撩撥，劉鳳芝都能看出來對方“別有用心”，可李焱壓根兒就不搭理人家。搞得自己在化纖廠有了“悍婦”的名號，說她在家裡壓制的丈夫不敢喘大氣。
其實是李焱在這方面非常自律，也很注意影響，哪怕是工作上的事情，若沒有第三人在場，他也不會和其他女性單獨交流。
“我覺得你們就是‘杞人憂天’，這也叫事兒。咱們先來假設一下……”李愷趕緊很正經的說道。
“不用假設。”李焱打斷兒子的發言。
“那咱們猜想一下……”
“也不要猜想，你直接說。”李焱這兩天對兒子的“假設”啊，“猜想”啊，整的有些膩歪，把人心分析的太齷齪了，關鍵是分析的還特別準。
“那好吧，這些謠言是從牛通那裡傳出來的，但不是他的主意。”
“什麼意思。”劉鳳芝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種手段類似於婦女打架時的‘王八拳’和‘反王八拳’。”李愷說著還站起來，雙臂正著輪了幾圈，又反著輪了幾圈。
“還是不懂。”劉鳳芝很坦率的說道。
“就是說，這肯定是牛通他媽的主意，破罐子破摔了。”
“奧……”劉鳳芝這才明白了。
李焱也點點頭。
“解決？這還解決什麼啊，咱們有人證，有物證，直接報警把牛通送交公安局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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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物證，就是那盤錄音帶吧。可那裡面主要是小蔡在說事情經過，牛通只有幾句話，充其量算是沒否認，不能直接給他定罪吧。”李焱擔心的說道。
“那盤錄音帶就是個引子，作為原始證據讓他進公安局而已，等到了裡面，有程叔叔‘秉公辦案’，還怕得不到切實的證據？”
“哦……那人證呢，讓小蔡一個女人，證明自己身上發生了這種事兒，這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人證主要是兩部分，張叔他們算旁證，平時牛通肯定早有跡象，讓他們都說出來；至於蔡阿姨那裡……不把牛通送進去，你覺得蔡阿姨有好日子過？現在就已經滿大街風言風語了，以後還不定怎麼著呢。”
“我覺得兒子說的對，不行我去找小蔡說。”劉鳳芝自告奮勇。現在大院裡已經在亂傳了，李焱要是去找蔡小麗見面商量，更不好解釋。
“我去吧，我去合適，您要是上了門，別人看見了肯定會說是當家主婦怒髮衝冠，興師問罪暴打狐狸精。”李愷笑著說道。
“臭小子，胡說啥呢。”李愷的胳膊又挨了一巴掌。
“行，小愷去吧，他辦事兒，我也放心，你不是一會兒要去堯縣嗎，趕緊動身吧，到那兒正好趕上晌午飯。”李焱一錘定音。
今天劉鳳芝要回孃家。昨天晚上跟李愷姥姥通了個電話，然後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支援。
李愷的小姨夫齊凱軍，在堯縣物資局是個副科長，眼前物資局有個正科的機會，不過競爭挺激烈。
齊凱軍“硬體”還算可以，六七年的副科，沒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也有疲勞，而且沒出過任何差錯。差的只是“軟體”了，李焱覺得應該推“挑擔”一把。
從箱子底下找出一根快五兩的“棒槌”，這是老曾師傅上次送毛紡廠的產品發維聯，回來時搞到的，一共八根，都是四兩往上的。其中有一根甚至超過了六兩，是一位老採參客的“傳家寶”，若不是他家裡出了事情急用錢，根本不可能出讓。對方一口價，一萬塊錢，李愷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拿下。
這種好東西別說以後了，就是明年想買價格可能都要翻上一番，關鍵時候能救命的寶貝。
堯縣物資局局長是個大孝子，老父親年老體虛，這東西正合用。再加上其他的“表示”，這個正科肯定能拿下。
“他能行嗎？這要是處理不好……太囉嗦了。”劉鳳芝還是不放心。
“您就別操心了，其實你們就是瞎擔心，咱們家現在是什麼情況？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說實話，我爸不欺男霸女，老媽您不橫行大院，我和老二沒成為人見人怕的紈絝，已經算是老李家和老劉家的根子好，家教嚴了。不欺負他們就燒高香吧，還想著欺負咱們家，想想都可笑。”李愷不屑的說道。
“滾，該幹啥幹啥去，別在這兒現眼，滿嘴跑火車。”李焱聽不下去了，就算事情是那樣，你也不能舔著臉說出來啊。
“那我去啦。”李愷說著樂呵呵的向外走去。
……
“愷哥，您過來啦。”
蔡小麗家門口，李剛留了六個人，仨人一組倒著，確保蔡小麗和她家人不被“亂七八糟”的人騷擾。
“嗯，辛苦了，把這個給大家分分，”李愷抬手扔過去一條“希爾頓”。
“怎麼樣，今天有沒有什麼情況。”
“好著呢，一切正常，”對方樂呵呵的接過煙，“早晨有個老婆子在不遠處來迴轉了好幾圈，看見我們幾個在，就走了。”
李愷想著，估計是牛通他媽。要是一般人攔著沒準她就闖進門了，但這幾個人在她不敢。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善類，他們真敢動手，昨天她兒子就見了血。
“蔡阿姨在家嗎？”李愷敲著院門。
“誰啊？”等了片刻，裡面傳來蔡小麗的聲音。
“我是李愷。”
院門開啟，露出蔡小麗憔悴的面容。
“蔡阿姨。”
“你有事兒？”蔡小麗探出頭向外面望了望。
“有點事兒，能進去說嗎？”
“進來吧。”猶豫了一下，蔡小麗閃開身子，等李愷進來後又關上了院門。
“都在呢。”屋子裡坐著一個瞎眼老太太，站著一個身材消瘦的老頭兒，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眨著大眼睛看著李愷。
“你叫嘟嘟，對不對？”李愷蹲下身子，笑著對小男孩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啊。這是哥哥給你帶的好吃的，拿去吃吧。”李愷將手裡的兜子遞給孩子。
嘟嘟看了看兜子，又看了看媽媽。
“拿著吧。”蔡小麗說了話。
“謝謝哥哥。”嘟嘟開心的抱過兜子，放在桌子上開啟。裡面是李愷隨手在便民店抓的各種零食，不但品質好，而且量大管飽。
李愷找了個凳子坐下。
“爺爺、奶奶、蔡阿姨，我直接開門見山啦。”